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會渭州

李忠給史進、牛皋等人倒好酒,自己喝了一口,聽着史進繼續說道“我一路西來,路上不知不覺盤纏就吃喝用盡了,到了鳳翔府就碰到了我李忠師父。”

李忠笑道“我這些年來走南闖北,靠着懂些棍棒廝混過活,看到史大郎這樣也是大吃一驚,我本想救濟大郎,怎奈這囊中羞澀,最後便和大郎一起賣藝到了這處,這不,剛剛開攤,就遇到了二位好漢。”

魯達拍案叫道“真的是個狗官!我大宋就是多了這些狗官在後面拖後腿,纔會這麼多年都戰不下西夏狗賊!這樣的狗官就該拿住殺了纔是!”

牛皋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啊,我家小郎君以前就和我們說過,說只要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怕死,遼夏國破就只在數年之間了。”

“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怕死?說的好啊!說的實在是好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覺得這話應該喝碗酒!”魯達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

幾人吃了一頓,天色漸晚,牛皋便和衆人一同往經略府走,準備等王進下值後再吃。

走到經略府外,就看到兩個軍士正站在經略府門口外,二人的旁邊是一個竹籠子,用布遮住,不時有蒼蠅在四周飛舞,可見是腥臭之物,地上還隱隱約約有液體流出,二人中其中一個二十上下,長得白淨高大,臉上寫滿了玩世不恭,眼睛中充滿了狡黠,魯達一看那人就笑道“韓潑皮,你怎麼又來了?難道又有什麼斬獲不成?”

那人回頭看到魯達,呵了一聲,雙手一叉腰,說道“這不是魯提轄嗎?又去吃酒了?你等等我,等我領了賞錢後,就和你一起去!這幾個兄弟是何人?”

魯達說道“這位是牛皋,史進和李忠,你這次砍了幾個腦袋回來?”說着,又對牛皋幾人介紹道“這個潑皮叫韓五,從小就愛練武,性格豪爽,從軍了五六年,幾乎每個月都有斬獲,你們也知道,西夏那邊來打草谷的人是源源不斷,不是韓五這些勇士在邊疆威懾,這邊城早就沒人敢住了。”

“砍的腦袋多有什麼用?韓大哥不還是個小隊長!”韓五旁邊的一人叫道,臉上寫滿了憤憤不平。

韓五回頭笑道“有錢喝酒不就行了,人多了,我還管不過來呢,蘇格你給我少說幾句,要是被什麼大人聽到了,老子又要捱罵了!”

魯達嘆道“其實不是經略不願意提拔,小鐘相公爲了你寫過好幾次函給朝廷,只是朝廷不信你能有這樣的本事,壓着不賞,又能如何!”

史進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既然有這樣的事情,我本想到這邊疆立功,但也不想自己的功勞就這樣被他人抹殺了。”

韓五有些無所謂的說道“這樣的事情,你習慣了就好,雖然不會升官,但是這賞錢,小鐘經略卻都是給足了的,這也是爲何我等都願意給小鐘經略賣命的原因。”

史進本來是富裕之家,根本就不缺金銀,即使是現在窘迫了,也沒有覺得金銀有多麼重要,因此韓五的話並沒有讓他覺得有什麼安慰,反而更加堅定了不加入西軍的決心。

“大哥,賞錢來了,那些人頭送給這位公人大哥就好!”從經略府中,一個人抱着一包東西,對韓五說道,旁邊是一個做公的。

韓五笑道“這次連人頭都不點了,經略相公就是痛快,提轄,可要一起吃酒,我來請客!”

魯達哈哈大笑“這好啊,難得抓到你這潑皮請客,待王進教頭來,一起去!”

——西夏

一個穿着王服的人坐在位置上,聽着下面的人介紹情況。周圍坐着一圈將領、幕僚,無一不面色嚴峻。

“這樣說來,從折家、姚家、鍾家、劉家等西軍世家都動了起來,無一不再整軍備戰,看來是風雨欲來啊。”穿着王服的吸了口氣說道。

“晉王,如今那宋軍之中,良將諸多,無論是鍾師道、种師中、劉法、折可存、折可求、姚古等人都或精通兵法,或勇於鬥陣。而那童貫更是被宋國君主信任,不像其他人瞻前顧後,反而一心奪得軍功以得賞,如今宋國蔡京爲相,恐怕戰端不日則起啊。”一個幕僚對穿着王服的人說道。

這個穿着王服的人叫做察哥,是西夏國主李乾順的弟弟,多有謀略,又有勇力,因爲被信任而長期掌握兵權和宋軍作戰。

其實這也是李乾順沒有辦法的辦法,西夏國其實說是一個國家,更像是一個部落聯盟,無論是昔日李元昊稱帝建國,還是後來發生的母黨專政,都使得西夏皇族可以信任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能信任自己的族人爲將爲帥。

察哥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說道“自貞觀四年,宋陝西轉運使、知延州陶節夫,奪我石堡砦以來,宋軍不斷向我國挑釁,六年議和也是因爲遼國壓力,今日看來,六七年過去了,宋國又有些按耐不住了....但我國這些年來,國力恢復的不多,如果現在開戰,恐怕....”

一個幕僚起來說道“千歲,小的認爲可以先試探西軍一二。”

察哥問道“如何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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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回道“宋國外將如擅開邊事,往往會被文官彈劾,如今西軍備戰,如這般這般,我等看宋國如何處置,便知其心意。”

察哥點頭說道“言之有理,那就依計行事吧!”

——渭州

“大郎,你真的不參軍嗎?如有爲師和提轄爲你說話,你必可以在經略府留用。”王進有些惋惜的說道。

史進搖搖頭道“師父,徒兒自小沒受過什麼委屈,不想在那些文官、閹人面前委曲求全,我和牛大哥商量過了,準備去內黃投奔那小郎君去,據說小郎君那裡正缺好手,還有周同、陳廣這樣的一代宗師可以請教武學。”

王進無奈的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昔日那小郎君也三番四次邀請爲師,只是爲師一心醉於功名,倒是對不起那小郎君。”

正說着,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進來“什麼地方對不起我啊?”

二人回去看去,只看到一個如玉公子,手裡一把乾坤扇,腰間一柄殺人劍,身後一個白膚文人,一個黑皮武夫,史進正一臉疑惑,王進卻站了起來,走上前拜金山,倒玉柱的下去說道“王進見過小郎君,小郎君之恩情,王進永世不忘!”

姜德連忙扶起王進,哈哈笑道“我這回鄉閉門讀書了半年,實在是有些悶,又想到這黑廝居然還沒回來,一想反正西北也沒來過,就帶着許先生一同來走走看看,王教頭,這位大概就是你的愛徒,九紋龍史進,史大郎了吧。”

史進也聽出來了,面前的這位公子就是一直被衆人掛在嘴上的小郎君姜德,急忙拜道“史進見過小郎君。”

姜德扶起後看了看,在原著中,姜德就很喜歡史進這個人物,有俠義之氣,又武藝高強,在梁山之中也算是難得的無大惡之人,這樣的人可以用來做一員偏將了。

姜德笑道“我聽牛皋說,你願意投奔於我,可是當真?”

史進點頭說道“小人本想投軍,卻沒想到軍隊之中有如此多的齷蹉之事,現在想來,還不如山上痛快!”

“那是,我們山上當然痛快了,大郎,好久未見了,主公,已經給小鐘經略投了拜帖,小鐘經略回話說,晚上等待主公大駕光臨。”一個穿着道衣的人走了進來,先對史進說了一句,隨後對姜德說道。

史進看着這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的說道“朱武兄弟?你怎麼在此?主公?”

朱武笑道“就許你投小郎君,不許我投小郎君?月前小郎君路過華陰山,我們兄弟三個和小郎君相談甚歡,又對小郎君的雄心壯志所折服,便帶着山上的數百弟兄,一起投了小郎君。”

史進訝道“這樣說來,哥哥你現在也算是官軍了?”

朱武搖頭說道“這倒不是,雖然投了小郎君,但我等依舊佔山爲王,只是根據小郎君的軍令重新訓練武裝,也不再劫掠四周商隊村莊了。”

王進看着姜德,心中暗暗吃驚,收服了山賊卻依舊讓他們佔山爲王,這是想做什麼呢?

史進雖然不太明白,但一想,現在又可以和朱武等人在一起,頓時又是欣喜異常,覺得自己投奔姜德的主意一點也沒打錯。

王進想摸摸姜德的底,看姜德到底想做什麼,便問道“小郎君昔日邀請我去當教頭,此事現在想來還是小的不對,也不知道小郎君現在可找到合適人選,有多少甲士,這經略府中有諸多教頭,其中也有一些年老想離開西軍的,我可以介紹一二,讓他們爲小郎君效力。”

姜德看了一眼許貫忠,許貫忠笑着上前說道“此事就不用了,這半年來,莊裡已經形成了一套全新的練兵之法,雖然人手是有些不夠,但不過千餘人馬,也算管的過來。”

正說着,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衆人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大漢急急忙忙的走進來,牛皋一看那人就說說道“提轄,你這樣急急忙忙是何故啊?”

“哥哥你等等我啊!哥哥...”又一人闖了進來,正是李忠。

魯達和李忠看到房內一下多了這麼多人,吃了一驚,還沒等二人說話,又一人走了進來,卻是一個年輕漢子。

牛皋見到三人,連忙介紹說道“小郎君,這三位便是魯達魯提轄,史進另外一個師父,打虎將李忠,還有這位也是個好漢,叫韓五。這三位分別是小郎君姜德,大名府許貫忠,華陰山朱武。”

許貫忠看着三人,說道“提轄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學生看你的眼神之中似乎充滿了慌亂啊。”

三人也都聽史進、牛皋說起過姜德等人,雖然有些奇怪爲什麼姜德和朱武會一起出現,但還是先按下這些雜念,李忠擺着手說道“禍事了!提轄剛剛打死了一個西夏人!”

牛皋皺眉說道“不過是打死一個西夏人罷了,這又算什麼大事?了不起賠他點錢財就是了。”

韓五嘆道“如果是一個普通西夏人也就罷了,但被打死的是一個西夏貴族,而且還是此處西夏國派來的使者之一。”

“什麼?提轄你打死了一個西夏使者??”牛皋瞪大了眼睛看着魯達,魯達用拳頭敲了敲自己腦袋說道“俺怎麼知道那廝這樣不禁打,我不過打了他三拳,居然就沒氣了!”

姜德也皺了一下眉頭,這好好的三拳打死鎮關西怎麼變成了西夏使者了,這兩個人身份差別也太大了吧,便問道“你們先坐下好好說說,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武,你立刻出去打探一下,看西夏方面和經略府方面是否開始抓人。得到消息,立刻來報!”

朱武哎了一聲,走了出去,魯達先喝了口水說道“此事卻是這樣引起的,我和韓五兄弟一同到兵器鋪準備買點趁手的兵刃,就到了去了西市,到了西市就看到張記兵器鋪裡的人正在哭,而外面圍着一羣人。

上前一問才知道,有幾個西夏人跑來買兵刃,說要先試試貨色,然後居然用寶刀把兵器鋪裡所有兵刃全部斬壞了,這氣的灑家我就上前和他們理論,他們居然說我們大宋沒有勇士,也沒有好兵刃只有好嘴皮,那我就和他用拳頭說話了!”

說到這裡,韓五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說道“提轄的拳頭真是了得,對方拿着寶刀,也不過支撐了三拳,就徹底趴下了。”

魯達繼續說道“這一打,其他的西夏人都叫着那人什麼丁的,才知道這是個西夏官員,還是個使者...”

許貫忠對姜德說道“主公,我看此事另有蹊蹺啊,自太師復位以來,西軍便在童樞密使的帶領下備戰,西夏國力尚未恢復,應該是尋求避戰,作爲使者,也應該低調行事,如何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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