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的手裡的表輕輕一按,他說:“時間到。”
圍牆砸下一個人,砸在圍牆外一顆被修剪成圓形的樹上,然後跌在地上。
藍纓疼的不能說不出話,她張着嘴,看着門口亮着燈的車,一雙戰靴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藍纓忍着疼,她說:“我趕上了……”
教官笑了一下,他問:“你還能走路嗎?”
藍纓掙扎着爬起來,她說:“我能!”
她的身體在發抖,全身都在疼,她的臉上被樹枝劃出了血痕,站着身體都直不起腰,她一點一點的朝着車挪去,重複:“我能!我能的……”
教官慢慢的轉身,看着她走路的姿勢,開口:“左膝蓋受到受到撞擊,右胳膊脫臼,身上大小的傷不足以致命,卻會讓你拖了其他人的後腿。”
藍纓站住腳,她回頭,在昏黑中看着教官的臉,她說:“我可以的……我保證不會拖其他人的後腿……”
教官走近她,一個八歲的女孩,有一雙帶着冷靜和沉着讓她看起來和她的年齡並不相符的眼睛。
一個八歲的女孩有這樣一雙眼睛,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又克服恐懼的膽量。
這個瘦弱的他一隻手就能捏死的女孩子,除了她被挑選到這裡的品性和性格外,似乎也多了一點讓人欣賞的東西。
這世上,很多人最缺的就是勇氣。
她有最纖瘦的身體,卻有最無畏的勇氣。
教官的手握住她的胳膊,瘦的只剩下細細的骨頭,黑暗中他看了這個小小的女孩一眼,他的手摸到了她的骨頭,然後他伸手一正,藍纓瞬間疼的長大了眼睛,她看着教官,她疼的齜牙咧嘴,震驚的問:“你對我幹什麼了?”
教官看着藍纓,說:“跟我開口說話前,要叫教官。”
藍纓頓了頓,然後她問:“教官,你對我幹什麼了?”
教官問:“你說呢?上車!”
藍纓急忙朝着車衝過去,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胳膊能動了,她驚喜的看了眼教官,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上只有一個人,另外倆人坐在另一輛車上,那個女孩看了她一樣,然後她壓低聲音問:“你怎麼出來的?”
藍纓回答:“爬牆。”
不算光榮的舉措,但是卻給了她無限的信心和勇氣,她打不過四條狗,但是,卻可以拜託那四條狗。
她沒有後怕,沒有後悔,她只怪自己行動太慢,如果再快一點,她會跟其他三人一樣衝出來,如果她再快一點,提前跳到牆上,或許跳下來的時候她不會摔的那麼重。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疼,可她知道自己現在滿身都疼。
剛剛從假山躍出的一瞬間,她突然發現原來這世上沒有什麼事值得她害怕的,那麼遠的距離在眼前,她當時竟然不害怕,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小瞧了她對自己體能的潛力。
是不是當初那個人在摸了她的胳膊和腿之後,也發現了她的身體其實是隱藏了很多潛在能量的?
這個小小的瘦弱女孩,有限的腦袋裡在努力的思考,她爲什麼會被挑選到了這裡,她的身上是不是有別人沒有東西,所以纔會有人告訴她,她是幸運的,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到這裡來的。
車在黑夜中進行,漆黑的夜像兇猛的野獸,時時刻刻想要吞噬獵物。
藍纓看着窗外,疾馳而過的路邊夜景看不清輪廓,只有遠處偶爾的燈光讓她知道,更沉的夜來了。
山林,鐵網,高高的圍牆,周圍是廝打中的人發出的嘶吼,又勝利的,有失敗的,無數比她小,比她大,跟她一樣大的男孩和女孩在搏鬥。
藍纓跟在教官後面,看着那些人,有燈火通明的光亮圍網,有隻有一盞昏暗燈光的圍網,還有什麼都沒有的圍網。
一扇門被打開,漆黑一片,只有藉助周圍的光才能隱約看到裡面的空間。
在門打開的時候,教官把她們推了進去,他站在外面,說:“今晚你們將在這裡渡過,歡迎來到魔鬼的步伐這個部分,玩的愉快。”
他轉身離開。
шшш● ttκǎ n● c○ 幾個人站在圍網裡面面相覷,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然後,藍纓的耳邊突然響起了耳熟的聲音,她突然對着另外三人吼了一句:“跑!”
緊接着,身後有鐵門被打開的聲音,三條飢餓的野狗隨着隔離門被擡起,瞬間衝了出去。
藍纓在剛剛經歷了被四條狗圍攻的狀況下,她聽到那個聲音就熟悉異常,所以她的直覺告訴她,殺不了那三條野狗,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跑在最前面。
鐵網內的通道被分隔成“s”形,那是唯一的救命通道,於是,四個人在唯一的通道內拼命狂奔,那是活着的唯一方式,跑。
藍纓因爲之前的反應,所以她衝在最前面,之後的整晚的奔跑中,她始終在最前面。
通道像沒有盡頭,不管她們怎麼跑,那幾條野狗始終都在追着她們,她們精疲力盡,但是她們還是要奔跑,否則她們會被狗撕成碎片。
跑到最後,腿已經沒有了知覺,但是還要是向前奔跑。
後來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狗的叫聲終於不見了,藍纓逐漸放緩了腳步,她慢慢的回頭,然後她看到原本跟她一起奔跑的人不知去了哪裡,她只有一個人在最前面。
她停下來,看着身後,汗水打溼了衣衫,臉上的汗像是被人撲了水,她大口的喘着氣,伸手抓着圍網,慢慢的靠着網牆向下滑,就在她要坐到地上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說:“站起來,朝前走。”
藍纓聽出來了,教官的聲音,她即將滑到地上的姿態維持了兩秒,然後她慢慢爬起來,擡腳朝前走去。
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的重,重的她每走一步都像是拖着一隻鐵球。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腦中一片空白。
什麼都不能思考。
前方有人站在圍網的口,門是開着的,她走過去,看到教官站在門口,教官手裡拿着表,他說:“恭喜你是今天晚上唯一一個通過魔鬼的步伐這個項目的人。”
藍纓一臉的茫然,她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但是她知道,她似乎是完成了一個任務,雖然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但是毫無疑問,她不是最差的。
她從鐵網走出去,看到另外三個女孩站在外面等着她,她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害也沒有被狗撕咬過的跡象,這說明大家都平安無事。
藍纓鬆了口氣。
然後她們被送了回去。
因爲太累了,所以她回去之後倒頭和衣倒頭就睡,甚至沒想過去沖洗一下。
一週後,逐漸熟悉了環境的藍纓才知道,原來那是個訓練項目,同時也是測試,她是那天晚上所有參加那個項目的人裡,唯一一個通過測試的人。
教官給她的評語上只寫了寥寥幾個字:耐力足。
她不知道這個一流意味着什麼,但是她相信那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評價。
藍纓逐漸知道了她所處的環境,白天的時候,那個美麗的女人會給她們上課,教她們認字,藍纓沒有基礎,而老師講課根本不會爲她停留,所以,她不得不保持高度的注意力,用以記住老師講課的所有內容,同時在其他時間來學習最基本的認字。
她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但是,做成最好會怎麼樣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做不成最好的,她就有可能被送回去,她不想回去,雖然她恐懼於黑夜中那個叢林的一切的,但是,她知道,所有的恐懼都來自於她的內心,而在孤兒院的時候,那不是她可以克服自己內心就可以解決的事。
飢餓是一件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她永遠都不希望自己再遇到那樣的時候。
禮儀教官其實並沒有明確的教授那麼禮儀,但是,她自己在平常的言行舉止中從來都是坐到完美的,慢慢的,藍纓也知道了,原來禮儀教官本事就是活的教材,她們要在平時的吃飯、做事,走路,穿着打扮方面觀察和揣摩,而不是教官一點一點的告訴她。
禮儀教官每天都會穿不同風格的衣服,每天都會給人不同的感受,而四個女孩也在日積月累中,摸到了她們各自喜歡的打扮。
她們開始知道紅酒是怎樣品味的,牛排是怎樣切的,珠寶是怎樣辨別的,服飾是怎樣搭配的,什麼樣的生活纔是有質量,什麼樣的語言是得體……
藍纓開始讀得懂故事,從最早的帶拼音的故事,到後來文字,從最早的方言,到最後的標準語言,她開始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開始知道通過什麼樣的途徑知道世界其他地方的消息新聞,她甚至通過網絡查到了她待的那個孤兒院的消息。
在她離開那裡當天中午,那個幼兒園被取締了,院長媽媽被抓了起來,因爲虐待兒童,因爲非法出售童工勞動力,因爲組織兒童賣身……那麼多的罪名讓藍纓知道,原來她眼中唯一的依靠院長媽媽做的從來都是禍害兒童的事。
她從八歲開始學習第一個字母,她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她用一年的時間從大字不識一個,到可以獨立看書,她從不知道什麼是牛肉這種食材,到怎樣做出鮮嫩可口的牛排倒背如流,她白天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如飢如渴的投入到書本中。
到了晚上,她便從那個書本中文靜的姑娘化身征服黑夜的人。
那個曾經瘦弱到站都站不直的女孩,經過一年的變化,臉上身上終於有了緊實的肉,因受飢餓而造成的瘦弱導致她的顴骨突出也變的圓潤起來,伴隨而來的,也是她曾經不起眼的面容逐漸明朗豔麗起來。
在所有的人注視下,這個曾經長的怪模怪樣的小姑娘,以驚人的速度的在蛻變,一年比一年出衆,一年比一年漂亮,曾經的醜小鴨終於褪去了灰色的羽毛,朝着天鵝的模樣進發。
禮儀教官開始要求她們蓄髮,要長長的,會不停的有人給她們打理頭髮,直到禮儀教官滿意位置。
一年的時間不長,三年的時間便不遠。
藍纓用三年的時間完成小學的課程,十二歲的時候,她被安排進了附近的初中,正式開始進入初一讀書。
她新奇的坐在教室裡,看着周圍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和女孩,他們在快樂的交談聊天,說話,他們說自己的朋友,說自己的父母,說自己的兄弟姐妹,說自己的親朋好友……
她們說的很多東西她都是第一次聽說,原來他們那樣的纔是真正的完美生活,她們那樣的纔是正常的生活。
原來一個人活着,除了自己,還有很多世界額外饋贈的東西。
親人、朋友、愛人。
十二歲的藍纓被眼前所有的一切震撼着,她終於體會到了當年禮儀教官的那句話,她被選中到那裡,那是幸運的,她確實感謝禮儀教官教授她的一切,讓她坐在這裡。不至於顯得格格不入。
她沒有去這些孩子們說的那些地方,但是她們說的任何一個地方,她都知道,她都瞭解那些地方的歷史、文化等等。
這是一個新奇的世界,讓她對世界又一次的充滿着最深的敬意和崇敬。
她沒有參加考試入學,所以學號排在了最後面。
這個時候的藍纓已經初顯出一個美人應該有的特質,衣着打扮,長髮飄飄,氣質出衆,精緻豔麗的五官,冷峻的面容,過於美麗的容貌讓她和周圍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相容。
她沒有朋友,冷淡的面對每一個人,她最關心的事從來都是她的學業,她用最認真的態度做作業,認真對待老師佈置的任何作業,認真聽老師的每一句話。
寬大的校服下,她的腿上綁着沙袋,正常的進行着各種鍛鍊,四年裡,她一直都是教官眼中最優秀的那個。
一波波一輪輪的人被不斷更換淘汰,她卻始終在。
她從最初那個不起眼的小姑娘,一步步的成長到了今天,少女的美麗讓她就算未施粉黛,就算她在黑夜中行進,也會成爲異性眼中的焦點。
期中考試,她以年級第一的成績進入到下半學期,每天她的課桌裡被塞滿了男孩子寫的情書,她不重視也不輕視,收起每一份情書,找個沒人看到的地方銷燬。
下半學期的時候,期中總結過後,她又拿回了一張獎狀,其實她不覺得那東西有什麼用,但是每次她拿到的時候,其他孩子的眼神都充滿了敬意和崇拜,讓藍纓知道那應該是一份榮譽,就像她在黑暗中的每通過一項測試時,教官的一句誇讚一樣。
她一路小跑着回家,她上學放學從來都是跑步前進,就算上學也不忘鍛鍊。
今天放學有點早,她進門的時候,其他人還沒回來。
往常,她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到家。
她走到玄關的位置,放下書包,看到客廳的地方散落着衣物。
她看着裙子的顏色,她知道那是紫紗的裙子,她彎腰撿起來,擡頭看到不遠處灑落着她的內衣,她再次撿起來,心裡像着要是讓禮儀教官看到,紫紗肯定要挨訓了。
紫紗是四個女孩中最大的那個,跟她們這些乾癟平板的小姑娘不同,紫紗如今已經是一個美麗優雅的大姑娘了,她平時的穿衣風格就優雅類型,所以她的衣服扔在這裡,讓藍纓不解。
她再次撿起那件衣服,走的距離紫紗房間近一些時,她聽到了紫紗細碎的喘息,就像是她正在經歷着某種痛苦的過程。
藍纓瞬間警覺,她顧不上撿衣服,擡腳衝了過去,紫紗房間的門半掩着,藍纓猛的從袖口拔出隱藏的暗針夾在指縫中間,她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慢慢的走進去。
近了,紫紗的聲音壓抑着,似乎不敢叫出聲,正處於一種痛苦到極致的聲音,隱約還有些身體相碰的聲音,規律均勻又輕重不一。
藍纓擰着眉,繞過衣櫃,然後她看到了紫紗。
這是藍纓第一次到另外人的房間,她們之間從不無緣無故進入別人的房間。
房間很昏暗,就算外面的太陽高掛,可房間還是拉着密實的窗簾,沒有燈光照射,她在昏暗的臥室內看到了寬大的牀鋪上懸掛着迤邐的牀幔,牀尾兩處被滾紮在一起,而牀頭的那兩處則被散開,紫紗正抓着那兩處牀幔,半跪在上,身後一個男人強壯的身體裸露在藍纓面前,肌肉緊繃,姿態狂野,完全的投入讓他們對不速之客的到來沒有察覺。
兩具身體的碰撞發出了聲音,讓藍纓知道她聽到聲音究竟是什麼。
紫紗的手是自由,也就是說,她沒有反抗,與其說這是她被人虐待欺負的酷刑,倒不是說她更願意被這樣的對待,畢竟她臉上的表情和她的聲音並不相符。
看到她的表情,藍纓發現似乎她的聲音也並不是她以爲的那麼痛苦,她在痛苦中夾雜了難以言訴的快樂。
藍纓僵在原地,然後她趕緊閃到了一邊,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在她退到門口的時候,她聽到紫紗的聲音響起:“……啊,教官……”
藍纓一頓,她回頭看了眼那個方向,教官?
是她們的那個教官嗎?
她不敢停留在原地,就像偷偷進來時一樣,她又偷偷的離開了那個房間,她看着她放在門口的衣物,她重新站起來,又輕手輕腳的把那些衣物放回原位,然後她拿起自己的書包,重新退出了房子,就像她沒有來過一樣。
藍纓對於知識的可救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她的閱讀量廣的驚人,在剛纔看到的時候她沒發現,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她突然意識到那兩個人在幹什麼。
白皙的臉蛋有些無法自控的燥熱,原來那就是書上寫的那種男女之間的事。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種畫面,朦朦朧朧似懂非懂,她看到的時候就和書上看到的一樣,不過是兩具身體的碰撞,她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對於看到男人和女人的身體,她還是覺得害羞。
畢竟,就算現在她們洗澡,也都是單獨分開洗的,從來沒有人脫了衣服那樣袒露在別人面前。
所以她的心裡還是因爲第一次看到男人裸露的身體而羞澀,她揹着書包在外面圍繞着大操場奔跑着。
她從來沒有清楚的看清過教官的面容,何況穿着衣服的人和脫了衣服的人也是不同的,所以她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教官,但是她對於紫紗跟一個教官混到一起這件事,還是很震驚。
畢竟,能走到今天,證明紫紗本身就是很優秀的,她爲什麼要選擇跟教官混到一起,而不是換其他對她更有利的生存方式?
藍纓天真的以爲,那是紫紗的選擇,因爲紫紗比她們幾個大,她來的時間也更久,這也意味着她奮鬥到今天的時間最久。
她記得教官說過,他叫傅清離,是她們的終身教官,藍纓突然停下腳步,終身教官嗎?終身教官是什麼意思?是指他不管多久都是她們的教官,還是說,她們另外幾個人會和紫紗一樣,選擇做一個選擇?
藍纓一想到黑暗中教官的聲音像毒蛇的猩子一樣讓人發冷,她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教官。
就算到了今天,她還記得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因爲比另外三人慢了一步,被狗逼到角落的絕望場景,她不知道當時心中那一瞬間的無望給她留下了深重的心裡陰影,以致她現在一聽到狗的叫聲,就會形成條件反射,全部的神經都會高度集中,隨時做出奔跑的姿態。
至於教官,留給藍纓的始終是他不帶溫度的含着笑意的聲音,他似乎一直用嘲諷的態度看待她們,否則,他總是在發出殘酷指令的時候,語氣裡都帶着笑意?
藍纓覺得教官一定是個沒有感情的人,要不然他一定做不出看着四個女孩子一次次徘徊在生死線上的事,他冷漠,他邪惡,他似乎做事都是隨性而爲,他突然想起來某件事,然後就是她們殘酷的黑暗訓練。
藍纓在黑暗的叢林裡跑過一夜,周圍貓頭鷹和野獸的嚎叫讓她的心裡只有奔跑兩個字,她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成爲對方的獵物。
在藍纓看來,教官比孤兒院的院長媽媽更讓她覺得恐怖。
院長媽媽不會放野獸追她們,院長媽媽也不會讓她們在黑夜裡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只爲了摘一種罕見的果子,院長媽媽更加不會因爲晚了一秒的時間,就把人扔在叢林離去……
教官的存在對藍纓來說,不論何時都強過周圍一切,即便她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起那個人,可他的存在卻依舊如影隨形。
她在學校會無意中聽到有人說出某句話,這句話雷同教官的口令,她都會不由自主的執行口令。
她想要避免,可身體和腦子長期行程的條件反射根本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原來人的奴性就是這樣一點一滴馴化出來的,藍纓很早就知道,她只有完全服從教官的話,她只有做到最優秀,她才能不被淘汰,她也不想被淘汰。
她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的動作越來越敏捷,她的身體以她不知道的速度瘋狂的生長着,很快她以最小的年齡卻長到了和紫紗一樣的身高。
她的飲食被嚴格控制,以便達到最好的生長狀態,她的頭髮被保養的光亮絲滑,她的皮膚白皙光滑,她的眼睛愈發明媚惑人,十二的小姑娘,在經歷了四年的溫養之後,褪去了醜小鴨的外衣,朝着真正的美人變化而去。
兩個小時後,她終於可以回家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藍纓伸手推開了門。
滿地的衣衫已經不見了,她擡頭看到陽臺上掛着紫紗的衣服,紫紗房間的門緊閉着。
本來她們都知道自己不是對方是什麼人,所以這個屋子裡沒有說出卻約定成俗的規矩就是所有人的生活互不干涉,除了她們在吃飯的時候遇上,其他任何時間都不會干擾對對方的生活。
藍纓抱着書包,她伸手擰開自己的門,推開的一瞬間她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全身的神經都集中到了一起,她用最快的速度擺出攻擊的姿態,她的房間裡有不速之客。
她的心狂跳不止,她手裡的書包掉在地上,她警惕的看着房間裡。
房間靠窗的沙發旁邊坐着一個悠閒的人影,人影的嘴裡叼着一根菸,昏暗中菸頭的星火時隱時現。
藍纓的手摸像開關,傅清離的聲音響起:“別開燈。我不喜歡燈光。”
這一點她們幾個人都深有體會,傅清離對於光有着明顯的排斥,他厭惡一切有光明的地方。
藍纓摸到開關的手又停了下來,雞皮疙瘩在她身上久久不退,她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
傅清離慢悠悠的擡頭,提醒:“把門關上。”
藍纓真的伸手,乖乖把門關上。
然後傅清離說:“過來。”
藍纓小心的擡腳,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她在他面前停下腳步,傅清離擡頭看着她,觀察她的面容,藍纓適應黑暗的眼依舊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帶着極大的壓迫感坐在她面前,視線像冰冷的毒蛇碰觸到她的肌膚,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慄。
傅清離微微偏頭,看着她緊張的神情和五官,又開口:“過來。”
藍纓小心的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她擡腳朝着他又走了兩步。
低着頭,像個犯錯的小孩。
她本來就是個孩子,只不過,她高挑的身高讓她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大,可她滿臉的稚氣以及根本不知道如何賣弄的風情總會讓人驚覺她就是個孩子。
傅清離手裡的煙伸手掐滅在面前圓形的小茶几上,然後他伸手,一把拉住藍纓的胳膊,輕輕一拉,藍纓像個木偶一樣,跌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手摸到她的臉上,光滑的皮膚,煮的恰到好處的嫩雞蛋被剝了堅硬的殼,露出最嬌嫩的蛋白。
她僵着身體,坐在他的腿上,一動都不敢動。
傅清離低笑一聲,他的手從她的臉上落到了她的脖子,修長的,細細的,美麗的,他騰出另一手,兩隻掐在她的脖子上,收緊,她感到窒息,本能的伸手想要拉他的手,傅清離開口:“七號,歸位!”
她瞬間放下了手,筆直的坐在他腿上,一動不動,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傅清離收緊的手讓她不自覺的咬緊眼關,死亡的窒息撲面而來,她顫慄着身體,就像馬上要昏厥過去一般。
眼前的昏黑瞬間轉爲無邊的黑暗,她意識到,她好像要死了。
就在她無路可退閉上眼的瞬間,他猛的鬆開手。
她無法支撐身體的平衡,摔倒在地。
傅清離的手輕輕彈了彈她坐過的地方,他笑着說:“現在,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藍纓一愣,她慢慢從昏厥的前兆中擡頭看向他,眼神帶着驚恐。
傅清離問:“你看到什麼了?”
藍纓的手護着脖子,她張了張嘴,說:“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他們沒有穿衣服……”
“在幹什麼?”他問。
藍纓顫抖着嘴脣,她說:“他們在牀上,挨在一起……”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符合她設想的用詞。
傅清離笑了一下,他動了下身體,背慢慢的離開沙發的靠椅,前傾着身體,看着她,說:“你知道跟教官上牀的結果是什麼?”
藍纓搖搖頭,說她不知道,她小心的蹬着腿,朝後退去。
傅清離說:“跟教官上了牀,這意味着紫紗比其他人少了一個機會,這個機會足以讓你們離開這個裡,真正走入到外面的世界,可紫紗失去了這個資格,她的未來就是和你們那位美麗的禮儀教官一樣,用來培養下一代的你們這樣的女孩。”
藍纓憋住了氣息,不敢讓自己的呼吸聲太大。
她不懂,也不明白,她看再多的書,她也不過是個才十二歲的孩子。
傅清離又笑了一聲,他似乎很喜歡在黑暗中發出低沉的笑聲,就像他在看一隻被逼入死角無處可逃的小老鼠,戲弄小老鼠的模樣讓他感到愉悅。
傅清離對她伸手,手指碰到她的皮膚,冷絲絲的,像蛇的身體帶着危險的氣息從她身上爬過。
恐懼在那一瞬間涌上心頭。
藍纓的身體像被凍住一樣,一動都不敢動。
他又開口:“現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藍纓搖頭,黑暗中她拼命的搖頭,她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傅清離又笑了一聲,他慢慢的收回手指:“這就好。”
那種強大的讓人窒息的壓迫感瞬間消散,藍纓還坐在地上,入冬後的涼意通過地板傳達給了她。
傅清離站起來,擡腳朝着門外走去,他伸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門鎖的搭扣發出清脆的相扣聲。
她癱在地上,背後冷汗淋漓。
良久過後,她重新站了起來,洗浴,換衣服,清洗衣物,打掃房間,特別是傅清離坐過的沙發,她用消毒水上下清洗過,她一直都是所有女孩裡打掃最認真的。
藍纓沒有所謂的潔癖,她不過是比其他女孩更認真的做每一件,因爲她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麼意外,讓她失去現在的所有局面,珍惜眼前所有的一切,成了這個十二歲女孩的座右銘,她認真的對待身邊的每一件事,不願浪費一點時間,她知道,她只有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時間,才能變的更優秀。
她想要抓住那個可以讓她邁向正常社會的機會,她想要成爲一個可以自由行走在大街上的人,想要無拘無束的生活在這個世上。
所以,她不要成爲紫紗那樣的,當一個禮儀教官。
晚飯的時候,紫紗正常出現在餐桌上,舉止優雅笑容得體,這個時候的紫紗臉上完全不是藍纓下午看到的那副模樣。
藍纓看到她的時候,會不由自主想到她光着身體晃動着潔白胸脯的畫面,臉上的表情帶着極大的喜悅和渴求,就像她在經歷着世間最幸福的事,卻還想要貪心的更多。
她還小,並不能體會紫紗爲什麼會寧肯上舍棄自由,而選擇跟教官做那樣的事讓她失去自由。
她低頭吃飯,飯桌上的沒有人言語,就算是晚上禮儀教官不在,她們也自覺的遵守身邊的每一件事。
吃完飯,每個人都端着自己的餐盤離開,清洗,打掃,這是每個人都會自覺去做的事。
藍纓懸掛洗過衣服的時候,看到了紫紗的那條裙子也掛在哪裡,她默默的移開視線,掛上自己的衣服,離開。
藍纓不知道什麼樣的選擇是最好的,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每天晚上會有一個小時候的練琴時間,四個女孩,每個人都有選擇學一種樂器,藍纓選擇了鋼琴。
禮儀教官說她很有天賦,她的練習也勤快,所以學校的進步比別人都要快。
思想的高度集中和她的認真總讓她走在其他人的前面。
禮儀教官曾說過,藍纓是她帶過三次學員當中最認真也是聰明的。
藍纓覺得自己並不聰明,真正的聰明人不應該像她這樣的,她很笨,所以她纔要認真對待所有的事,慎重的,小心的完成所有的任務,努力讓自己成爲優秀的人。
升入初二的時候,藍纓和另外兩個女孩接到了一份資料,禮儀教官說:“現在你們打開資料袋,看清裡面的資料,我奉勸你們最好認真的看清楚,一點都不要漏。因爲這份資料關係到你們的未來。”
紫紗沒有出現在這次的學習中,她也沒有接到資料。
藍纓皺了皺眉頭,她看了眼空出的位置,本能的發現,一定是東窗事發,被人發現了紫紗和教官的關係。
她低頭把視線落在手中的資料袋上,她一點一點鄭重的打開,抽出裡面厚厚的一疊資料。
資料的第一頁是一個女孩的彩色正面照片,女孩非常漂亮,頭髮長長的,兩邊分別編了細細的辮子,軟軟的垂在兩側,臉蛋肉肉的,白皙的皮膚找不到一點瑕疵,臉頰上帶着可愛的、健康的紅暈,眼神乾淨的像是天上落入凡間的天使,她看着鏡頭,嘴角微微上揚,粉色的脣勾勒出一個美好的弧度,讓人光看着那張照片,就覺得自己擁有了世界上最純淨的東西。
她把照片鄭重的拿到一邊,面前的椅子上,小心的放平,然後看着下一個資料。
是那個美麗女孩的個人資料。
姓名一欄寫着大大的粗黑體“燕大寶”三個字,在下面的小括號裡用小小細細的字體寫着“燕破曉”三個字。
性別用可愛的字體寫着“女孩子”,而不是藍纓通常見到的那種性別:女。
年齡:十三歲,初二剛入學。
學習一欄的描寫幾乎是全優,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從來沒掉過年級第二名。
一個集漂亮與聰明於一身的女孩子。
再之後是對這個叫“燕大寶”的女孩的生平做的詳細描述。
藍纓看完所有資料,她重新把燕大寶的照片拿過來,放在資料的最上面,認真的看着照片裡的小姑娘。
一個面容美麗性格活潑的女孩子。
禮儀教官看着藍纓的整個動作,然後她慢悠悠的來回踱步,說:“你們看到了這個女孩的資料,她不比你們任何人一個人差,不論是顏值還是體力值,她聰明,美麗,活潑,你可以把世上最美好的詞語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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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暈在馬桶蓋上,大渣爺就是想要左扭右扭擠到前十里面去,那麼困難,哭的小手帕都溼了好幾塊~
所以給大渣爺投票的美妞妞們逢考必過萬事大吉,大渣爺會像幸運姓一樣照耀美妞妞們的。
今天福利,給美妞妞們看大渣爺畫得可愛的胖胖小白菜的畫像,微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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