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吟間,龍一靜立一旁不言不語,等着他的指示。
末了,男子淡淡一笑,“他那邊的動靜,只彙報即可,無需再做阻攔。”
君未輕的敏銳不在他之下,想要給他製造障礙混淆視聽,真的很難,能拖得三兩日,已經是極限。
讓龍一放出消息,如他所料,君未輕第一時間的確是不信。
因爲與龍一的作風大相徑庭。
可是他到底低估了那個男子,只不過半日,便回過了神來。
知他放出的許是真的消息,不過是利用他對龍一的瞭解,來了一出障眼法,讓他以爲龍一想要將他引到香山北,遠離未尋。
而實際上,若他真的懷疑消息是假的,往另一方向搜尋,反而會離未尋越遠。
君未輕同樣也瞭解他,沒讓他得逞。
攔不住,那便放了過來吧,省的未尋整日惦念。
他跟他,總要對上的。
現在誰更佔優勢,已經不可確定。
君未輕在未尋心裡固然重要,他司北玄也同樣佔有了一席之地。
接下來,該是地盤之爭了。
更何況,他知曉未尋的性子,她愛一個人,從來都是全心全意,除非被傷透,否則,她絕對不會棄他而去。
而這一次,他絕對絕對不會,重蹈當初的覆轍。
絕對不會,再給君未輕半點可趁的機會。
門外,又響起了讓他分外不爽的嘈雜。
那幫村姑回來了,帶着他的未尋,這是他唯一開心的一點。
龍一早在第一時間,悄無聲息的隱了身形,他則安靜的躺在牀上,等她進來探問。
這兩日皆是如此,那些人來找她,總在外頭探頭探腦的,好奇的想要往裡看,未尋便會急忙跑出去,掩上房門,阻隔那些探究的視線。
她知道他不喜歡被人圍觀。
出去玩一轉回來,她也會首先進房來,問問他的傷,問問他可有哪裡不舒服,可有什麼想要做。
他最享受的便是那些時刻。
表情柔和了下來,脣角掛上淡淡的笑意,微闔鳳眸,等着女子推開房門的聲音。
一息,兩息,三息……
司北玄緩緩睜開了雙目,他確定,他至少已經數到了三百息,她還沒進來。
今日晚點了。
門外的嘈雜仍在,且越發喧鬧,高笑聲不斷。
緊蹙了眉,翻身下牀,蹦過去拉開房門,入目便是院子中央,被一羣人圍着的女子,一襲簡潔白衫,秀髮隨意挽起,手裡還拿着個他沒見過的東西邊啃邊同周圍的人回話。
司北玄眉心緊得打了褶,她就爲這些個村姑忽略他!
打穀子,薰田鼠……有什麼好玩的。
“未尋。”壓抑了胸臆間的不悅,聲線清淺的喚了聲,語調還算柔和。
“四爺?”女子回頭,訝然的看着他,“你怎麼又自己跑出來了,腿還沒好呢!”
女子臉上的笑不見了,鼓了雙頰嘀嘀咕咕的跑過來。
她消失的笑轉到了他的臉上,那些不悅也隨之煙消雲散。
她的一點點關心,就能讓他高興。
而他喜歡極了只是一聲輕喚,便能得到她所有注意力的情形。
視線、心神只落在彼此身上,兩人都沒注意到後面,所有人都呆滯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