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心裡想歸想,手中卻不敢停歇,右手靈蛇矛自玄武盾檐下快速刺出,一招靈蛇探水直刺拓跋天宇的咽喉。拓跋天宇的戰鬥經驗也頗爲豐富,他自始至終都小心防備着那靈蛇矛的突然襲擊,眼看着盾檐下一道白刃閃出,直刺自己的咽喉,迅速拉開身位,向後彈出,單手持戟用力一拉,將那大戟給撤了回去。這二人,一個是浮雲山上千錘百鍊的山中猛虎,大戟揮動下橫掃千軍,開山碎石,一個是大荒中與那妖獸生死搏殺,身經百戰的出海蛟龍,手中玄武盾將自己防禦的密不透風,靈蛇矛更是招招刁鑽,式式凌厲,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一時間二人你來我往打的是不可開交,難解難分。觀看的衆人也是不斷地叫好,試想若是自己在這等對手前恐怕都難走上幾個回合,就要敗下陣來。
一個高大健壯的青年男子,站在人羣中看着戰圈內打的塵土飛揚,招招驚險,式式驚魂,口中不時的叫好,還跟着手舞足蹈,恨不得自己也衝上去摻和其中。此人正是那流雲亭中觀看的拓跋勇的孫子拓跋凌雲,這傢伙長的虎背熊腰,劍眉虎目,方口闊鼻,一身腱子肉凸起,遠遠看上去如同一隻大猩猩孔武有力,最要命的是這傢伙是個武癡,就是那拓跋天宇平日裡也不願意招惹此人。
轉眼間戰圈內二人已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卻難分上下,拓跋天宇手中長戟,劈砍掃砸,勾戳挑刺,使得是行雲流水,一直小心的把祖拒在身外不讓他近身。祖雖然亦攻亦防,可是卻佔不到半點便宜,心中苦想,這拓跋天宇仗着手中兵器長,戟大力沉,一直這麼拖着自己打太過被動了,必須想辦法近身,才能發揮靈蛇矛的優勢。正想時,拓跋天宇手中大戟一式橫掃千軍,呼嘯着朝着祖的腰間掃了過來,祖手中的玄武盾這次卻沒有防禦,而是猛力的輪出,朝着那掃來的大戟直接砸了上去,“砰”的一聲巨響,兩件兵器撞在一起,拓跋天宇見一擊沒有得手,雙臂較力想要改變戟的進攻方向,可是祖此時卻將玄武盾的盾檐硬是卡在了大戟的月牙刃上,硬是沒有讓他撤回大戟。這等難得的機會祖怎麼可能放過,一個近身瞬移就竄到了拓跋天宇的近前,手中靈蛇矛如小雞啄米一般瘋狂的刺出,招招輕靈卻又招招直取要害,逼得拓跋天宇拼命的舞動手中戟杆,上下翻飛,一次次磕擋靈蛇矛的進攻。
就在此時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狡邪的笑容,可是拓跋天宇現在是疲於防備靈蛇矛的進攻,根本就沒有察覺祖的表情,祖左手卡着戟刃的玄武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開了大戟,他掄圓了玄武盾,自頭頂上朝着拓跋天宇直接砸了下去。拓跋天宇猛然覺察不對,可是爲時已晚,玄武盾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鋪天蓋地的朝着他的頭頂砸了下來,直感覺心中一陣慌亂,顧不得身前的靈蛇矛,慌忙向後撤出了兩個身位,雙臂用力橫舉戟杆想要迎下玄武盾的重擊。“鐺”的一聲巨響,震得他兩耳轟鳴,手中戟杆也是發出一陣顫抖,拓跋天宇只覺得兩臂發麻,虎口生疼,被震的連連後退了數步這才站穩腳跟。一擊得手的祖哪裡肯輕易放過他,腳下連連跟上,手中玄武盾又是狠狠砸下,拓跋天宇看着那玄武盾又砸了過來,心裡叫苦啊,這打發也太不講理了,明明是一件防禦類盾牌,卻被這小子使用成了致命的進攻武器,其實這是拓跋天宇對玄武盾這類少見的兵器理解太少了,與人廝殺哪裡有什麼規定,只要能夠克敵制勝就是王道。
玄武盾如同大風車一樣“哐哐哐哐”不停的砸下,拓跋天宇手中戟杆也是“鐺鐺鐺鐺”的一次次舉起,抵擋玄武盾的重擊,就在拓跋天宇感覺雙臂已經開始痙攣,虎口也被震出了鮮血,他甚至開始懷疑,如果玄武盾再一次砸下,他自己還有沒有力量舉起重戟格擋了,現在一百八十斤重的大戟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重如泰山了。祖卻在此時停了下來,左手持盾,右手握矛,立於戰圈中央,還是那副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看着狼狽的拓跋天宇笑道“兄弟,承讓了。”此話一出,衆人心裡清楚,這拓跋族年青一輩的最強者是敗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不足二十歲的小子竟然如此恐怖,生生把拓跋天宇砸出了戰圈。此時的拓跋天宇臉色鐵青,雙手無力的拖着重戟站在戰圈外,他心裡明白,眼前這個小子剛纔是手下留情了,如果那面可怕的盾牌再砸下幾次,自己根本無力格擋了,最可怕的是這小子右手的那把短矛還沒有趁自己慌亂偷襲自己,否則自己可能早就敗得一敗塗地了。
雖然拓跋天宇自視很高,一身傲骨,可是輸了就是輸了,他鐵青着臉說道“小兄弟果然強悍,我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衆人聽見拓跋天宇竟然親口承認自己輸了,心中也是一陣嘆息,這拓跋天宇也算是一條漢子,雖敗猶榮,那新來的小子也太過逆天了,換誰也不是對手。流雲亭中的拓跋塵見自己孫子竟然輸的如此狼狽,也是一聲嘆息,爲了這個孫子的修爲,這些年來他不知煞費苦心的尋了多少天才地寶,才成就了他的超凡境界,可是在廝殺應變和修爲上那個新來的小子顯然都高過自己孫子一籌,如果人家不是有意留手,恐怕自己的孫子今天會輸的顏面無存啊。只有拓跋復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看着戰圈中的祖,目光中滿是賞識,正欲開口說話,卻聽見人羣中有人大喊“小兄弟,我也來討教幾招”。
衆人隨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飛身而起,話音剛落,人就來到了戰圈中央,肩上扛着一把黝黑的巨斧,笑呵呵的看着戰圈中的祖。流雲亭中的拓跋勇一看此人竟然是自己的孫子拓跋凌雲,心中頓時惱火,他可清楚,自己的孫子也是剛剛跨入超凡境界沒多久,要論戰場拼殺的經驗可遠不及拓跋天宇,那拓跋天宇都敗得如此狼狽,自己的孫子上去這不是自取其辱嗎?身旁的拓跋塵正在鬱悶之際,看見這拓跋凌雲也上去要與那新來的小子過招,頓感心中舒暢了不少,幸災樂禍的說道“勇老頭,你這孫子天生神力,說不定會大放異彩,給你長臉呢,哈哈。”言語中那份譏笑不言而喻。氣的拓跋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着戰圈中的拓跋凌雲怒喝道“小兔崽子,你趕緊給我滾下去。”沒想到一直觀看的拓跋復卻伸手製止了他,笑道“別嚷嚷了,這年青人之間切磋技藝是件好事,我們看着便是了。”拓跋勇看着大長老拓跋復一反常態的如此有興致,心中惱怒啊,只能默默盼望這傻小子不要輸的太過狼狽。
戰圈中的祖一看這纔剛剛打發了一個棘手的傢伙,這怎麼又上來一個?而且看這傢伙膀大腰圓,滿身腱子肉橫縱,個頭比一般人足足高出了一個腦袋,簡直就與那猿人部落的大首領猿豪有的一拼,尤其是他肩上抗的那把巨斧,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傢伙把自家的門板扛出來了呢,比自己手中的玄武盾都小不了多少,一看就是個力大無窮的煞神。拓跋凌雲咧着大嘴說道“小兄弟,我看你手中盾牌不錯,就讓我試試,是你的盾牌防禦力驚人還是我這把狂風戰斧破壞力更勝一籌,可好?”祖一聽差點沒當場暈倒,這是什麼天才呀?竟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你手中的巨斧少說也有兩百斤,就算玄武盾能防的下來我也受不了呀?眼前這壯漢顯然是以力量見長,絕不能讓這傢伙爆發出來,否則自己可就麻煩了。
看着眼前的拓跋凌雲,祖依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好,那就來吧”,說完左手玄武盾舉過頭頂,做出了一副防禦姿勢,那拓跋凌雲可不知道,這祖是給他挖了一個坑,只等他傻傻的上前入坑了。拓跋凌雲見祖如此爽快的答應了,豪爽的大喊“小兄弟,那就接我一斧”說完一個騰躍就朝着祖跳了過去,手中大斧高高舉起朝着祖頭頂的玄武盾直劈而下,沿途帶起呼嘯的狂風,嚇得周圍觀看的人一個個蹙起眉頭,這一斧得多大的力道啊,看來新來的小子有點託大了,就算能接下這斧也勢必會被砸成重傷啊。
祖看着那狂風戰斧帶着千斤之力呼嘯而至,朝自己劈了過來,靈巧的一個側躍,閃開了身形,拓跋凌雲一看心中狐疑,不是說好了要接我一斧嗎,怎麼閃了?可是那巨斧卻是重重的劈了下去,“轟”的一聲巨響,在祖身側的地面上生生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半個斧頭都沒入了地面裡。祖瞅準了時機,舉起玄武盾朝着那地面上的斧頭“哐”的一聲就砸了下去,看的拓跋凌雲一愣,這怎麼還砸起我的斧子來了?可是現在那露在地面上的半個斧頭都被祖給砸進了地裡,祖側臉看着拓跋凌雲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拓跋凌雲也是沒明白這是何意,只見祖右手的靈蛇矛飛快的搭在了斧杆上,“呲啦”一聲沿着斧杆由下而上劃了上來,嚇得拓跋凌雲趕緊鬆開前面握斧的一隻手,可是靈蛇矛卻一閃而過消失了,並沒有劃到他的手,此時的祖如鬼魅一般,化出一道殘影貼着拓跋凌雲的身子擦肩而過,拓跋凌雲單手用力,想要將那沒入地裡的斧子拽回來,可是較力下那斧子卻只是被拉出了半截,他這時才明白剛纔祖爲什麼要砸他的斧子了,口中大呵,手上青筋凸起,一個巨力下那沒入地下的巨斧硬是被他給抽了回來,帶起大片的土石。
就在拓跋凌雲抽回狂風戰斧想要橫劈出去,將祖逼出近身時,自己的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好像有什麼東西自脖子上劃過,嚇得他“哎呀”一聲大叫,慌忙用手捂住脖子,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回過頭去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祖,只見祖此時右手的靈蛇矛,矛尖向後,矛尾的那顆含着血紅寶石的蛇頭正對着自己,這時他提到嗓子眼的心纔算放了下來,好在剛纔這小子是用矛尾劃在自己脖子上,否則現在他這顆大好的人頭都是人家的了。祖仍然是一臉笑意的看着拓跋凌雲,拓跋凌雲尷尬的吐了吐舌頭,笑道“你小子太不厚道了,我不來了”說完拎起狂風戰斧大踏步朝着人羣走去。周圍的衆人看的眼珠子掉了一地,沒想到這小子也有吃癟的時候,而且還是這麼一個碰面就認輸了,響起了一陣鬨笑。
現在笑的最開心的要數那流雲亭中的拓跋復了,拓跋凌雲與拓跋天宇這兩個小子平日裡自視過高,今天被祖好好的上了一課,看這兩個小子以後還敢不敢目中無人,拓跋塵與拓跋勇這些年來明爭暗鬥,很是擾亂族中的安定,正好藉着這次機會給兩個老傢伙一個警示,讓他們以後都安分着點,可謂一箭雙鵰啊。他輕捋鬍鬚笑道“哈哈,我拓跋族竟然來了這般年輕有爲的天才,真是可喜可賀啊。”說着還超祖招手,示意祖來流雲亭中。祖走上前,彎腰施禮,拓跋復笑道“小兄弟果然是深藏不露啊”祖聽了趕緊道“大長老取笑了,我也只是取巧而已,您叫我祖便可,這小兄弟晚輩實在不敢當啊。”拓跋復也察覺到自己高興的有些過頭了,笑着道“好,好,老夫唐突了。”在場的衆人一陣無語,您可是位高權重的大長老啊,如果和這小子稱兄道弟,那我們可怎麼辦啊?
祖再次施禮,道“大長老,剛纔我怕是得罪了那兩位兄弟,容我過去與他們閒聊幾句可好?”拓跋復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你們這幾個年青人嗎也應該找個地方好好認識一下,這樣吧。”說着轉頭看向了身邊的拓跋英玉,吩咐道“英玉啊,來,你帶他們幾個去那雲潮小鎮上,找家上好的酒館,你們這些年青人好好聚聚,認識一下。我這老頭就不摻和了,只能是給你們做東了。”拓跋英玉趕緊走了過來,可是卻沒搞清楚狀況,這還在流雲小聚演武論道呢,怎麼就讓自己帶他們去吃酒了?一旁的拓跋塵可是一眼就看出拓跋復的用意了,趕緊上前說道“英玉,你還愣着幹什麼?大長老請客你還不趕緊去,把我家天宇也叫上。”那拓跋勇一看這拓跋塵讓叫上自己的孫子,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湊上來說道“英玉,把我家那傻小子也叫上,你們年青人在一起人多熱鬧。”此時的拓跋英玉才感覺到這大爺爺是別有用心啊,連忙答應了,朝着祖看去,目光中帶着一絲威脅,慢慢的走了過來,在祖的耳邊輕語“祖大哥,你隱藏的好深啊。”祖聽了一臉尷尬的解釋“哪裡呀,英玉妹妹,我也是僥倖而已,這修爲上咱們都差不多。”拓跋英玉狠狠的白了祖一眼,說道“鬼才信你呢。”這才憤憤的朝着人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