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羅姐姐,你們終於回來了!這靈障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根本無法出去,要是你們再晚來一步,我們還以爲你們出了什麼事了?”小藝見尚若輕破陣走了進來,忙上前問道。
“快,刀光影,將你家王爺扶到溫泉去!”
看到滿身血痕被刀光影和巴倫架進來的孤獨秀,原本因修煉一事滿心歡喜的小藥童小侍女們紛紛圍了過來,驚訝地看着尚若輕,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小巒,快叫小棠他們出來。”
看着尚若輕緊張得有些失色的臉頰,小藥童們忙從溫泉中走出來,讓出一條道來,竟不知該做些什麼好。
“冰羽,你和琥珀帶上小巒雪儀快些下山去,我要爲孤獨小王爺療傷!”
“小姐!”琥珀有些緊張得喊了一聲,“我要留下。”
尚若輕走到溫泉水潭邊,冷聲說道:“冰羽,快帶他們走!”
“是,主子!”
“小姐……”
琥珀剛喊一聲,就被冰羽一掌擊暈過去:“小巒小藝,快帶琥珀離開這裡,你家小姐要爲孤獨王爺療傷,耽誤不得!”
小巒幾人對視一眼,忙上前扶起琥珀,朝靈障外走去。
冰羽拱手朝尚若輕行了一禮道:“主子保重!”
說罷,便帶着雪儀雪芸等人火速離開了霰霧林聚靈溫泉。
看着冰羽幾人離去,尚若輕走到靈障前,再次施法加固了罩在溫泉水潭上空的靈氣。
“刀光影,快將你家王爺的衣服脫去!”
“啊,這……”
“想讓他活命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
“啊什麼啊,都是男人,難道王爺害怕你看他不成?”巴倫走到水潭前,一把推開愣在眼前的刀光影,“走開,我來!”
“我哪是怕自己看了王爺的身子,可這夢羅姑娘……這如何使得!”
巴倫一邊脫着孤獨秀的衣服,一邊說道:“人家夢羅姑娘並未介意,你瞎呼呼什麼,再說了,小王爺現在處於昏迷之中,等他醒了,我們不告訴他這件事不就完事了。”
看着水潭中吵吵鬧鬧囉哩囉嗦的刀光影和巴倫兩人,尚若輕眼色一沉,大聲喊道:“夠了!你們起來,都給我出去!”
刀光影和巴倫兩人頓時停下嘴中話語,也停下解着孤獨秀衣服的手道:“可是……我們……得幫你啊……”
“出去,去外面候着去,這裡有我一個人夠了!”
看着尚若輕變得異常陰冷的眼神,巴倫趕緊抓起刀光影的胳膊,朝靈障外跑去。
到了外面後,刀光影一把摔開巴倫扯着自己胳膊的手道:“巴倫,你要幹什麼,你就這樣將小王爺交給了那個什麼涅火紅蓮重生主了?”
“什麼涅火紅蓮重生主?你可是不知道這尚姑娘的厲害,就在酒樓那次,她一腳將我踢飛出去,到如今我這胸口還時不時隱隱作痛呢!”
“我當是爲了什麼,原來你是怕她纔將自家主子不管不顧的。”刀光影氣的臉都黑了起來,“昨日我暈在了林深見鹿處的屋子裡,隱約中聽到那羣被你帶上山的牽機門弟子說,尚若輕和琥珀這對主僕,身藏涅火紅蓮,所以才遭了他們的追撲。”
“這和她是涅火紅蓮重生主有什麼關係,只要她能救我們王爺,管她是人是妖的,眼下這光景,你我能有什麼辦法?若是小王爺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該如何向武后交代?保不準到時候你我都成了祭奠神壇的祭品!”
“既然知道小王爺有了閃失,你我都得陪葬,你就不應該將他送給那個不知來歷的尚若輕去!”
“呵!”巴倫不由拍了幾掌刀光影,“你能耐?你能耐爲何在受了傷的時候,自己丟下小王爺一人跑到林深見鹿處來了,你還不是想告訴尚姑娘,自家主子被人圍困的事,想讓她去解救王爺。如今人家冒着生命危險,將王爺救了回來,你到嫌棄起人家來了!”
“我……你……”
刀光影被巴倫懟的無言以對。
“我……我什麼我!”巴倫眉眼一挑,“站好你的崗吧你!”
巴倫見刀光影失了禮,被自己說的一句話也答不出來,索性躺在了刀光影腳邊,雙手撐在頭下,嘴咬一根稻草說道:“喂,刀護衛,你可要幫尚姑娘做好護法,我先睡一會。”
“喂,喂,醒醒啊!”巴倫一腳踢在巴倫腿上,卻只聽得他一聲如牛哞般的鼾聲穿來,“喂,巴倫,你給我起來!”
不管刀光影怎麼拉扯叫喊,進入睡夢的巴倫,睡得跟死豬沒有兩樣,一聲接一聲的鼾聲從他的嘴中傳來,也讓這樣的夜晚有了一絲驚險後的輕鬆感。
……
溫泉水潭內,尚若輕已經脫去了孤獨秀的衣服,煙霧繚繞的水潭中,孤獨秀和尚若輕一前一後坐着,他們的身體被那團團升起的霧氣包裹着,時起時落的霧氣,讓兩人俊美漂亮的面容也有了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美感。
在溫泉霧氣的療養下,尚若輕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但她那雙纖細美如白玉的手,始終緊貼在孤獨秀厚實的背上,隨着泉中靈氣不斷彙集,尚若輕也開始用功向孤獨秀體內輸送靈力。
但此處是聚靈山脈,尚若輕明白,想要爲孤獨秀療傷,壓制他體內的寒冰萃骨毒,就必須藉助聚靈溫泉的力量,一步一步將自己的靈力打入孤獨秀體內,若是急功冒進,求得一時之快,不但起不到遏制寒毒的作用,他們聚氣的強大靈氣,也會吸引來很多附近林中的野獸小妖,到時候,一旦靈障被攻破,恐怕她兩人都得送了性命!
尚若輕緩緩睜開眼睛,一掌推過孤獨秀的後背,將他的前胸轉入自己眼前。
就在那一刻,不知怎的,當她看到他那碩大健壯的胸肌和前胸那些刀疤的時候,尚若輕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臉頰也不由熱了起來。
尚若輕搖了搖頭,心想:“是不是這溫泉的水太熱了,我的身體爲何如此……”
尚若輕忙閉上雙眼道:“不,在這關鍵時刻,我不能亂了心智。”
也是,孤獨秀中的是寒冰萃骨毒,整個溫泉都被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寒氣快要凝結成了冰潭,即使有溫泉的助力和剋制作用,尚若輕的身體,也難免會受到那寒毒反噬,她的嘴脣和眉毛上,已經結出了一層厚厚的白霜,更別說是體熱的話了!
爲了不讓自己心有雜念,尚若輕只好閉上眼睛,努力忘記剛纔發生在眼前的一切,繼續爲孤獨秀療傷。
溫泉結界外,巴倫還在打着呼嚕。
眼看天快要亮了,守了一夜的刀光影也坐了下來:“喂,你說這一夜時間,尚姑娘又要脫小王爺的衣服,又不讓我們留在裡面,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是……”
巴倫“巴吱”了一下嘴,翻身說道:“你管他們幹什麼呢?反正只要小王爺的毒能解了,我倆的命也就保住了!”
“王爺他可是處子之身,怎麼隨意讓別人看了身體呢?雖說那個尚姑娘確實容貌出衆,氣度不凡,可她終究是個被尚府毒門拋棄的庶女,若是讓武后知道了,你我同樣要受到重罰的!”
聽着刀光影不停的囉嗦聲,巴倫終是不耐煩地翻過身去,用手狠狠地捂了捂耳朵道:“啊!刀光影,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庶女就庶女唄,只要小王爺他喜歡,我們又阻不了他倆誰看誰的事,要不你這會子進去?”
巴倫兩眼一瞪:“再說了,人家尚姑娘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呢,人家不怕被咱家主子看了,你倒是怕主子吃虧。要我說啊,這兩人發生點什麼私人的事,是早晚的事,既然這樣,那今日和明日又有何區別呢?”
……
正在兩人爭吵時,尚若輕從溫泉結界裡面走了出來。
還沒等刀光影和巴倫發現她,尚若輕便已悄無聲息得從兩人身後走了出去。
經過一夜的用功療傷,加上聚靈溫泉的助力,尚若輕只能暫時控制住孤獨秀體內的寒冰萃骨毒,但她必須儘快取到能解除此毒的解藥,要不然出不了十日,孤獨秀的五臟肺腑必將被寒毒侵蝕,到時候,就算是找到了那下毒之人,也救不回孤獨秀的命了。
所以,尚若輕必須回到尚府去,根據上次竇姨娘和牟融的對話,她可以肯定,這對師兄妹肯定知道寒冰萃骨毒的解除辦法,但牟融早已被孤獨秀打死。
眼下,她只能將希望賭在竇姨娘的身上!
走出黑石鎮時,天才慢慢放亮,街市上的人們已經開始打理攤位,只見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從街口飛奔而來,馬背上的那名紅衣女子,早就戴上了一層印着一朵紅色蓮花的薄絲面紗。
衆人只驚呼馬背上女子如仙般的背影,和她經過街道時撲面而來的那股香味,卻不知她此次出行的緊迫與複雜心情。
今日的尚府大宅,熱鬧非凡,侍女們正在緊張地佈置着宅中大大小小的屋子,火紅的燈籠掛滿每一間屋宇的樑前,就連那條通向尚若雲房間的通道,都被紅色的地毯鋪了個遍。
不知什麼時候,尚若輕已經站在了尚府大門的屋頂上了,她斜身站在微風中,眼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神色來,在她目光所及之處,是指手畫腳指揮着院中丫鬟小斯的劉嬤嬤。
“你們動作都給我麻利點,今日可是三小姐與雲南王大喜的日子,等會接親的轎子就要來了,你們一個個跟沒吃飯似的,要是在雲南王來之前,還不把差事辦好的話,明日我稟了夫人,叫你們好看!”
丫鬟們紛紛點頭彎腰,怯怯回道:“是,是。嬤嬤請放心,我們定會加緊時間,將府中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了。”
劉嬤嬤看着廊間急步跑來的侍女,罵罵咧咧說道:“走慢點,走慢點,那可是老爺從南方帶來的上好的珍珠項鍊,若是摔碎了一顆,恐怕你有十個腦袋也是賠不來的!”
小侍女屈膝回道:“是,劉嬤嬤。”
“咣噹。”
不知怎的,一名端着幾隻茶盞走過來的小侍女,將那盞茶打翻在了地上,剛好將幾滴茶水濺到了劉嬤嬤腿上。
“哎呦,不要命的小蹄子!這可是夫人昨日剛賞我的新衣服,你居然……你居然將茶水濺了我一身!”
說着,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打在了那名跪地求饒的小丫鬟的臉上。
“小的該死,請嬤嬤饒命!”
“來人,將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給我綁起來!”
“嬤嬤饒命,嬤嬤饒命!”小丫鬟不停叩頭哭喊着,“是小的一時失手,弄髒了嬤嬤的衣裳,等明日天晴了,我親手爲嬤嬤漿洗乾淨,拿到您屋中去。”
女孩的求饒聲和不停流淌的淚水並沒有迎來劉嬤嬤的憐憫,而是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幾個耳光再次狠狠地打在小丫鬟的臉上:“你個下賤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賤樣,弄髒了我的衣服,還想自己漿洗,我已經夠噁心你的了,若再用你這雙賤人的手給我洗衣服,我怕是要噁心三天三日、頓頓吃不下飯去!”
劉嬤嬤看了看站在女孩身後的那兩名小斯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我綁起來!”
“是,劉嬤嬤!”
那兩名小斯愣了一會,最終還是狠心將那名小丫鬟扣了起來。
見女孩被死死扣在了地上,劉嬤嬤瞪直眼睛,歪嘴列牙,挽起袖子,一個巴掌一個巴掌打在小丫鬟的臉上。
隨着那一聲聲巴掌聲響起,小女孩的哭聲也隨之傳來。
幾分鐘後,小丫鬟的兩邊臉都已經變得通紅起來,她嘴角也滲出一股鮮血來,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緊張,女孩的頭髮也被那大片的汗水溼透了!
看着無力再哭喊的女孩,劉嬤嬤這才收回了手:“小賤人,你的這張臭臉也是夠硬的!”
劉嬤嬤看了看扣押着女孩的兩名小斯,揉了揉手道:“你們兩個,給我接個打!”
“劉嬤嬤,這……”
“這什麼這,連我的話也敢不聽?”
“是……”兩名小斯彎腰拱手道。
就在一名小斯的巴掌打下來的那一刻,一隻手猛地捏住了那名小斯的胳膊。
“你……你是何人?爲何出現在了尚若大宅中?”
劉嬤嬤看着臉前那名紅衣女子,不由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