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明雲裳一看到這種情景心裡原本滿滿的擔心倒淡去了不少,她知道這是鬱夢離的驕兵之計。

容景遇的眸光深了些,他對這世上很多事情都能算計的極爲清楚,只是鬱夢離他花了很多的心思一直都看不透,知道他有些本事的,可是在宜城的時候又親眼看到了他重病的樣子,他的身體到底是好是壞他也吃不準。就算那一日他在溫泉池畔看到了鬱夢離,縱然他覺得鬱夢離和明雲裳極爲相配,卻也難掩鬱夢離滿臉的病氣。

他看到這副情景,一時間不知道是鬱夢離裝的還是真的如此。

天順帝一看到這副情景,忍不住伸手撫額,覺得他之前讓鬱夢離來校場比較似乎是兒戲了些,這些年來,不要說鬱夢離沒有上騎過馬,就連像正常人走路的時候都極少,身邊一直需要人扶着,今日裡他怕是要被人笑話了。

蘭陵王就坐在天順帝的下首,他看到這副情景眼裡滿是不屑,卻輕嘆一口氣道:“皇上,阿離的身子一向不好,又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依微臣看,今日還是算了。”他的臉上滿是爲人父的關心之色,在外人看來,倒有幾分像是極爲了關心自己的兒子。

天順帝輕聲道:“先看看再說吧!”

蘭陵王勉爲其難的應了一聲。

張公公看到這副情景,心裡也有些着急,當下給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會意,忙走到校場上弓着背站在鬱夢離的馬旁,那意思是讓鬱夢離踩着他的背上馬。

鬱夢離笑了笑將他推開,然後奮力一爬,這一次踩到了馬踏之上,終於躍上了馬背,卻再次引得四周的大將鬨堂大笑。

天順帝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看了明雲裳一眼,明雲裳會意走上前來道:“皇上莫急,還沒開始了,一切都沒有定論。”

天順帝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蘭陵王卻怒道:“今日裡世子若是有事,謹相,你必須得給本王一個說法。”他的眼睛不怒而威,看着明雲裳的模樣恨不得立時將她吃了。

明雲裳緩緩的道:“王爺大可放心,世子定會無恙。”她對於蘭陵王的裝模作樣,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噁心,這些當權者個個都是不折不扣的人渣。

蘭陵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那邊卻已打了起來,陳牧看到鬱夢離那副樣子,心裡覺得好笑,贏這樣的鬱夢離實在是算不得事。他雖然沒有戰天南那樣的戰功,卻也是蘭陵王手下數得着的猛將,平日裡久戰沙場,極其勇猛。他也不顧不得其它,他得了蘭陵王的授意,當下揚起長茅就朝鬱夢離刺了過來。

鬱夢離奮力拿起大刀迎戰,那大刀有些沉,他拿的樣子看起來極爲吃力。不想,那大刀一碰到長茅頓時就斷成兩截,他的眸子裡有了一抹幽深,蘭陵王行事當真是極狠的。

明雲裳一看到這情景頓時變了臉,暗罵蘭陵王和容景遇太過無恥,四周卻有將士大呼陳牧好臂力。陳牧也覺得甚是奇怪,他的長茅何時變得如此厲害呢?

天順帝的臉色也變了變,一時間倒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他看了蘭陵王一眼,卻見蘭陵王的眼裡滿是冷意,他心裡便更加了然三分,心裡除去蘭陵王的念頭卻更深了些。這些人馬他原本是刻意關照過的,不想竟還有人敢來動手腳,他的天子之威又哪去呢?

他當下冷着聲道:“來人啦,將今日裡準備武器的兵士全部給朕拖出去砍了!”

蘭陵王聞言愣了一下,他看了天順帝一眼,心裡微微一驚,若是如此的話,心裡頓時明白這件事情不是比武那麼簡單,天順帝不問任何緣由就殺了那些準備兵器的軍士,這是對他起了疑。

容景遇的眸子散發着幽幽光華,臉上依舊不動如風。

場上撕殺繼續,鬱夢離沒了武器,陳牧追着不放,他在場上的樣子看起來狼狽萬分,明雲裳看着也有些着急。

陳牧看到這樣的鬱夢離,只道他騎在馬上怕是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心裡倒更加沒將他放在心上。只是追了這麼久都沒有追到鬱夢離,他的心裡倒有些急了,當下也顧不得那些,長茅疾挑了過去。

鬱夢離險險避開,一抹冷笑自他的嘴角邊升起,他的手裡扣出一枚石子,那石子重重的打在了陳牧的馬屁股上,那馬長嘶一聲,頓時便吃痛的躍了起來,陳牧一時不備,頓時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鬱夢離伏在馬背上大口喘着氣,眸子裡卻有了一抹冷笑,那氣雖喘的厲害,他的臉卻被鬥蓬遮住,讓人難探其真意。

太監尖細的嗓子大聲道:“第一局,鬱夢離勝出!”

如此變故,如此結局,滿場的將士全部愣在了那裡,沒有一人叫好,倒有不少人嘆了一口氣。陳牧心裡不服,可是卻又說不得什麼,若是鬱夢離是個健康人的話,他大可再叫鬱夢離重戰一場,可是鬱夢離是個病秧子,他若是說再來一場,只怕會招來無數人的笑話。

只是他始終想不明白他的戰馬爲何會突然受驚將他從馬背上摔下來。

天順帝愣了一下,然後讚道:“將門無犬子,王叔教的好兒子,阿離當真是英勇無比!”

明雲裳聽到這句話心裡暗暗好笑,原來這個世上不止她會說瞎話,天順帝說起瞎話來,那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她看了一眼蘭陵王,卻見他的面色難看至極,卻還是淺淺的道:“這是阿離運氣好。”

“不管是什麼好都成。”天順帝微笑道:“贏了就很好,王爺想來也甚是高興。”

蘭陵王免力一笑,明雲裳忙道:“皇上聖明!”

天順帝雖然不知道那匹馬爲何受驚,此時聽明雲裳這麼一說,便覺得是是她授意的,心裡對她更加滿意了幾分,對後面的比試也更有信心。

太監尖細的嗓子喊道:“第二局,比射箭,蘭陵王世子對大將軍周順。”

靶場早已準好了,周順走上前看了鬱夢離一眼道:“小將知世子體力不佳,這局一箭定輸贏如何?”他是整個蒼瀾王朝中箭法最好的一個,他對自己極有信心,更沒將鬱夢離放在眼裡,覺得方纔那一場比馬戰,根本就是鬱夢離運氣好罷了,若非馬受了驚,周牧是斷斷不會敗北的。

他提議一局定輸贏,看起來似乎是替鬱夢離着想,其實不過是早點將他解決,然後一展他的神射之技。

鬱夢離自是知道他的想法,當下淺笑道:“多謝將軍。”

“世子先來吧!”周順看着鬱夢離道。

鬱夢離微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他說罷便拿起大弓,打算引弓便射,不料那把弓是千斤大弓,他拉半天也沒有拉開,只拉了一道小小的弧度。

這樣的舉動,再次引得四周的將士哈哈大笑,他卻不以爲意,讓身邊的士兵幫他把弓拉鬆一點,那幾個士兵看了天順帝一眼,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他們這才上前幫忙。

那弓看起來似乎是鬆了一點,只是依舊需要極大的力氣才能拉開,鬱夢離輕輕嘆了一口氣,左右試了試,好不容易把弓拉得半開,他的手再也沒有力氣,手一鬆,箭便飛了出去,剛好射在靶邊上。

這樣的成績再次引得鬨堂大笑,天順帝撫額輕嘆,明雲裳也覺得這事也太那啥了,只射到靶邊,她縱然知道鬱夢離極爲聰明,一時間也想不透他爲何要這樣做。周順的本事,她也只說過一點,就算周順閉着眼睛射,只怕也能中靶。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那裡氣定神閒的鬱夢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周順笑了笑道:“世子承讓!”

他號稱神射手自是有來頭的,就算是閉着眼睛他也能射中靶心,當下他後退二十步,然後挽弓就射,正在箭即將要射出時,一陣風吹來,吹開了他的鬥蓬,他的臉便露了出來,那張臉上戴了一個極爲可怕的面具,與此同時,天空傳來了一聲淒厲的鳥鳴,叫的周順的心一顫,頭微微一偏去看那天空的驚鳥,不料驚鳥沒看到卻看到了鬱夢離那張極可怕面具,頓時嚇得魂都要飛了,手一抖,弓的方向也變了,他突然覺得手上一痛,手一鬆,那支箭便飛了出去,這一次卻是連箭靶都沒有射中。

報局的太監愣了一下後敲響大鑼,然後大聲道:“第二局,鬱夢離勝!”

這樣的結果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周順更是難以相信,他從用弓以來,還從來沒有脫靶過,今日的成績實在是太過丟人!

明雲裳卻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都快要笑抽了,暗歎他實在是個妙人,這法子比她想的不知道高明多少。

天順帝的眉毛揚了揚道:“有趣,王叔,你平日裡對三軍指揮的實在是太過高明,朕佩服。”

蘭陵王急道:“皇上,這一局只怕不能算。”

天順帝龍眸一冷,當下冷着聲道:“爲何不能算,這是周牧自己說的,朕知道王叔極爲公正,但是天意如此,難道王叔想逆天而行?”

蘭陵王忙道:“微臣不敢,皇上英明。”天順帝的話中有話,他又哪能再去反駁,心裡一時間又覺得有些苦逼。

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道:“甚好,開始第三局吧!”這樣的比試雖然沒什麼看頭,卻極爲有趣,他是見過周牧的本事的,鬱夢離這樣也能贏他實在是有些怪異,而天上的那聲鳥叫也真是有趣到極致,什麼時候不叫,偏偏那個時候在叫,這證明老天爺也在幫他。

他這樣一想,心裡就有些得意了,他是天子,真正的真命天子,所以就連天上的飛鳥都在幫他!

明雲裳覺得今日的比賽被鬱夢離這麼一攪和,根本不能算是比賽,而是比黴,她也很想知道下一局鬱夢離如何能贏。

蘭陵王氣悶悶的走到鬱夢離的身邊,看着他那張戴了面具的臉道:“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想要嚇誰?”他其實是有些懷疑眼前的人不是鬱夢離。

卻聽得鬱夢離的聲音傳來:“回父王的話,兒子只是覺得在比武場上,兒子的那張臉太沒有殺氣,所以就戴上一這張面具來助威。”

蘭陵王知道他極具攻心之計,周牧會落敗只怕和他的這張面具有脫不了的干係,這一局原本應該十拿九穩的贏的,沒料到卻這般敗了,而且還敗的那麼沒有面子。

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周牧,暗自覺得這件事情周牧只怕是在放水,否則又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依周牧的箭法,哪怕就算是再不濟,也不至於脫靶。

周牧被蘭陵王這麼一看,大致能猜到蘭陵王的想法,一時間百口莫辨,頓時苦不堪言。

太監捏着尖細的嗓子道:“第三局,比行軍佈陣,蘭陵王世子鬱夢離對軍師樑文道!”

樑文道是三軍老臣,也是文臣,在軍中一直充當的是軍師的職責,這些年來,凡是由他策劃的戰事,就還沒有敗過,他雖然沒有戰神的稱號,在軍中的地位卻是極高的。

明雲裳雖然早就打點了過這件事情,卻沒有料到蘭陵王竟如此的無恥,把軍中頂級的高手全部搬出來對付鬱夢離,她對於鬱夢離的能力是從未懷疑過,但是卻也知道他要贏樑文道怕不是易事,心裡不禁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而他今日裡的比試,也讓她的心中安定了下來,他在對戰之中幾乎就沒有展現一分的實力,在別人的眼裡看來不過是運氣而已,可是她卻知道他選擇這樣的方式不過是爲了讓天順帝放心。

不用一點武力就能取勝的戰事,那纔是真正的難事。

她心裡其實也有些好奇,他方纔到底是怎麼讓天空的飛鳥發出那樣的叫聲。

容景遇走到明雲裳的身邊道:“世子的運氣真是不錯,難怪謹相那麼有自信,只是今日的比試,他需要將三場全部贏下才算是贏,這一場比試他是不可能贏得了樑文道。”

“容太傅未免也太自信了些。”明雲裳冷冷的道:“本相卻覺得今日裡世子是贏定了,容太傅就好好等着替本相做事吧!”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是嘛!遇也想看看世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但願世子能再給遇一番驚喜。”

明雲裳的眸光冷了三分,頓時有些明白他的意思,這一局不管鬱夢離是贏是敗,他的實力都將暴露在衆人的眼前。

鬱夢離若是輸了,那麼她就要替容景遇做三件事情,而且那到手的兵權一定會落入容景遇的手裡。而鬱夢離若是能樑文道都能贏,就證明他是個有心機的人,平日裡更是研習兵書,天順帝的心裡必定會再起猜疑。

她原本以爲這場局她布的是不錯的,而且還是百分百的贏局,可是如今這麼一弄,所有的事情似乎就有了變化,容景遇怕是早就算穿了她的心思,在這一場局上將計就計,更將蘭陵王一起拖下了水。不管鬱夢離是否能得到兵權,她也算是得罪了蘭陵王。

而鬱夢離若是能贏了這一場,得到了兵權也一定會被天順帝所猜忌,這一場局中局,計中計,她竟是到如今纔看穿。

容景遇和她賭那三件事,也不過是在激起她的鬥志,更是在天順帝的身邊說下那件事情,其目的不過是讓天順帝更加確定的覺得她和鬱夢離就是一夥的,而鬱夢離是一個有着狼子野心之人。

明雲裳輕輕咬了咬脣,覺得這件事情被容景遇這根攪動屎棍子一攪,整個局面就顯得更加的凌亂了。

容景遇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想透了其中的關鍵處,當下嘴角微微一揚,卻又輕輕在她的耳畔道:“忘了告訴謹相,遇昨夜裡去見過皇上,和皇上好好的聊了聊,至於我們聊了什麼,謹相如此聰明想必也猜得出來。”

明雲裳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他淺笑道:“自古以來上陣不離父子兵,父子間就算是再大的不恩怨,卻終究是父子。”

明雲裳暗暗咬了咬牙,卻微笑道:“容太傅真是有心了,所有的事情都在容太傅的算計之中,今日裡本相也算是開了眼界,想來這幾個人物都是你幫皇上挑出來的吧!”

“那倒不是。”容景遇微笑道:“我只是告訴皇上,那些人還是需要皇上親自來挑的,不過皇上卻又讓蘭陵王自己去挑,挑的若是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戰將,自不能讓衆人信服,若是挑的人太厲害了,就有些像是爲世子今日揚名而準備的一樣。”

明雲裳微笑道:“如此說來,今日裡世子的表現是超出了容太傅和皇上的預期呢?”

容景遇淺笑道:“不盡其然,才兩局而已,這兩局世子也讓遇大開了眼界。”

明雲裳的眸子微微一寒道:“遲些你還有大開眼界的時候。”

“遇拭目以待!”容景遇笑的丰神如玉,明雲裳卻想挖他家祖墳!

明雲裳也笑了笑,笑的如沐春風,心裡卻也犯了愁,覺得她這一次是真的做了傻事,不知不覺間竟把鬱夢離推向了風口浪尖,她不知道鬱夢離是否已經看穿了這些,卻終是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她得爲他做些什麼,否則心裡的那口惡氣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容景遇看到她那副淡然無比的樣子,心裡滿是冷笑,與她交手數次,對於她的性情他也是知曉的,她越是笑的溫和就越是心虛,這一次的事情她顯然是着急了。以前他處處對她手下留情,她還真當他好欺負不成?

鬱夢離看着樑文道,微微一揖道:“久聞樑翁之名,今日有幸能與樑翁一決高上,實是三生幸事,只是無奈何我的身子不算好,這連着過了兩關已有些乏了,怕是沒有法子穿着戎裝親自佈陣,想和樑翁打個商量,我們各選兵士一百人,然後按我們的佈置設立一個小小的戰場,這樣一決高下,不知樑翁意下如何?”

樑文道聽他說的客氣,見他的身子也極爲單薄,更知道他是蒼瀾王朝身體最差之人,當下點頭道:“行軍打戰,下官憑的也只是出謀劃策,不上戰場,世子的提議甚合我的心意。”

鬱夢離淺笑致意,兩人將意思轉達給天順帝,天順帝點頭同意,那邊早有太監去將人馬挑選出來。

鬱夢離和樑文道一起站在高臺之上,各自發號施令例陣完畢。

明雲裳一旁看着卻有些急了,她打算去找鬱夢離,容景遇卻跟過來道:“遇也想見識見識世子的陣法, 還得勞煩謹相說解一二。”

明雲裳微笑道:“我不懂兵法,聽容太傅這麼一說,似乎對兵法極有研究,還請容太傅幫忙說解。”

容景遇正要說話,鬱夢離在臺上聽到兩人的對話笑道:“謹相和容太傅對這行軍打仗之事都有興趣,實是難得,以前我父王教了我一些陣法,只是我的和身子實在太差,這些年來也忘得七七八八,今日裡不過是憑記憶而行,也不得章法,怕也沒有什麼好說解的。倒是樑翁用兵如神,我今日能和樑翁對局,當真是受益不淺。”

明雲裳笑了笑走上了臺,見臺下的那些將士已例隊而出,鬱夢離和樑文道各執一旗,正打的熱火朝天,鬱夢離的那些兵馬在樑文道的攻擊中,已無還手之力。

明雲裳暗暗嘆了一口氣,伸手撫了一下額,今日的事情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讓她有些頭痛。而今的一切,只能靠鬱夢離自己了,她實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鬱夢離站在點將臺上,不時輕聲咳嗽着,縱然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可是卻依舊難掩他病弱的模樣。

樑文道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一下頭,他連軍旗如何擺放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打仗?他心裡暗暗覺得天順帝讓鬱夢離來做大將軍,實在是太過兒戲。有這樣的主帥,下面的兵士只怕全部都是窩囊廢。

鬱夢離的手無力的揮了一下旗幟,眸子裡有了一抹難以探查的幽深,他看了一眼格局,大手一揮,那旗幟竟飛了出去,然後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樑文道的頭上,樑文道的眼睛被旗給遮住了,他揮着旗幟的那隻手便往旁邊一揮。

此時正是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候,原本按照之前的手勢,樑文道的手應該往前揮的,這樣鬱夢離的人馬就徹底處於敗勢,在這關鍵的時候居然讓他們後退,他們一時間想不明白是爲什麼,當下只得依手勢而行,往後退了好十幾步。

鬱夢離的那些人馬原本被打壓的喘不過氣來,他們以爲這一次是輸定了,沒料到對手全部都退了下去,而鬱夢離手中的旗幟也飛了出去,剛好壓在樑文道的頭上,他們頓時以爲有鬱夢離下的格殺和拼死的手勢,雖然不知道用意,但是戰士到戰場上都得聽從主帥的安排,這些挑選出來的士兵都是百裡挑一的精兵,一看到這架式也顧不得之前的狀況如何,全部發了瘋一般的往前衝。

此番變故,讓一羣人愣了一下,明雲裳也覺得有趣。

正在此時,樑文道一把扯下了鬱夢離的旗幟,不想這一把用力過大,那旗幟下的竹竿便掀開了他臉上那張極爲可怕的面具,露出了他那張傾城傾國的臉。

而此時樑文道的那些兵將因爲鬱夢離的人馬突然攻了過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真朝樑文道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便全部呆在那裡!

他們見過無數的美人,卻沒有見過像鬱夢離這樣的絕色彩,他此時縱然一身的戎裝,卻依舊難掩他傾城之姿,而那因爲一分在戰場上的凌厲之氣,反而爲他平添了無數的風采,那模樣,足以令他們傾倒。

他們彷彿看到到戰場上開滿了鮮花,那鮮花似在鮮血中綻放,如花妖般迷了他們的心魂。

鬱夢離極快的將面具接住,然後極快的戴了上去,那些將士卻還回不過神來。

而鬱夢離的那些將士因爲追殺樑文道的那些士兵,背對着他,並沒有看到他的樣子,他們看到樑文道士兵們驚奇的模樣,雖然好奇,卻也知道這是極好的機會,竟都沒有回頭,他們之前被樑文道的士兵壓制了良久,一直沒有反抗的機會,此時有報仇的機會又豈會放過?當下他們便直直的向樑文道的士兵殺了過去,那模樣,兇狠無比。

當那些大刀砍過來的時候,他們終是回過神來了,可是在應着規矩,他們已經盡數落敗,而當他們再朝鬱夢離看過去的時候,就只能看到那張極醜的面具了,一個個頓時有些失魂落魄,覺得方纔看到的就像幻像一般。

樑文道一拔開旗幟就看到這樣一副光景,頓時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明折這短短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止他不知道,場上所有的人都對這個變故大感驚奇。

而明雲裳和容景遇就在站在一側,這中間發生的一切兩人倒全看了去。

明雲裳覺得鬱夢離這一場仗贏得實在是妙不可言,所有的一切也極爲有趣,她看着容景遇道:“對不起啊,容太傅,本相贏了!”

容景遇沒有料到鬱夢離竟是用這樣的法子贏了這一場比較,他之前想過鬱夢離會用何種法子,卻獨獨沒有想到這一種,鬱夢離的容貌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絕佳的武器,方纔那一眼,若不是他以前曾見過鬱夢離,怕是心神也得亂。

他原本想借今日之機,將鬱夢離的手段給逼出來,可是三場比試下來,他看起來幾乎沒有動用他的一分本事,就將三員馳名疆城的大將敗下陣來!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覺得他比以前更加看不透鬱夢離了,今日的一切,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些,而當所有的巧合看起來很巧時,那麼那些一定不會再是巧合,而是刻意安排好的!

好個鬱夢離!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他到此時方覺得鬱夢離只怕比明雲裳還要難以對付。

明雲裳是有鋒芒的,平日裡雖然會斂也會裝,但是還能看得到,但是鬱夢離就不一樣,他整個人看不到一絲鋒芒,甚至連一絲殺機都看不到,只是那般無能的站在那裡,讓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這種纔是最爲可怕的。

容景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終於明白他之前被鬱夢離騙了,而且騙得很慘,他之前做的事情有多少是在鬱夢離的算計之中,他完全不知道。

他的心裡不由得一緊,想起在宜城裡爲他把脈的情景,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蠢不可言,人的脈像是可以變的,那件事情只怕是鬱夢離爲他而設的局。

他一直認爲只有他能設計別人,任何人都不可能設計到他,就算聰明如明雲裳大多數時候也都在他的局中,雖然明雲裳數次破了他的局,數次將他的事情毀滅的很徹底,可是那也只能證明她有應對之才,還有不錯的運氣,可是鬱夢離卻完全不一樣,這所有的一切怕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手握成了拳頭,心裡一時間變得萬分複雜,這樣聰明這樣厲害這樣攻於心計的鬱夢離若是真的得了這樣的兵權,往後只怕會是一個極爲可怕的對手。

只是今日的事情沒有一件是按容景遇預期的在走,鬱夢離幾乎就沒有展現一點武功,前面兩局與其說是在比試,倒不如說是在比誰更倒黴。他那樣的贏了比賽,不會讓天順帝有一分疑心,如果他要到天順帝的面前挑拔離間的話,天順帝也定然不信的,只會以爲他和蘭陵王是一夥的,到時反而會招來滿盤的算計。

只是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部偏離了他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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