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芙的幫手答應着,接過了葉芙給的紙條,就去夏雪那送。
留下葉芙和蕭慕庭派來的人。那人身上的藥性慢慢消退,開始恢復了些力氣,就掙扎着坐起身。
一開始是像垃圾一樣被葉芙的幫手丟棄在地上的。此時,那人倒還算淡定,臉上勾起痞痞的笑,不懷好意的看着葉芙。
他知道葉芙改了紙條的內容這件事情肯定是不敢讓蕭慕庭知道的。自然也要放他回去交差。所以說,被葉芙的人截來,倒不見得是見壞事。
這樣想着,悠然自得起來,嘴上還哼起了小曲。
葉芙不動神色,靜靜的凝視着那人,聲音像是鍍上了冰雪,“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葉芙也懶得和這個人廢話了,說來說去不就是錢嗎?她葉芙最不缺的就是錢。
那人的聲音漸止,散漫的笑開了,“葉小姐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懂。”
“呵。”葉芙的眼睛眯起,姿態優雅的勾動手指,慢悠悠的理了理衣服,“你懂的,拿錢辦事。說吧。”
要不是她還需要這個人回去向蕭慕庭彙報,她才懶得和他廢話。再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簡直沒有意義。
那人聽完爽朗的笑開,“葉小姐,果然爽快。”
聽着這話,葉芙只覺得刺耳,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等着眼前這個人報價。
“一百萬。”那人隨意的說出口,那副神情就像喝口白開水那麼簡單。
葉芙拍桌而起,也顧不上儀態,聲音尖利,“一百萬!你怎麼不去搶。”
“葉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那人神情懶散,像是早就料到了葉芙的反應,“那也是我辦的這個事就值這個價不是?”
“而且一百萬對葉小姐來說,也算不上什麼,”那人心裡想的是,好不容易纔能撿着個把柄,當然是能撈多少撈多少。不然他背叛了蕭慕庭,要是被他發現了,肯定是要被他生吞活剝的,倒不如一口氣要個大的。
見葉芙不答話,那人也不着急,倒是開始了自己的勸說,“您看,一百萬,永久買斷,您完全少了後顧之憂。”
那人挑了挑眉,“怎樣?這就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穩賺不賠的買賣?”葉芙瞪大了眼睛,對這個人來說,還真是隻賺不賠。她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個獅子大開口,實在是讓她很不爽,但這筆錢又不得不花。
看葉芙糾結,那人再接再厲,“反正葉小姐,你看着辦。我這個人呢?就是死心眼,認準了的,就不會改。您還是好好想想吧。”
左右得大出血,葉芙也懶得和這個人廢話了,不耐煩,“行,我答應你。你知道怎麼做吧?”
“葉小姐放心,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心裡有數,”好不容易纔把葉芙磨鬆口了,撈上一筆橫財,心裡樂開了花,自然是滿口答應。
葉芙不情不願的掏出一張銀行卡,在手裡揚了揚,“密碼是……”
“別!”那人突然打斷了葉芙的話,自己敲起了算盤,“還是現金穩當些。我這人實誠,拿到手的纔是錢。”他纔不傻,拿張卡要是到時候葉芙搞什麼手腳,他又背叛了蕭慕庭,那他可就是死路一條。
葉芙火氣上來了,把卡拍在桌上。
“得辛苦葉小姐,賠我走一趟了,”那人態度極爲謙誠,那副口氣讓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於是,葉芙百般不願的帶着這個人一齊到銀行取錢。那人倒是悠閒坐在車上玩手機,葉芙就在銀行跑來跑去。
一百萬裝了滿滿一黑袋子,葉芙打開車門,一把把錢甩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穩當接過,“那就謝謝葉小姐了。”話是那樣說,卻是滿眼貪婪的掂了掂袋子的分量。想來葉芙也不敢在錢這個事情上動手腳,那人也就不驗收,滿心歡喜的提着。
給完錢,葉芙心裡還是覺得不爽,陰沉着臉,“如果拿了錢還受不住秘密,那就到閻王爺那裡花這筆錢。”
“我知道規矩,”那人連忙點頭,“葉小姐儘管放心,要是下次有需要,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沒有下次了!葉芙在心裡憤憤的叫囂。也怪她考慮的不周全,才白花了那麼多錢,活生生當了回冤大頭。
就在這時,那人點頭的時候,餘光透過了車子的倒後鏡,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的動作頓住,表情凝結。看着他突然的異樣,葉芙蹙緊了眉頭,不好的預感濃烈的升騰起來,難道對方反悔了?一百萬還封不住他的嘴。
這樣想着,葉芙的火氣就上來了,不由得攥起衣襬,表情凝重。要真是這樣,就別怪她找人解決了他。
像是看出了葉芙的想法,那人嘿嘿一笑,“葉小姐多心了。”
被人看透並說出自己的想法,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倒像是悶頭一棍,葉芙鐵青了臉,“你還有事?”
嫌惡的語氣毫不遮掩,擺明了就是要把他趕下車。
那人這會子倒也不和葉芙計較,畢竟剛拿了人家這麼大的好處,擱誰誰心裡不硌應,他諂媚一笑,“葉小姐,送你一個額外福利。”
葉芙挑了挑眉,一時間沒有明白那人的意思。
“有人在跟蹤你,”那人對着後視鏡朝葉芙使了個眼色。
葉芙隨着那人的視線急忙望了過去,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葉童,來不及思考葉童爲什麼會在這裡,葉芙就打定了主意,“我給你加十萬,幫我把她給綁了。”
想了想,葉芙補充道,“抓車裡,帶走。”
那人猶豫了一下,他做的那些事情,夠他到監獄喝好幾壺了,還顧慮這個。這筆買賣划算,那人點了點頭,倒是樂意至極。
“那葉小姐就把她交給我。”
葉芙板起了臉,“嗯。”
那人表情兇擰的下車了……
另外一邊,剛剛換了新旅館的夏雪還是惶恐不安,小心翼翼的躲藏在房間裡。她的仇還沒有報,就怕突然被警察帶走,沒辦法像夏婉實施報復。
但這樣躲,也不是辦法。一時間,夏雪很是糾結,不安焦灼的在房間來回踱步。她得儘快想個法子,突破這樣的僵局。
恰好這時,房門有輕微響動。
夏雪驟然一驚,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循着聲,擔驚受怕的往聲源頭走去。
一步步,她走得很是緩慢,每一步走像踩在了虛浮的幻雲之中,整個身體緩緩地下陷。
磨磨蹭蹭到了門口,夏雪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凝視着地上的熟悉的紙條愣了愣。
這怎麼回事?爲什麼還會有紙條?一種被窺視的陰森觸感爬滿她的全身,滿是黏膩腥稠。
突然間,她的背脊像是墜入冰窖一般發冷,整個臉也沒有血色的發白。
她就那樣靜靜的站立着,像是在空氣中和紙條展開了拉鋸戰,僵持着,發自內心的抗拒,讓她遲遲不願意去撿起那張字條。
從頻繁的更換旅館開始,她就覺得蕭慕庭應該找不到自己了,沒想到,她連換了好幾個地方,卻還是被蕭慕庭找到了。
這種像是背後連接着無形的陰影的感覺,讓她恐慌。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除了連綿的恐懼沒辦法平復之外,沒有其他的感受了。
糾結了許久,夏雪慢慢復自己的心情,努力鎮定下來,像是在強行挽尊一般上前。
她強作出滿臉的不屑,低碎了一句,“蕭慕庭,我倒要看看,你要玩什麼把戲。”
夏雪俯下身體,拾起了字條,毫不猶豫的將它攤開,有點兒急切的想要知道,這次蕭慕庭給她留下了什麼訊息。
畢竟最初字條確實給她帶來不少信息,而眼下她只顧着東躲西藏,掌握的情況也確實不多。
誰知,在看完紙條之後,夏雪憤怒了,臉上青筋暴起,氣憤的將紙條捏緊,像是狠狠掐住蕭慕庭的脖頸。
“你他媽就算個屁,”夏雪投開了紙條,又嚎叫了幾聲,心底裡翻涌的怒氣,加上這段時間的隱忍壓抑,讓她像是失控的野獸,憤憤的房間裡面亂竄,視線所及之物都遭了她的“毒手,”成爲她宣泄情緒的替代品。
“利用我之後,還有臉威脅我,”夏雪在房間一番折騰之後,還覺得不解氣,氣呼呼的虛空踢了一腳。
好啊,你不是讓我寫信你到警局指認唐少楓,我就偏不讓你如願。
夏雪攥緊了拳頭。似是隔空朝着蕭慕庭吶喊,“蕭慕庭,我不管你的計劃怎麼樣,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最好不要絆着我。不然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夏雪堅信,現在的她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
現在的她是爲了仇恨而深,只有她那炙熱流淌的仇人鮮血才能成爲她活過的痕跡。
她的眼神暗了暗,如果按照蕭慕庭紙條上所說,還有三天,唐少楓就出來。
在這三天時間裡,她一定要抓緊時間,一定要讓夏婉魂斷鎮江。
夏雪凌厲的眼神就像是冬夜狂風,陰冷如鬼魅,“夏婉,我要讓你血債血償。唐少楓,我要讓你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
夏雪開始笑了起來,幾近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