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你和他有交情。你讓我再仔細想想。”
“既然你身邊的人、祁北市的其他人都不能託付此事,找一找張玉民,我認爲很有隱蔽性。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萬一哪天有什麼不測,誰能想到南天市郊區一個農民能與你遲董事長有關係呢?”修翎按照她的思路分析說。
“嗯。假如要把這筆錢隱匿到張玉民那裡去,具體怎麼操作,包括細節都要精心設計。等我想好了再找你。”遲勝愚說。
“勝愚,我今天晚上不走了吧?我給仇伯英說了,晚上加班,就睡辦公室,他本來也不管我。”修翎含情脈脈地說。
“你還是回去吧,翎子。我最近老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小心爲妙,你明天一大早從這兒出去,萬一碰見熟人就不好說了。”遲勝愚說。
隔了幾天,遲勝愚通知修翎,要她陪同去一趟天南礦山分公司:“你是天南分公司前任經理,陪着我去看看洪廣宇接手以後幹得怎麼樣,必要時把你的經驗給他傳授傳授。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找張玉民,具體做什麼到時候我再告訴你。”修翎說:“好吧。”
遲勝愚帶着人力資源部經理修翎和一個隨身秘書,乘坐一輛奔馳商務車,趕往天南分公司視察工作。他隨身攜帶着一個旅行包,秘書看見了,笑着說:“董事長帶這麼大個包,您也不嫌累贅?您的衣食住行我都會安排好,您還不放心?”遲勝愚陰沉了臉,說:“多嘴。”嚇得隨身秘書再也不敢說話了。
到了天南分公司,遲勝愚裝模作樣到生產一線看了看,並且聽取了天南分公司現任經理的工做彙報,不痛不癢談了幾點指導性意見,還破天荒地對洪廣宇表現出親近:“廣宇,你剛來這裡時間不長,據我看工作已經理順了。天南分公司管理有板有眼,生產秩序井井有條,職工羣衆精神面貌不錯,我很滿意。”洪廣宇謙虛了幾句:“這都是集團領導班子、尤其是董事長您領導有方,前任修翎同志打下的底子厚實,我個人所做的工作微不足道。”
晚上,天南分公司爲董事長接風,遲勝愚草草了事應付一陣兒,然後說:“今天路途勞頓,一到天南分公司就去看現場,我累了,想早早休息。”
就在天南分公司招待所,遲勝愚住了最高級的套間,修翎是**志也單獨開了一間標準房,秘書和司機同住一個屋子。開好房間遲勝愚對隨行人員和天南分公司陪同的人說:“我想好好休息,誰也不要打擾。”
修翎弄不清楚董事長大人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進了房間剛準備沖澡,遲勝愚打她手機:“翎子,我想這會兒去市郊找那個張玉民。你悄悄的誰也不要驚動,馬上下樓,在招待所門外等我幾分鐘。東西我已經包裝好了,你就對張玉民說有重要的東西請他保管,但不要告訴他是什麼東西。具體怎麼說你再想想。”
修翎說:“黑燈瞎火的恐怕不好找,明天白天去不行嗎?”
遲勝愚說:“白天你我哪裡有自由活動的空間?身居高位反倒不自由,這你知道。晚上更具隱蔽性。”
“交通工具怎麼解決?路不大好走呀。”
“只能僱出租車,萬一開不到他家門口咱走幾步,一會兒出去再買個手電筒。”
過了十多分鐘,遲勝愚才靜悄悄下了樓,手裡拎着一個結實的塑料袋。通過招待所大堂,值班的接待員認識他,打招呼說:“董事長,晚上您還出去呀,要不要找人陪您?”遲勝愚說:“不用。你不要告訴任何人說我出去了,驚動了其他人我拿你是問,讓你的領導炒你魷魚。”接待員吐了吐舌頭,趕忙閉嘴。
修翎一個人站在大門外暗處,等得有點兒心焦。好不容易看見遲勝愚出來了,趕忙湊上去,遲勝愚示意她再朝前走走。等走到離招待所有一段距離,遲勝愚揚手攔出租車。天南是個縣級市,出租車以奧拓爲主,好不容易攔下一輛,司機是個女的,聽說要去郊外,趕忙搖頭說路不熟,拒載。後來終於和一個“的哥”講好了,他知道去張家莊的路,但哼哼唧唧想多要錢,遲勝愚說:“到了那個村子你還得等一會兒,再把我們拉回來,給你三百塊,不少了吧?”“的哥”態度馬上變好了:“沒問題、沒問題,上車吧、上車吧。”
遲勝愚讓出租車先開到一家商場,修翎進去買了手電筒,還給張玉民買了些禮品,然後他們趕往天南市城郊鎮張家莊。
好在路不遠,“的哥”真認識路。到了村裡,修翎有點兒犯迷糊,弄不清張玉民家的具體位置,雖說張玉民房屋重建時請她來看過,但那畢竟是白天,出租車司機積極主動給打聽,總算順利地找到了張玉民家。遲勝愚讓出租車在門外等候,下了車他對修翎說:“見了面先別說事情,你跟張玉民寒暄,我再觀察觀察這人可不可靠。”
張玉民老兩口對修經理偕同她的上司黑夜來訪十分意外,卻很高興,手忙腳亂不知怎樣才能招待好貴客。
“修經理您給我家辦了多大的事啊,來我這兒還帶東西,叫我們怎麼過意得去?老婆子,趕緊給修經理和這位領導準備吃的,殺只**。”張玉民說。
修翎趕忙阻攔:“我們剛剛吃過飯,不用忙活。這位領導是我們遲董事長,老張你見過的,地震發生時我倆坐過你的車。”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們都是貴人!”張玉民十分高興,“我這窮家寒舍沒啥招待,委屈領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