部長再回公司時這事兒在公司已經傳開了,夕夏給部長把整理好的文件送進去,部長頓了下說:
“聽說你男朋友來過?”
夕夏愣住,她何德何能有這個榮幸,讓自己頂頭上司這麼關心她的私生活?有些尷尬,卻不得不承認:
“是……我會告訴他以後不要再來,部長您放心!”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嗯,這份文件你看一遍,覺得沒問題就把電子版傳給宣傳部。”李青說。
比總裁還帥的男人,李青看着夕夏出去的背影默默的想,有嗎?
夕夏拿着文件坐下時才發現,這是媛媛譯好的文件。可部長爲什麼給她呢?沒多想,看一遍後才發現,有幾處錯誤,頓時明白了部長的用意。這麼看來,部長是挺信任她的。
這一來,這兩天的煩悶立馬煙消雲散,被上司倚重和被輕蔑,那是完全不一樣的,被人重視是證明來了自己的價值,是一種成就感和滿足感。
部門裡的同事開始和夕夏有少量的交流,下午下班後莊孝在大樓門口接她。夕夏看到莊孝那一刻差點就飛奔過去了,她這一天過得簡直太戲劇太波折了。多虧了莊孝,否則她此刻還抑鬱着呢。
“莊孝……”夕夏收斂了些情緒,卻還是踩着小快步朝莊孝奔去。
莊孝攤開手抱住迎面而來的夕夏,看得出她心情很好,所以摟着她的腰低頭吻了下她的臉,然後說:
“去商場逛逛?”
夕夏遲疑了下,“別吧,盛夏一個人在家呢。”
“就逛一會兒,明天我上班,但那套衣服沒有合適的領帶,你幫我參考參考?走啦夕夕,花不了多長時間的。”莊孝一點拒絕機會都不給她,直接拖着人走了。
盛夏這時候哪在家?早早就去接黎子下班,這時候兩人正膩在一起呢。莊孝是答應過盛夏要幫他,又受黎子威脅,說當年他追夕夏的時候她沒少出力,莊孝雖然不認同黎子當年的功勞,可也沒拒絕,而且涉及未來小舅子,他只能幫着。
莊孝拉着夕夏進了商場,莊孝一層一層的走,夕夏有些急時間,“三樓是服裝,我們直接去三樓吧。”
夕夏要走,莊孝趕緊拉着她的手,“你看這隻表怎麼樣?”
夕夏掃了眼,“不怎麼樣,比起你手上那塊,差遠了。”
奢侈品夕夏沒有,但是知道。莊孝手腕那表別看樣子一般般,可仔細看,內面嵌的都是鑽,數字點兒也是鑽黏合的,而且是名錶,夕夏在雜誌上看到過。名錶款式是簡單,可它有它獨特的地方,比如集合體的切割角度,那不好仿造。
莊孝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她沒別的意思,然後說,“這挺好玩的,沙漏誒,你不覺得嗎?”
莊孝似乎興趣濃厚,夕夏勉強點下頭,說,“喜歡那就買下來。”
可莊孝還在考慮,他說,“如果喜歡的都要買下來,那我豈不是很敗家?以後怎麼給我們兒子做榜樣?”
夕夏擡眼橫着他,可他一臉愁苦,壓根兒沒看她,夕夏嘆氣,伸手拉他,“那走吧。”
“不,等等,再看看……”莊孝站着不動,夕夏沒轍,只能站一邊兒等着。
終於挪步了莊孝還在說那塊表的好,夕夏那還沒接話呢,莊孝有見了對情侶杯,又停下來:
“夕,你看這像不像我們倆?”
夕夏嘴角抽抽,一卡通的大餅臉像她?哪裡像了?
從他手裡奪過對杯,原位放下說,“家裡杯子夠用,不要。”說完要拉着莊孝走,莊孝不肯,轉回去又拿起那對杯,愛不釋手。
夕夏無語了,直接掏錢買了下來,莊孝提着杯子,夕夏就怕他又看到什麼玩意兒來興趣。他今天似乎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難道他這幾年都沒進過商場?
夕夏臉子不好看,莊孝也無奈了,當他想這也興趣那也喜歡?拜託他多大一人了,哪會在乎那些個。再說了,別說這商場,就是新華都這整條商業街都是他老子的,他要什麼沒有?
這麼做還不是爲了拖延時間,希望回去時盛夏已經在家了。
莊孝幾乎挨個兒的都看了一遍,夕夏那不耐煩了,她本不是特好逛商場的人,這心裡又急着事兒,莊孝那婆婆媽媽的行爲她是實在受不了了。
“莊孝,你不會對頭飾也感興趣吧?”夕夏總算看出些貓膩了,看着莊孝又要奔出去,冷冷的出聲反問。
莊孝腳下頓住,轉身看她。夕夏頭上從來不帶裝飾髮卡之類的,他走過去要以什麼樣的理由感興趣?夕夏本不是好糊弄的,知道她懷疑了所以不敢再亂來,免得因爲盛夏而殃及自己。
兩人直接上了三樓,莊孝的西裝多偏重色,淺色和深色夕夏各拿了一條。中間沒做停留,直接回家等人。
夕夏原本的好心情現在一點兒不剩,莊孝看夕夏那臉子拉得難看,趕緊進廚房做晚飯,順便給盛夏打電話。告訴他再不回來,他姐就要發飆了。盛夏答應得痛快,可菜上桌了,人都不見回來。
“應該是回來路上見什麼新奇的東西了,貪玩兒呢……要不,我們先吃吧。”莊孝打着圓場。
夕夏冷着臉,不動。莊孝收了筷子,也乾等着,桌面下指節飛快的走着信息,讓盛夏趕緊回來。
盛夏那邊和黎子在鬧矛盾。
要說夕夏強烈反對盛夏,那是有原因的。夕夏最瞭解的是誰?不就是自己親弟弟和自己最好的姐妹。盛夏要和黎子在一塊兒,會出現問題這是不可避免的。
某個方面來看,黎子和盛夏兩人跟夕夏和莊孝一樣,同樣的姐弟,年紀相差不大,黎子和夕夏的性子也都要強。可在這方面他們倆和夕夏倆就差遠了。
夕夏和莊孝相處很默契,基本上沒有自身的原因。‘你退我進,你進我退,進退有方的相處模式很和諧。而黎子和盛夏倆就不一樣了,黎子一味的進,盛夏一味的退,這就註定了問題出現。久而久之黎子會嫌盛夏的軟弱,盛夏對黎子的強勢吃不消,這也是當初夕夏擔心的原因。
黎子那邊工作可能又要黃了,她是聽盛夏說夕夏現在在律一上班,而且律一的總裁竟然就是海公子,她是想讓盛夏回頭跟夕夏說說,能不能給她走走關係,也進律一做事。畢竟黎子是和夕夏學同專業的,雖然不如夕夏用功,可大學裡該考的學分她是考了的。她認爲夕夏都能進去,她進去也可以。
再說了,總裁不是海公子嘛,舊識啊大家,有了老闆的撐腰,她就算打醬油的又怎麼樣?
盛夏有些爲難,這些事兒他怎麼好跟他姐說,他姐那人原則性那麼強,他怎麼敢跟她提這些?
“黎子,你現在這工作挺好的,又不累,就做這個吧。”盛夏試圖勸說,可黎子不樂意了,態度有些生硬:
“挺好?好在哪裡?一個月兩千,我付了房租還剩多少?我們還要生活,你又沒工作沒錢給我,我換份好點的工作怎麼不行?我也是名牌大學出來的,我也有能力找好的工作。你以爲我這麼做只是爲了多那幾千塊的工資嗎?我也是爲了你!爲了我們以後!”
盛夏不大認同她的話,說,“我不花你的錢,我姐每個月會給我錢,如果你不夠,我都給你,我也沒地兒花。黎子,我聽我姐說律一用的翻譯,要留學生,你……”
“你是說我不夠格兒?”黎子不高興,她不夠她能不知道?
“我不是那意思……”盛夏看她不高興了,趕緊解釋。他沒有說她半點的意思,他眼裡她就是最優秀的,誰也比不了。
“我知道,我是不夠條件,所以我才讓你回去跟夕夏說說,給我走關係進去。你想啊,就算他陸海軍不買賬,總還有個莊孝吧,夕夏跟莊孝說這事兒,莊孝再去跟陸海軍說這事兒,陸海軍還能不答應?”黎子忽然變臉的說,走近盛夏,伸手抱着他脖子,身子橫坐上盛夏的腿上。
“盛夏,我這是爲我們以後好,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靠你姐。你想想,等我們結婚後,我們肯定要有房子,車子,就算這些不要,我們總要養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現在不努力存點錢,以後怎麼辦?”
盛夏本不善言辭,被黎子這麼一說,更沒話可說了,黎子看他沉默,使手穿過他衣服在他胸畫圈圈。邊湊近他說:
“夕夏有莊孝,她可以什麼都不用愁,她就算現在不用上班都可以,莊孝家裡有,她根本不用擔心。可我的男人比不上她的,所以我要努力賺錢,你明白嗎?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我自己也可以過得好,讓別人羨慕。盛夏,你懂嗎?”
盛夏很苦惱,他明白黎子的意思,可他也不想爲難他姐。再者說,他姐原則性那麼強,就算他開口了,他姐也不會幫黎子走關係的。
“我懂……可是,黎子,一定要去律一嗎?你要換工作,除了律一還有很多別的大公司,你可以……”
盛夏試圖說他的道理,可黎子不聽啊,她就是鑽那空子裡了,有不勞而獲的條件爲什麼要辛苦自己?
“你想想,去別的公司怎麼會有律一好?在律一我和夕夏還有個照應,還跟陸海軍認識,別人誰也不敢跟我過不去。可要是去了別的公司,我一個新進的,我得做多少才能出頭?你不知道大公司裡,上司打壓底下人有多嚴重嗎?你就忍心我被別人欺負?”
黎子邊說手一邊慢慢在他衣服裡走,盛夏這些年藥物不斷,養着病,身體一直不怎麼好,所以很瘦。但有一種很瘦卻很養眼的型,臉漂亮,皮膚好,身體勻稱,個兒又高,那也是美的,就是盛夏這種。
視覺上,他或許沒有莊孝那麼魁梧,至少是養眼的。莊孝那種是身板兒厚實,挺拔,盛夏這種是高挑,纖細。加上皮膚白皙,就是一翩翩美男子。
黎子狂迷動漫,漫畫裡都不流行莊孝那一型兒,流行的就是盛夏這一型的花美男,所以對盛夏,她是愛得緊。黎子說話時候她手停在盛夏胸膛上,手指在那點兒上打着轉,然後說:
“盛夏,都是爲了我們以後能更好。”
“黎子……”
盛夏臉色漲得通紅,忽然抱起黎子往牀上去。
黎子這屋子就是個單間兒,只有一個衛生間,沒有客廳,屋裡就一張牀,一張小桌子,她的所有東西都放在牀的側邊,塞得滿滿的。
牀事上黎子是個主動的,從來不拒絕。盛夏就是感受到她的火熱,纔對她欲罷不能。
完事兒後黎子趴一邊喘氣,然後頭轉向盛夏說,“讓你姐好好給你補補吧……你太快了……”
她話沒說完,太快了,她剛有那點兒感覺,可他就沒了,她沒夠。知道這話說出來是對他的打擊,所以忍着沒說。
可這些話她不說盛夏不知道啊,不太明白。
盛夏轉頭看黎子,這才覺得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可他自己感覺很好啊。
“黎子……”
盛夏往她身上摸,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慢慢走。對盛夏來說,一個女人把自己身體都交給他了,這女人一定是愛他的,所以他很珍惜她,她就是他的一切。
黎子撐起身附在他身上,手往他下身摸,然後問:
“你還行嗎?”
盛夏臉色漲紅,咬着脣,看她。
不行……
黎子手上挑動,可不見再起立的徵兆,黎子臉色不樂意了,忽然泄氣的趴他身上,好看不好用啊--
黎子本不是個細心的人,沒有夕夏那麼心思縝密,所以情緒一來那立馬就反應在臉上了,她自己不樂意,當然會忘記顧及別人。其實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本能的反應。
可聽見黎子嘆氣,盛夏覺得不對了,忽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沒給她快樂?沒讓她滿意?突然間有一絲慌了,臉色很凝重。他很怕黎子會嫌棄他,很怕她會一腳把他踹開。如果她不要他,那他該怎麼辦?
盛夏心裡藏了事兒,所以急急忙忙的想走,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很害怕。
黎子看他穿衣服要走,伸手拉着他不讓:
“今晚就不能留下來?”
“不……我姐會擔心的。”盛夏小聲說。
黎子本來心火沒滅,一聽他這話怒氣就來了,“滾吧,馬上滾,成天到晚就知道你姐你姐……雲夕夏是你媽啊要這麼賴着她?就算是你媽你這麼大了也該斷奶了吧!真不是個男人!滾吧,以後最好別再來了!”
盛夏提着褲子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三兩下穿好衣服,又坐回牀上去哄黎子,拉着她的手,一點一點的輕吻: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不想讓姐擔心,你知道我不回去,我姐會着急的,你別生氣了……”
對盛夏,黎子最喜歡的還是這點,無論他倆誰的錯,第一個道歉認錯的一定是盛夏。抱着她哄,求着她原諒,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做到這種份上了,那是很難得了。
黎子臉子拉得難看,一把推開盛夏,盛夏被推開,又撲上去抱住,緊緊抱住,脣去親吻她的臉,“黎子,別生氣了,求你了,我錯了好不好?你別生氣,我回去,還要說你去律一的事,所以我不能再讓生氣,如果她生氣,這事兒她肯定不會答應。黎子,原諒我好不好?”
黎子高興了,立馬轉頭看他,“我進律一的事兒你要給我好好說,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反正要說服夕夏幫我走關係,讓我進去。”
黎子態度轉變得很快,拉着盛夏的手再說,“你也不希望我和夕夏關係鬧得不好是吧,以後我們在律一一起工作,兩個人相互照應,一定比以前還好,你也放心不是?”
“嗯,嗯……”盛夏看她高興了,趕緊點頭附和,這時候什麼他姐的原則性,他都不管了,只要他的黎子高興,他什麼都做。
黎子抱着他脖子,臉湊近他親了下他的脣,說,“還是我老公好,你走吧。”
盛夏聽黎子那聲’老公‘,心裡一陣兒的歡呼雀躍,樂得不行,差點兒就忘了自己姓什麼。
“我明天再來。”盛夏走的時候很依依不捨。
看着盛夏出門,黎子重重嘆了聲兒。拿下盛夏她是很有成就感,什麼都好,對她百依百順,又體貼又細心。以前在家的時候他什麼不是他姐操心?可現在他卻來伺候自己,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她很滿足。
可就是差了一樣兒……
黎子想來想去,盛夏這孩子身上這麼多優點,那一樣兒……她可以忽略。找一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男人,難,現在有了,她不該再亂想別的。所以,對盛夏黎子還是滿意的。
盛夏回去的時候都快十點了,夕夏和莊孝還等着,桌上的飯菜也沒動,全冷了。
盛夏進屋一看,心裡有些慌。
“姐、姐夫……”聲音很低,也知道自己過分了。
“去哪兒了?”夕夏冷冷的問。
莊孝拉她,人回來了就算了,盛夏這麼大的人了總這麼質問,他心裡也不好受。
以往莊孝插手,夕夏都能忍住,可今天不行,甩開他的手,轉臉橫着他,“多事!”
莊孝不說話了,盛夏眼急的看着莊孝,他的救命稻草就是莊孝,他姐能聽的就是這未來姐夫的話,可別不理他啊?
“我……”
“見黎子去了?”夕夏冷冷的反問。
她話一出,盛夏立馬看向莊孝,以爲是莊孝告密了。莊孝看着夕夏,訝異着,立馬又理解,這事兒太明顯了,哪藏得住?夕夏這麼精明的人,只怕是之前他一直給盛夏和黎子兜着的事兒她都知道,只是沒揭穿而已。
“別看他,說你的,男人就該敢作敢當!”夕夏當即大聲說。
盛夏被她一吼,有些後怕,低聲說,“我是去黎子那了。”
等着他姐的懲罰,可半天都沒聽見句聲音。盛夏擡眼看她,夕夏冷冷的盯着他一動不動。盛夏偷偷再看莊孝,莊孝動動嘴,然後就沒別的表情。盛夏心裡慌,不知道該怎麼辦。
夕夏說:
“去就去了,遮遮掩掩有什麼用?去了晚飯也不回來吃,招呼也不打一聲,是想要我報警找你嗎?”
盛夏有些欣喜看着他姐,不敢相信,張大嘴巴,“姐……”
不敢相信,又轉向莊孝,“姐夫……”
莊孝輕輕點頭,盛夏忽然雀躍了,走過去挨着他姐坐下。
因爲和黎子這事兒,他已經很久麼親近他姐了,雖然每天住一起,可大多時候是在冷戰,僵持着不肯低頭。
盛夏抱着他姐的手臂,臉貼上去,“姐,對不起……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我保證!”
盛夏最大的優點,就是認錯很積極,這點讓夕夏怎麼也生不起氣來。
“吃飯沒?”夕夏問,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親弟弟,她能不心疼?
盛夏點頭,又搖頭,夕夏無奈,柔和的看着他,伸手摸着他的頭,“吃沒吃都不知道嗎?”
“吃了些,現在餓了。”盛夏小聲的說,在他姐面前,他就是孩子,習慣了一切都依賴姐姐,習慣了把脆弱的一面在姐姐面前展示。
夕夏拍拍他的肩,“再等一會兒,我去把菜熱熱。”
夕夏把菜端廚房,很快忙活着。
盛夏有大事兒要問莊孝,莊孝卻妒忌的盯着他看,看得盛夏有些不知所措,摸摸臉,然後問:
“姐夫,怎麼了?”
良久莊孝纔出聲,感嘆,“盛夏,你小子怎麼命這麼好?”
盛夏瞬間明白過來,眨眨眼,清澈的眼睛看着莊孝,“姐夫,你吃醋了?因爲我?”
莊孝不置可否,雖然說盛夏是親弟弟,可他心裡就是不怎麼痛快,盛夏在她心裡佔了那麼重要的位置,那他呢?她的心都被盛夏佔了,他怎麼辦?怪不得他總覺得她對他若即若離的,可有可無。
“你趕緊和黎子把事兒成了吧,省得我心累!”莊孝久久才說這麼一句出來。
盛夏哪裡明白莊孝省略的那些話,沒怎麼在意,拉着莊孝貼近了些低聲說:
“姐夫,我有事兒問你……那個,就是那個後……我姐會生氣嗎?”
“哪個?”莊孝被盛夏那表情和問話弄得糊里糊塗。
“就是……”
盛夏想再說,夕夏已經端着熱好的菜出來了,看着兩人湊這麼近,順口問,“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盛夏感激坐正,轉頭再看莊孝,口型說’待會兒說‘。
夕夏轉身進廚房端剩下的,盛夏趁機說,“姐夫,吃完飯再說。”
“你做什麼對不起你姐的事兒了?”莊孝除了這個想不到別的,盛夏連連搖頭,這說話間夕夏再次走出來,看兩人又湊一起,笑着說:
“藏了什麼事兒呢?”
“沒有!”
“沒有!”莊孝跟盛夏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趕緊吃飯吧,這個點兒了。”夕夏菜上桌後,給盛夏裝了半碗粥,說,“等會兒就睡覺了,別吃太多,會睡不着,墊墊胃就行。”
“嗯。”盛夏點頭。
黎子說得對啊,夕夏就是他媽,他是她手把手帶大的,飲食起居全都是夕夏一手操辦。就因爲事無鉅細的管着,所以才讓莊孝吃味兒。
飯後夕夏在廚房裡收拾,盛夏拉着莊孝躲他房裡。莊孝別的不關心,他就關心盛夏什麼時候才能獨立,才能離開他姐獨立生活。他認爲盛夏這性子,完全就是夕夏慣出來的,跟在姐姐身邊,什麼都不用愁,這很能磨滅一個男人的鬥志。
就該讓他早點出去,多跟社會接觸,懂得自己的責任。所以莊孝很贊同盛夏跟黎子成事兒,然後單獨過。
誰也不能靠着誰一輩子,盛夏也該懂事了。
“先說好,如果是對不起你姐的,你別想我幫着你給兜着。”莊孝先把自己撇開,他是想幫盛夏,可前提得是不影響他和夕夏的感情,他可不想得不償失。
“不是啦……”盛夏當即否認。
“我只是想問,就是你跟我姐……那個……”盛夏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莊孝在看盛夏閒來無事做的工藝模型,各種的船支,其中有一艘尺寸很大,而且很華麗,船上的護欄、樓梯,包括每一個房間的門窗,都做得很精細,雖然這有模塊,可局部和細節黏合也很費工夫,是需要足夠的耐心和毅力才能完成。
“你這花了多長時間?”莊孝回頭問。
“三個月吧……姐夫,你有沒有聽我說?”盛夏有些惱意。
“嗯,說吧。”莊孝點頭。
盛夏頓了頓,說,“就是那事兒後,女方是不是會生氣?我說的是她會不會不高興?”
莊孝聽得模棱兩可,轉頭看他,試探的問,“你是說上牀那事兒?怎麼會生氣,除非你沒讓女人開心。”莊孝看着盛夏那微微漲紅的臉說:
“你和黎子辦事了?”
盛夏點頭,立馬說,“你別告訴我姐,我怕我姐……”
“這是很自然的事兒,你掖着藏着做什麼?你姐明白的。”莊孝好笑,又問,“惱什麼,是那事兒上不和諧還是怎地?”
“不是,我覺得很好……姐夫,我姐也會生氣嗎?每次我對黎子……黎子都不高興,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自己又覺得很好……”盛夏低低的說,他和黎子間吧,他還真不知道什麼原因,每次都盡力了,可今天黎子嘆氣了,他就聽不得這些,一點也不。他不知道她在不滿意什麼,他覺得自己做得很好。
“你姐啊……”莊孝輕笑,只要不打擾她工作,什麼時候來她都接受,不過最近那事兒頻了,礙着她的事兒所以她回回都不高興。
“這不好說……不過她對我相當滿意,你懂的盛夏。”莊孝頓了下說。
“如果那事兒後,她嘆氣是不是表示不滿意?”盛夏趕緊問。
莊孝看向盛夏,有些個認真,“如果嘆氣,那是情況就嚴重了,能將就的,女人一般都不會說,你姐就……”
“姐夫,那該怎麼辦?”盛夏急急打斷,他還是有些不高興莊孝那顯擺,他想莊孝得意,那全是因爲他姐好。盛夏性子再好,也有自尊心的。
“你沒讓黎子盡興--那事兒上你有做得讓她出聲求饒嗎?事兒後她有抱着你說你很強沒?”莊孝反問。
盛夏有些啞然,難道,他姐會這樣?
原諒他,這些年他接觸的就是他姐和黎子兩個女人,即使遇這事兒,他也只能和他姐相比較。
莊孝一副坦然的樣子,接受盛夏疑惑的目光。這些事兒都不用她說好吧,這是自己去感覺的。莊孝是相信這些話盛夏不會跟他姐說,所以纔敢開口。
盛夏想了想,懊惱的說:
“她沒……她今天說我太快了,我不知道是什麼指什麼,她還說讓我姐給我補補身體,這話已經說好幾次了,姐夫,她的意思,是不滿意我的表現嗎?她還嘆氣了,她會不會嫌棄我?”
莊孝愣住,問題還挺大,拍着他肩膀說,“盛夏啊,你還小,慢慢來……”
“我不小了姐夫,我跟你年紀一樣大!”盛夏急了,不要每次說事兒的時候都拿這句話來搪塞,他今年二十二了,哪裡還小?
“對對,不小了,可以成家了……”莊孝覺得這事兒難辦,盛夏性子不算放得開,就算想給他些法子,他能接受自己那什麼不如人?有些話吧,不好說。
“姐夫,你知道我該怎麼做嗎?”盛夏連着追問。
“先說好盛夏,你要信姐夫,到時候就不能翻臉!”莊孝先把退路想好,盛夏點頭答應。
莊孝從盛夏房間出去,夕夏正好在客廳接水,擡眼看他,總覺得這兩小子藏了事兒,一晚上就嘀嘀咕咕的。夕夏是猜肯定是盛夏和黎子那事兒,兩人在合計着怎麼跟她繞彎子呢。她也不問,也不說什麼,看了眼莊孝又埋頭接水。
莊孝是想這事兒要做吧,也不難,他四叔石鶴就是醫生,對這方面聽說也有些研究,這事兒興許能成。他當然不會建議盛夏去吃那些有的沒的藥,那些打得再響的品牌一段時間後,都被查封,不安全。
夕夏這工作開始有些期待了,上司的倚重讓她恢復了自信。
律一總部的員工很少見到總裁,聽說總裁經常會在晚上過來處理公務,就算白天在公司,也從不才辦公室,這讓外面一干女職員的心被吊得老高。
三個月後
夕夏工作順利了,可又開始有些煩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莊孝會跑去給海公子當助理。一個酷帥得沒天理的男人經常在公司裡裡外外的跑,讓所有心花怒放的女職員們大跌眼鏡。
莊孝似乎找回了些當年的痞氣和激情,他的心每天都在燃燒,他眼裡再也看不到寒冷和冷漠,他從南極的冰川再次回到赤道的火熱。
莊孝在公司,海公子就必須在。
只有兩個男秘書知道這真假總裁和真假助理,每次看到莊孝時恭敬得不行。而這也讓公司裡的人有話說了,連總裁的秘書都對這助理恭恭敬敬的,看來真的很受總裁重視。
夕夏在開水間衝咖啡,一個行政部的同事恰好從洗手間出來,看着她寒暄了幾句:
“eva,不錯哦,連總裁身邊最紅的人都拿下了,真厲害!”
夕夏回頭笑笑,“總裁身邊的秘書纔是最紅的,他不算什麼,你要加油哦。”
夕夏那明顯是調侃的話,可那女同事卻當真當成了鼓勵,立馬把夕夏當成同道中人,當即就聊開了,簡直就一話癆子。
夕夏腳都站酸了,回辦公室時莊孝坐在她位置上。
值得提一提的是,夕夏工作三個月,不僅轉了正,還升了副部長。原來的副部長李岑被調去了分部。當初夕夏部長把夕夏的試用期定位半年,如今卻是李青親手把夕夏提上來的。
李青這人爲人嚴厲,不見得有多大度,但還是個惜才的人,只要有實力的,她不會去打壓。再來她是看夕夏對工作的拼勁兒跟她很想,她很欣賞這種有樣貌有才華也有拼勁兒的年輕人。就夕夏那一分穩重和不浮躁,就勝過部門其他人。
夕夏是副部長,所以也有自己的辦公室。莊孝現在的身份,在公司那是暢通無阻,優哉遊哉的坐椅子上擡眼看着夕夏。
“起開,我做事呢。”夕夏知道莊孝來公司是因爲她,可她跟他不同。莊孝這工作吧,就一閒職,總裁有兩秘書,事兒都處理完了,他也沒什麼事兒可做,所以他閒。
莊孝讓開,但把對面的椅子搬她身邊排着坐。
夕夏看了眼外面,爲了透明化,她的辦公室是透明的玻璃牆,簾子沒有拉上,外面人一擡頭就能看到她。夕夏推推他,說,“人都看着呢,別打擾我行不?”
莊孝不管啊,他說,“夕,我覺得你忽視我了。”
自從盛夏跟黎子住一塊兒去後,她的重心就放工作這頭了,莊孝很不高興。
原以爲把盛夏攛掇走,他就是她的全部,可沒想到現在她連看他一眼兒都要看時間。
前幾天跟着李青去海外出差,愣是一次電話都沒給他。這讓莊孝覺得自己被嚴重忽視了。
夕夏轉頭看他,然後微微笑說,“爺,賜我個清靜如何?”
莊孝下一刻抱着她的頭脣就壓過去啃了個夠,然後離開,“我做事去了。”甩甩手,出了門。
世界末日要往南方市場進攻,最近莊孝一直在跟舒亞的總經理談這事兒。他是看見舒亞的人往總裁室去了,這才豪氣的離開。
夕夏在他身後盯着他看,直到看不見才埋頭工作。
莊孝作爲助理,卻和海公子同坐,說話的也是他,舒亞總經理開始不高興了,因爲他提的方案一一被莊孝否認,而且半點面子不留。
那總經理看一邊的總裁一直沒說話,這個助理卻把人往狠裡說,臉子上掛不住,不大高興,方案直接繞過莊孝,遞給海公子:
“總裁,您看看這方案,可行嗎?”
海公子笑笑,東西直接往莊孝面前遞,“他做主。”
莊孝擰着眼橫了眼兒舒亞總經理,沒眼力見的東西--看不出來這兒他是老大嗎?
莊孝勉強翻着方案,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忽然’啪‘一聲兒合上,冷着臉說,寒氣逼人的問:
“舒亞就沒一個得力的人?看看你們這東西,這叫什麼方案?這策劃放在京都可行,放在南方可行?你們做案子前能不能給我拿出點底氣出來做?你以爲天馬行空來個點子就能付出實施?”
總經理那兒懵了,到底誰纔是boss?
轉眼看着海公子,海公子指指莊孝,明白了。態度立馬恭敬起來,方案一個一個的解釋。不過,即使這樣,也挽回不了什麼。
莊孝否定的東西不是他方案的內容,而是舒亞的做事態度。往南方市場進攻,那不單是提出個概念,沒去實地考察,怎麼知道南方的市場需求?
舒亞總經理帶來的方案被批得一文不值,不過聽了莊孝給的理由後很贊同,同意回去再修整,三天後交出完美的策劃方案。
“給你半個月時間,派人去南部走一趟,不親眼去看,坐辦公室裡就能做出符合市場的東西了?簡直異想天開!”莊孝冷哼。
“是是,是,總裁說的是……”總經理受教的連連點頭。
莊孝眼一睜,“誰是總裁?亂喊什麼?”
“是,是!”總經理再次點頭哈腰,這態度跟進來時候的態度完全不一個樣。
人出去後海公子問莊孝,“我以爲你會親自走一趟,你讓舒亞的人去?”
“不,當然親自走一趟,南方市場是個大目標,不能錯過。給我定兩張晚上去s市的機票,我晚上就走。”莊孝掃了眼桌上放置的方案,一手揮開,邊對海公子吩咐着。
“兩張?”海公子詫異。
“有意見?”莊孝回頭看他,海公子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