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今日未曾午休,樓月卿有些睏倦,坐在桌案前一會兒,就忍不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暮色退去,夜幕降臨,莫離進來點了燭火,因爲不忍叫醒她,就將她扶到不遠處的美人榻上,拿了張狐毛裘衣蓋在她的身上,就下去了。
夜幕籠罩着寧國公府,前方的喧囂已經消散,賓客盡離,一天的喧鬧就這樣沉寂了,新郎新娘早已開始了洞房花燭,寧國夫人送走了所有的賓客,走進攬月樓,就上了閣樓。
樓月卿一覺就睡了兩個多時辰,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亥時了。
燈火搖曳,室內點了近十盞燈火,樓月卿不喜歡太暗,即便睡覺,也是要點着燭光才行的,不過要說光,她最喜歡的,便是那三年裡,在那個世界,每每夜晚,就能看到的夜色,瑰寶般華麗夢幻,於她而言,震撼至極,然而,那裡的生活再好,於她而言,終究是奢望。
輾轉醒來,樓月卿輕嚀一聲,指尖輕揉腦仁兒,撐着身子坐起來,隨即定睛一看,美人榻對面的書案前,寧國夫人靜靜的坐在那裡看書。
許是她的醒來,驚動了寧國夫人,寧國夫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即刻擡頭看過來,看到去醒來,即刻站起來,拖着繁瑣華麗的衣裙走來。
樓月卿目光微滯,“母親?您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喜宴結束了?
寧國夫人倒了杯水,隨即走到她身前遞給她,輕聲道,“本來是想來看看你,看你睡着,就沒叫醒你,可不承想,你竟一覺睡了兩個多時辰,母親也沒什麼事做,就在這裡陪着你!”
樓月卿訝異,“那麼久?如今是什麼時辰?”
是太累了麼?她竟然睡了兩個多時辰?
“亥時了,你今夜沒有用膳,餓了吧,母親讓人給你做點吃的!”
“也好!”
她晚上喜宴的時候,確實沒有用膳。
寧國夫人急忙走下閣樓,去讓人做點吃的,樓月卿掀開身上蓋着的東西,站起來,睡了一覺,如今睏意全無,整個人都精神了,走到內室,把身上的衣裳換下來,換上一件輕薄的白色衣裙,沒有什麼修飾點綴,簡約出塵。
頭上的東西也全都拿下來,重新自己梳了個髮髻,用一根玉簪子固定髮髻,人就走出來了,正好寧國夫人正讓幾個侍女把煮好的東西放在外室中間的圓桌上。
樓月卿看着桌上七八個菜式,不由得擰緊秀眉,“母親,怎麼那麼多?我吃不完的!”
又非正餐,熬點清淡小粥即可,她也不想吃太多。
寧國夫人含笑道,“我也吃,晚宴時我也沒吃多少,正好也餓了!”
她想陪陪她。
“那也好!”
坐下,寧國夫人讓侍女們退下,母女倆在這夜色中安靜的用膳。
吃完東西,寧國夫人也沒多待,她其實也累了,只不過,就想陪陪她的女兒,所以一直在這裡等她醒來,臨了,她輕聲道,“斕曦的事情你別擔心,她能給你寫信就是她沒事,別胡思亂想了!”
她來的時候,莫離就跟她說了這件事情。
樓月卿輕微頷首,“我明白,可就是不放心,師父武功不似當年,許是我過於擔憂了,母親不用管,回去休息吧,您也忙了一天了!”
“嗯,明天早些過去,與你嫂子見見!”
明日敬茶,樓月卿雖然不是長輩,可是,也要出現,和新進門的媳婦見個禮,她希望樓月卿能夠把藺沛芸教成一個合格的樓家主母,自然,她們是要好好相處的。
“是!”
寧國夫人離開。
樓月卿讓人收拾了東西,毫無倦意,獨自一人站在月光下,眺望着前方,靜靜發呆。
她看的方向,是北方!
第二日,樓月卿因爲前半夜睡多了,寅時就醒來了,天還沒亮,可她睡意全無,莫離和莫言幾個人,昨夜早早就被寧國夫人叫去睡了,所以,早早就醒來了。
早早就讓人準備了早膳,辰時一到,樓月卿就往前面去了。
前面大廳,早已沒了昨日的鋪張,地毯和紅綢都已經盡數撤去,只有門牆上的紅色喜字還在,可見昨夜那些下人們忙活了不短時辰。
大廳裡,寧國夫人已經坐在主位上,樓奕閔和鍾月月還有樓琦琦都坐在下面。
樓奕琛和新媳婦還沒來。
看到樓月卿。寧國夫人還沒等她請安,就讓她坐在左邊第一個空着的位置。
等了一會兒,樓奕琛纔來,一同來的,還有一個穿着淺紅色衣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