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如此的放手?總是心有不甘的!
李二那恐怖武器的威力確實叫人聞之色變睹之喪膽,卻更能膨脹人的野心,若是有了那東西在手稱霸天下指點江山端得便是易如反掌一般。
耶律玉容爲那神器的威力所震懾,同時一想到把那東西據爲己有之後的風光便興奮的通身輕顫:只要將李二拉攏在身旁,大遼必然是天下之主,父皇百年,自己還不是……或許根本就不必用到大遼的萬千將士,只要自己稍微有些手段,哪個契丹宗室膽敢不服?或許根本就不必等到父皇百年之後,只要神器在手,完全可以執掌天下。既然盛唐之時漢人就出了個文成武德的則天皇帝,爲什麼契丹人就不成出個女皇帝?那唐太宗能夠做的事情我耶律玉容一樣可以做得!
耶律玉容的心思早就極度的膨脹了起來,要執掌天下生殺與奪,要叫萬物生靈俯首稱臣,而實現這一切的前提還是要得到李脫……
要是早知道李二布好了伏兵……
一想到自己即將得到李二,一念及李二曾經和自己靠的極近,偏偏自己起了殺機,終於斷送了這實現自己“理想”的根本,耶律玉容便悔的心疼,揪一般的疼!
早知道李二有如此的手段,便是不惜一切也要拉攏過來的。也許現如今還不算晚,亡羊補牢或許還是一線機會。畢竟李二這樣的人物不可能爲宋廷所容,雖說宋廷和李二的關係已經大爲緩和,雖說李二的心思還在中原,但是李二這樣的人物終究不是能夠叫宋廷可以安枕的……
也許這就是個機會!耶律玉容緊緊的捏了那個小小地青花瓷瓶,手心裡滑膩膩的滿是汗水。這物件捏在手裡的感覺真個是叫人心驚肉跳,唯恐一不留神跌落後弄個屍骨無存。不過這東西也能給人信心,只要此物在手。便是再兇險的局面也是全然不懼。
這個小小瓷瓶便是當時李二捏在手裡的那個,去時留了下來,爲耶律玉容珍寶一般的貼身收藏,須彌也不肯離開身子,更是不肯爲外人所看。
“殿下,”
“進來的吧。”耶律玉容將那瓷瓶小心地收在袖中,讓耶律儼進來。
耶律儼進來見個淺禮:“剛剛收到陛下的密旨……”
耶律洪基率幾十萬大軍南下。…雖是接連克三座城池,卻難再有大的進展。畢竟宋軍的堡壘戰術在當時還是相當的有效,總是遼國大軍士氣高漲也是屢攻而不克。
遼軍南犯雖是突然,卻沒有經過周密地準備,不可能持久。尤其是背後的虎水女真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整合數個大的部落,眼見着便要有成勢的苗頭,更加地叫耶律洪基心焦。這才以密旨令耶律玉容儘快的和宋廷表露和談的意思,長久地戰爭對大遼極其的不利。
契丹人最是女真人的厲害,雖然才一直的強力壓制。如今宋遼兩國的戰爭實在不宜再加擴大;何況耶律洪基本就沒有一舉滅宋的心思,只想趁亂討些好處而已。若是因此而把整個大遼拖進戰爭泥潭,必然是腹背受敵的局面。
遼國在此時的軍力雖是鼎盛。經過那次內亂之後還沒有恢復,更主要地是北地比不得大宋富庶,經受不住長久的戰爭。
耶律玉容是何等是精明,自然領會到父皇的心思,既然李二不大可能投靠宋廷,又不能斬殺之,如今只要能夠體面的結束戰爭就是最好的結局。何況耶律玉容早就看出那女真人迅速壯大地背後,存在李二的影子。這事情與其和宋廷示好,不如在李二處尋求解脫地法子。
李二雖是有通天的手段,卻是心思單純,遠比宋廷人物好對付。
然和李二商談卻需要個由頭!
“那天舞本是不錯的,”耶律玉容若有所指的說道:“不若迎請到我國。以光大佛法的……”
“殿下,那天舞是李二辛苦方成。如何能到我國?”
“到與不到本不重要,有請國師,我與國師好生商談迎請天舞事宜!”
“殿下之意甚善!”佛普老和尚也不會想到迎請天舞的背後有這麼許多的事情,誦聲佛號讚道:“那天舞與我國衆生實有莫大機緣,早在天舞未成之時李施主曾應允於我,是要到北地的。”
耶律玉容想不到那天舞和遼國還有甚麼干係:“有甚的機緣?李二曾應允國師?還請國師細說分由。”
老和尚笑道:“殿下可曾記得老衲借駙馬譜佛曲之事?”
劉三嘏爲老和尚借走已有不少的時日,這個才情高絕的駙馬本就不爲耶律玉容所重,今日老和尚一說,心思聰慧的耶律玉容頓時明白:“國師是說那天舞之曲便是劉……駙馬譜寫?”
“然!”
耶律玉容雖驚歎劉三嘏的才能,終究心中所念非是劉三嘏:“也好,這便去見見李二,國師當然知曉李二的住所了吧?”
“知是知的,不過李施主大病未愈,想是不好去開口的吧?”
“李二病了?那更是要去探視的。”還有什麼比探視病人更能有人情的?耶律玉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精心準備一番,扮做探病的模樣,耶律玉容並老和尚佛普去往李二處。
“哎呦,義……母親大人的吶,孩兒問安的。”耶律玉容禮數的行禮問安。
母親笑的合不攏嘴巴:“好閨女,越發的俊俏了……”
“聞得我那李二兄弟病痛纏身,聽說竟然是起不得牀的,急的我吶甚麼一般,急慌慌的也就過來了哩,不曉得我那兄弟如何?這些是孩兒帶的苦煉熊膽,最是大補……”
早有下人捧了錦盒上來,將那些個熊膽豹胎、老人蔘何首烏等物獻了過來。
母親笑道:“好閨女,真個是有心思的。我兒些許的寒熱,也算不得甚,不值得用這些個金貴的東西哩……”
“只是寒熱?那便是好的,用這些東西補補身子纔是,我那李二兄弟身板着實的算不得強健哩。”
“自打從我的腸子裡爬出,我兒就是這個病怏怏的模樣,呵呵,不打緊的吶,將養五三日也就好了哩。”
“母親說不用那便是不用的,來人吶,將這些個東西送到母親房中……”
“我的天天,我老婆子可不敢收,忒也貴重的……”
“怎就不收?母親是嫌棄孩兒來的遲了不成?”耶律玉容煞是親熱的那些個補品捧到了母親房中:“母親年事已高,平日也多用些補藥,強健身子總是不會錯的。”
母親如何可能“每日”裡都用這些昂貴的補藥,笑呵呵的拉了耶律玉容的手兒拉呱家常。
耶律玉容可不是專程來和母親說話的,有一句沒一句的陪了母親說道幾句,忍不住的問道:“母親大人的吶,我那兄弟如何了?我還是去看看的才能放心。”
“我兒早就好了大半的,這時候正和人說話哩,等那客人走了咱們孃兒倆再過去。”
“兄弟是在見客的吶,見的是甚人哩?”
“天天,可了不得,聽說是西夏朝的太后,西夏官家的母親,你說來頭大不大?”母親實話實說。
耶律玉容想不到李二竟然是在和西夏樑後說話,李二本就西夏有些好意,想來二人所商議定然是干係到天下的大事情。
一念及此,耶律玉容心中更急,愈發的坐不住了:“母親大人只是不知,那西夏的樑後可是個狠毒的女人,心裡頭也不知有多少的歪道道兒,我那李二兄弟卻是真心實意的,莫要吃虧纔是……”
“不會的吧?我看那西夏皇太后說話沉穩,不似安了壞心的。”
“壞人總是如此,若不然如何叫人相信?朝堂上的爭鬥真個是兇險,母親是不明白的,我還是看看的吧,莫叫兄弟吃虧。”
“那些個大事我也不明白的,閨女若是放心不下,便去瞅瞅,我這心裡也是慌慌的哩。”
耶律玉容當即起身:“母親安坐,我這便去看一眼,稍後便來陪伴母親大人……”
望了耶律玉容急急的樣子,母親微微一笑,卻是不語。
耶律玉容來在階前,便聽得李二和樑後的言語。
“太后,此事宜速,還是快些辦理的好。”
“國姓將軍所言甚是,本宮也是有如此的想法。在此事一項上,本宮定然配合將軍,國姓將軍在我朝也是聲名顯赫之人,而此事於我國又有莫大好處……”
李二是要將那神器獻於西夏?不會的吧?
那神器是李二保身之物?如何能夠輕易獻出?
莫非樑後許諾了甚麼天大的好處?
不論是說的甚麼,也不能叫李二和西夏人靠的太近,耶律玉容咳嗽一聲:“原來兄弟是有客的,我便不進去的。”
李二見是耶律玉容,起身出來微微一笑道:“原是四公主到了,真個是難得的緊,來,進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