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哭城?那是什麼地方,你帶我去那裡幹什麼?”
“去取藥。”答案是乾脆又利落。
“取藥?”陰間還有藥?
“到了你就知道了。”嗯,不錯,多了幾顆字。
“哦。那你先放我下來吧,我自己會走。”夏蟬舞掙扎着,想要從他的懷裡下來,話說被這麼個吃鬼的變態抱在懷裡,還真是彆扭的緊呢。
“你別亂動,好好呆着。”某君不僅沒放她下來,反而抱的更緊了:“你的魂魄本來就尚未復原,加上剛剛又被陰風傷到,所以現在的你還很虛弱,我抱着你走,會快一些。”
“什麼嘛,我會再次被傷到,還不是拜你所賜?現在跑來裝什麼好人吶?哼,虛僞……”儘管夏蟬舞碎碎唸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可井戈卻還是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裡。
眉心不由得一陣突突:這女人怎麼這麼潑辣,而且愛記仇呢?別忘了,他可是幾次三番的救了她呢,這次更是爲了挽回她的小魂魄,差點就又變回鬼魂了呢。雖說出手傷她是不對,可她也總該念在自己是爲了救她吧?
虛僞嗎?怕是委屈更多一些呢。堂堂豐都大帝的長子,冥府尊貴的帝陰子,竟然被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吃的死死的。
想到這些,井戈只覺得眉心突突的更厲害了,他加快了步伐向枉死哭城走去……
已是後半夜了,別墅二樓的客房外,依然守候着三個孤獨而焦急的身影。
夏家二老折騰了大半宿,又上了年紀,早已是疲累不堪了,此時他們互相依偎着,靠在牆邊睡着了。
冷鋒卻毫無睡意,他從夏蟬舞的臥室裡拿出一條毯子爲他們蓋上,又將別墅裡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幾度,就又倚着雕花欄杆,做起了煙鬼。
自始至終,眼睛都未曾離開過客房的那扇門,似要將它看穿方可罷休。
突然,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
冷鋒朝着夏家二老看了一眼,便轉身去了夏蟬舞的臥房。
踩過滿地的殘渣碎片,他關上門來到窗前。掏出手機,上面隱匿着的來電顯示令他不由得神色凝重。
接起:“什麼事?”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粗曠急躁的男中音:“孤狼,你爲什麼要自作主張的,把與國外買家的交易改期?”
冷鋒點燃一根雪茄抽着,在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許久,他緩緩應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專程打給我,就是爲了問這個問題嗎?”
“難道這個問題還不嚴重嗎?”電話那頭的語氣愈加焦躁起來:“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多麼關鍵的時刻了?你這一自作主張,搞不好我們多年來的辛苦努力就全白費了!”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冷鋒轉身朝門外望了一眼,腦子裡全是那個虛弱至極的人兒,他心裡不由得牽掛起來:“沒事的話,那我掛了。”
正準備按下‘掛斷’鍵,卻聽見裡面傳來更加焦躁的聲音:“等等,孤狼!”
不耐煩接起:“還有什麼事?”
數招過下來,電話另一端的語氣似乎有所緩和:“孤狼,我希望你不要因爲一點點私事,就誤了大局。
有些事,我不說就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記住,一定要儘快處理好這件事情留下的後遺症,否則後果真的會很嚴重。”
對方的語氣是緩和了些,可某爺卻突然炸了毛,他對着那頭低吼道:“什麼叫做一點點私事!?什麼又叫大局!?你這個冷血動物!那是一點點私事嗎!?你別忘了,她可是……”
冷鋒只覺得,那人如果現在就在他面前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撕碎了他。
“孤狼!”對方剛有所緩和的語氣,在聽到冷鋒的一番話之後,又變得暴躁起來:“你不要意氣用事好不好?別忘了你的身份和使命!”
“我沒忘!”說話間冷鋒又點燃了一根菸。
聽到冷鋒這麼說,對方開始毫不留情的說教:“既然如此,以後就別再插手她的事情了。你要知道,作爲一頭狼,是不可以被兒女私情所拖累的,那會成爲你致命的弱點,你知……”
“我辦不到!”冷鋒極不耐煩的打斷。言語變得極爲諷刺:“你可以爲了達到目的而變得冷血無情,我沒意見。只一樣,別拉上我!”
“我告訴你,只要是我冷鋒認定了的女人,我就是豁出命,也要護她周全。所以,誰也別妄圖插手到我的人生!”
“孤狼,你!?”聽得出,對方的肺大概都能氣炸了吧。頓了頓,對方繼續道:“好吧孤狼,你有你的堅持,我無法改變。可有一點你要清楚,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只要一步踏錯,就有很多人會因此而喪命。
而且你也知道,我們的一貫宗旨是:剷除一切可能阻礙到我們的絆腳石。所以孤狼,你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的話,我就不得不考慮,行使組織宗旨來解決問題了。”
“你!敢!?”冷鋒咬牙切齒道。手裡剩餘的半截雪茄,不知不覺地被整個攥進了手心裡,捏的咔吱作響:“你給我聽着,爲了你所謂的使命,你想要動誰,都跟我沒關係。
可是她!你膽敢碰她一指頭,就別指望我再爲你們做任何事情!而且就算是翻遍黑白兩道,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電話那頭依然不死心的現身說教,冷鋒越聽越火大。連手機也懶得關了,打開窗戶,一個完美的弧度在夜空劃過,世界立刻安靜了。
心中的怒火還是無法熄滅,某爺坐臥難安,乾脆衝進浴室裡衝起了冷水澡。
與此同時,井戈抱着夏蟬舞,也趕到了枉死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