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禹寰昨天中午沒吃,昨天晚上沒吃,今天早上想陪她一起吃,又是一心只念着給她買買買,忘記給自己挑早餐。她愛吃的不是辣的,就是甜的,都不符合他的口味,可爲了她,他願意去改變,願意和她有共同的喜好。
她倒好,說出那麼薄情的話,搞得一點積極性都沒有!
不吃了,撩筷子,餓死算了!
手按着胃,沒餓得胃疼都氣得胃疼,她卻視而不見,把剛纔那個蝦餃夾回去,換上他的筷子重新夾重新挑香菇,還說:“我以後不會用我的筷子給你夾菜,不會再讓你吃我的口水,你不要生氣,吃這個。吃完你早點回去,我也該辦理出院手續回去工作。”
“回去工作?那條眼鏡蛇還在別墅裡面盤着,我就不信你敢進去工作。”向禹寰氣得頭頂冒煙,他都胃疼了,都按着胃了,她還那麼冷漠,還不讓他吃她的口水。
他偏要吃,偏要吃,拿起她的筷子,夾起剛纔那個水晶蝦餃一口吃掉。吃下去,胃更疼,發出一陣強烈的痙攣刺痛,痛得他沒有忍住,身體彎得更深。
程婭璐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她心疼的要死,恨不得這些疼都堆到她身上,不想他那樣辛苦,也放下筷子,把手頭的白粥遞到他面前:“胃不舒服喝這個,我還沒有吃。”
“你沒吃,我憑什麼要吃,我就愛吃你吃過的。”他生氣地轉過身,背對她趴在牀尾的鐵欄杆上,獨自承擔胃病的痛苦。胃病他早就有,卻沒有這樣痛過,起得突然,疼得狠厲,額頭滲出冷汗。
程婭璐比他還痛,拿起勺吃了一口,然後對他說:“我吃過了,你過來吃。”
他微有意外,回頭果然看見她嘴角掛着米湯,又轉過身湊到她面前,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餵我!”
她心跳加快,熱血沸騰,他不撒嬌的時候就已經是殺傷力無極限,這一撒嬌就更是……可是,他在顧宛心面前也會這樣撒嬌吧……涌起的熱情瞬間冷卻,理智敲打她的心靈,會,他在顧宛心面前一定也會這樣撒嬌,顧宛心纔是他真正愛的女人……
手指扣住碗底,右手怎麼舀都舀不起一勺粥!
“璐寶,我和她真的……”
“我知道你和她是真心相愛,也知道你和她的結合是衆望所歸。”
“……”向禹寰語塞,她不去做律師真是屈了人才,歪解意思的本領一等一的厲害,又聽她說:“那一天,我在外面吃飯偶遇了你媽媽,她和朋友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那一天,我在酒店偶遇了你和顧宛心,顧宛心說的那些話我也聽見了。之後,我又打了電話給薇薇,該問的我都問了,也知道了該知道的事情。從今往後,我會注意身份,注意我在你身邊的角色,我不會越界,但會兌現我的承諾,合同結束之前我會遵從你所有的旨意做事。”
說完,用力地舀起稀粥,喂進他的嘴裡,他讓喂,她就喂,一切聽從旨意,就這麼簡單!
向禹寰氣得咽不下,咬住勺子不鬆嘴,噴火的眼神恨恨地瞪着她:“那你爲什麼不問,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不問,是誰把你從蛇嘴下救出來送到醫院的?爲什麼不問……”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隨後門被推開,楊老出現在病房,感覺氣氛不對,看一眼程婭璐又看一眼向禹寰,笑了:“小倆口又在吵架?小妮子,這些天我都是怎麼跟你說的,解釋的機會一定要給他,一定要聽聽他的解釋,萬一他的解釋和你看到的不一樣呢?向先生也是,這麼多天也不給她打一個電話,不知道她整天守不魂舍的抱着手機在等你的電話嗎?”
“……”程婭璐好尷尬,快速地掃了向禹寰一眼,就低下頭玩衣角。向禹寰愣了愣,又想起她的手機,哼的一聲:“我找她找得那麼辛苦,我能不給她打電話嗎?你讓她自己去查,看是我沒有給她打,還是她把我拉黑了?”
“拉黑???”楊老驚鄂,看着程婭璐。
程婭璐也困惑不解,不記得自己有拉黑向禹寰,她找到手機,翻到設置,呃,向禹寰還真在拉黑的名單裡面:“我……我……”她真的不記得什麼時間拉黑了他,更不知道是在哪裡拉黑的,在酒店?在路上?在給薇薇打過電話之後?
她不知道!
楊老接過她的手機,看完笑了,也把向禹寰從黑名單放出來:“小妮子,我說過夫妻吵架是牀頭吵完牀尾合,沒有隔夜仇的。如果,你還是不想聽他的解釋,那你聽我說,我說說昨晚發生的事情。”
之後,楊老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離開別墅我回家,和老伴吃完飯,散了散步,就上牀休息了。睡到十一點左右,手機響了,是向先生的電話,很着急的向我打聽你的下落,還說他是你的先生。雖然你沒有跟我提過你的先生,但我感覺能這樣掛心你的男人應該就是你的先生。我很放心地把地址告訴了他,也幸好是他及時趕過去,不然你這條小命就餵了眼鏡蛇。”
程婭璐不敢看他,怕自己經不住他的溫柔,又一次錯誤地陷進去。她低着頭,也想起自己在昏迷的那一刻,好像有聽到向禹寰的聲音,以爲是幻聽,沒想到卻是真的。
可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他不是忙着訂婚嗎?難道真和他說的那樣,沒有訂婚?沒有結婚?什麼都沒有?
擡起頭,看向他,沒有看到,又聽楊老的聲音傳來:“向先生,你讓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到。那條眼鏡蛇經野生動物協會鑑定,並不是純野生的眼鏡蛇,它屬於i市動物園飼養的大型出演動物,除了幾個時間段的演出,它一般都在自己的地盤上睡大覺。它的性格比較溫順,又圈養了那麼多年,野性早已經退化,攻擊力也很弱。嘴裡的毒牙也不是真的毒牙,是拔除毒牙之後鑲嵌的假牙,完全沒有毒性可嚴。”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的仇家用一條咬不死人的毒蛇來跟你玩遊戲,或者說用一條咬不死人的毒蛇來提醒你做事要收斂?”向禹寰眉頭皺起,專心想事,胃也不覺得那麼疼。
楊老卻搖頭:“這條眼鏡蛇一直圈養在動物園,是被人偷出來放進我的別墅的,這行爲屬於人爲。屬於人爲,就可以懷疑是我的仇家,可是我沒有仇家,就算我有仇家,他大可以去我住的別墅下狠手。我長年和老伴兩個人住,我老伴的膽子還小,他去那裡放手明顯比在這裡放蛇更合適。還有,天沒黑我就離開了別墅,而這條眼鏡蛇明顯是天黑之後放進來的,也就是說,我的仇家如果要針對我,就一定知道我那個時候不在別墅。”
向禹寰身軀一抖,眸光犀利:“你的意思是說,這條眼鏡蛇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程婭璐?”他很震驚,完全沒有想到這種結果,如果是針對程婭璐,那就只有一個人。
丁蓓瑤!
丁蓓瑤害她找不到工作,她找到工作又想害她丟掉工作,去動物園偷蛇也是丁蓓瑤花錢能控制的範圍!
又聽楊老說:“那套別墅一直是我的父母在住,他們去世後就一直空閒,一空就是空了很多年,監控器也年久失修不太好使。我只從裡面取到了一張模糊的畫面,你看看這個男人你認識嗎?”
說完,從包裡翻出一張黑白圖片遞給他,就是從監控錄像弄出來的打印稿!
打印稿很模糊,夜色中只能依稀看見兩個男人,一個蹲在地上一團的黑,一個趴在牆上,身量不高,臉微微側着,能看出臉盤和體形都不胖,卻是看不清具體的五官。
然而,這種體形的人滿大街都是,向禹寰很難根據這張圖做出更深一層的判斷,他不知道丁蓓瑤找的誰,但能確定是丁蓓瑤,事情就好解決。
他問程婭璐:“接下來的時間,你打算怎麼安排?是回a市工作,還是留在這裡繼續工作?”
程婭璐低着頭,扣着手指,也在想丁蓓瑤,除了丁蓓瑤,她想不到第二人害她的人。可是,真的是丁蓓瑤嗎?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不是丁蓓瑤。
可不是丁蓓瑤,又會是誰?
沒想明白,又聽向禹寰問她,她擡起頭,呆呆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纔回神說:“我要做完圖,等楊老簽收之後再回去,這樣不用兩頭跑,修圖改圖也更方便。”
向禹寰點點頭,又問:“那你想住哪裡?住酒店?還是住楊老的別墅?”
“住……住……”程婭璐沒有想好,住酒店她怕向禹寰一直跟着她,住楊老的別墅,她又怕再來一條眼鏡蛇,咬不死也會嚇死:“我……我……你別管我住哪裡,你什麼時候回去?”
“你什麼時候回去,我什麼時候回去,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就這樣呆在這裡。這次是我趕得及時,下次我就未必能再趕得這麼及時,你要真出了什麼事,你說我要怎麼辦?我不回去,我陪你!”向禹寰不管她反不反對,他是心意已定,也坐在她身邊,一把將她摟住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