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按時集中在了鬼王殿裡,等待着踏上去往聖域的路途。〔〕
休息了一晚上,又有冷鋒運氣幫着梳理氣息,夏蟬舞感覺整個身心都輕暢無比,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精神。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看到此刻就在她對面的冷裄,雖然腦子裡的所有思路都很清晰,人也很是理智,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掀起了一股濃濃的恨意,而這些恨意,也毫不掩飾的轉化成了眼中的凌厲。
而對於她的態度,對面的冷裄自然是收進了眼底,卻沒有做出任何對策,只是微微的勾了勾脣角,柔和着道:“想必夏小姐,還在爲本座昨天的衝動而耿耿於懷吧?
不過依本座看,你大可不必如此憤恨,昨晚之事你我各有責任,且今日我們就要出發去聖域了,大家各取所需,之後便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就不用再看到令自己厭惡的人了不是嗎?”
哼哼,別以爲某人是真的轉性了,只因爲苦等了幾千年才得來的機遇,他是絕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偏差的,昨晚一怒之下差點動手殺了夏氏後人,已經讓他夠後悔的了,現在,無論她再想要怎麼樣,他都決定能忍責忍。
至於他說的,自此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那就要看她還有沒有命再走出聖域了。
“冷裄!”
某人滿臉的惺惺作態實在令人噁心,夏蟬舞是再也受不了了,她不管不顧的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直呼其名道:“告訴你,不管你進入聖域,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我夏蟬舞作爲夏氏後人,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是的,只要她和井戈聯手,讓命運之輪運轉起來,到時管它什麼驚天動地的陰謀詭計,全都會不攻自破。〔〕
“蟬舞……”
這個笨女人怎麼又幹起了,以卵擊石的蠢事呢?井戈在她的身後,一直在爲她捏着冷汗,生怕她惹怒了那個鬼王,招來殺身之禍。
就想上前護着她,沒想到更高的音調卻突然自前方傳來:“夏氏後人,不得對鬼王大人無禮!”
聲到人到,冷鋒表情嚴肅的走近夏蟬舞,將她堵了個嚴嚴實實,只留了個高大的背影給自己的父親。
看來她心中的恨意還是沒有全消,竟然不顧後果的,直呼着堂堂鬼王的名字,他站在一旁心裡直咯噔,想也沒想就出口對着女人呵斥道。
“哼,一丘之貉!”夏蟬舞怒視着冷鋒那張半人不鬼的臉孔,不由得怒火中燒,便壓低了嗓音對着他吼道。
其實她心裡清楚,他之所以會出言怒斥自己,無非也是想借此來平復他父親的怒火,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會如此輕暢精神,一定是他不惜耗費修爲爲她梳理氣息了。〔〕
他一再的幫自己,救自己,她應該要感激他的,但他那張半人不鬼的模樣,偏偏又是和她的鋒是那麼的相像,這讓她如何能忍?所以一看見他,她就不由自主的來氣。
“不管怎麼樣,我勸你行事還是多做考慮爲好,這樣對你,和你身邊的人都好。”
冷鋒看着女人那一臉恨極了的表情,有些無奈,看來自己的身份已經成了她心裡過不去的坎兒,想來她是不會再原諒他了。
說來也怪,她的雙眸裡明明佈滿了憤怒,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
在那裡,他彷彿看到了她過去的記憶,還有和一個男人的過往,這是昨晚在她的記憶裡探知到的畫面,如今,他又不自覺的在她的眼神裡腦補出來了。
原來那個男人長得,真的和他那麼的相像,難怪第一次見到她,她就把自己錯看成了自己的心上人。
原來他們之間,愛的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已經到了隨時會爲了對方犧牲自己的境地,原來在他之前,這個女人就經歷過了那麼多的苦痛,她是那麼的堅強,堅強的讓人心痛。
冷鋒的思路呈現暫停狀態,一直盯着夏蟬舞看,看的她都有些手足無措了,她下意識的躲過眼前那雙,微微泛紅卻帶着複雜情愫的眸子,看着它,她會感到渾身不自在。
“好了蟬舞,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又何必和他們這種人多廢脣舌呢?”井戈上前執起她的手拍了拍,同時遞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看到她聽進去了,這才放心的轉頭看着冷裄道:“我們何時出發去聖域?”
冷裄見這個女人終於消停了,心想真的也不可以再在此耽擱下去了,便環視着衆人認真道:“現在就走。你們都過來,到本座這裡來。”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四人再次出現時,便是已遠離地面,身在空中了。
真實的空景,讓夏蟬舞的心情不覺好了很多,以前雖然也常坐飛機,也能看到藍天白雲和飛翔的鳥兒們,可這次,卻是毫無阻擋的觀看,呼吸着最最純淨的空氣,再吹着徐徐涼風,那感覺自然是妙不可言。
只是,看着他們所乘坐着的“飛行器”,她不禁犯起了嘀咕:既然是要去天上的某片空間裡,那好歹也要坐個像樣點的飛行器吧?如今這算是什麼事嘛,坐着根手杖上青天,想來,古今中外,也是沒誰了。
話說,冷裄平日裡握着的手杖也算是多功能的了,不但能被他施展法力,關鍵時刻,還能將它放大,載人上天,再加上手杖本身的設計也是凹凸有致,所以人坐上去反而很穩。
手杖上升的速度很快,快的幾乎可以和飛機媲美,平衡力也很好,人坐在上面,就和平時坐電梯沒什麼兩樣。
由於周圍被施加了一層防護圈,所以高空所帶來的氣壓,在這裡對衆人的影響並不大,對於這點,某妞兒卻是不得不心生佩服的。
突然,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飛行器”的上方,像片烏雲似的籠罩在衆人的頭頂。
夏蟬舞擡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架民航客機,就這麼看着,它還真的是個龐然大物呢,由於離得很近,幾乎一眼都望不到邊際呢。
與客機的距離越拉越近,這讓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衝着對面閉目養神的冷裄焦急的喊道:“快,快讓手杖停下來呀!要不然就撞上飛機了!”
話是扔出去了,但是他看到着“飛行器”的主人,只是擡起眼皮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龐然大物,就又將它合了起來,再看另外的兩個人,他們竟然都淡定的和只貓一樣,就好像他們眼裡的龐然大物,只是只不起眼的小鳥似的。
這不禁讓她又泛起了嘀咕,下一秒,在她瞪大了的眼睛裡,就看到“飛行器”像道光似的,直直的就從頭頂上的那架客機中穿了過去,繼續上升。
好吧,看了這些,夏蟬舞也只能表示無語了……
與此同時,豐都大帝與申判官兩人,也找到了無界之界的所在,可當他們發現這裡已是空無一人的景象時,便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知道自己的師弟,此刻已經在去聖域的途中,他心知,一切都到了該做決斷的時候了。
再三考慮下,他向申判官交代了一番對冥界的部署,讓他協助十二殿王守護好冥界的安定,自己則獨自追了出去。
而冷裄一行人片刻未停的,直向聖域出發,已經距離那裡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