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看到人,莫非她們是最先下船的?”畫兒仔細辨認過經過的每一個人,並沒有看到過顏冰從身邊走過。
甄英雄趴在護攔上看着下面朦朧的汽車的燈光,笑道:“不可能的,我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人下船呢,她肯定還在船上。”
晴天猜測道:“會不會是看漏了?”
“不可能。”站在甄英雄另一側的白果靠在護攔上,望着朦朧霧氣中走來的人影,淡淡道:“顏冰長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她身邊的殺手太有特點了,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他,他不可能從我身邊混過去。”
甄英雄知道,白果所說的這個人,就是羅比,她所以如此針對羅比,固然是因爲羅比企圖綁架過她,更因爲羅比三番五次的唆使愛利絲暗殺甄英雄,相比於其他的殺手,小白對他了解的最多,警察的職業本性決定了她對羅比的敵視,羅比曾經就在她的面前犯罪啊。
見白果似乎有些緊張,甄英雄故意轉移話題,想讓她的神經鬆弛一些,無力的趴下身子,上本身都探到船身外,好象快死掉似的奄奄一息道:“……呼,不行了,又累又餓,我都快站不住了,球球的,怎麼這船靠了岸,反兒晃的更厲害了?”
“晃了嗎?”白果疑惑道:“我怎麼沒覺出來?”
畫兒把甄英雄拉了起來,伸手摸了摸甄英雄的腦門,然後轉過身來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發燒啊,少爺,我看您就是昨天晚上休息的不好……”
一聽畫兒這麼說,小白那刀子一般的鋒利目光立刻鎖向了晴天,晴天心虛啊,趕緊攙住甄英雄的胳膊,說道:“都怪我,少爺,明知道你這兩天那麼累,昨晚卻還要賴着和您一起睡,累着您不說,還惹果果小姐生氣了……”
“啊咳!”晴天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畫兒咳嗽了一聲,小白轉頭一看,畫兒身後幾步遠竟站着四五個人影,白果臉色微微一變,然後故做鎮定的靠到了甄英雄身邊,偷偷拉他的衣角。
可惜,甄英雄身體疲憊,大腦反映比較遲鈍,而畫兒站在他視覺的死角,咳嗽的又太逼真了,正望着碼頭的晴天和甄英雄都沒聽出來其中有提醒警惕的味道,甄英雄還在安慰晴天呢,“果果怎麼會生氣呢?她就是臉皮薄,看你和我一起睡覺得害羞而已,你看,她不是一直在拉我的衣角,讓我幫她找個臺階下呢嗎?”
誰用你給找我臺階啊?!笨蛋,白癡!姑奶奶我是讓你看看身後!小白也轉過身來,一個勁的給甄英雄甩眼神,呶嘴,可甄英雄完全領悟錯了她的意思。
晴天還低着腦袋在反省自己的錯誤呢,“不,果果小姐怪我也是應該的,昨天晚上我太得意了,居然把少爺壓在了下面,我,我太忘形了,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考慮到少爺的身體會吃不消,我……我太過分了……”
“咳、咳咳……!咳咳咳——”
畫兒捂着胸口,咳嗽的都彎下了腰,神啊,讓晴天和少爺注意到吧,有人已經站在他們的身後了!
“恩?畫兒,你感冒了?怎麼咳嗽的這麼厲害?”甄英雄知道畫兒的體質和其她小鳳凰相比起來要差很多,所以相對比較關心她,白果見這傢伙終於察覺到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晴天,我怎麼會怪……你呢,沒有,絕對沒有怪……你!”小白幾乎是磨着牙齒在說這話,她的本意是提醒晴天回頭看看,可落到別人眼裡,就變成她其實很在意,非要強迫自己說謊話而已。
晴天也以爲白果口不對心呢,嚇了不輕,下意識的去迴避白果的眼神,這一回頭,呆掉,好在晴天反應夠快,立刻露出一副警惕表情,“你們是什麼人?敢站在這裡偷聽我們講話?!”
晴天心裡祈禱啊,這些傢伙沒聽到自己和少爺的話吧?如果聽到了,不會聽出什麼來吧?
晴天一說話,甄英雄也把目光轉了過去,這一看,他嚇的渾身一哆嗦,“顏、顏冰?!”
白果和畫兒心裡直顫悠,天啊,你老人家平時的警覺性都讓狗叼走了啊?顏冰他們那麼多人站在你身後你居然都沒有察覺到,過去你小子是怎麼躲過那麼多次暗殺的啊?
甄英雄身後的人,正是顏冰!
寬檐的帽子沒有擋住表情,一襲黑色風衣,釦子緊繫,讓今天的她看起來少了幾分慵懶,多了幾分颯爽英氣,尤其是那白色的絲綢項巾,給人一種女扮男裝後的紳士感覺,當然,前提是在顏冰肯把那頭讓人羨慕的垂到小腿的如瀑長髮剪掉。
黑社會都喜歡穿黑色衣服來襯托自己的身份,顏冰如此穿着,怕也是不想太過引人注目吧。
此刻的顏冰肩膀微顫,平時只是冷冷的目光現在正爆射出無限的憤怒與殺氣,看的甄英雄心裡發毛,球球的,不愧是影后級別的天才女人,居然將一個被強暴後的貴族女人再次遇到強姦犯後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恨發揮的淋漓盡致,太逼真了,這種顧做冷靜卻壓抑的憤怒很有尺度的逐步外瀉,肩膀的微微顫抖把她痛苦的壓抑表現的悽楚而入骨,她的嘴角維持着的典雅卻略顯不自然的笑容在強調了身份與修養的同時,又體現出了她內心對罪惡報復慾望極力忍耐的掙扎,高,這女人的演技,真的是高。
甄少爺哪知道,顏冰根本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很生氣,她的忍耐不是演給別人看的,而是爲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很辛苦的在忍着不讓自己抽死麪前的甄英雄。
顏冰的身後的羅比兩眼發亮,顯得挺興奮,而鈴木優美與張永哲則是一臉警惕,但警惕之中卻難以掩飾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顏冰身邊的巧巧恨恨的盯着甄英雄,眼神中滿是失望與幽怨,甄英雄迅速回想自己剛纔說過的話,這些傢伙不會聽出什麼了吧?
“甄英雄,我們又見面了。”顏冰的聲音讓周圍的氣溫又下降了不少,甄英雄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女人的演技太有表現力了,怒而不發,有大家風範,不過甄英雄也從她這話中感覺到,顏冰並沒有在自己與晴天的對話中嗅出什麼危險的味道,不過……晴天剛纔都說什麼了啊?甄英雄腦袋有些暈糊,一時回想不起來了,但隱隱感覺着,那是一些很容易被人誤解曲解的話。
“哎呀呀,我還說是誰呢,這不是冰兒小姐嗎?”甄英雄也沒時間去細想剛纔說過什麼,露出一副很輕佻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顏冰,笑道:“早就知道冰兒小姐也在船上,本來想去拜訪,重溫一下舊情的,誰呈想時間過的這麼快,兩天工夫一眨眼就過去了,等我想去拜訪的時候,船已經靠岸了,呵呵,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含。”
甄英雄不去拜訪顏冰,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理解,白果等人知道甄英雄根本不在船上,無法分身,當然不能去拜訪,而羅比認爲甄英雄是故意迴避,怕和顏冰接觸會引起鈴木優美的疑心,至於鈴木優美和張永哲,則不認爲強暴過顏冰的甄英雄還有膽子登門造訪,因此對他的話並沒有什麼懷疑。
“有三個美麗風騷的女人陪着,你的時間都花在牀上了,當然沒有時間出房間了。”顏冰想到剛纔聽到的晴天的話,再看到甄英雄兩腿打軟的萎靡德行,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混蛋到底有沒有認真的和自己較量啊?居然和女人胡鬧,把自己折騰成如此模樣,顏冰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感覺是什麼,總之很不爽,有種生撕了甄英雄和三個女人的慾望,冷冷道:“甄英雄,你怎麼沒死在這幾個騷女人的肚皮上?”
顏冰居然爆粗口!莫說甄英雄聽的一怔,連羅比和鈴木優美都呆了,一直很注意形象的顏冰竟然罵白果等人是騷女人!顏冰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因爲這句話說出來之前,她根本沒有去考慮後果,完全是被氣憤燒暈了頭腦,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氣甄英雄揹着愛利絲和其她的女人胡來?氣愛利絲喜歡上了他這麼一個荒唐淫亂的小鬼?氣甄英雄不重視和自己的賭約,把時間浪費在了女人身上?或者……自己是在嫉妒,不喜歡他和別的女人親熱?
顏冰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畫兒和晴天是見過顏冰的,但她們知道甄英雄和顏冰的賭約,因此在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必須裝成不認識她的模樣,但白果不同,她雖然沒有見過顏冰,卻見過羅比,因此她表現出來的緊張並不是僞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但她怕的也只是羅比,還有昨天比賽中露出兇殘本性的張永哲,對顏冰卻毫無怯懦,只是驚訝於她的美貌,氣質,以及養顏之道,這個應該已經三十八歲的女人,看上去居然和自己差不得太多,那皮膚雪白晶瑩,細嫩的好似吹彈可破,她用的什麼牌子的化妝品?
白果這反應和甄英雄,一心,畫兒,晴天第一次見到顏冰的時候完全一樣,小白眼角一垂,和他們當初同樣的感慨了一句,愛利絲是傻瓜嗎?這麼年輕的女人冒充她媽她都信啊?我的神啊,那孩子簡直太純潔了,用一句比較流行的網絡術語評價她,就是,很傻,很天真……
小白正驚豔於顏冰的美貌與氣質,突然聽她罵自己等是‘騷女人’,火利馬就上來了,也難怪,小白畢竟不是義字會的人,雖然知道顏冰精明可怕,但那感覺並不是特別的深刻,因爲她對顏冰了解不多,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再者,真正看到顏冰之後,因爲和甄英雄慪氣的顏冰在氣勢上雖然可怕,卻沒有平時冷淡深沉的那種讓人從心裡感到顫慄的神秘感了,她的容貌爲她加了太多分數,白果只當她是一個漂亮的囂張女人而已。
漂亮的女人,總會對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充滿敵意,大概,這也是女人的一種本能反應吧。
“你罵誰是騷女人?!”小白要急,畫兒趕緊拉住她,“他死在哪裡關你什麼事?!”
球球的,你這是幫少爺說話呢嗎?甄英雄真是不知道怎麼評價白果了,就聽顏冰冷冷道:“當然關我的事情,因爲,他的命,是我的。”
重新整理了思緒的顏冰這句話說的異常平淡,卻讓白果感覺到了她那說不清楚的自信與決心,鈴木優美和羅比都是暗爽不已,前者覺得顏冰果然對甄英雄充滿了恨,而後者則是感慨顏冰終於看穿了甄英雄的本質,對他動了殺機。
小白畢竟年輕,氣勢一餒,竟不知道怎麼反駁,但無恥淫蕩的甄少爺卻覺得這戲演的還是不夠,淡淡一笑,突然走上前一步,擡起胳膊,用食指托起了顏冰尖尖的小下巴!
甄英雄的動作並不快,而且相當的緩慢,但行爲卻比較突然,大膽的讓人意外,誰也沒想到甄英雄居然當衆調戲顏冰!
鈴木優美手才入懷,晴天那把鋒利的短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張永哲雖然掏出了槍,卻只能對準甄英雄,動也不敢動,因爲,既不擅長開槍,也不擅長打架的畫兒,將槍口頂在了更不擅長這些的顏冰的太陽穴上,就站在顏冰身旁的巧巧也駭的不敢動彈,當然,只有她一個人是裝出來的,她很清楚的知道,甄英雄根本不會殺顏冰,這小子大概又是在做戲給別人看吧。
小白才當了幾個月的刑警,但好歹經過幾場大案,也許是因爲上次被綁架的時候自己扯了甄英雄的後腿,對她產生了某種影響吧,她這次的反應出奇的快。
白果同樣不知道甄英雄要做什麼,但看到羅比臉上表情一變,她已經兩步跨到了甄英雄前面,羅比的手槍才從懷裡摸出來,白果的槍口就頂在了他的腦門上,固然是因爲憤怒的羅比把精力都鎖在了甄英雄身上,白果本身超快反應,也確實出乎了羅比的預料。
這裡的所有人,包括甄英雄,晴天,畫兒,都沒想到白果的動作如此之快,所有人都覺得白果這個菜鳥刑警,應該是這裡最差勁的一個人了,哪想到她比任何一個人出槍都麻利啊。
“哦……?警察小姐,不錯嘛,有進步,拿槍的手居然不發抖了。”羅比停下動作,猙獰的看着白果,“你知道用槍指着我的頭會有什麼後果嗎?”
面對羅比赤裸裸的恐嚇,小白很恐懼,但並沒有因爲恐懼而怯懦,而退縮,上次這個混蛋來綁架自己,就是因爲自己太沒用,險些害死柳絮,櫻桃,還有甄英雄,當時她就發誓,同樣的事情絕對不能重演,現在,自己竟然用槍口頂住了最可怕的殺手的腦袋,說句實話,小白心裡除了緊張,還挺有點成就感的,“當然知道,你再張嘴說話,我就打攔它,那就是唯一的後果!”
和不講理的人根本沒有語言溝通的必要了,小白同志也學會黑社會那套嚇唬人的臺詞了,羅比心裡感慨啊,這女警察真的墮落了……
甲板上此時已經沒什麼人了,因此甄英雄等人並沒有引起別人注意,顏冰不知道甄英雄這是什麼意思,看着他湊上來的那張帶着邪笑的臉,顏冰固執的不肯退後一步。
甄英雄貼到顏冰身前,俯看着她的小臉,輕佻的吹了口氣,顏冰一皺眉,還未開口罵他,就聽他輕輕說道:“我的命是你的嗎?不錯不錯,冰兒小姐,那我就死在你的肚皮上好了……”
這話無恥而淫蕩,下流又下賤,是絕對的調戲,不過小白同志因爲背對着甄英雄,並沒有看到他那足以成爲全世界女人公敵的邪惡表情,還以爲甄英雄是在存心氣顏冰替自己出氣呢,這傢伙平時就喜歡口花花,低俗的沒德行,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一點也不奇怪,而且,甄英雄這話,也是針對顏冰先前的嘲諷而發,顏冰罵自己是騷女人,說甄英雄爲什麼不死在自己的肚皮上,甄英雄反過來這麼氣她,也就不奇怪了。
小白不當一回事,不過其他人卻是目瞪口呆啊,因爲他們都能看到甄英雄在做什麼,全傻了,羅比甚至氣的渾身哆嗦,都忘了白果還用槍頂着他的腦袋了。
顏冰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她不能相信,在這麼多人面前,甄英雄居然……居然在親吻她!
被甄英雄託着下巴親吻的顏冰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當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之後,她慌亂的一把推開甄英雄,用手背狠擦了兩下嘴巴,還失去形象的啐了一口香唾,又羞又氣啊,在這麼人面前被甄英雄佔便宜,顏冰那高傲的自尊心怎麼能接受的了?
“甄——英——雄——”顏冰幾乎是磨着牙齒在說話,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怎麼了?是不是願意要我死在你肚皮上了?”
“我一定要殺了你!”顏冰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掄向了甄英雄,甄少爺很輕鬆的抓到了顏冰的手腕。
“一個耳光可是殺不死我的,冰兒小姐,你好象沒有什麼力氣呢,難道是沒吃早飯的緣故?”甄英雄笑道:“剛好,我們幾個也沒吃呢,如果方便的話,我們一起吃個早餐吧,我今天很有食慾哦……”
甄英雄說罷,還存心伸出舌頭在嘴脣上舔了舔,是個人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吃的不是早餐,而是顏冰。
顏冰現在已經清醒了一點,明白了甄英雄的意圖,這小子是故意輕薄自己給鈴木優美看的,讓她更加堅信自己和他之間的仇恨,那個吻確實很有說服力。
顏冰卻不知道,甄英雄雖然是這個目的,但親吻她卻是臨時決定的,假如白果不是背對着自己的話,借他倆膽他也不敢啊。
“甄英雄,我們走着瞧!”
“我們就不能坐着或者躺着嗎?”
“我早晚讓你躺下。”顏冰惡狠狠道:“並且再也站不起來!”
甄英雄繼續將淫蕩進行到底,“如果是躺在你的肚皮上,我不站起來也沒關係。”
如果不是知道甄英雄是故意演戲,晴天和畫兒非臊死不可,少爺真是太沒品了,就算是沒看到甄英雄親吻顏冰的白果,也覺得這小子下流到不可救藥了。
顏冰是真不敢說話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身體輕盈的她腳步聲幾乎能媲美大象,可想她有多生氣了,即便明知道甄英雄演戲,可是鬥嘴鬥不過他,又被他偷吻,顏冰這火還是大了去了。
顏冰一走,畫兒就收起了槍,而巧巧,鈴木優美,張永哲則各用一種眼光瞥了甄少爺一眼,快步跟上了顏冰,他們的目光讓甄英雄很享受,作爲僅次於嘴巴的感情表達器官,眼睛並不善於說謊,甄英雄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羅比也收起槍,對白果冷笑道:“警察小姐,你的槍是用來殺人的,還是用來保護人的?”
白果放下胳膊,不讓道:“殺壞人,保護好人,辭職之前我還沒有忘記自己是個警察,今天那女人說過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到,但以後再被我撞到,你們就等着吃牢飯吧。”
“如此說來,在你眼中,你身後的傢伙是個好人嘍?”羅比不屑的一笑,朝着甄英雄走去,“警察小姐,我們來打個賭吧。”
白果一怔,因爲緊張之後突然放鬆了神經,她的精力有些散渙,不經意的接口道:“賭什麼?”
羅比筆在甄英雄身邊停下腳步,與他對望着,露出一個既難看又恐怖的笑容,低沉的聲音有些嘶啞,淡淡的腔調讓人毛骨悚然,“在你殺了我這個壞人之前,我會先殺掉你保護的這個‘好人’。”
殺氣似乎能彈開霧氣一般,空氣都變的稀薄,白果呆了,甄英雄卻笑了,對面目猙獰的羅比伸出了拳頭,然後,大拇指向下猛然一垂,“羅比‘大姐’,你輸定了……!”
面對赤裸裸的威脅,甄英雄仍然沒有忘記譏諷羅比,羅比眼中閃過一道怨恨,卻沒有搭理甄英雄,大概也知道和甄英雄鬥嘴只有吃虧受氣的份吧,乾脆把他當成了透明人,轉身而去,邊走邊道:“警察小姐,下次若有機會對準我的腦袋,記得打開手槍的保險,不要讓我贏的太輕鬆了……”
“誒……?”小白低頭一看手裡的槍,那臉啊,紅一陣紫一陣的,甄英雄,晴天,畫兒,不禁相繼苦笑,說到底,小白終究是經驗不夠啊。
跟在顏冰等人後面下了船來,就看到顏冰鑽進了一輛黑色的雪佛蘭總統級豪華商務車,只有巧巧陪同,其他人則分別上了另外兩輛轎車,甄英雄左右張望了一眼,立刻找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自己的‘七星瓢蟲’,戴着帽子的闌度正朝自己揮着手。
愛利絲,應該看到顏冰了吧?
甄英雄對闌度點了點頭,然後對白果道:“果果,你和畫兒坐那輛車先回漢宮,我還有點事情,隨後就回去。”
白果沒有問甄英雄要去做什麼,因爲涉及到義字會內部的問題,自己一個警察始終不好參與,“哦,那你快點回來啊,不舒服就得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跑了。”
甄英雄笑道:“你怎麼把我說的和孩子似的?”
“你有時候就是和孩子一樣,比如剛纔,誰讓你替到答應和那個變態的賭約了?”白果輕輕一捶甄英雄的胸口,道:“還有,你昨天都做過什麼還沒有和我好好交代呢,好孩子是不可以說謊的,不然,哼哼,要打屁股。”
“真的要打屁股?”甄英雄露出了一個嚮往無限的表情,感慨道:“你這不是逼我說謊嗎?用脫褲子嗎?”
“滾!”小白真沒想到甄英雄臉皮能這麼厚,自己想對他溫柔點都不行,看來這輩子和他的相處之道,只能在打打鬧鬧中度過了,不過……這種感覺也不錯啊。
“是,老婆大人,我立刻就滾。”甄英雄嘿嘿一笑,帶着晴天離開了,轉過身的甄英雄表情立刻板了起來,因爲,他知道,一個很嚴肅的氣氛在等着他。
望着甄英雄的背影,白果嘆了口氣,喃喃道:“如果……我再有用一點,能幫上忙就好了,即便沒有那個賭約,我也要保護他……”
“恩?果果小姐,您說什麼?”
“哦,沒什麼。”白果回過神來,拉着畫兒朝闌度走去,“那傢伙還沒吃早晚呢,我們先回去給他準備點好吃的吧。”
“恩?老爹,蘇阿姨,怎麼了?”甄英雄找到了正等在停車場出口的甄天等人,裝糊塗道:“怎麼大家的表情都這麼沉重啊?”
蘇影望了一眼陸天明和殷仁,肚子裡暗罵甄英雄會裝孫子,卻見甄天更會裝的說道:“英雄,剛纔過來接我們的人說,全長老的兒子昨天出了車禍,似乎傷的不輕,全長老已經趕去醫院了,我們也要過去看看,你帶着你姐姐回漢宮吧。”
“全叔叔出車禍了?!”
無論是甄天,蘇影,木子華,項嘯鳴,還是站的更遠一些的甄三國,韓慧恩,藍涯,微兒,都不禁感慨甄少爺裝孫子的演技之高,就好象甄英雄剛纔佩服顏冰的‘演技’一般,現在他也成了被人佩服的對象,真虛僞啊……全興根本就是被你給整慘的!
不過,木子華總算能鬆了口氣,他這兩天一直在擔心,生怕一下船就聽到三個老兄弟的兒子非死即殘,現在知道只有全興一個人出事,而且生命無危,真是從心裡感謝甄英雄手下留情啊,當然,這些人還不知道全興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不然木子華肯定不會覺得甄英雄留了手。
甄英雄在陸,殷兩位長老面前是不得不裝啊,這三位長老並不知道兒子出賣義字會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話,就用這樣一個謊言,將真相永遠的隱瞞下去吧,“那我也去醫院吧。”
“不行。”甄天的演技也不遜色於甄英雄,“你姐姐打了兩天的比賽早就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下一輪比賽開始就會牽扯到很多組織的利益,所以很多人都想對她不利,你必須要保護她,再說,這麼多人去醫院,哪是去看望病人,根本是存心折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