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王已經退到了屋裡,他渾身都在顫抖,他怕的要死,他已經蜷縮在桌角下。
一個穿着裘皮的少女走了進來。她臉上帶着淡淡雀斑,嘟起一張精緻的小嘴,一雙大眼睛就像蝴蝶一樣,撲閃撲閃看着客棧裡的陌生人,她看起來有些可愛又有些好笑。不過認識她的人絕不會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修羅女童柳心月”這是個夢魘般的名字。
她是修羅的女童,最壞的和最血腥的…
沒有人知道她是來自哪裡,就如沒人知道修羅是誰一樣。
她輕鬆的走進來,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然後她就被一柄刀吸引了,“好精緻的一柄刀。”她指着何一手中的刀。
“確實很精緻。”
“不但刀精緻人也精緻。”
“人怎麼會精緻?”
“你就和這刀一樣,冰冷、寂寞又痛苦。這刀配你正是絕配,你說是不是很精緻。”
何一無語,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小姑娘卻長着四十歲的眼睛,不僅毒辣也很準確。
柳心月道:“你年齡有多大?”
“你以爲呢?”
頭髮散亂,破舊的黑衣,破舊的黑鞋,蒼老的面容,冷漠的眼神。
“六十歲?”
何一笑了,聲音裡夾雜着蒼涼。
“我今年三十八歲。”
“看來你一定是很痛苦的,不然怎麼老的這樣快。”
何一突然問:“你來自哪裡?”
柳心月眨着眼,嫣然道:“當然是修羅的身邊。”
“修羅又在哪裡?”何一突然變得很冷,冷入骨髓。
“你要殺我?”
“我只想知道修羅在哪裡?”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柳心月變得很傷心她說:“我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她居然哭了。
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哭了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去安慰。可是屋裡的人卻嚇的不敢出聲。
因爲他們聽過關於她的傳言,當她開心的時候就是她殺人的時候,她不開心的時候也是她殺人的時候,那麼她傷心的時候呢?通常這個問題是要用性命去驗證的,顯然沒人願意去的。
清風客棧簡直比地獄還要可怕,這些江湖客們想盡快遠離這裡,以後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
“你們怎麼還不走呢?”柳心月說話又變的溫柔了,好像她剛剛就沒哭過。
不得不說女人真的是個善變的動物,不分年齡大小。
他們在點頭,然後走出了客棧。雖然夜色無光,可這些人彷彿見到了太陽,充滿生機歡樂。有什麼能比在死神邊緣走了一遭卻沒死更開心的事呢。
“嗖嗖嗖…”像是飛刀的聲音。
這些人,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想回頭看,可是每個人只看到了一具站立無頭的身軀正從脖徑處噴出了血。
他們的頭再也轉不回去,心也提不到嗓子了,因爲頭掉在了地上。
“你殺了他們?”蕭合居然說話了,他實在不明白這個看起來可愛的女孩動手殺人時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心月說:“他們該死,該死的人一定該殺。”
何一說:“你難道就不該殺?”
柳心月哼了一聲,就像在撒嬌,“你真是個沒良心的,不謝謝我就算了,居然還替他們說起了話,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們剛剛要吃了你嗎?吃的骨頭都不會吐出來。”
柳心月說的好像有道理,既然有道理就沒有理由去反駁,所以何一閉上了嘴。
蠍子王?清風客棧的夥計?也許都不是,他只是個普通的人,一個因爲驚嚇而躲到桌底下的普通人。
“大力王在哪?”柳心月又笑的那麼開心。她看見別人害怕的時候一定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他…他在騰龍山莊。”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話的機會呦!”
“他…他去了長安。”
“去做什麼?”柳心月走向桌角離他更近了。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銀芒一閃!蠍子頭掉了下來,像的一個球般滾到蕭合腳邊,眼睛因爲驚嚇凸了出來,直直地看着蕭合。
“他一定死的很冤,不然眼睛怎麼閉不上。”蕭合端起酒碗看着地上的頭顱忍不住嘆息。
“你錯了他死的一點也不冤。”沈風突然開口道。
蕭合道:“爲什麼?”
“因爲他根本不是蠍子王。”柳心月又變的冷了,她那雙美目流轉着,“如果蠍子王在這裡你們一定早就死了,他下毒的本事和逆天行救人的本事是一樣的。只要和蠍子在一起就一定會付出代價,要不然他一定不是個好蠍子。”
“你終究不該殺他的,他只是個普通人。”何一看着柳心月道。
“我說過再給他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他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
“看來你已經夠寬容的了,起碼讓他死前完成了願望,還好他真的說了一句話,不然豈不是死的很冤。”何一在喝茶,不過茶壺早已空了。
“你真的認爲他不該殺?”
“只是不該你出手。”
“會是誰?”
“是我。”
柳心月笑道:“一個見了血噁心要命的人會殺人?”
“該殺的人我一定會殺。”
“那你說說他怎麼該殺?”
“因爲他是來殺我的。”
“也對啊!他確實是來殺你的。”她又說:“不過要他來的那個人一定知道他殺不了你。”
“理由很簡單,那個人是要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