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聖旨便到了茶林,秦之翦帶着所有人接了聖旨,這一個所有人才得知秦政已經正式退位,只是國不能一日無君,便由還未登基的端王爺處理朝政。
隨聖旨一起到來的還有金幸汐和大小姐金桐汐,衆人經過一番劫難想見,自然是一陣唏噓,在得知就算是端王爺當皇帝,也不會動金家後才鬆了一口氣,各自忙着準備東西回府去了。
秦之翦因爲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西北,已經去了城外的軍營,茹夫人好不容易纔與金鎏團聚又要分離,而且以後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見得着,婚禮也不曉得能不能參加,自然有粗多話要與她說,拉着她回了房。
從一個帶髮修行的女尼,變成爲即將伺候皇帝的女人,金幸汐的變化是最大的,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夫人是最關心的,見茹夫人和金鎏離開,也拉着金幸汐和金桐汐回了房間。
“娘你這是做什麼,三妹妹要隨王爺去西北,大娘自然有許多話同她說,我和五妹妹可哪都不會娶,你拉着我們進來做什麼,我還有話要跟爹說呢!”金桐汐被大夫人拉進放,頗有些不滿的說道,話音剛落,便被大夫人瞪了一眼。
“三妹妹,三妹妹,你只記得你三妹妹,別忘了幸汐纔是你的親妹妹!”大夫人滿是不悅的說道。
“娘怎麼這麼說呢,五妹妹是我的親妹妹,難不成三妹妹便不是我的親妹妹,不是爹的女兒了嗎?”金桐汐一臉驚訝的望着大夫人說道。
“你……”
“娘,大姐姐說的沒錯,三姐姐也是她的親妹妹,是我的親姐姐。”大夫人被金桐汐氣的說不出話來,金幸汐卻笑着說道。
“怎麼連你也這樣!”大夫人難以置信的望着金幸汐,“你忘了是誰讓你在是非庵吃了四年的苦嗎?你怎麼倒還幫着她說起話來了!”
“娘,沒有是非庵的那些日子,女兒現在能像現在這樣嗎?”金幸汐笑拉着大夫人的手說道。
金幸汐不說這個大夫人還沒有那麼生氣,聽她說道這個,氣更是不大一處來了,狠狠的甩開金幸汐的手,瞪着她道:“你以爲進宮爲妃便是好的,你……”
“娘!”大夫人還沒有說完,金幸汐便喚了她一聲,眼睛往金桐汐的身上瞟了一下。
大夫人眉頭微微一皺,轉頭對金桐汐道:“你不是有話跟你爹說嗎?你現在去吧,想必他也有話要問你!”
金桐汐自然看出大夫人和金幸汐還是有話要說,而且想避着自己的,爽快的答應了一聲,拉着金幸汐的手道:“五妹妹你可別生姐姐的氣,往後咱們姐妹是要在京城常住的,見面容易,三妹妹卻要跟着王爺去西北,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見着面了。”
“大姐姐爲何還要與我說這些,那不成我不明白嗎?”金幸汐笑着說道。
金桐汐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你大姐姐就是爲人太過圓滑了,哪邊都不得罪。”大夫人看了一眼關上的門,轉頭望向金幸汐道:“你別與她一般見識!”
“娘爲何要與我說這個,你不是說了嗎?大姐姐可是我的親姐姐!”金幸汐失笑的說道。
大夫人這才放了心,兩個都是她的女兒,她自然想讓她們和睦相處,不想因爲金鎏讓她們姐妹反目,尤其是現在金幸汐身處高位,很快便要進宮成爲貴人。
大夫人看着金幸汐身上的裝扮,藕荷色色的供緞繡白梅對襟短襖,大紅色的折枝繡馬面裙,頭上戴着一對精緻的金步搖,幾朵玉簪花別在頭上,一個鑲了珍珠的孔雀從後面探出頭來,她還是第一次打扮的這樣華貴,可是這份華貴看的卻讓大夫人有些心酸,忍不住緊緊的握着金幸汐的手輕聲問道:“你這又是何苦,端王爺……皇上可是已經快知天命的年紀了,而你還只是個未及笄的孩子,你跟着他往後可是有吃不完的苦啊!”想起端王爺很快便要登基稱帝,大夫人趕緊換了稱呼。
金幸汐苦笑了一下,哪個女子對自己未來的夫君會沒有幻想呢,若是在以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回嫁給一個都可以做自己爺爺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已經有了髮妻兒女,就連孫兒都有了,可是現在這卻成了現實,還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一想到自己將來便是皇帝的女人,要住在全天下人都要擡頭仰望的地方,金幸汐心裡便舒服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愉悅了一些,望着大夫人道:“娘,你爲何這麼說,世人不是都說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嗎?正因爲皇上比我大了許多,所以他定會加倍疼愛我。”
“就算皇上疼愛你,可是皇上的年紀已經這麼大,他還有了兒孫,萬一皇上……皇上駕崩了,你怎麼辦?要曉得以皇上的年齡,你若是想爲皇上生個孩子,那是多艱難的事情啊!”端王爺即將登基,大夫人不想說不祥的話,可是想想這個還是必須和金幸汐說清楚的,咬牙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大夫人的話算是說道金幸汐的心裡去了,她這麼年輕卻嫁給了一個老頭子,心裡自然是有計較的,即便是端王爺對她恩寵有加,也總會走在她前頭,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那她未來的路又該這麼走下去呢?
“所以我現在只有靠爹和娘了!”金幸汐拉着大夫人在身邊坐下,一臉懇切的道,見大夫人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接着道:“無論如何女兒是一定要爲皇上生下一個孩子的,這樣女兒的將來,還有金家的將來纔會有保障。”
“你是想讓我幫你找你爹要調理身子的方子?”大夫人開口問道。
金幸汐點了點頭,又搖頭道:“爹是太醫院的院使不錯,可是爹的醫術畢竟不如二叔,雖然這事不能在爹面前提,卻也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而且二叔對調養身子這方面的事情更爲精通,所以我想請娘去求爹,讓爹去找二叔……”
“你爹這樣要面子的人,你怎麼能讓他去做這樣的事!”大夫人沒等金幸汐說完便甩開她的手說道,大老爺因爲醫術不如二老爺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就算做了院使也依然難以釋懷,金幸汐竟然想要大老爺去求二老爺,大夫人一想便覺得大老爺不會答應,堅決的搖了搖頭。
金幸汐見大夫人不答應,眼淚流了出來,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大夫人嚇了一跳,金幸汐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怎麼能隨便給她下跪呢,忙要把她拉起來,她卻執意跪在地上低聲抽泣熬:“我現在只有來求娘了,女兒實不相瞞,從富源縣回京城的路上,皇上曾經身子不適請過大夫,女兒偷偷厚着臉皮問過大夫關於皇上生育方面的事情,大夫雖然面帶鄙夷之色,還是告訴了女兒,說皇上年紀大了,若是還想得子嗣只怕有些艱難,若是能善加調養,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娘想想,等王爺登基以後,必定是要充盈後宮的,即便好好調養,或許也輪不到女兒伺候他了,所以女兒只有趁皇上還沒有充盈後宮之前,及早懷上孩子,這樣纔是最保險的啊!”
“所以我說你爲何要走這條路啊!”大夫人聽到金幸汐一個未及笄的女孩子家去問大夫關於男子生育的事,便能想到她或許已經是端王爺的人了,一想到她當時的羞愧,以及她受到的鄙夷,心便痛的無以復加,真想因她的不爭氣伸手打她一頓,卻又捨不得,只能伸手把她拉起來,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拍着她的背責怪道。
“娘……”隱忍了許久的金幸汐被大夫人抱在懷裡,想起以前自己在她懷裡撒嬌的情景,就如同是昨日發生的一樣,現在她卻要脫離母親的懷抱去伺候一個老男人,也痛苦的哭了起來。
孃兒兩個哭的聲嘶力竭,大夫人思來想去金幸汐走到這一步,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咬牙點了點頭道:“這事你爹是不會願意的,爲娘爲了你便豁出這張老臉,一定幫你這個忙!”
“娘!”大夫人鬆了口,金幸汐也放下心來,軟軟的喚了一聲坐起身來。
“行了,不要哭了,你若是不堅強起來,往後有日子讓你哭的!”大夫人掏出帕子仔細的幫金幸汐擦了臉,才順帶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猛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道:“三丫頭……皇上真的放她和鎮北王一起走了?”
“看來是這樣了,也不曉得是他們運氣好還是不好,匈奴在這個時候撕毀條約進犯我大秦,偏偏大秦又只有鎮北王能抵禦匈奴!”聽大夫人提到金鎏和秦之翦,金幸汐臉上露出怨恨的神情,若不是因爲金鎏佔據了秦之翦的心,說不定現在跟秦之翦在一起的人便是她,一想到端王爺臃腫肥胖的身材,又想氣秦之翦偉岸的身影,金幸汐便恨的咬牙切齒,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都被金鎏奪取了,永遠是金鎏勝過她一籌,現在雖然她即將成爲皇帝的女人,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曉以後誰過的比較好,“我不會讓她好過的!”金幸汐怨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