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要,便如毒品上了癮。
雖然她是結過婚又離婚的女人,可是身體,卻是緊窒美妙得讓他差點瘋狂,一連索要了幾回才放過她。
然後,他坐在牀頭抽菸,發現這個總對他張牙舞爪的女人,在沉睡的時候,緊緊地將她自己蜷曲一團抱成如同嬰兒的姿勢。
這種姿勢,泄露了她的極沒有安全感。
心裡,忽然一軟,掐滅了菸頭,將她抱在懷裡,慢慢地展開她的身體。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卻被她一巴掌給抽醒來。
下手可真狠,打得真他媽的那叫疼。
他憤怒地瞪着她,“幹嗎打我。”
女人的臉,脹得通紅,用被子包着自己的身體,裸露的手臂指着他顫抖,“你”
抖着抖着她又給他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他來了脾氣,捉住她想繼續打他的手,“女人,可是你先勾引我的。”
“不可能。”
“可不可能也發生了。”他倒是慶幸自己昨晚沒有做君子的。
“你這混蛋。”她忽然地尖叫起來,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跳下牀見東西就砸,砸得氣喘吁吁大概也發泄完了,便平靜地撿起地上的衣服,面無表情地穿上,臨走時丟下一句話,“別讓我再見到你。”
以前的女人,就算不知他身份,不衝着他的錢也衝着他這張臉蛋,上不上/牀都糾纏不捨。她倒好,年紀比他大,居然比他還拽。
臉上被她煽過的地方,似乎還隱隱作痛呢,敢打他的女人,她是第一個,只是想想昨晚她給自己帶來的悸動,身下某處又不安份起來。
她明顯地是躲着自己,可是他卻不想讓她那麼輕易地如願,拿了車鑰匙就出門,此刻的她不在家還能去哪呢?自然是那個酒吧。
他只需守株待兔就行。
上了他的牀,就想這麼輕易地撇得一乾二淨?雖然那事是他主動的,可是誰叫她打破了他的慣例。
再說海芋,人要倒黴,走平路也能歪到腳,痛到她嗞牙咧嘴。
好在前邊不遠就是waittitngbar。
站在原地揉了好一會,才覺得好了一點。她都想好了,要是那姓楊的敢到酒吧裡來糾纏他,他就讓艾維好好地教訓他一頓。反正艾維這幾天的情緒也沒處發泄,老是喝酒也不是辦法。
既然現在有個人肉沙包,練練拳頭也不錯,既發泄了他的憂傷,也替她報了仇。
可是她沒等那破小孩,卻等到了這一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
海芋幾乎是掉頭就想走,若說這輩子她最恨誰,眼前撲過來緊緊拽着她的手臂鼻涕眼淚一把的中年婦女就是一個。
這個人,是她的媽,親媽。
可是,她的親媽跟她不親,只跟她的錢親。
“小芋啊,這次你一定要救救你的爸爸,他在醫院快不行了,手術費需要二十萬,媽知道你有錢,你救救你爸爸好不好?”
這就是她的親爸親媽,在大街之上,人羣之中上演一出苦肉計。
誰不愛自己的父母?可是她真的愛不起來。
手術費,呵呵,她真的很想笑,若真的是手術費就好了,就算她再恨他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給他們湊一點,病人最大。
可是,不是這樣的。
她想甩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手,可是她拽得死死地,那堅硬老化的手指甲掐進了她的肉裡,很疼,可是疼得過心嗎?
“我沒錢,我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她面無表情地,有錢也不會給他們,一分錢也不會給了,她情願給沒有血緣的乾爹乾媽,那讓她覺得有價值。給他們,等於給了白眼狼。
“你怎麼會沒錢呢,媽知道你現在也是酒吧裡小有名氣的歌手,一天掙的不會少,你爸爸等着錢救命呢,小芋,就當媽求你了好不好?你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走了,叫媽怎麼活啊。”女人眼淚巴巴地抹着,讓人看着覺得同情。
可是海芋想笑,卻怎麼地也笑不出來,他們就像粘在她身上的螞蝗,不吸走她最後一滴血不肯罷休,“你們愛怎麼活就怎麼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條酒吧街,是晚上人羣聚集的地方,這裡的動靜,引來一片圍觀,而她的冷漠,換來一陣指責聲。
“你這女人怎麼這樣,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她是你媽,救的是你爸。”
“就是,沒見過你這麼不孝的女兒。”
“虧我還天天晚上來聽你唱歌,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以後再也不看你的表演了。”
看,不明真相的人都在譴責她,這就是她這親媽要的效果,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小芋,你就救救你爸爸吧,二十萬拿不出,先拿個十萬八萬的也行,讓他先做了前期的手術好嗎?剩下的媽自己想辦法。”
海芋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我的親媽,你演夠了嗎?”
女人一急,眼淚更兇,“女兒啊,人命關天的事,就算以前是我們關心你不夠,可那是你爸爸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媽知道以前對不住你,可是媽也是沒有辦法啊。”
“那你去找你們那個有辦法的寶貝兒子去。”海芋失去了耐性,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推開。
女人趔趄着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養個女兒這麼大,爸爸得了癌症就被她嫌棄,現在躺在醫院裡每天痛得死去活來”
海芋不想聽她念經,掉頭就想走,可是人羣擋住了她的去路。
有人道,“就算你媽以前做錯了事,那也是你媽,去給你媽道歉,我要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早把你抽死了。”
海芋迎着那人的目光說,“你女兒要有她這麼一個媽,早晚會自殺。”
那人氣得一巴掌就要抽過來,海芋愣生生地用手臂擋住,然後用力甩開,“你想替人教訓,也得弄清楚事實真相。”
說完,她便轉身走到還坐在地上大哭的女人面前,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鈔票,這是前幾天她發的工資,交了一半家用,留了一半,還有客人點歌時給的小費和捧場費的提成,都還沒來得及存進銀行裡。
她蹲了下來,在女人的面前揚了揚手中的票子,“想要錢是不是?”
女人漸漸停了哭聲,看着她,或者說,是看着她手中粉紅的票子。
看,這就是她的親媽,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爲了能在她的身上變換出更多的這玩意兒,金錢果然是萬惡之源。
海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哭得真的很可憐,第一次在她面前這麼哭的時候,她差點就要心軟,可是現在,哪怕被萬人指責,哪怕她再登臺被人砸酒瓶,她也要硬起心腸,於是手中的鈔票,一張一張地被撕掉,撕成碎片,拋向了空中,雪片一樣地被落下來。
周圍一片倒抽氣,紀君翔憤怒的聲音夾雜在其中,“你這女人怎麼能這樣,她好歹也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