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證據,奴婢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鍾小姐,如果奴婢有哪裡得罪你了,請你明明白白的指出來,奴婢給您跪下道歉,或者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請你不要將謀害皇嗣這樣的罪名扣在奴婢的頭上,奴婢承受不起。”
詩情說着眼眶紅了,哽咽了起來。
鍾晴玩味的看着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脣角的笑容更加深刻了,就那麼任由她哭着,直到詩情發現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卻沒有人爲她說話時,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咬着脣一副委屈的樣子。
“哭完了嗎?哭完了輪到我來說了。”
鍾晴眼底涌動着嘲諷的暗芒,攤開掌心,瑩白如玉的掌心裡躺着兩片綠油油的樹葉,那兩片葉子都從缺了一小塊,“你應該認識這個吧?”
詩情心裡咯噔一跳,寒意瞬間從腳底涌上來,她整個人有些呼吸不上來的感覺,眼底暗藏着一抹慌亂,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這是樹葉,奴婢當然認識了,不過這說明什麼呢?”
“詩情,你武功已經好到能夠用樹葉當暗器的程度吧,那麼好的身手潛伏在太子妃身邊當個小丫鬟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鍾晴直勾勾的看着詩情的眼睛,輕描淡寫般的語氣從她的脣邊溢了出來,詩情背後的冷汗涔涔落下,將她的衣衫都溼透了,她怎麼可能知道,這怎麼可以。
“奴婢根本沒有武功,鍾小姐你不能胡亂污衊人。”
詩情低着頭,眼底翻滾着驚濤駭浪的恐怖,她都已經做得這麼隱秘了,鍾晴怎麼還會發現,那個女人是鬼嗎,處處盯着她,對她的一舉一動這麼清楚。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承認。太子妃,你落水的衣服呢,還在嗎?”
鍾晴將目光轉移到蕭菲雪的身上,換了一個話題。
“還在呢。”
蕭菲雪不明所以,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更何況如果詩情真的是害得她落水差點滑胎的兇手,她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能拿來給我看看嗎?”
“小雪,去將之前那套裙衫拿來,給鍾姑娘看。”蕭菲雪當即吩咐道。
詩情臉色刷的變得慘白,聰明如她已經知道鍾晴究竟想要做什麼了,心裡冒起了強烈的絕望,不能再隱藏自己等待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條,她閉上眼睛,狠狠心想要咬舌自盡。
鍾晴銳利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大聲說道,“不好,她要咬舌自盡!”
架着她的死士出手如風,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捏着她的下顎,將她的下顎都捏得脫臼了,詩情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竟然是你!誰是你背後的主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蕭菲雪氣得渾身顫抖,直接抓起牀頭桌子上的茶杯惡狠狠的砸到她的頭上,發出砰的一聲,詩情光潔白皙的額角頓時冒出了嫣紅的鮮血來。
“本宮自問從來沒有苛待過你,你究竟包藏了怎樣的禍心竟然要害我滑胎?”
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誰敢動她的孩子,她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蕭菲雪沒想到竟然她宮裡竟然被人安插了進來,還差點害了她的胎兒,恨意更是在心口噼裡啪啦的燃燒着。
“奴婢沒有,從來沒有做過!”
都到了這一步,詩情依舊死死的咬着牙不肯鬆口,她絕對不會背叛她的主人,哪怕是死。
“既然沒有做過你心虛什麼,爲什麼要自尋死路?”上官語歡從之前的事情也明白了詩情是兇手,走到她面前揚起手對着她的臉用力的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凜冽的聲音宛若鈍刀割在血肉上,一陣陣的疼。
“鍾小姐擺明了不會讓我活着,與其落到她手裡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如自行了斷還能痛快些。”
詩情倔強的說道,眼淚掉得更兇了,“奴婢沒有害太子妃落水,你們都不願意相信,奴婢有什麼辦法!”
鍾晴嗤笑一聲,直到現在她還不肯承認,她直接拿過蕭菲雪之前穿過的衣服攤開,在上衣的背後,顯然還殘餘着淡淡的樹葉的汁液,很淺。
“太子妃是被樹葉當做暗器將她推下水的,請太子鑑定。”她指着衣服上淡淡的樹葉的印子,將衣服攤在上官霖的面前。
上官霖仔細的端詳着那些印子,眼底陡的染上了嗜血的殺意,瞪着詩情,那樣的眼神讓詩情嚇得花容失色,若不是全身的穴道被點住了,她估計兩腿發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了。
“謀害皇嗣,是要誅九族的!”
詩情臉色一白,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仍舊嘴硬,“奴婢沒有做過是不會承認的。太子殿下,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鍾晴都不由得佩服她了,都到了這種程度,她還不肯承認。
不想再拖延下去,她直接走到詩情的面前,將她的手拿過來,硬是掰開她的指甲,指甲內側還殘餘着樹葉的汁液,“皇后娘娘,這些汁液將她的指甲都染綠了,而且她之前站的位置就是在那棵樹旁邊,她就是害得太子妃落水的罪魁禍首。”
太后渾身佈滿了凜冽的寒霜,恨不得直接讓人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在太子遞過來制止的眼神時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太子陰森嗜血的聲音在正殿裡響起,透着徹骨的涼,宛若死神的手掐住了脖子,讓人喘不過氣來。
“沒有,奴婢沒有做過,就算你們嚴刑拷打,奴婢也不會承認的,我問心無愧。”詩情嘴硬得跟蚌殼一樣怎麼都撬不開。
“挑斷她的手筋腳筋,若是還不肯招出幕後指使之人,將她發配軍營衝當軍妓!”太子是真的動怒了,蕭菲雪是他心愛的妻子,那個孩子也是他第一個孩子,顯然是充滿了期待,差點就被人害得滑胎了,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如果不將幕後主使之人揪出來,他這個太子很顯然就是白當了。
詩情所有的恐懼都化成了絕望,隨即輕蔑的笑了起來,她絕對不會招供的,哪怕是死,哪怕受盡非人的折磨她都不會出賣背後的人。
上官霖沒有在她臉上看到任何恐懼,怒氣更勝,毫不客氣的說道,“挑斷她的手筋腳筋,準備鹽水往她的傷口上撒鹽,直到她說爲止!”
“霖兒,太子妃還懷着身孕呢,這樣血腥的場面怎麼能讓她看到。”
皇后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起來,不贊同的說道,詩情她絕對不會讓她好過,但是也不能當着蕭菲雪的面啊,要是嚇到她了怎麼辦。
上官霖來到軟榻前,俯下了身子輕輕吻了吻妻子的臉頰,柔聲說道,“你回寢殿休息,不要害怕。”
蕭菲雪乖巧的點頭,手指抓住丈夫的袖子,眼底有些不捨。
“等孤忙完了,晚上過來陪你。”
上官霖心疼的看着妻子,示意宮女將她攙扶着回到寢殿去,皇后有些擔心也跟着過去了。
正殿裡沒有了牽掛,上官霖溫雅的面容陡的變得猙獰恐怖,手指輕輕往下襬着,死士面無表情的挑斷了詩情的手筋腳筋,血花四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女人疼得面容都扭曲了,臉色煞白,卻吭都不吭一聲,咬着牙忍着,那份毅力就連南宮墨斗爲之側目。
“你說不說?”
詩情一片視死如歸,脣角發出輕蔑的笑聲,她怎麼會說,就是死也要保護那個人。
“鹽水倒到她的傷口上!”
上官霖眼底殘酷的殺意愈加的明顯,咬牙切齒的命令道。
“呼啦——”
濃鹽水毫不客氣的澆到了詩情的傷口處,她疼得滿頭大汗,幾乎要昏死過去,在上官霖沉聲發問時,依然不肯說。
“你不說,孤直接讓人扒光你的衣服帶你遊街示衆,孤倒是要看看你背後的主人會不會心疼你。”
“你別費心了,就算你將我千刀萬剮我也不會說的。是我又怎麼樣,沒錯,太子妃是被我弄到水裡面的,只可惜她肚子裡的孽種命那麼大,都從湖邊落下去了,還是沒能滑胎,我只恨自己怎麼沒有親自動手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詩情眼底有着瘋狂的笑容,口不擇言的說道,她真的很沒用,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鐘晴忽然說話了,“你這麼嘴硬保護那個人,那人應該是你深愛的男人吧?”
詩情冷不防她那麼一問,愣住了,她怎麼知道的。
“你這麼保護他又有什麼用呢,那個男人不會出來救你,你死了,他還能找更加年輕漂亮的女人,左擁右抱,你的付出在他眼睛裡根本就不是事兒。你傻不傻啊,爲了那樣的男人值得嗎?你背後的主子身份應該不低吧,他不可能娶你爲妻,連爲妾可能都夠不上呢,你無怨無悔的付出,不過是爲另外一個女人做嫁衣而已,到最後,他恐怕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何苦呢。”
詩情眼底有些動搖,臉上浮現了一抹痛苦,可是她愛他啊,愛得願意爲他去死,怎麼辦呢,她只想爲他多做些事情,讓他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
聽到她怔怔的,鍾晴搖了搖頭,“別傻了姑娘,人家只是把你當成一顆好用的棋子而已,根本沒有將你放在心上,你爲他連命都快沒有了,他卻在後面當縮頭烏龜。只要你將幕後主使之人說出來,太子殿下仁慈,一定會留你性命的。至於你斷掉的手筋腳筋,我也能幫你接回去,你知道我的醫術的。”
詩情原本眼神已經有些鬆動,在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時又嘲諷的笑了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讓我招供,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說的,你們想怎樣折磨我儘管放馬過來,不管有什麼我都忍着。”
這女人簡直是愛情至上的奇葩啊,都這樣了還不說,鍾晴都快被幹敗了。
上官霖這時候忽然陰測測的笑了起來,“你不說,孤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來人,將這個謀害皇嗣的賤婢打入天牢重兵把守,不許任何人探望。對外放出消息,說她已經承認了是她謀害皇嗣,不堪忍受折磨,估計快要支撐不住就要招了。”
“你敢!”
詩情臉色都變了,聲音陡的拔高變得尖利起來。
“孤爲什麼不敢?你想要好好保護那個男人,孤倒是要看看,那個男人對你是不是徹底放心。你說到時候他會不會害怕你將他招出來而殺人滅口呢。既然你想玩這種遊戲,孤哪有不陪的道理。拉下去關起來!”
很快的詩情就被死士帶了下去直接關在了天牢裡。
“鍾小姐,今天謝謝你。”太子誠摯的對她說道。
“不用謝啦,太子妃身體健康,臣女也就放心了。”
鍾晴不好意思的說道,她是瞎貓碰上死老鼠,外加學過心理學佔了一些便宜而已,她相信以太子的能力也不會查不到,只是暫時轉不過彎來而已。
“往後若是太子妃需要用到鍾小姐的地方,還請鍾小姐不要推辭。”
“怎麼會,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告辭了。”
鍾晴小聲的說道,眼睛看向了南宮墨,他應該將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吧,都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了。
“墨兒,你送送鍾晴小姐吧。”上官霖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墨表哥,等過幾天我到你府上玩,到時候記得讓鍾晴姐姐陪我哦。”上官語歡也想跟着他們去玩,只是仍舊記掛着太子妃,沒有辦法過去,只好拖延了。
南宮墨溫和的衝着表妹一笑,轉身護着鍾晴離開了。
出了皇宮,南宮墨沒有絲毫避諱的和鍾晴共乘一輛馬車,進了車廂裡直接將她抱在懷裡,一隻手捧着她的臉,迫使她的眼睛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聲音有些暗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看起來很不開心。晴兒,告訴我。”
他知道她去見了賢妃,也見到了上官錦,出於對她的尊重,他沒有派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可是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還是心疼了。
“墨,賢妃娘娘說我和上官錦有過婚約,她想讓我嫁給她的兒子。”鍾晴扁了扁嘴,心裡還是覺得很委屈,一股腦的將在賢妃那裡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南宮墨。
南宮墨越聽眼底就愈加暗沉,渾身斂聚着暴風驟雨的怒氣,“她休想!上官錦休想,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嫁給他!有過婚約又怎樣,既然當初沒有對你出手相救,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你!”
賢妃,錦王,想要跟他搶女人,那就看看有沒有那麼硬的命!
鍾晴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聽着他如此在乎的語氣,滿腔的委屈去了一大半,她把玩着南宮墨的腰帶,小聲的說道,“我已經跟錦王爺說清楚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很討厭賢妃那種高高在上的施捨般的語氣,什麼她嫁給錦王都是高攀了,既然高攀爲什麼又要讓她知道這件事情,讓上官錦再去找別人不就好了嗎?還找她做什麼。
南宮墨心裡像堵了一塊石頭,用力的將她的頭按在懷裡揉弄了幾下,彷彿在確定她的存在般的,“鍾晴,我是不會放你離開我的身邊的,誰敢跟我搶你,我直接弄死他!你也別想着從我的身邊離開,既然是你允許我走進你的心裡,我就不會再讓你有逃離的機會!”
鍾晴眼眶微微有些溼潤,鼻尖也酸酸的,輕聲的說道,“你放心吧,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出爾反爾。我只是覺得很難過,賢妃既然那麼多年對我不聞不問,幹嘛還要提起什麼婚約,討厭死了。”
“你不是已經將她的玉佩還回去了嗎,以後再也沒有這個婚約了。”
南宮墨貼近她的臉頰,在她的脣上落下淺淺的吻,眸底眼色深沉,看來還是抓緊時間讓舅舅給他們賜婚,只有鍾晴成爲他的妻子,他的心才能安定下來,不怕她哪天生出別的心思想要離開他。就算她身上的詛咒沒有解開都沒關係,先成親讓她打上他的烙印再說。
鍾晴一雙眸子流光溢彩,靦腆的捧着他的脣輕輕的吻了一下,臉紅心跳的掙脫開他的懷抱,扭捏的說道,“我餓了,今天我們去悠然居吃飯好嗎?”
南宮墨欣然應允,帶着她來到了悠然居定了雅間,點了一大桌鍾晴愛吃的菜,看她不再糾結之前的事情,緊蹙的眉頭也漸漸的舒展開了。
只要她不在意,其他的都好辦。至於上官錦那裡,他會想辦法讓他打消娶鍾晴的念頭。現在他和鍾晴兩情相悅,她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他以外的男人,他決不允許。
“我很久沒有出來散心了,去走走吧。”
吃完了飯,鍾晴依賴的牽住南宮墨的手,在看到他脣角的笑容時臉有些紅,卻依然倔強的不肯鬆開手。於是兩人沿着河堤慢慢的走着,看着湖上的遊船穿梭如織,兩人的臉上都帶有戀人才有的幸福光暈。
沉默了許久之後,南宮墨溫柔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裡面染着繾綣的深情,“晴兒,找個合適的日子我們成親吧。”
他的話太突然,鍾晴覺得一陣眩暈,心裡涌過一陣強烈的不真實感,“墨,這樣不是很好麼?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的相處自在又舒服,爲什麼那麼着急着成親呢。而且寧王府被抄家才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就成親也不太好。”
“那些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也不介意你身上的詛咒,可以不跟你圓房,先成親好嗎?”
南宮墨打斷了她,眼睛裡佈滿了認真和期待,“我不會像東方鴻一樣帶給你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傷害,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保護你,讓你盛世安穩,你願意相信我,願意和我攜手一生嗎?”
那樣的眼神沉甸甸的壓在鍾晴的心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發現她根本就不忍心從那雙璀璨得像繁星的眼眸裡看到失望,咬着脣緩緩的說道,“墨,等到天下盛會之後,你再去欽天監那裡選個好日子吧。”
南宮墨眸底綻放了狂喜的笑容,這樣的結果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忍不住抱着她旋轉起來,“鍾晴,你願意嫁給我了,我真的很開心。”
鍾晴臉爆紅,拳頭捶着他的肩膀又氣又急的說道,“我又沒說是現在,你放我下來,快點啊,好多人在看呢。”這人是瘋子嗎,沒看到周圍的行人紛紛將鄙視的眼神落在他們身上了嗎。
南宮墨眼角眉梢都染着俊逸的笑容,將她放下來,拉着她朝着前方狂奔起來,“晴兒,我真的很開心,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開心的事情。”
鍾晴被他拽着手腕跑了好遠,最後實在跑不動了,拿鋒利的指甲去撓他,“南宮墨,你不要再跑了,正常點,我都快累死了。”
南宮墨心疼的鬆開她,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晴兒,我實在是覺得自己太幸福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瘋子。”
鍾晴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臉上卻忍不住笑出了聲音,這人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南宮墨再次橫腰將她抱起來,直接帶着她來到了他京城郊外的別院,然後將她放下來捧住她的臉,對着她的脣吻了下去,來勢洶洶,不管不顧,鍾晴被他吻得暈頭轉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用力的捶着他的胸口,男人才依依不捨的鬆開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紅腫的脣,心裡溢滿了甜蜜的味道。
“晴兒,我真的很開心。”
鍾晴嘴脣火辣辣的,歇了好一會纔好些,瞪着他惡狠狠的威脅道,“你今天真是太過分了,南宮墨。”
她都快要瘋了,這男人簡直就是狼,哪裡還是以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年輕貴公子。
“我情難自已,真的太開心了。”南宮墨摩挲着她光潔如玉的肌膚,眼底的笑意一直沒有散開過。
“那也不能這樣啊,我嘴好疼,而且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是想逛街,不是來別院。”鍾晴捂着脣抱怨道。
“誰讓我現在覺得太幸福了,鍾晴,你說好了天下盛會以後會嫁給我,不許反悔啊,你敢反悔我也要把你綁了去拜堂。”
南宮墨一直抱着她,耍賴般的在她身上蹭來蹭去,鍾晴最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我既然答應了又怎麼會反悔,反悔我還答應做什麼?”
兩人如膠似漆的耳鬢廝磨了好久才鬆開,鍾晴這才發現天都快黑了,“出來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好,我讓人準備馬車。”
南宮墨得償所願,很是好說話,戀戀不捨的牽着她的手讓別院的人去準備馬車去了。
“你真夠可以的,都跑到京城郊外來了。”
“一時激動,不知不覺就帶着你走遠了,沒關係,只有在別院裡纔沒有人打擾我們。”南宮墨臉皮已經被磨得很厚了,異常鎮定的說道。
鍾晴簡直對他無語了,不願意再理他,等馬車來了,兩人一起坐着馬車朝着城內去了,一路上男人灼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怎麼都不移開,鍾晴被他看得耳朵都紅了,沒有辦法,只好強裝鎮定的掀開簾子看着外面的風景。
當馬車路過一個茶棚時,她隨意的瞟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去,“南宮墨,停車!”
“怎麼了?”
南宮墨看到她的臉色太難看,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看到向凌天了,他在那裡喝茶!”鍾晴渾身緊繃,聲音裡都透着一股壓抑的味道。
“你先別慌,我讓暗衛過來,他輕功很厲害,就這麼貿然下去不是他的對手,他肯定很快就會逃脫的。”南宮墨示意她鎮定,不能自亂陣腳。
鍾晴深呼吸努力讓她冷靜下來,她將一包藥粉遞給南宮墨,“墨,你讓車伕下車去弄碗茶水喝,順便想辦法將藥粉灑在空氣裡。這些藥粉能像軟筋散一樣讓他渾身無力,到時候我們想要制服他會容易一些。”
“恩,先讓車伕下去,我立刻給暗衛傳信號,讓他們過來,你先在馬車裡等着。”南宮墨穩住她說道。
鍾晴點頭,乖順的待在馬車裡不敢動彈,看着南宮墨離開了,心裡暗暗祈禱一定要成功,要將向凌天給捉住,不然她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找到那個同母異父哥哥的下落。即使她不知道找到以後又如何,那個哥哥會不會認她,她還是想找。
她孃親一輩子太可憐了,直到死都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就因爲別人的嫉妒心被硬生生的拆散了。還有上官燁然,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她還不知道他現在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嗎,現在又娶妻了沒有,如果沒有娶妻,他如果有個兒子,也算是有個寄託了。
她心裡排山倒海的情緒翻滾着,這才發現緊張得掌心都溼透了。
她透過簾子緊張的瞪着茶棚那邊,暗暗祈禱南宮墨快點帶人回來,向凌天不要離開得那麼快,否則她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然而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向凌天似乎嗅出了危險的氣息,警惕的瞪着四周,目光落在她乘坐的馬車上,提起長劍朝着她走了過來。
鍾晴心都蹦到了嗓子眼,銀針緊緊的握在指尖,等到向凌天的長劍就要挑破車簾的時候,手中的銀針快很準的射了出去,帶着騰騰的殺氣。
向凌天反應更快,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旁邊閃躲,下一刻長劍直接斬斷了車簾,與此同時鍾晴手中的藥粉一把朝着他的眼睛撒去。
“啊——”
向凌天只覺得眼睛一片刺激,痛苦的捂住眼睛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長劍卻如疾風般的朝着鍾晴的心口刺去,“賤人,膽敢傷害我,我會讓你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鍾晴咬着牙再次將銀針射出去,與此同時在馬車裡滾了好幾圈,險險避開向凌天的攻擊,從馬車上滾下去。
“南宮墨,你來了沒有!”
她驚恐的大叫道,一邊飛快的將毒藥撒出去,一邊踉蹌着往後退,因爲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向凌天,她不敢拿出置人於死地的毒藥。
她心裡都快要苦死了,這人的警覺性怎麼會這麼好,忍耐力也這麼好,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他應該渾身無力了纔是,怎麼攻擊力還是這麼強。
這時候車伕終於趕過來,露出了長劍和向凌天對打起來,暫時讓鍾晴脫離了危險,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對着車伕說道,“不要將他弄死了,抓活的。”
向凌天看到鍾晴,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恨不得將她砍成肉末,眼底迸發出惡毒的殺氣,一邊應付車伕的攻擊,袖子裡的匕首飛出來,帶着凌厲的殺氣朝着鍾晴的心臟刺去。
鍾晴覺得脊背陰風陣陣,脖子像被誰掐住了一樣,就連呼吸都困難,她驚恐的朝着旁邊翻滾,與此同時數十根銀針帶着洶涌的力道飛出去,和匕首撞在一起,匕首稍微改變了方向,擦着她的長髮而過。
向凌天沒想到她竟然躲過他的攻擊,怒意更是在胸口噼裡啪啦的燃燒着,直接捨棄暗衛,不怕死的朝着鍾晴衝過來,帶着不死不休的決然,招招帶着致命的殺氣。
鍾晴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哪怕他現在已經中毒,武功大打折扣,她也敵不過他的進攻,節節敗退。
她心裡都快急死了,南宮墨怎麼還不來,一會她要是死在向凌天的刀下怎麼辦?她咬着牙艱難的還擊,就在向凌天的長劍朝着她頭上砍過來的時候,她拿出了致命的毒藥,打算放手一搏。
這時候她覺得身體有一股力量襲來,她被人往後拉着退了好幾丈的距離,避開了向凌天的殺招,與此同時,數十名殺氣騰騰的暗衛將向凌天包圍起來。
向凌天忽然覺得一陣眩暈,喉間翻滾着一陣腥甜的味道,痛苦的捂住心口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渾身的力氣像是忽然被人抽走了一般,再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將他抓回去審問!”
南宮墨眼底盛滿了寒意,恨不得將他處死,咬牙切齒的下了命令。
“是!”
“晴兒,我們是要去哪裡,是進京城還是去別院審問?”南宮墨還有些驚魂未定,就差一點點,鍾晴就成爲向凌天的刀下亡魂,他怎麼能不害怕。
他掌心裡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肯鬆開,“都是我來得太晚了。”
“沒事,我沒有受傷,你不用擔心我。”
她抹了一把臉頰,將凌亂的頭髮稍微整理,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距離,最後對着南宮墨說道,“還是去別院吧,京城離這裡稍微有點遠,我擔心會有意外。”向凌天的忍耐力和爆發力她已經見識到了,別人只需要半分鐘就手腳發軟的藥粉,到了他這裡竟然能支撐了十幾分鍾,她不敢保證在回京城的路上會不會出現什麼差池。
“都聽你的。”
南宮墨對着暗衛命令道,“用鐐銬將他鎖起來,不要讓他逃了!”
“是。”
那些暗衛很快就拿了沉重的鐐銬將向凌天鎖起來,帶着他去了南宮墨在京城郊外的別院。
向凌天滿身狼狽,眼底帶着怨毒的恨意瞪着鍾晴,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般,都是這個狡猾的女人壞他的事,只要他能逃出去,他絕對會讓這個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爲顏兒報仇,也爲他自己報仇。
此時的他心裡除了血海深仇般的恨意,還有着濃烈的後悔,若是那天晚上,他若是直接讓那些骯髒的男人折磨她,自己沒有走開而是在旁邊看着,她也不可能順利逃脫,更加不會害得鍾顏被打入冷宮,直到現在還備受折磨。
都是眼前這個狡猾又惡毒的女人,她害了鍾顏一生,毀了鍾顏的幸福,他怎麼可能放過她!只要他不死,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將如今他所遭受的一切千百倍的還回來!
鍾晴接收到了他怨毒的目光,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起來,他有什麼好怨恨的,該怨恨的人是她纔對。若不是這個男人,她孃親就不會跟孩子分離,上官燁然和孃親可能就不會分開,孃親或許就不會被鍾顏設計**鍾耀,讓她落得個慘淡的下場。
到了別院,向凌天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牆上的火把映照出昏黃的光線,愈是將整個地牢襯托得陰森恐怖。
“向凌天,南淵向家被驅逐的,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年是吧。”南宮墨面無表情的瞪着狼狽的男人,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抹震驚和對過去崢嶸歲月的緬懷。
“這很重要麼?落到你們手裡要殺要剮隨便你們,想從我的嘴裡問出什麼事情,別做夢!”向凌天恨恨的說道。
“是啊,你是鐵血硬漢,你不怕死,我都知道。但是鍾顏呢,她也不怕死嗎?對付你或許我沒有辦法,可是對付鍾顏那個毒婦,我有的是一千種辦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