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對不對?”杜雨青像只小狗,圍着他連轉了幾圈,然後在他面前站定,“你的身高,肩寬,腰圍,還有這雙眼睛,不會錯!”
杜雨青記得任何‘精’確的數字,對有印象的事物,會立刻目測出長寬體積,用這樣的方式記人,可能她是第一個。
冰‘玉’面具下的男子,似乎嘆了口氣,她是慧黠的,而且很難‘蒙’騙。
屏退‘侍’‘女’,他伸手緩緩取下冰‘玉’面具,一張冷漠如霜雪的臉,出現在杜雨青的面前。
小丫頭笑了,很得意,也很感‘激’。
“溫寒,你要造反?”既然是她的救命恩人,杜雨青也不再繞着彎子說話,笑眯眯的看着他問道。
作爲四侯之一,居然將她給“偷”了出來,頂風作案,溫寒應該不會只是看她受苦,所以大發善心救她吧?
如果是發善心,也該善良的杜雪和聞人莫笑發善心。
這個侯爺古里古怪冷若冰霜,和‘花’繡錦都不像善類,不可能提着腦袋救人……
“救你出牢籠便是造反?”溫寒的聲音冰冷一片。
“還記得我第一次去你的府上?你所彈奏的琴音,隱隱有悲憤不平之意,後來在孤絕山,你又要送我一程,可見你就是和杜御熙對着幹。”
溫寒盯着她笑容如‘花’的臉,這個‘女’娃果然奇特,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安之若素,大有帝后‘波’瀾不驚的王者風範。
“不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戳穿你的,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只希望,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杜雨青見他冷若寒‘玉’的雙眸緊緊盯着自己,覺得自己剛纔太興奮,所以說的太多,所以立刻收斂幾分,說道。
她果然奇特,腦中所想的和普通‘女’子根本不同。
“你不能走。”溫寒走到一邊的寒‘玉’石凳上,端坐下來,說道。
“我就知道……你冒着那麼大的風險救我,不可能只是當日行一善。”杜雨青嘆了口氣,任天由命的說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她是現代人,知道許多時候,人都是從利益出現,無緣無故的做善事是本就不多,而冒着掉腦袋的危險做善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這個冷若冰霜的男子,不可能只是想行善積德。
“你不能走,是因爲杜御熙掘地三尺的在找你。”溫寒淡漠的聲音,猶如無‘波’無動的井水,“若是你想一出去就被杜御熙抓回王宮,我也不會攔着。”
“我不想回那個鬼地方。”杜雨青想起杜御熙的惡行,小臉就浮起憤懣之‘色’,他是犯人,是暴力狂,她寧願憋死在這裡,也不想回去見到那張臉。
有可能,她還想報仇,幹掉暴君。讓那個臭男人知道,什麼叫做新新‘女’‘性’,什麼是真正的龍的傳人。
“你不想報仇嗎?他如此對你。”溫寒見她臉上有憤恨的神情,立刻問道。
“當然要報仇!”杜雨青點了點頭,“我要讓他也生死不能,喂他朱顏丹!”
溫寒突然伸出手,略帶蒼白的手中,有一粒小小的‘藥’丸:“朱顏丹,這世上只怕只剩這最後一顆。”
杜雨青看了看他掌中的朱顏丹,又看了看他寒‘玉’般的雙眸,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要報仇嗎?我會爲你留下這顆丸‘藥’,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讓他服下。”溫寒挑起了‘脣’角,臉上閃過一絲冰寒的笑意。
杜雨青急忙搖頭:“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纔不要去送死……”
她雖然很想殺了暴君,可想想暴君的臉,就發憷,所以權衡之下,她還是珍愛生命遠離暴君。
“怕什麼?不入虎‘穴’不得虎子?這幾個月,我自然會教你點本事,至少讓你能夠自保。”溫寒收回了朱顏丹,對杜雨青又伸出手,“過來。”
杜雨青看着他,半晌,一點點移了過去。
“杜雨青,你要是想回……地球,也想報仇,我可以幫你。”溫寒握住她的手,在她那日被鐵片劃傷的掌心畫着,“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幫我奪下這江山。”
“我不想摻和這麼多……”杜雨青想攥起手,掌心的傷疤早就癒合,她被劃的很癢。
“只有我奪了江山,才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溫寒擡眸,他的臉,猶如冰雕‘玉’徹般,“否則,你只有在這裡苟延殘息,一直老死,也無法再見親人一面。”
杜雨青聽到這句話,瞳孔微微收縮起來。
她現在似乎沒有其他選擇。
她想回家,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籌碼。
如果幫他奪下了江山,也是爲自己報了仇——她永遠都記得那十四夜多麼的殘暴。
“你是想武裝奪權,還是和平政變?”杜雨青沉默了片刻,問道。
“兩者有什麼區別?”溫寒見她已經動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我不會去殺人,也不想有無辜的人,因爲我而死。所以,如果是和平政變,我會盡力去幫你,如果是武裝奪權……”杜雨青糾結着,在地球和這個星球上艱難的徘徊抉擇,“我寧願就這麼老死一生,也不想做罪人。”
她是新時代的‘女’‘性’,她知道每個生命都是平等的,她所學到的,也是民/主法治人人平等的思想,所以,無法和這羣蠻夷一樣,隨便的生殺予奪。
她只想把暴君繩之以法,讓他知道罪不可恕。
“你不用殺任何人,也不會有人因你而死。”溫寒聽到她這麼一說,聲音稍稍緩和了點,“你只要把這朱顏丹,給杜御熙喂下,其餘的一切,都不用你去‘操’心。”
杜雨青看着溫寒的眼睛,咬着‘脣’,像是在思考可不可以去做。
條件確實十分‘誘’人,她把朱顏丹想方設法的餵給暴君,既報了仇,也能取得回地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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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原始森林裡,一個少‘女’穿着改良版長‘褲’T恤,站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上,正在搭弓。
她瞄着的,是一頭比普通犀牛要大兩倍的粉‘色’牛象。
少‘女’的面龐猶如‘花’朵般嬌‘豔’,眉眼間有着鍾靈毓秀的俊秀神采,到‘臀’部的長髮紮成了簡單的馬尾,搭着弓箭的手指細嫩,四肢也纖細,並不像習武之人。
已經跟蹤這個大禍害兩天了,終於等到了這樣的機會。
牛象並非食草動物,而是專吃動物幼仔的可惡動物,它們有一身非常堅固的盔甲,可是動作並不快,不能以速度捕獵,只能專挑動物的幼仔。
“咻”,一根長箭‘射’出,正中牛象小小的眼睛。
當即,地動山搖的吼聲,震的樹幹都發抖。
少‘女’歪着頭,難道她的‘藥’劑下少了?媽呀,那牛象居然往這棵大樹衝了過來……
少‘女’來不及引弓,這顆直徑半米的大樹,可經不起那野蠻有力的大傢伙衝撞。
當即,少‘女’飛快的踩着枝幹,在這棵樹被撞倒之前,跳到另外一顆大樹上。
她穿的衣服非常的利落,她的動作也很敏捷,在樹木間騰挪跳躍,猶如猿猴。可是看的出,她並沒有任何的內力,否則,她便能用輕功飛過去。
發怒的牛象,所到之處,樹木全被撞毀,少‘女’開始氣喘吁吁,在險象環生的情況下,還有心情罵自己:“我這個笨蛋!果然實踐出真知,應該再研究研究它的承受‘藥’量纔對……”
突然,身材纖細的少‘女’,在粗大猶如獨木橋的樹幹上止住了腳步——她不小心來到了蛇的王國,前面的看似丈許長的粗大枝幹,其實是一條僞裝的大蛇。
被這種東西纏上,可就不妙了,她和大多數的少‘女’一樣,懼怕討厭這種冷血的爬行動物。
可是,後面的牛象已經衝了過來。
少‘女’咬了咬牙,實在不行……跳下去。
雙眼緊緊盯着牛象,它的速度實在很慢——對於獵豹和獅子來說,很慢。但是對她來說,這速度和百米衝刺的運動員差不多。
就在少‘女’瞅準了牛象,義無反顧的往它背上跳下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竟丟了涵簾來這裡惹牛象,果然膽大!”
少‘女’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喜,她還未落下,就被一個人影截住,往一側高大的樹上掠去。
“哎呀,大叔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想把這大傢伙拖回去給你當下酒菜哩。”少‘女’看見身邊冷若冰雪的一張臉,立刻開心的說道。
“它中了毒,你莫不是想把我毒死吧?”冰雪堆砌般的男人冷哼一聲,虛空對那發狂的牛象打出一掌,當即,那大東西轟然倒地,渾身竟結滿了冰霜。
“玄冰掌好厲害啊。”少‘女’‘激’動的把男人的手拿過來,在他掌心一陣‘亂’‘摸’,像是恨不能解剖了這隻手。“小青兒,若是日後再丟涵簾偷溜出來,你便成爲它。”指着地下的牛象,男人無情冷酷的說道,可是那雙眼眸,似乎攝入了一絲陽光,有了些微的暖意。
這長高了幾分的少‘女’,正是杜雨青,她吐了吐舌頭:“大叔的心果然也是寒冰做的,竟捨得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