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舒彎彎脣角,名字不錯,又打量了一番,名如其人,的確天生是一塊不染凡塵的璞玉。
二皇子未理她,眸中有些暗色,邁着清雅的步子,走了。
天瑜當然不會放棄,疾步跟了上去。
背影一大一小,交錯在一起,兩人看上去倒是格外般配。
鍾小舒和殷止戈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出了一絲耐人尋味。
隨即有默契的勾脣,輕笑,緊隨其後。
可卻默契離了一尺距離,鍾小舒與殷止戈兩人並肩而行,露出了一個姨母笑。
到了客棧,天瑜才同他們道了別,又看了看這客棧,想起那個避自己不及的男子。
涼涼地勾脣,笑意淡淡。
鍾小舒蹙眉看她,眸底有些不解。
“其實你這樣追過來反而給他造成了困擾,不如……”
溫水煮青蛙,小火慢燉。
天瑜的腳步頓住,微微側目,不在意地笑笑,彎眸,帶着一絲追憶和甜蜜。
“只是許久未見,想多看看他罷了。”
女子灑脫的背影緩緩消失在眼前。
鍾小舒進了客棧,一臉“我滿滿的求知慾”的表情,看着二皇子,露出了幾顆大白牙。
“不打算給我們說說?那名女子。”
隨即擺着一副“你不把我當朋友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二皇子。
二皇子:“……”
他有些無奈又頭疼地說,眸底也閃過一絲追憶。
“幼時不懂事,在江南小住了數日,對年幼的她抱有好感,算是初戀,還相約長大後要在一起。”
咦,這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
鍾小舒吐槽了一下,繼續等着他的下文。
“後來便離開了,回了京城,這次回來再見她,真是有些意外。
以爲她早已搬走,誰曾知……”
“誰曾知緣分斬不斷再遇,你把兒時所言當作兒戲,她如今仍當了真?”
鍾小舒搶過他的話,接了下來。
二皇子點點頭,有些無奈,只覺得頭愈發地疼。
一旁的殷止戈:“……”
什麼時候他媳婦這麼精通這些了?
殷止戈覺得都睡在同一張牀上了,他對鍾小舒的瞭解是不是還不夠多?
殷止戈有點懷疑自己了,溫柔的嘴角有些牽強。
鍾小舒沒注意,只是輕嘆,“真是個傻姑娘。”
二皇子沒說話,算是默認。
可兒時戲言如今……
難搞喔。
……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二皇子每天都能見到天瑜。
不用說,當然是善良的鐘小舒的瘋狂撮合。
鍾小舒覺得,二皇子只是現在暫時忘了那情愫,等天瑜讓他想起來了,他就不會這麼急着逃避了。
她記得現代有人說什麼,初戀最難忘的不是?
於是作爲天下第一閒的媒婆
——鍾小舒就誕生了。
越看這天瑜,越看越覺得這女子不錯,久而久之,她就用一種看弟妹的眼神看着她。
天瑜偶爾心智不堅定時,鍾小舒就會說。
“不要慫,你是初戀,初戀最難忘,第一次喜歡的人,總會惦記許久。”
兩個人很投機地每日在一起,鍾小舒爲她出謀劃策,天瑜也無比努力地讓二皇子憶起當年的場景。
“你還記得兒時你們的回憶嗎?”
一日鍾小舒悄眯眯地湊到天瑜面前問,一臉八卦。
女人的本性畢露。
天瑜想着,整個人都柔和了些,脣角癡癡地勾起,眸底有散落的星光,熠熠生輝,她侃侃而談。
鍾小舒彎了彎眸,看着天瑜的模樣,想到自己在現代時的一句話。
“喜歡一個人呀,是藏不住的,就算藏,提到他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彎眸。
想起他的時候,眼睛都像匯了光一般奪目。”
的確如此,眼前這個姑娘就給了她最好的證明。
想想自己,好像也是呢。
隨後鍾小舒發現,她又開始想殷止戈了。
有毒!
她忘了一句話。
“喜歡一個人啊,哪怕是與他無關的事,也會下意識地想到他。”
她重新穩定心神,回到天瑜的話中。
“他呀,每次都愛戴着個面具嚇我,然而我根本不怕,他反而被我嚇到了。”
天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臉上淨是笑意與溫存。
作爲皇嫂的鐘小舒不厚道地笑了。
心裡默默對二皇子說。
二皇弟啊二皇弟,不是我鍾小舒不幫你,而是你這小時候實在和大傻子沒什麼區別。
“他說,他喜歡她穿着紅衣的樣子,明豔動人卻無半分妖嬈。”
……
“他極愛看戲,我便進了戲院,等他回來,可偏偏只學了舞,那戲,卻是不會唱。”
天瑜這句話說得有些頹廢,甚至有些灰敗。
然而,鍾小舒給她一個理解的眼神,“好巧,我也五音不全。”
兩人都笑,真心實意的笑。
……
他愛吃桂花酥,天瑜便去學,學好後先給鍾小舒嘗。
然後,鍾小舒就知道了,她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第一次,她把鹽看成了糖,差點把鍾小舒鹹死。
第二次,她又將糖放多了,差點把鍾小舒甜死。
某一天,等到鍾小舒終於吃上了一塊正常的桂花糕時,她感動地想哭……
二弟啊,我對你仁至義盡了啊。
後來一日,她一臉笑眯眯地打開了二皇子的房門,約他去雲座。“順便”,約了天瑜,千叮嚀萬囑咐地讓她帶了桂花糕穿了紅衣。
然而去的那日,只有二皇子一個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那。
鍾小舒一臉疑惑。
這二皇子在,天瑜,你在哪?
鍾小舒感覺自己好像被坑了。
她坐着看着二皇子都有些懵,心裡還在想天瑜。
一個不慎,將茶杯打破,手上多了一抹細微的傷口,流了血。
二皇子看上去不似平常般淡然,反而關心有加的看着她問她疼嗎。
那眼中的關心,真切的很,鍾小舒看得一清二楚。
這二皇弟是不是把溫柔給錯人了?還是他天生就是中央空調?
鍾小舒一臉怪異的看着他,摸了摸耳朵。
“那什麼,我得去看看孩子們的學業,你好好玩,拜拜!”
她隨意找了個藉口,便如兔子一般溜了。
天知道氣氛有多尷尬。
二皇子飲下一口茶,沒說話,只是淡淡地勾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