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退下吧,朕會……朕會好好的想一想的……”他無力的擺了擺手。
她卻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皇上不想去?皇上……皇上不想去救銳存是嗎?”
他低頭無奈的看着她,“不是朕不想……”
她不聽他說,尖銳的打斷他,“若是我可以,我可以爲銳存奔赴殺場,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可是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沒辦法去救他,但是皇上,皇上您可以啊,皇上您爲什麼不去救他呢?皇上……”她俯身在地上哭的傷心。懶
他有些心疼,蹲下身去,將她拉起來,她站起身來,卻冷冷的甩掉了他的手,“不要碰我!”她已經因爲他的決絕喪失了理智,她原本就只有他這一個希望了,銳存的生死其實就在他的一句話上,他想救銳存,銳存就有活的希望,他覺得別的比銳存重要,銳存就只能沒有選擇的去犧牲……
現在他竟然不願意爲銳存去前線,他難道是要犧牲掉銳存了?
她傷心絕望,冷冷的看着他,“皇上,你好狠的心……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除了穆珍兒,還有什麼人進過你的心裡?你……”她決絕的看着他,咬着牙,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便絕望的奔了出去。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看着她的背影,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她眼裡,他果然已經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帝王了……蟲
他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然而那聲音裡,是他想掩飾都掩飾不了的苦澀。
茫然的踱回到他的龍椅上,看着空蕩的大殿,他突然自嘲的哼了一聲,雖然身在帝王之位,便註定要做一個孤家寡人,然而他始終都沒有放棄過,尋找一個真正知心的人兒!可是尋找了這麼多年,除了欺騙,就是厭惡……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心裡重重的嘆息一聲,呼出來的是痛,吸進去的是傷……
蘇婉回到了鳳妍宮便傷心的哭了起來,她爲銳存而哭,也爲自己而哭,她爲什麼要嫁入皇家?爲什麼一定要老死在這皇宮中?若是她有選擇的機會,她死也不要走進這個金絲籠,若是她可以,她多想跟着那些戰士一起奔赴邊境,只爲了她的孩子,她真恨,恨自己身爲女人,便只能聽別人的決定!
她哭了整整一夜,卻不想,第二日,竟然聽聞,皇司潼在朝堂上宣佈,他要御駕親征。
這個決定立即引的朝中一片爭議,甚至有大臣跪在慶武殿前不起,堅決要皇上收回成命,可是皇司潼卻誰的話也不再聽。
太后勃然大怒,“他身爲皇帝,怎可如此幼稚,如此莽撞,不說他在前線有什麼三長兩短,就怕他沒回來呢,皇位已經是別人的了!”
她氣的要去見皇司潼,卻被皇司潼拒絕了,皇司潼誰也不見,命劉福全把在門外,任太后在那裡痛罵,太后氣的都要暈過去了,劉福全卻只是一言不發的擋在那裡。
最終鬧的沸沸揚揚的,皇司潼卻去意已決,於是衆臣只得抓緊放棄,抓緊時間爲皇帝想辦法在外出期間保持京城安定。
那日蘇婉正奇怪,是她的作用嗎?他是爲她纔去的嗎?
她不能相信,他怎麼會爲她?
這時李頡令卻突然找上了門,他偷偷找到她,第一句話便是問她,“婉兒,皇上要御駕親征,可是你勸的?”
蘇婉一愣,木然的點了點頭。
李頡令立即拍着大腿,一臉的灰心喪氣,“婉兒,你怎可勸皇上御駕親征?外面那些逆臣擺出各種理由逼皇上御駕親征,已經讓人頭痛,我與皇上正想辦法回絕,卻不想皇上突然下旨說要御駕親征,我找人一問,竟然是與你有關,我還不能相信……”
蘇婉立即驚慌起來,“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妥嗎?我……我只是想,皇上去了,或許便可以救回銳存……”
李頡令一臉愁苦的道,“不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皇上怎能親去?不說前線事物雜亂,照顧不周,危險重重,若是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整個大胤該如何是好?再說,就算皇上無事,有心之人若是定要惹出什麼事呢?京城中更不用說了,現在皇上連個子嗣都不在,怕是有心之人不在少數……”他說着,捏着下巴,試探着問道,“婉兒,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讓你去說的?”
蘇婉一愣,她自然是聽了皇司冉的話,纔去的,可是,皇司冉說的不是句句有理嗎?他爲了銳存着想才那麼說的啊。
他見她臉上表情是這樣,立即明白了過來,“婉兒,你告訴我,你是聽了誰的話?”
蘇婉自然最信任的還是頡令,她低頭道,“是永祿王爺……”
頡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皺着眉,“婉兒,你是被他利用了!此次逼皇上御駕親征之人,都是他的人,他不知想以此事爲引做什麼陰謀!”
怎麼會?她的心裡一時充滿了各種情緒,懊悔,悲痛,傷心,疑惑,還有一絲希望,“他……他不會騙我的吧,他可是……可是幫過我很多次的……”她多希望是頡令錯了,皇司冉是爲她着想才那麼說的,皇司冉可是救過她命的人啊……
頡令搖搖頭,“婉兒,你錯了,你錯看了男人的心,一個男人,他最看中的並不是恩情,而是地位,是權力,他一直想奪回皇位,他一直對皇上懷有恨意,就算他幫過你,但是在他的心裡,皇位纔是第一位!”
蘇婉立即低下了頭,“那麼……那麼皇上御駕親征,對救銳存,一點用處也沒有嘛?”
他道,“皇上何必要親自去呢?皇上早跟我說過,他要先派人潛入凡麓,想辦法將銳存私自救出來,這樣纔是救他的唯一方法!”
蘇婉頹然的倒在了椅子上,他已經想過要就銳存的方法了?
可是他爲什麼還要答應她去御駕親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