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哲眉頭沉了下來,蹙着眉心看對面貴婦。
臉還是那張臉,瘦削蒼白也掩不住明豔,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也沒有變的頹喪瘋魔,反而,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濃烈的野心。
那種野心,是她從不曾表現在外的。
“母后,你以爲你還有翻身的可能?”
“若是他日你承繼大統,本宮就是太后,到時候,還有誰敢要本宮的命。”太子,就是她逆轉命運的籌碼。
緊抿雙脣,司北哲再看皇后的眼睛,帶了疑惑和審視,爲何她對自己的下場一點不覺得害怕,而且,對於他能承繼大統助她翻身那麼篤定。
如果事情真的會如她說的那樣發展,自然是再好不過,皇后只有他一個嫡親子嗣,若想將來繼續保有富貴榮華,只會支持他一個,也只能支持他一個。
只是,憑她現在的處境,還能做什麼?
似看出了太子的疑惑,皇后並不解釋,食指沾了茶水,在桌面寫下一個字來,“皇兒,你與本宮自始至終都在一條船上,只有相互扶持,才能走到最後一步。本宮會想盡辦法幫你,而你,必須拿下那個位置。”
桌上的那個字,幾乎灼傷了司北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只換來對方勾脣輕笑,桌面上的自己很快被抹掉,只餘下些許水漬。
良久,司北哲才垂下眸子,輕吐一口氣,“母后,兒臣不明白,一個戲子究竟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孤注一擲,讓你爲他做到這個地方?”
戲子,這個詞讓皇后不悅,不過怒氣最終被一抹蒼涼的笑容取代,“何德何能?若有一日,你真心愛上一個人,便會知道本宮這麼做的原因。你父皇殺了他,千刀萬剮的酷刑,哈哈哈!還有本宮肚子裡的孩子,一碗紅花,化作血液。本宮恨!”
司北哲沒有說話,眼底隱藏了濃濃的譏誚。
他的母后原來如此多情。爲了個戲子敢豁出去與父皇對抗!她也有情嗎?還有她肚子裡的那個東西,她不知道,那是野種嗎?居然還想要保下來!
幸而父皇先動了手,否則,他會親自將母后的那個野種打下來!
他司北哲乃是司家皇室正統,怎能要一個野種做弟弟!
皇后莫名的打了個寒戰,這大殿的空氣,變得越來越陰冷了,明明是夏日,卻沒有半點夏日該有的炎熱。
談話沒有進行多長的時間。
司北哲是請了傅老說情,又在御書房前跪了半日,纔得到個機會進來探望皇后,但是皇上給出的時限,也短得很。估計是怕他們母子湊在一塊再圖密謀。
今日之後,再想要來看皇后,怕是很難了。
殿門口已經有宮侍來催促時間,司北哲在離開之前,最後問了個問題,“母后,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醜聞的背後,或許有人在操縱嗎?”
“什麼意思?”皇后臉一沉,冷喝。
有人在背後操縱?操縱什麼?
她腦子裡閃過什麼東西,剛想要抓住,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