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柯藍的心頭真的是五味雜陳,祁墨已婚的身份在瞬間砸得她暈頭轉向,甚至找不到頭尾了。
今天,在他的妻子面前,他對自己冷漠相待,這讓她更是暗恨不已。
若非是他妻子的出現,他們還是相處得十分和諧,自己還有幻想的空間。
如今,一切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她還沒有膽大到做小三的程度,這就是小縣城裡的人跟大都市裡的人的區別,小縣城的人臉皮沒有大都市裡的人厚,怕別人說三道四,名譽全毀。
“沒有。”
羅柯藍死死地盯着祁墨的雙眸,想要從那裡頭找出對自己的一絲真情來,想要證明她曾經的暗戀並沒有無疾而終,想要證明他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可是,最終她還是失望了,他的眼裡,只容得下他的妻子。在他的妻子面前,他對自己是疾言厲色,就怕她的妻子會產生異樣的錯覺。
在他妻子的面前,羅柯藍不得不承認,副縣長的心情很好,他很輕鬆,今天他臉上的笑容都不由自主多了。
她艱難地擠出這兩個字來,然後心裡有鬼一般,落荒而逃,跟往日冷靜的那個她,截然不同。
無端傷害了一個女孩子純真的感情,祁墨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愧疚感。
不早點扼殺,對她的傷害估計更深,對自己倒是不會造成多大的困擾。
他此前也不知道,以爲小羅是個上進的姑娘,沒怎麼放在心上,她的熱情好學,他以爲是年輕人的通性。
若非今天她無意中流露出來對叢笑的敵意,他甚至依舊被瞞在鼓裡。
縣城裡的姑娘,比起大都市裡那些投懷送抱的姑娘,是矜持多了。
羅柯藍離開了,叢笑也沒有取笑祁墨,拿羅柯藍當話題,那小姑娘看上去就是個青澀的人,拿她當談資,有點對不住她。
不過,從祁墨同事的反應而言,他們都似乎並不知道他已婚的身份,這可能跟他年紀輕輕就成了副縣長的緣故,也有可能與他手上並沒有昭告名草有主的鑽戒有關。
他跟她手上都光禿禿的,自己的生活圈子還小,加上初時找工作時挺着個大肚子,大家都知道她是有夫之婦。
他的生活圈子比起自己來,是大多了,他的朋友圈子裡,他是特意宣告過,不過他如今日常的生活範圍中,人羣多半是不知情的。
經過今天自己的意外到來,估計也是彼此爭相廣而告之了。
出了縣政府辦公大樓,祁墨帶叢笑去街上逛了一圈,不過叢笑考慮到他幾天沒有休息好了,還是貼心地建議回酒店休養,讓他能夠得以充分的休息。
酒店的房間,祁墨訂的是一張牀,訂的時候叢笑心思並沒有在這上頭,所以後來見到房間裡是單人牀,而不是雙人牀,心裡微微吃了一驚。
不過,她也並沒有強烈反對,訂都訂了,他們也不是什麼純潔少男少女了,扭扭捏捏,倒是有些過度了。
有些事,她雖然不會刻意,但是順其自然,她也不會強烈反對。
她甚至意識到了晚上,會有突破。
或許,早在她踏上這一段旅途的同時,在做出決定來探視祁墨之初,就潛藏了突破了。
此時,還算是下午,四點還不到。
祁墨先躺了下來,叢笑在他身邊也很自然地躺了下來。
這牀不大,也沒有五星級大酒店那般富麗堂皇,但是兩個人卻能捱得近,彼此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祁墨的心跳有些亂,呼吸也有些不穩起來。
她穿得並不多,身子貼着他,他又不是聖人,又不是柳下惠,面對心愛的女人,躺在同一張牀上,能夠做到不動聲色,根本就不可能。
尤其是曾經有過一次美好的肌膚相觸,他此後多次想入非非,做過與她共度魚水之歡的夢境。
那畢竟是夢,如果能夠換成現實那就更好了。
他試探着伸出雙手抱住她,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叢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並沒有多加抗拒。
他的眼神火熱,她迎上了,一雙瞳眸晶亮,毫不掩飾了他對自己CHI裸的**。
很快,她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與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他是清醒的,他貪婪地注視着她的所有。
他小心翼翼的溫柔,他控制不住的粗暴,讓叢笑在事後印象深刻。
完事之後,她依偎在他的懷中,靜靜地聆聽他均勻的心跳聲。
她有些累,他其實更累,陪着她說了會話後,便沒了音響。
她略微吃力地擡頭去看他,發現他雙眸緊閉,不知不覺間,已經睡了過去。
也是,這幾天,他都在前線抗洪,每天休息不足三小時,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又經過剛纔激烈的一戰,他的體力是嚴重透支了。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毋庸置疑,是滿足的。
不知道是擁着自己的緣故,還是因爲這一次淋漓盡致的魚水之歡。
讓叢笑不好意思的是,每次他都要逼迫她說些她爲難的話,他會在過程中,問她,“你還好嗎?”
“疼嗎?”諸如之類讓人想入非非的話,她真的是硬着頭皮回答的,若是不回答,他還會不依不饒地追問下去,十足就是個傻子。
她對這些事情並不算陌生,但是並沒有多美好的回憶,因爲早在成爲紀無憂牀伴之時,他發泄居多,從來沒有憐香惜玉過自己的身體,他根本就不會顧惜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他狂風暴雨般的侵略。
而且,一旦他的**發泄完畢,他便會下去洗澡了,彷彿自己對他而言,是有毒的細菌。
這一點,極爲的傷人。
她想着想着,也跟着睡了過去,他的懷抱溫暖,在他的懷抱中,她可以生活得很好,她的任何感受,他都會在意。
周嶸說得對,祁墨是最適合自己的人,他會關心人。
不管在任何時候,祁墨引以爲先考慮的,都是自己,而不會是別人。
紀無憂哪怕回頭了,但並不一定就是那個適合自己的男人。
此前,自己跟掙扎似乎成了無用功,無端地浪費了彼此之間不少培養感情的時間。
一覺醒來的時候,叢笑發現自己有很多心裡話想要向祁墨傾訴,可是他依舊睡得很沉,她又捨不得推醒他。
“早。”
祁墨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叢笑都餓得不行,昨晚沒吃飯,早上也沒吃飯,他們錯過兩頓了。
“不早了。”
叢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嬉皮笑臉的模樣,看着十分的欠扁。
尤其是他的那雙賊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被子下兩個人都是沒有穿衣服的,很快他就動了火,一觸即發。
他還是沒有放過她,將她當成了點心,狠狠地嚐了個夠本。
叢笑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完事之後,她又起不來了,不過這一回,祁墨是神采奕奕,像只偷腥的貓兒一般興奮。
他也沒要她起來,自己起身之後,主動去給她買了吃的帶回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要去下前線看下情況,不知道那邊進展如何了。”
對於她特意來看自己,自己卻抽不出空來整天陪她,祁墨還是存了愧疚的。
叢笑倒是並沒有放在心上,自己跟他說要在這呆上七天,那邊前線人力吃緊,他又是新官上任,若是一意孤行享受,肯定是要被人說閒話的,昨天他陪了自己也挺長的時間了,加上他休息足夠,所以叢笑便釋然地讓他走了。
“去吧,我是個大活人,又有嘴巴,不會把自己弄丟,我要是無聊了,會出去走走的,酒店的名字我記得,就算走迷路了,打個車也能回來。你那前線我都找到了,難道區區一個酒店我會找不到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那自信的口吻,讓祁墨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於是,他表情愉悅地走了,說,“我爭取儘快回來。”
當晚,險情卻嚴重起來了,叢笑接到祁墨的電話之時,他說晚上會回來很遲了,讓她早點睡。
祁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他躺下來的時候,叢笑正睡得迷糊,被驚醒了。
這一回,他沒有做什麼越軌的舉動,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很快就睡了過去,連叢笑醒來都沒有發現。
叢笑嘆了口氣,又重新闔上了眼,不打算吵醒他。
她醒來的時候,他也醒了,眼裡還佈滿了血絲,昨晚睡眠還是不足。
“笑笑,不好意思,我又要出門了,昨晚險情好不容易控制了下來,我還是要去看下情況,今天肯定是沒空陪你了,明天可能好點。”
說這話的時候,他真的是左右爲難,昨天忽略了她一天,今天沒想到又不能抽出空來。
她大老遠來找自己,卻要被迫困在這個陌生的小地方。
他真的覺得自己有些自私起來了,對於她的來臨,他真的是很開心,從來沒有過如此快活。
而且,兩個人之間水到渠成的那一步,也有了階段性的勝利,一切都朝着於他有利的方向進展。
他真的是忙的不行,不過若是她胡思亂想,難保不以爲他吃抹乾淨不理人,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有些擔心。
對於這個女人,他真的是太過在意了,他捨不得她在心理上折磨她自己。
“沒事,你去忙吧,我現在又不走。”
叢笑能夠理解,不過他過度擔憂的情緒,還是讓她無端地莫名欣喜了起來。
他這麼忙,還能夠顧及到她的情緒,這一點真的是難能可貴。
她是真的能夠理解他,他是個男人,又是這個縣城的副縣長,當前肯定是要以百姓爲先,而不是她。
祁墨走後,叢笑開始覺得無聊了,昨天在酒店待了挺久的,看了看電視。
今天也不知怎的,電視沒有一個頻道合自己的意。
叢笑打算出門,出門去逛逛,這個縣城雖然不大,但是隨便逛逛還是有地方可以逛的。
她以前也是跟着周嶸逛商場的多,小縣城沒什麼大商城,有一條較爲出名的是女裝街。
叢笑帶的衣物也不算多,她打算去買兩套替換,這天氣不好,洗了也不幹,她考慮得還欠周到了,所以需要多備點。
酒店的浴袍,她穿得不習慣,還是寧可穿自己的衣服來得自在得多。
叢笑找到那條女裝街後,逛了起來。
這邊的女裝,以樸素居多,今年流行的是多半是很亮色的衣服。
叢笑還是喜歡簡單大方的,太亮色的衣服,她本人覺得招搖,雖然周嶸說,她還是穿亮色,更顯眼,更襯皮膚。
叢笑沒想到會在這跟那個羅柯藍碰上,在一家小店裡,羅柯藍正從試衣間出來,在照鏡子,而她的朋友在一旁評論她身上的這件衣服。
就叢笑的眼光而言,這件衣服並不適合羅柯藍,不過賣家是侃侃而談,說得羅柯藍心動不已,她朋友也是被說服了。
這賣家的嘴皮功夫真的是厲害到家了,把這衣服誇得是人間少有,叢笑樂不可支地輕笑了出聲。
然後,羅柯藍轉身便一眼看到了叢笑。
今天是週六,別人是忙得不可開交,但是羅柯藍不同,她本身就做趣職工作,她今天還是照樣放假休息。
她平時唯一的愛好便是與朋友一塊兒逛街,這家小店,是她的最愛,每回來此逛街,都要看下店裡是不是進了新貨,她自認爲老闆很合她的眼緣,很可能給她穿衣建議。
她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會在這兒碰上叢笑,若是她知道,出門前肯定要看下黃曆,今日大凶,不適合出門。
她身邊並沒有祁墨陪伴,所以羅柯藍心裡好受了點。
羅柯藍明明是認識叢笑的,但是卻並沒有打算打招呼,只看了她一眼,便將注意力轉回到了賣家跟鏡子裡自己的身上。
叢笑也沒有覺得鬱結,她也不會因羅柯藍而直接離去,她乾脆走了進來,在裡頭細細地挑選起衣服來。
這家店內衣服的料子,確實是不錯,比起自己先前逛的幾家是要來得好多了,難怪羅柯藍對這家店情有獨鍾。
叢笑看了下標牌的價格,也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這賣家,不但嘴皮功夫厲害,做生意的頭腦也是精明一枚。
因爲羅柯藍是熟客,所以賣家不遺餘力開始對叢笑炮轟起來,那推銷的功力,讓叢笑都忍不住產生了一股逃離的衝動。
她的腦袋,都隱隱作痛了起來,在這個賣家的慫恿下,她也不得已,買了一件自認爲還不錯的衣服。
她試衣服上身的時候,明顯,店內的另外三個人眼前都跟着一亮,她選衣服的功力,確實不錯。
這一點,羅柯藍雖然很勉強,但是在心裡也是默認的。
她的朋友甚至讓叢笑給她自己選了一身,明明叢笑是個陌路之人,羅柯藍心裡開始百般不是滋味了。
叢笑出現的短短時間內,就把她朋友的那顆心也網羅了,着實讓她不悅。
賣家對叢笑選的衣服,也是讚不絕口,直誇她眼光好。
叢笑都被誇得有些臉紅了,羅柯藍的朋友對叢笑爲她挑選的衣服,也是滿意得不得了,還想要跟她索要她的聯繫方式,下回有空可以一起逛街。
叢笑面對她那狂熱的熱情,真的是有些卻之不恭,只推辭道,“我是A市來的,在這不長住,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可能以後沒有這個空陪,以後若是你來A市,可以來找我。”
羅柯藍的這個朋友還是挺可愛的,有着一顆單純的心。其實羅柯藍也是這類人,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跟朋友的秉性還是投緣的。
只不過她因爲祁墨對叢笑始終懷有敵意,女人就是這樣,因爲男人鬧翻的不計其數,更何況羅柯藍跟叢笑沒有交情。
羅柯藍內心忿忿不平,該死的。
“珠珠,我覺得你更適合這套衣服。”
羅柯藍心裡不平,選了一套遞給她朋友看。
她朋友搖了搖頭,指着身上叢笑選的這一套道,“我還是覺得這套更適合我。”賣家也是極爲同意地點頭。
羅柯藍見自己現下的情形,成了四面楚歌,剛纔一心向着自己的賣家跟朋友,現在居然站到了自己的敵對立場,投奔了叢笑這個敵人,這讓她不耐煩地換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後說,“這套衣服我不要了。”
然後扯着剛付完帳的朋友,倉促離開了。
叢笑有些無語,賣家更是雲裡霧裡,她還沒有弄清楚狀況。
叢笑付了自己選的衣服的錢,也提着手袋出了這家店,她搖了搖頭,自己是真的沒有刻意想要得罪羅柯藍的,可是她對自己也太過耿耿於懷了。
小姑娘的心思,還是需要時間來證明。
自己真的是比竇娥還冤,明明祁墨纔是罪魁禍首,不過這個小姑娘是認定了自己纔是,祁墨是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