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這,不好!

站在金色的殿宇旁,蘇悅兒看着那殿門上雕刻着的盤龍有些一愣。

因着太監來報,她和貴妃彼此心照不宣的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雙雙來到這承龍殿前。貴妃是妃,她是民,所以這會她立在這裡候着,貴妃先進去伺候。

立歸立,腦子可在轉,她想着貴妃的言語,明白這皇上該下手的時候是個絕對不會心軟的人,而且更加明白皇上對太子爺的行爲,是想讓太子爺明白若爲君,很多都必將捨去。

有舍纔有得!皇上想以此教育太子明白這個道理,卻不想倒把事情給演變到這種地步,還真是把自己這個假蘇月兒弄的有些尷尬。

此時殿門一推,身邊立刻一些太監與宮女在進進出出,他們端着一些扣着金鐘的盤鼎,飄出一絲香味來,未幾,打內裡出來個人,乃是韓大總管,傳喚了她進去。

殿內,金磚鋥亮,龍柱威嚴,忙碌的太監與宮女把兩張大桌撤了後,韓大總管帶着她穿過這些飯香味到了一邊的隔間,就看到正對的軟榻上,貴妃娘娘跪在其上爲歪着的那位老人擦抹着手指頭。

玄色的衣底,金色的盤龍,暗紅色的滾邊,稀少的發盤在頭頂上,是一個小小的髻,插着金龍簪,那一張臉黃而黯淡,正是昨日裡的那位老頭,只不過今個看起來,顯得比昨個憔悴許多。

他旁邊的架子上擱着那種帶珠簾的冠冕,他所躺的軟榻之上更鋪着獸皮,乃是白虎之色。

“還不行禮?”韓大總管輕飄飄的丟了一向話來,蘇悅兒趕緊的下跪,韓大總管在旁自是扶了一把。

“民婦平城白蘇氏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照規矩自是要腦袋觸地,可蘇悅兒那大肚子擋着,她也觸不了,只等於是欠了身,而此時那軟榻上的老頭擺了手:“免!起來吧!”

蘇悅兒言了謝,韓大總管將她扶起來,她便畢恭畢敬地立在那裡。

“聽說你很有些主意,白家,咳咳,如今都被你弄的紅紅火火呢!”皇上的話語比較輕,似是很虛弱,底氣不足一般。

蘇悅兒低着頭不出聲,一副恭敬之態,此時那貴妃開了口:“可不是?陛下不知,今早我與白大奶奶相談的功夫,她可說了有心要在京城也置辦出個樂購行呢!”

蘇悅兒心裡微微涼了一下,人還沒開口一又聽到皇上相問:“哦?是嗎?那這麼說,白家是打算做些別的了,若是如此朕是不是就要另覓人選來做這糧業了?”

蘇悅兒聞言立刻出言:“皇上不必擔憂,白家乃以糧業爲基業,這是不會變的,其他的樂購之類,說來也並非我白家產業,不過是神門自身爲利鉞國百姓,而開展的一些商業嘗試,這成了,百官可見,也能效仿而普及全國的,自是利民利國;若不成了,也是神門自負盈虧,再來新的嘗試。”

“什麼?那不是白家的產業?”貴妃顯然沒預料到而驚訝發問,這樣的舉動未免有些對帝王不敬,但監禮之責的韓大總管沒有任何表情,皇帝更似不覺得有什麼一般,只歪在軟榻上瞧着蘇悅兒等她的回答。

“是,白家乃受皇上照護之恩,以小小一鋪演變爲今日米糧業之龍頭,豈能不知皇恩在上?一國之力強勁在於乓,一國之勢安穩在於民,民食有糧,住有居,則樂也,我白家擔負鉞國糧業一系起,盡心盡力安民護國,時至今日也不曾改變初衷,民婦有幸掌家,更得家主相傳紅門之權,深知神門之責乃護衛鉞國,坐能不知安民爲重?所以,白家絕對不會在糧業上馬虎,而樂購行乃是神門之嘗試,所用銀兩更是神門之資,未動白家一份,所得亦不是白家之利。”

蘇悅兒一氣說的清楚,把神門的責任,白家的覺悟全部點到了,於是當下那貴妃有些發愣,皇上卻是慢悠悠的點了點頭,而後說到:“你能心有鉞國,朕就安心了,封你白家‘第一世家’也是期望你們能知民樂民,讓百姓相安,畢竟糧業是大事容不得馬虎,封你們第一也是想讓你們爲百姓做個表率,切莫貪利取寵,而往了本!”

“是,民婦謹記皇上的教誨,白家自當以護國安民爲第一準則,必將糧業之事放心其上。”蘇悅兒剛做宗表態,那皇上就擺了手。

當下韓大總管上前一步,便是衝蘇悅兒努了個嘴,蘇悅兒明白這就是面聖結束,要她退下了,於是她立刻扶了韓大總等下跪準備告退,卻沒料到此時貴妃開了口,她是衝皇上說的:“陛下,白家如此知民樂事,您該賞!”

皇上擡了頭看着貴妃輕笑,話語也透着寵勁:“哦?愛妃覺得該賞,那自是要賞的,就是不知賞什麼?”

“陛下容臣妾想一想!”貴妃說着眼卻看向了蘇悅兒:“白家乃大富之家,錢財不缺,奇珍異寶只怕也是常見的,還真不知道賞什麼好!不過……白家再是能幹也非臣子,而陛下乃九五之尊,承天之澤,所以臣妾覺得不如皇上賞白大奶奶一個願望!”

“願望?”皇上說着轉頭看向了蘇悅兒,一直都渾濁的一雙眼總算正兒八經的打量在蘇悅兒的身上,那目光相對的一瞬間,蘇悅兒分明感覺到帝王的這雙眼混濁裡透出了犀利之色。

“是啊,陛下您乃是天子,您說什麼就什麼,身爲百姓總有許多無能無力之事,也許白大奶奶有什麼請求也不一定呢,不如讓白大奶奶說個出來,皇上您成全了她,將來傳出去,也是皇上您對忠臣順民有所獎賞,相信更能得百姓之心!”貴妃說的句句衝着皇上,可那雙眼就一直盯着蘇悅兒,這使得蘇悅兒明白,其實她是在逼自己,借這個機會來請,至於請什麼,那是不言而喻的。

“白蘇氏,貴妃讓朕答應你一個請求,你快想想有什麼合適的吧,只要朕能答應你,朕自是準了!”皇上說着那盯着蘇悅兒的眼便是輕閉,貴妃則見狀,衝着蘇悅兒努嘴,並眼有祈色。

就此,蘇悅兒是可以得出結論,貴妃的言語在皇上面前是很有分量的,但是姐卻更清楚皇上那犀利之色對自己的提醒是什麼,所以蘇悅兒做出一副思考狀後,才一臉認真的說到:“其實民婦還真有個願望。”

皇上眼一睜:“哦?說說!朕看是否允得。”

“是啊,你快說吧,只要不是摘星星,取月亮,皇上還有什麼不能應的?”貴妃自是再旁搭梯子,把皇上往高度上架,當下還轉頭看向皇上,用甜笑帶嬌的聲音衝他說到:“您說是不是啊,陛下?”

皇上點着頭,笑得一臉開懷,眼卻再一次落到了蘇悅兒的身上,他選擇了不答。

貴妃則看着蘇悅兒,臉上都緊張的笑容已經開始出現僵色,雙眼全是期待。

“民婦這個願望就是想得皇上御書的一幅匾額!”蘇悅兒說着便是微笑,當下她看到了貴妃的雙眼發直,而皇上眼裡的安心。

“哦,匾額?好說!就是不知道你要什麼匾額!”皇上這次明顯說話快多了。

“民婦來了京城,就發現這裡繁華非常,所以想在京城開一家店鋪,當然也是神門之業。”蘇悅兒強調了一句,便頂着貴妃那灼熱的眼神,繼續衝皇上說到:“民婦想求一個‘大富之家’!”

“大富之家?”皇上輕唸了四個字後,笑了:“好說!朕,允!你起來吧!”說完便看向韓大總管:“備!”

於是韓大總管當即把蘇悅兒從地上給拉了起來,這就出去招呼了下人,當下進來兩個太監,手腳麻利的一個在書桌上鋪紙另一個自是磨墨。

書桌玉案的位置乃是另一邊,所以皇上怎麼也要起來,於是蘇悅兒看到皇上用十分緩慢的動作,扶着貴妃坐了起來,而後貴妃便下了軟榻,穿好了鞋子後,那韓大總管與貴妃一起把皇上給連扶帶架的弄了起來。

龍袍之空,仿若掛在一個細細的衣架上,已經有些失去了形狀,那慢慢挪步的動作,看得蘇悅兒竟有些心驚,不自覺得想到,若這個時候皇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掛掉了,那是不是自己也會被判罪?

不過幸好,皇上沒有倒,他去了案邊,挑了最大的一隻筆毫在手,貴妃給喂墨之後他便拿着開始慢而頓的書寫。

每一筆,都似乎是以頓開始,總是一筆之後,他都要頓那麼一下,好似要喘氣集力一般,看的蘇悅兒心裡越來越不安,昨個他還自己一個出門走人,雖是靠着一根柺棍,雖然是有些老態龍鍾,但卻也不知道虛弱到這種地步,爲何只是一夜之隔,皇上竟這般老了呢?

寫完一個大字,韓大總管,扯了卷軸,整理出新白,此時皇上應該再提筆的,可是他卻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於是筆被丟下,貴妃急忙的給他順氣,韓大總管更是直接高聲喊着傳太醫了。

就這麼着,書寫的事直接被丟下了,皇上連架帶拖的在劇烈的咳嗽裡被弄回了軟榻上。

貴妃動作迅速的遞上一杯茶,人趁着皇上喝的時候,已經跑到了邊上那掛着布圍的櫃子前,動手撩起,她柚出了一個金色的小盒子,直接打開,從內裡拿出一顆暗紅色的藥丸來,到了皇上跟前輕車熟路的掐開,取了一些喂進了皇上的嘴裡,而後便伸手在他胸口到胃部開始順。

皇上吃下了藥丸好了許多,至少沒在那般咳嗽了但是卻整個臉都發了紅,人更是喘氣如牛一般。

蘇悅兒見了,心想着你可千萬別這麼就掛了,而皇上卻衝蘇悅兒說到:“匾,匾額,朕,朕過幾天了,寫,寫給你……”

他那話說的異常艱難,蘇悅兒聽的都覺得費力,眼見皇上這般,她很自覺的下跪言道:“皇上不必如此,民婦不過一願罷了,怎敢勞皇上如此辛苦,請皇上就當民婦不曾提願……”

“胡,胡說!”皇上說着擡了手搖擺,不過他太過無力,那手也就擡了不足十公分:“朕乃,乃天子,君無戲言,朕,朕允了,就自會做到,且,放着!”

蘇悅兒還想說什麼,此時貴妃卻衝蘇悅兒開了口,言語裡帶着不悅的斥責:“白蘇氏,陛下這般允了,自會答應,你且閉嘴少說幾句!”說罷她伸手爲皇上順背,口裡卻成了自責了:“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只想着讓皇上賞人,卻累皇上這般……”

皇上的手直接抓上了貴妃的手,人似是無力,只擺了擺,“朕,不怪……”

此時外面唱諾太醫到,韓大總管自是立刻迎人講去,那貴妃便退開了些,讓太醫給皇上瞧看,人則衝蘇悅兒說到:“你快起來吧,這賞皇上說了改日給你,自會給的,這會兒的,皇上太過辛勞,你還是別留在這裡了!”

蘇悅兒巴不得離開,自是趕緊應了,人衝皇上那邊說着告退的話,欠了三下身,這便起身後退,那貴妃卻來了一句:“我送你出去吧!”

蘇悅兒想說不用,卻對土了貴妃那怨恨的眼,也就把話咽回肚子裡,乾脆的等她相送。

殿內皇上似乎精神不濟的顧不上,只管被太醫瞧看,韓大總管也是陪在其跟前的,所以貴妃說送,也無人攔,當下她就來到蘇悅兒身邊,動手拉了蘇悅兒往外走,邊走還邊說的客氣:“白大奶奶也看見皇上這般是多麼器重白家,你們可不能辜負了皇上的信任與愛護,要好好的護衛鉞國纔是……”她說着把蘇悅兒帶到了外間,也就閉上了嘴,只把蘇悅兒拉到殿門處的時候,才頓住步子,低聲的衝蘇悅兒問出一向:“爲什麼?”

蘇悅兒直接給貴妃咬起了耳朵:“你不是說,和皇上說會逼死他們嗎?我自是不說啊!”

貴妃的嘴角抽了一下:“那是我不能說,不是你不能!”說完她卻又瞪了蘇悅兒一眼:“你在和我要心眼?”

蘇悅兒搖頭,可貴妃卻已經咬了脣,用低低的聲音衝她說到:“做人做事最好留一線,今日我求你,若應,我感恩戴德,可你要是把人逼進死角還不拉一把,那隻會逼的我不計後果!”

蘇悅兒見她如此並沒出聲,只是看着貴妃,心中在想,這女人要如何和自己過不去,哪曉得此時貴妃衝她一個冷笑道,“你最好別忘了,誰拆散的你和太子!”說完便是推開了門,叫太監相送,自己轉了身回殿內。

蘇悅兒瞧着她的背影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出的殿來,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小太監踮腳在張望。

待她隨着那公公走過小太監身邊時,那小太嘴上前說到:“這位可是白家大奶奶?”

“我是。”蘇悅兒自是點頭。

“哦,奴才是東宮裡的小德子,受太子妃吩咐在此等候白大奶奶,好爲您引路去東宮做客。”那小太監說着衝給蘇悅兒領路的太監亮了身上的腰牌:“您就引到這吧,這後面的路,小的來引!”

那太監也沒覺得啥,當下就退去了一邊,蘇悅兒只得跟着這位小德子前行,帶兩人出了大殿的範圍進入甬道的時候,蘇悅兒隱約覺得路線有些不大對,因爲按照她所知道的,往東往南出去才該是東宮的範圍,而這位帶她走的卻是往西的路線。

“這位公公,我們如果是去東宮,是不是該往那邊走?”宮中建築,路正向合,不似蛛網不正,她很容易判斷方向,自是指了向東一側。

那小太監轉身衝蘇悅兒說到:“白大奶奶,東宮的確是在那邊,可那邊是沒路的,必須從這邊走過去,過正門入東宮才成,您受累!”

小太監說的清楚,蘇悅兒也就點點頭,心想這宮裡的路自己也不清楚,還是跟着走就是了,這般想着她便跟着那小太監走,可等到兩人穿出了甬道,走上一條花徑的時候,蘇悅兒忽而就感帶到一種不安,那種心裡微慌的感覺,竟已久違。

如保持着步伐,人已經小心的轉動眼珠四處探看,甚至故意落了帕子,卻艱難的蹲身而撿,並藉此機會查看了身後與周遭,自是沒發現有什麼人影,不過對於危險的那種敏感,讓她越發的感覺到,有什麼危機就在近前。

小太監此時已經走到假山跟前,回頭瞧見蘇悅兒在撿拾東西,自是折回來幫忙,把蘇悅兒扶起在往前走時,蘇悅兒感覺到小太監的步子有些亂,便全身已經有了備戰之勢,那手更是順勢就摸上了頭上的髮髻,繼而做出一副理妝的模樣開口問話:“哎,這個時候我家大爺在東宮做什麼呢?”

“白大爺在和太子爺下棋呢!”小太監說着就往前走了些,步子也變成一步中隔着一節樓梯的走法,蘇悅兒眼見便也學着他那般走,幸得她肚子雖大,但卻還不至於和一些孕婦那樣笨了身手,她的矯健依然存在,自是學樣的走過。

轉眼已經走過了假山石,而蘇悅兒卻已經感覺到心跳在加快,當她的步子剛下完假山石的最後一階階梯時,身後若風襲來,蘇悅兒便口中哎呀一聲斜倒,一副扭了腳一般的動作,避讓了開,而手裡那從頭上摸下來的一隻簪子卻已經被她反手的紮了出去,與此同時她也順勢的回了頭。

就看見一個黑色的東西頭頂閃過,一個蒙着臉的太監打扮的人,竟已經轉身向後跑去。蘇悅兒見狀剛要扶地而起,那太監就發出了一聲慘叫,蘇悅兒回頭瞧他,就看到他伸手捂着脖子,人往下滑,蘇悅兒立刻想到那個黑色的東西可能是暗器傷到了這太監,忙是一步上前相扶,口裡更是喊叫了起來:“有刺客!”

她喊了一嗓子,人跑到了小太監的跟前,此時小太嘴已經趴倒在地上,她剛要相扶,只覺得心頭突突的厲害,本能的頓住了身子的同時,那太監本捂着脖子的手卻一翻成掌,他人更是一個翻身就朝蘇悅兒拍來。

蘇悅兒此時身子前傾,她頓是頓住了,但這般近的距離,加上肚子還是有重量的,人又是在假山之間,空間也小,使得她躲起來有些艱難,所以當她以發覺這太監的手已變掌時,她就已經知道開法閃躲,便是本能的動作,伸手擋臂的護衛了自己的肚子,與此同時她也轉頭想要盡力避開,但奇妙的是,一道白絲從蘇悅兒的掌心噴射了出來,只一個眨眼就成了網,那太監的掌拍在了網上,如同拍在了鐵壁之上一般,竟“卡帕”的一聲脆響!

瞬間太監的臉部出現了扭曲的痛楚之聲”不過另一隻手也抓了個匕首朝前刺,蘇悅兒此時已經回頭,也已經從頭上抽下了一根簪子,她想都沒想的就要往前刺,同時更是順勢的擡了膝蓋,按照她的速度,這一下簪子會直接刺進那太監的脖頸裡,而她的膝蓋更能側擊開太監的匕首,不過,出了一點意外。

首先是她被自己與太監之間的網給嚇到了,其次就是她在聽到骨裂之聲時,又看到太監的匕首插在網上竟插不過來,而她手裡的簪子卻毫無遮擋的送進了那太監的脖頸中,膝蓋則白擡了起來,她根本不需要擊打那位太監的匕首了。

太監翻着眼珠帶着一臉的難以置信向後倒去,而此時蘇悅兒已經聽見了周圍的熱鬧聲,知道自己的一聲喊已經招來了侍衛,可這個時候她腦中卻忽然顯出了柔而急的話語:要追那個人嗎?

蘇悅兒下意識的心想:雪藍蛛?

是!腦中自有聲音作答。

蘇悅兒的心安了一分,便是心中吐槽,若是五個月前,那人我還會追,現在如何追得?

追得!他已纏上了我的蛛絲!

腦中才做了答,那些侍衛已經跑了進來,嘰嘰喳喳的涌過來,就看到白大奶奶站在那裡,她的面前有個白色的大網,而後一個太監倒在地上,脖子上的鮮血汩汩流動,一灘血水在他的身下漫延開來。

“殺人啦!”有人大喊,繼而一個看樣子似乎是侍衛頭領的人衝到了跟前,看了一眼境況後就看向了蘇悅兒:“這是怎麼回事?是你剛纔喊的有刺客?”

蘇悅兒眨眨眼:“是我喊的有刺客,因爲剛纔有個人從背後襲擊了這位公公,我看到他捂着脖子到地便想看他如何,哪曉得他根本就沒受傷,乃是假裝的,趁我上前查看便來刺我,所幸我有神門之術護體,他傷我不成,反被我刺死!”

那侍衛聽了打量了蘇悅兒一遍:“你的令牌!”

蘇悅兒只得把那令牌又摸了出來,侍衛查看後,恭敬的還給了她,正要說話,卻是嚴公公跑到了這邊,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於是蘇悅兒只得又說了一遍,那嚴公公聽了便是怒目而言:“竟有這種事?張侍衛你們快帶人在宮裡搜一搜,免得是有刺客來行兇,還有把這人也趕緊的擡了,送去司內衙門查看!”

那侍衛頭領聽了自是照樣吩咐,不過卻在其後衝蘇悅兒說到:“你說是有人從背後襲擊了你們,那這個人你看清楚了嗎?”

蘇悅兒正要答話,那嚴公公開了口:“你這不是問的廢話?若是白大奶奶看清楚了怎會不說?她都說了,是被人從背後襲擊的,你以爲她背後長了眼嗎?”

侍衛頭領一頓,臉色有些難看,蘇悅兒趕緊說到:“我的確看不到,只不過巧合的是,我當時滑了一下躲過了這一劫,但也因此回頭瞧看到是個太監打扮的人,只可惜他蒙着面,離的有些遠,我無法看清他的相貌!”

那侍衛聽了轉頭點,吩咐大家多注意的某個太監打扮的人,而蘇悅兒卻開了口:“兩位,我沒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是我能找到那人,爲保皇上平安,不如我們一起去找他如何?”

“找?”嚴公公有些愣,那侍衛則把蘇悅兒又打量一遍。

“對啊,找!”

“你,你不是沒看清楚嘛,怎麼找?”嚴公公不明白的發問,蘇悅兒卻把面前的蜘蛛網用手輕彈了一下:“我在他身上留下了蛛絲,足夠咱們尋蹤了!”說着她的手攤開來,那些蛛絲轉眼就消失在她的掌心,只剩下細細的一根在空中被拉扯起來,還隱隱的有在扯動的光澤。

那嚴公公嚇的哆嗦着身子向後退,一些剩下的侍衛都被這景象嚇的張大了嘴,唯獨那侍衛頭領很有些激動的看着蘇悅兒,“這,這是神門之術?”

蘇悅兒笑着點點頭,那侍衛頭領便激動的說到:“那走!”

當下蘇悅兒看了一眼嚴公公:“您要同去嗎?”

“去,去!”嚴公公哆嗦着表示要去,蘇悅兒也不多話,直接順着蛛絲而行。

她腦中全是雪藍蛛一步步的告知,手中的蛛絲也絲絲收回,收的她覺得這好似幻覺一般,因爲她根本感覺不到蛛絲的進出,但卻明白,這些都是雪藍蛛的功勞。

順着蛛絲他們走啊走,最後竟是走到了朝陽宮前,此時嚴公公的臉色已經大變,眼看着蘇悅兒順着手裡的蛛絲已經走講了宮門裡,他似氣惱了一般的跺腳,口裡大聲的衝那些在宮裡都愣住的丫頭們吼到:“有刺客進了朝陽宮,你們可看到?”

宮女們一聽刺客嚇的若瘋了般逃亡,幾個亂跑的差點撞上蛛絲,但蘇悅兒手裡的蛛絲這一路行來,不管是拐角還是山石從沒見斷過,而這些宮女們亂跑眼看撞上的時候,蘇悅兒是看到蛛絲快速飛出,那空中的蛛絲便似被風吹高一半盪到了天上,讓她們根本撞不到。

那嚴公公瞧見這等境況也是驚訝不已,而蘇悅兒專程的看了他一眼一個冷笑,笑的嚴公公步子都不敢挪一下,而此時身後的侍衛頭領在催促,蘇悅兒便繼續順絲往前,未幾,就來到宮內一角的一溜子房屋前。

順着蛛絲迎光而瞧,很明顯的可以看到蛛絲的另一頭在第二間房內,蘇悅兒話都不用說,那侍衛頭領就抽出了朴刀,帶着幾個人衝到了那房前,並一腳踹開了門,立刻就聽到一個人驚訝的叫喚聲:“啊,你們幹,什麼,幹什麼?”

很快尖叫的高音男人被扯了出來,他一臉的茫然色,但蘇悅兒已經迅速的判斷了他的身高與胖瘦,和看到的背影相似座有八成。

“幹什麼?你竟敢在宮內行兇!”侍衛頭領一臉激動的扯着那太監的領子,顯然這是一次大功勞,那太監自是不認,而此時嚴公公卻從其後冒了出來,瞧着那太監就奔了過去,照他臉上就是一隻掌。

那太監一臉詫異的看着他,嚴公公就開罵起來:“你這遭瘟的東西,不在你的神宮監待着跑這裡來做什麼?這可是貴妃的宮殿,你竟敢在行兇之後跑到這裡?你可知道你這樣是會連累到貴妃娘娘的!”

那太監紅着臉眼死盯着嚴公公:“我,我沒行兇!”

“呸!”那嚴公公衝着這太監就是啐了一口:“還說沒有?人家白大奶奶在你身上留了蛛絲,這循着蛛絲可就找到了你,你敢說不是你?”

那太監聞聲這纔開始查找,而蘇悅兒把手擡了擡,那本來細細的一根絲,轉瞬的功夫就變成了一跟鞋帶那麼粗,那太監看了直了眼,再瞧了蘇悅兒後,忽而就說了一句話出來:“算你有本事,可這事沒完!”他說完,脣角一勾,蘇悅兒便知道他不是咬舌就是口中有毒,當下手一擡,那蛛絲竟似鞭子一般抽打在了那太監的臉上,他蒙的這麼一挨,自是臉向一邊轉,蘇悅兒兩步上前,伸弄就捏了他的下巴一扯,便把人家的下巴給拽脫了下來。

“您……”侍衛頭領見了不解的相攔,可蘇悅兒不管他,而是看了下他的牙槽,然後口裡心裡唸到:左邊下邊第五個牙有古怪,撥牙看看。

手裡的蛛絲立刻噴射到了那人的左下第五顆牙上,蘇悅兒只一拉這牙便飛了出去,蘇悅兒以爲會看到血水滲出,卻發現沒有血水,只有一些黑色的藥粉。

蘇悅兒把那蛛絲撈起來一瞧,才明白她撥的還真是一顆假牙,一顆空心的假牙,她再看那藥粉,便明白這還真是自殺用的毒藥了。伸抓下一根簪子,她把這人牙槽裡的粉末都撥了個乾淨,甚至還叫人弄些水來。

因着蘇悅兒是神門的人,又顯露了神術,這會正被這些人當神一樣的敬仰着,所以蘇悅兒要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水一拿來,蘇悅兒就給那人衝了嘴巴,然後衝那人說到:“你牙齒裡可還有這自殺的玩意?”

那人此時已經有些蒙,看着蘇悅兒沒啥反應,當下蘇悅兒笑言:“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否則我不介意把你一嘴的牙全給你撥光!”

她話音落,手裡的蛛絲就往那太監的嘴裡噴射,嚇的太監死命的搖頭,蘇悅兒哈哈大笑:“那就是說,真的都沒了?”

那人急忙點頭,蘇悅兒這才戀戀不捨般的讓雪藍蛛把蛛絲收了,給那人把下巴接了回去。

“你最好別和我要花招!說,是誰叫你殺我?”蘇悅兒才問了一句,卻是外面有了吵鬧的聲音,聽動靜是來了不少人。

蘇悅兒微微蹙了下眉,手裡的簪子就在那太監的眼珠子跟前比劃起來:“我知道你不怕死,急着求死,但你這般求死,就說明你怕痛,怕折磨;可我這人最喜歡折磨人了,所以,你可以考慮回答或者不回答,反正我只問一次,你最好說實話,你要不說實話,我不介意看看人的眼珠是什麼模樣?”說着她手裡的簪子尖就已經停在了那太監右眼五毫米的地方:“說,是誰?”

“是,是貴妃娘班……”他的話音才落,那一票人也已經跑到這個院子裡,打頭的便是韓大總管,他身邊還跟着兩個太監,一個就是先前引她出殿的那個,另一個則是沒見過的一個,他們的身後跟着不少侍衛。

“白大奶奶!”韓大總管高聲喊着往她跟前來,蘇悅兒手裡的簪子保持在那太監右眼的五毫米處,並沒挪開。

“您沒事吧?這,這是……”韓大總管湊到跟前自是問,當下蘇悅兒身後的侍衛頭領和那個嚴公公兩人都急巴巴的幫蘇悅兒描述了這邊的事,省卻了蘇悅兒自己講述。

但她手裡的簪子因爲沒離開過那人的右眼,把那太監嚇的別說滿頭汗,就是眼睛都因爲害怕而睜大,使得眼淚直流。

“灑家聽聞有刺客,便趕緊叫人來查,貴妃娘娘掛心更叫要早些抓住刺客,結果一出來,就聽說你們往這邊來了,卻不想這刺客竟藏身在此,還是與人勾結!”說着他衝蘇悅兒一欠身,“白大奶奶請先離開,灑家要帶這人去內司衙門審問!”

“是啊,還請白大奶奶和小的去東宮吧!”這時那個沒見過的太監上前開了口,蘇悅兒掃了一眼他,做出一副不解樣,那先前引過路的太監就說到:“白家大奶奶,這位纔是東宮派來引您過去的太監!”

“那先前的那個呢?”蘇悅兒自然發問,韓大總管一臉尷尬:“是個神宮局的小太監,平日少見人,無人識得,他竟仿冒是東宮的人,這小路子回來說覺得那令牌有些不大對,灑家一時大意以爲他想多了,結果不曾想東宮的太監小李子尋到我此處來,問你何時出來,灑家這才發現不對,哪知道這個時候就聽聞宮裡說有刺客了,這不趕緊的弄了來!”

韓大總管說着便是衝蘇悅兒再欠身:“白大奶奶,請借一步說話!”

蘇悅兒眼一轉扯了手,拿着簪子走開了些,那個太監此時閉了眼長出了一口氣,未幾,所站之地竟有了灘水,周邊的幾個侍衛都相繼撇了嘴。

蘇悅兒聽動靜就知道那人一放鬆,便夾不住尿了,不由的手裡的簪子轉了一個圈。

韓大總管和她走到一邊就低聲說到:“白大奶奶,讓您受驚了,這是我們的錯,您放心,人我一定交到內司衙門問個清楚,絕不姑息!不過,皇上今日裡的境況您也看見了,這個時候,絕不能再讓皇上受驚!所以我懇請您,現在就先去東宮那邊,允許我把這事先壓住,人送到司內衙門暗查,對外只說您誤會了可成?”

蘇悅兒衝着那韓大總管呵呵一笑:“成啊,爲了皇上,民婦沒有什麼不成的,不過……你們確信能查出來嗎?”

韓大總管一愣自是昂了身子:“當然查的出來,內司衙門可不是擺設!”

“是我說錯了,衙門當然查的出來,可我卻擔心,你們查錯!”蘇悅兒說着眼看向那太監。

“查錯?怎麼會呢?而且……剛纔我已經聽見這小子說了是誰!”

“您聽清了?”蘇悅兒回頭看韓大總管。

“是,正因爲聽清了,才建議您這事最好壓一壓……”

“哈哈!”蘇悅兒笑的挺燦爛的:“好,好,壓一壓,宮裡怎麼處理自有宮裡的規矩,民婦可不敢幹涉,我這就去東宮好了,這事我當不知道!”說着她轉身往那太監跟前去。

那太監此刻一看蘇悅兒過來,便是緊張起去:“我都招了,招了!”

蘇悅兒呵呵一笑:“是啊,你招了!”說完衝那東宮來的太監比了個手勢讓他領路,太監自是趕緊的走在前,蘇悅兒就大步的相跟,可走了幾步,她忽而回頭衝那韓大總管說到:“韓天總管你慢慢查,爲了確保您不是白忙活,我送你一份大禮!”說完她一個甩手,那手裡的簪子就飛了出去。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被抓了胳膊的太監便是右眼上插着一把簪子,當下跟前的人都驚了,而蘇悅兒則大聲地說到,“我說過,我只問你一次的,你要說實話,可你騙了我!這,不好!”說完她也不等這些人,便轉身衝那領路的太監說到:“咱們趕緊走吧,可別讓你家太子妃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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