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還有一堆人醫生丟給她的專業名詞,正在琢磨怎麼用白話說出來,這些家屬才能聽明白,而對面的人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們被重症監護室幾個字刺‘激’到了,這可是醫院裡最金貴的地方,再加上這本來就是市裡最大的醫院,這樣的天價醫‘藥’費,他們這樣的人哪裡負擔得起。
幾人開始推脫起來,說到了醫‘藥’費的問題上。
十幾個人,十幾張嘴,吵得不可開‘交’,有的說兒子要上大學了,有的說兒子要結婚了,總之就是沒錢。
離歌和洛風相視一眼,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洛風表情有些無奈,醫‘藥’費的問題她沒有思考過,看着病房裡躺着的老人,只覺得現實有時候真的很可怕。
這時候遠處的護士走了過來,告訴他們有件需要簽字。
都認爲簽字就等於給錢,沒人願意去。
離歌從他們身上的打扮可以看得出來,雖然不是什麼昂貴的牌子,但也不至於是地攤貨,醫‘藥’費應該是負擔得起的。
最無奈的事,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也跟了過來,什麼也不說,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玩遊戲。
最後還是洛風和離歌去籤的字。
原來是老人晚上就可以從重症監護室裡轉出來,轉去普通病房住院觀察一週,就可以回家了。
離歌和洛風決定去告訴那家人這個好消息,結果,走廊上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咱們這算是攤上大事兒了?”
洛風扁了扁嘴,沒說話。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剛纔見過的‘女’孩兒居然回來了。
她以爲她只是拿什麼遺忘的東西,卻沒想到‘女’孩兒卻向他們走了過來。
‘女’孩兒表情也‘挺’無奈的,擡手遞過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我這些年的壓歲錢,本來打算買新電腦的,現在呢……先還你們的錢吧,如果不夠麻煩再等等我,我把我的遊戲賬號賣了,應該能換點兒錢。”
離歌倒是‘挺’驚訝的,沒看出來這個‘女’孩兒竟然是唯一一個有良心的人。
‘女’孩兒把信封塞到了離歌手裡,之後便貼在了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上。
“哎,我是我‘奶’‘奶’帶大的,在農村長大,帶我挖野菜,帶我抓蛐蛐兒。後來老爸爭氣,賺了錢在城裡買了房子,我也沒想到換了新房也換了新媽,不知不覺的我爸就變了。以前對我‘奶’‘奶’可好了,‘奶’‘奶’稍微有點傷風感冒他都會回去看看,現在呢……呵呵,錢越賺越多,良心倒是越來越少。”
‘女’孩兒大概十七歲的模樣,畫濃濃的煙燻妝,臉上一層厚厚的粉,身上還有一股劣質香水味兒,踩着一雙黑‘色’高跟鞋,大‘腿’上‘裸’‘露’的皮膚上紋着一朵玫瑰刺青。
怎麼看都不討人喜歡的打扮,但那顆心卻很討喜。
洛風本來想把錢還給她,但離歌卻攔了下來,沒多說什麼,帶着洛風走了。
洛風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還是下意識地選擇了信任。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選擇了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