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常東春搖了搖頭,不由的感嘆,皇帝勤政是好事,可連龍體都不顧,這就大大不應該了。
自從見着皇帝昏迷不醒的被送回來後,常東春真是嚇出一身冷汗,見他身體發寒臉色發紫,如死屍般被擡進來,他都絕望的以爲皇上沒有救了。
只有自己知道,當時的感受,他真真是瞬間腳都軟了,雖然主子是主子,自己即使是太監總管卻只不過是主子身邊一個微不足言道的奴才,他的生死主子當然是不在意了,但主子的生死卻關係着他的生死。
他太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了,皇帝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的一切都亦將化爲烏有。
十多個醫術精湛的御醫輪流爲皇帝鍼灸、泡藥,用盡了方法,這才爲皇上保住了一條命。
但也足足昏迷了三天才清醒過來,見着皇帝清醒過來,常東春尚未來得及鬆口氣。卻見剛剛清醒的主子連滴水都未進,就召來兩個將軍交待了一番。
兩位大將軍前腳剛從寧乾宮踏出,他進內一看,皇帝又昏厥了過去,皇上如此拼命以至連龍體都不顧,只苦剎了他們這一班跟前跟後的奴才。
領着幾人進入寢殿內,四人齊齊在帳外跪下來行禮,常東春謹慎的向坐在賬內的男子請示道:“皇上,用藥時辰到了,請皇上用藥。”
皇帝聞言後,注意力稍微停了一下,用眼睛淡淡的掃過幾人,看到侍女手捧的器皿後原來平滑的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沒有出聲,沉默着繼續又將精力集中在手中的錦本上。
苦口良藥,應耿天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那濃黑粘稠的藥汁,明知是對身體好的,但讓誰天天喝,還一天喝足三次,比喝水還要多,都會反胃。
常東春自是明白他心思,但藥是不吃不行,他體內還尚餘少量毒未能排出體外,他大膽猜測主子的沉默就是默許,輕步的站起來。
太監在主子的眼中興許只是一個卑微的奴才,但在宮中主子之外的人眼中,常東春卻是能主宰生命的大總管,他一隻手輕輕一揮,兩名侍女在他的示意之下連忙跟着站起來,一步步的往帳內走去,御醫也緊跟隨在其後。
走到主子腳邊幾尺開外,幾人齊齊跪在地上,兩侍女將手中的銀製器皿打開,露出裡面裝着藥汁的白瓷碗,然後侍女低下頭,身子輕輕的趴低,以俯首姿態將器皿舉在皇帝觸手可及的地方,默默的等候着。
好一會,應耿天將手上的一本奏摺批閱完畢,這才放下奏本,張着細長的雙目看着眼前的那碗黑汁,卻久久沒有動手去拿。
“請皇上儘快用藥,不能誤了用藥時機啊。”跪拜在一旁的御醫出言摧促他,並暗暗的觀察着他的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