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真的不去香山麼?”入夜,木槿敲開了主子的房門,站在門口訥訥問道。
她實在是擔心得不行。
可是主子看起來就像突然變得不着急了一樣,讓她猜不透。
男子站在窗前,雙手負背,居高臨下眺望萬家燈火,神情平靜淡然。
那些星星點點的燭光倒映在他眸中,如同掉入深不見底的懸崖,一瞬便湮滅了所有的光亮。
“木槿,明日你回豫州城客棧。”良久之後,男子溫淡道。
“爲什麼?主子,我要跟你一起去找小姐的下落!”木槿不解的瞪大了眼睛,拒絕。
“尋兒留書讓我等三日,若是她平安無事,必然會在時限之內趕回,或者送來口信報安,你回去等消息。”
木槿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茬,小姐若是平安,便是暫時回不來,也必然會來信報安,她不會讓主子白白爲她擔心的。
“那主子你呢?可是要我收到小姐的消息後趕過來稟報?”
“不用,”君未輕搖頭,視線往上,看向天際遙遙升起的涼月,笑笑,“兩日後,去香山北會合。”
“香山北?主子你不是不打算去哪裡麼?”
“下去休息吧。”
“……是。”儘管一頭霧水,木槿卻不敢在這個時候細問原因。
主子的背影看起來很縹緲,有種將欲仙去之感,而那種感覺,讓他看起來好遙遠,也冷漠得厲害。
身後的門被輕輕掩上,君未輕的眼,始終看着那抹月色,無波無瀾。
有晚風吹來,挑起他散落額際的發,再落下,只在他眼底降下一閃而逝的暗影。
深沉得讓人看不清。
三日之約,尋兒,你是否還記得?
我等你,尚餘兩日。
同樣的月夜下,老大夫踏着月色上門複診。
再檢查男子背上跟腿上的傷時,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逝。
好的極快,不是他的藥所能及的效果。
不動聲色的看了淡漠的男子一眼,將他身上綁縛的繃帶取下,換上新的,也不爲他換藥,收拾了自己藥袋子準備離去,“診金免了,這些繃帶我帶走。”
司北玄挑眉,點頭。
兩人之間的互動像是個啞謎,未尋疑惑的蹙了眉頭,“大夫,你還沒給他換藥呢,這樣傷口能好嗎?”
“已經快好了。”老大夫淡淡道了一句,離去的腳步略顯激動急促。
未尋瞪着老頭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轉頭,抽着嘴角,“四爺,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體質特殊,傷口較之常人好的快。”
“什麼叫體質特殊?你不是正常人?”
“我自幼習武,筋骨復原能力較強。”
未尋盯着他,這明顯就是敷衍,當她是傻瓜麼?“我是普通人,老大夫連我的藥都沒給。”
“那些藥粉不是還沒用完麼。”
“……”
女子的表情,讓司北玄失了笑,卻終是沒有同她解釋。
龍一在晚膳後,便呈上了新的藥包,老大夫是看出了端倪,對藥學癡迷,所以拿了繃帶上殘留的藥渣回去研究。
那些東西抵換診金,綽綽有餘,老大夫可精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