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穆的手指靈巧地解開了繩索,翻出裡邊緊實的草料,馬兒嗅到了氣味,站了起來,走到他的旁邊喘着粗氣兒,馬鼻子不斷往馬料上邊湊,伸出舌頭想要捲起馬料去的時候,被辛子穆一下子推開了,它又不滿地喘着粗氣,用頭去抵他,想要用蠻力把他抵開。
辛子穆和它槓上了,蹲在地上穩如泰山,用手撐住它的馬嘴,就是不讓它吃到東西。馬兒喘着粗氣,嘶叫了一聲,蹬着蹄子和他拼力氣,辛子穆自然比它力氣大,較勁了半天愣是沒讓它吃到一根。
馬兒餓了很久,現在看到吃的更是眼睛都紅了,偏偏遇上了辛子穆這個不解風情之人,氣得它直直喘着粗氣,哀怨地嘶叫了一聲,蹭着他的手,討好地磨蹭着,還伸出大大的舌頭去舔他的臉,留下一臉的口水,把辛子穆噁心到了,他受不住它的這般攻勢,敗下了陣來,連連後退,終於被那馬兒得逞了。
辛子穆擦着臉,又好氣又好笑地盯着它:“還是一隻無賴的馬兒,以後叫你小賴好了。”
戈淵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情不自禁說道:“跟你一個德行,就叫它阿木好了。”
辛子穆聞聲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戈淵,一身素淨的衣衫,淡淡一笑,昔日裡冷冰冰的臉看起來生動了許多,讓他看得呆住了,後來反映過來她說的什麼,頓時覺得心裡憋屈得慌。
這邊戈淵已經走了出來,走到他旁邊蹲下,抓起草料餵它,還輕聲喚道:“阿木,你以後就叫這個名字。”
馬兒對她的稱呼似乎很受用,很享受地吃了她手裡的草料,還戀戀不捨地舔了一下她的手掌心,舔得她癢癢的,縮回了手,馬兒又熱情地舔了舔她的臉。
辛子穆鬱悶了,摸了摸鼻子,然後輕輕撫摸着馬兒的頭,“小賴,別理她。”
馬兒喘了一聲粗氣,以示它的不滿,還躲開了他的手,撂開了蹄子往戈淵旁邊走了幾步,戈淵乾脆坐在了地上,伸手撫摸着它的臉,動作輕輕的,手指頭很修長,指甲剪得乾乾淨淨,看起來很舒服,看得辛子穆心裡有些酥癢。
辛子穆被她的一隻手搞得心煩意亂,趕緊別開了臉看向別處,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在戈淵身上,看到她隨意紮起來的頭髮,沒有往日那般整齊,有幾縷頭髮掉了下來,落在她纖細修長的脖子之上,再往下是她窄窄的肩頭……黑與白太過分明,有些刺眼,讓辛子穆莫名覺得臉上火辣辣一片。
戈淵垂着頭,沒有感覺到他的視線,她盤着腿,一手撐着腦袋,偏頭盯着馬兒,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有一些憂鬱之色,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神秘起來,風輕輕吹起她淡綠色的裙角,翩飛着……
“你看什麼?”
一句冷冷的話頓時打斷了辛子穆的無限遐想,他有些窘迫地別開視線,抓起地上的草料捧到馬兒面前,“吃草!”
馬兒粗喘了一口氣,別開了臉。
“……”
戈淵斜了他一眼,起身拍拍衣服走了,只留下了一句:“白
癡。”
辛子穆發誓,這是第一次有人罵他白癡,也肯定是最後一次!他哀怨地目送着戈淵離開,壓下了心裡悸動,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幹扁丫頭看得失了神……
肯定是太久沒見到漂亮女人了,嗯,肯定是。辛子穆當下決定,偷偷順點錢去逛窯子。
屋子裡有一個破舊的爐子,戈淵抽出彎月刀,把粗大的柱子劈成了一塊一塊的,扔到爐子裡升起了火,窗戶外的風“呼啦啦”地吹着,戈淵蹲在地上,一直撥弄着火,有些菸灰撲到了她的臉上,嗆得她咳嗽了兩聲。
辛子穆一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爐子不是你這樣弄的,下邊有通風口,你沒把它打開……”
他說着就擼起了袖子,單腳跪在地上,撥弄着長久堵塞的通風口,然後將口子對着窗戶,風“呼啦”一吹,火就燃了起來,越燒越旺。
“你看,這不就行了?”辛子穆得意地挑挑眉,“連個爐子都不會生……”
戈淵愣愣地看着,許久之後才蹦出了一句:“我沒用過爐子。”
“那你冬天用什麼取暖?內力?”辛子穆說到這裡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別逗了,軒轅國這麼冷,沒有爐子怎麼可能熬得過去……”
戈淵沒有說話了,她看着跳動的火焰,忍不住出了神,她的思緒又飄了很遠,最終呢喃了一句:“也有內力全失的時候,就軟弱在牀上,冷得渾身發抖……”
辛子穆實在沒有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想了一下她在昱王府的日子,沒有丫鬟,沒有人管,肯定是極苦的,說不定整個冬天都不會給她送火爐,一牀薄薄的被子,就那麼湊合着過一個冬天……辛子穆頓時心裡一陣發酸,衝動道:“你跟我回北故吧!回去我好好待你,咱兩就湊合着過吧……”
戈淵斜了他一眼,表情又恢復了冷冽,“你那裡就是金窩銀窩,我也不稀罕。”
辛子穆被她一句話堵住了,心裡莫名有些難受,定定地看了她幾眼,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要有金窩銀窩,就不至於找你這樣的女人了,除了我,這輩子就沒人肯娶你。”
戈淵瞪着他,惡狠狠的模樣,“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邊。”
辛子穆不怕死地挑眉,“好話不說二遍!”
“砰”的一聲,戈淵一拍桌子,彎月刀躍起抽出的一瞬間,辛子穆早有預料,一轉身從窗戶翻了出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戈淵瞬間就追了出去,兩人在院子裡交上了手,光影閃動間,已經過了一百多招,辛子穆敗下陣來,被她壓在地上,用膝蓋抵着脊樑骨,疼得他一直嚎叫:“手下留情!不,腳下留情啊,我的骨頭要被你跪斷了……”
“哼。”戈淵冷哼了一聲,擡手點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辛子穆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慘白慘白,顫巍巍道:“你幹什麼?殺人滅口?”
“教你什麼是規矩。”戈淵一邊說,一邊冷着臉一把扯下了辛子穆
的衣服,乾淨利落地脫下了他的外套,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褻衣,冷得他一直嚎叫着。
“我的姑奶奶啊,冷死了……要冷死人了……您要霸王硬上弓,我攔不住您,但是您至少得找張牀吧?總不能讓我就這樣裸着伺候您吧?那也伺候不舒服啊,姑奶奶您解開我的穴道,衣服我自個兒脫,我保證……”
“閉嘴!”戈淵萬般忍耐無果,一拳打上了他傾國傾城的臉,他悶哼了一聲,挺屍在地上。
戈淵還脫了他的鞋,把他的腳心赤裸了出來,然後迅速把他的手捆住,用麻繩吊起來,拴在竹篷上,就那般將他吊起來。馬兒喘了聲粗氣,還湊過來看他的熱鬧,舔了舔他光溜溜的腳板,癢得他哭笑不得,一直求饒,“我錯了,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哇哇哇,你別舔……啊,我的親孃啊,放過我吧……”
戈淵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盯着他,“今天我就來好好教教你規矩。”
“行!教規矩,哎呦……你把我放下來,快把我放下來,你是我親孃都成!”辛子穆完全不要什麼尊嚴了,一臉的痛苦,眼淚都忍了出來。
聽了他的哀嚎聲,馬兒識趣,沒再舔他的腳心,跑到一邊吃馬料去了,辛子穆鬆了口氣,還沒等他緩過來,戈淵彎腰摘了一根雜草伸過去撓他的腳心,比先前的馬舌頭還更磨人。
辛子穆深淺不一地呻吟着:“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姑奶奶快放我下來,我給你跪下了……你不是我親孃,你是我親祖宗啊……”
戈淵冷哼了一聲,鬆了手,唾棄道:“沒骨氣。”
辛子穆連忙道:“對,我沒骨氣。”
戈淵又哼了一聲:“無恥之徒。”
辛子穆又接着附和:“對,我無恥。”
戈淵這才舒坦了一些,表情緩和了許多,“現在立個規矩,不經過我的同意,不許隨便碰我,還有我的東西。”
“是是是。”
“不許胡言亂語,胡攪蠻纏。”
“是是是。”
“不準半夜爬我的牀!”
辛子穆猶豫了一下,戈淵立馬撓他的腳心,他瞬間就屈服了,“行行行……”
“還有,不許戴人皮面具。”
辛子穆頓時愣住了,不恥下問:“爲啥?”
戈淵抿着脣,擡高下巴孤傲地看着他,冷然道:“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行,你說了算。”辛子穆一口答應下來,冷得哆嗦了一下,“哎呦,冷死人了……咱們有什麼話都進去再說吧,小啞兒,好啞兒……”
戈淵立馬補充了一句,“不許叫我小啞兒!”
辛子穆哭喪着臉,“全都你說了算,你先把我放下來。”
戈淵覺得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就當真順了他的話,解開繩子把他放下來,又伸手去解開他的手,剛一解開,戈淵只看到他的手指靈活一轉,迅速點在了她的穴道上。
戈淵愣了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又被這渣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