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長生殿燈火通明,安寧依偎在景昀肩膀上看書,溫習功課。再過不久就是女官考試了,時間越來越緊,她現在是連睡覺都不敢睡,就怕耽誤時間。
景昀雖然心疼,可也沒說什麼,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太過分,他能做的也只有輔導她。
“蕭女官怎麼看也不像那種人啊,我覺得她應該是被人陷害的。”安寧捧着書,想起昨天聽宮人們議論蕭女官的事,不解的說道。
她和蕭書迎不熟悉,可蕭書迎爲人清高,又是大家閨秀,聽說還有個才女的稱號,又怎麼會做那種事?安寧直覺蕭書迎是被冤枉的。
景昀面不改色,道:“你沒聽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哎,你可別學她。”
“知道了,我纔不會學她。”安寧低下頭繼續看書。
“不如明日你和蕁兒一起去上書房聽課吧。”景昀笑着打趣。
安寧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去作甚麼?聽那個白鬍子老頭講三字經,百家姓?”
景昀佯怒,“王太傅是長輩,你豈能在背地裡給人取外號,說!平日你跟蕁兒都玩些什麼?可別教壞了她。”
安寧仰起頭,不滿的往景昀懷裡蹭了蹭,就像只撒嬌的小貓,讓人不禁心癢難耐。“分明是公主給他取的外號嘛,我覺得很形象,而且本來就是事實他確實是白鬍子老頭呀。”
“沒禮貌的小東西!”景昀拍開安寧手上的書,抱起安寧往牀榻上走去,“今個兒看我怎麼教訓你。”
安寧撇撇嘴,無所謂的說:“恭候大駕!”
景昀的大男子主義瞬間便被安寧激起了,竟敢小瞧他?!!內心不滿,直接就把安寧撲到牀上去了,嘴角難得勾起了邪佞的笑容,“小丫頭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等會兒可別哭着求饒!來來來,讓叔叔好好疼疼你。”
安寧一頭黑線,皇上是吃錯藥了還是怎地?
不過安寧難得配合,嗲聲嗲氣的說道:“叔叔你好壞,快點啊,倫家等不及了。”
景昀:“……”
第二天直至中午,安寧也沒起來,最後還是景昀抱着安寧用的午膳,想來是被折騰壞了,安寧一臉不高興,後來還是景昀假裝黑了臉,安寧纔不情不願的任由景昀抱了。
不管怎麼樣,景昀都是皇帝,像安寧這樣無依無靠的宮女,對上位者向來有懼怕的情緒在裡面。
“倫家鄉次辣個嘛。”
“這個不好次,倫家鄉次雞,就素辣個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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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景昀火了,“好好說話!”
“倫家說的狠好拉。”
“把舌頭捋直,再這樣說說話,就別吃飯了!”
安寧白了他一眼,還是聽了他的話,說了句“哦。”
景昀頓時身心舒暢,滿意的給安寧夾了塊雞腿,全然不知某人在心裡是怎麼數落他的。
暑夏過去了,天氣漸漸轉涼,而宮裡的女官考試也拉開了帷幕。
田尚宮對安寧一向盡心,這回亦不例外,在考場上給足了她方便。當然可不是故意放水,只不過是在答題的過程中多給了些便利。
考了一個下午,安寧信心滿滿的回了長生殿,可長生殿卻沒有幾個人,景昀也不在。
安寧只當他是去了後宮的妃嬪處,倒沒有多想,只是有些憤懣,說好了會等她回來,可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個美人的懷抱裡。
安寧考了一下午,回來又找不到景昀,收拾了下便要就寢。她房門都還沒關,就聽見外面有繁雜的聲音,心下疑惑,何人膽子那麼大,敢在長生殿喧譁。
“這位公公,求求您,讓我進去吧。”
“你說讓你進去就讓你進去啊,你這個賤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
“我……我只是想找安寧。”
那堵在門口的太監一時沒反應過來,冷笑道:“什麼安寧安靜,快給我出去,少在這撒野!”
“阿柳!”
阿柳一怔,看到正往這裡走的安寧,本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譁——”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安寧見了,忙跑過去制止推搡阿柳的太監宮女,笑道:“這是我朋友,她找我可能有什麼急事,這才冒犯了各位,請多多見諒。”
那本來對阿柳疾言厲色的太監見此,忙賠笑,“安寧姑娘客氣了,原來這位姑娘是您的朋友啊,是奴才冒犯了。”說着,便要向阿柳道歉。
阿柳一下沒緩過神,這可是長生殿的宮人,剛纔還不管她的女官身份對她大呼小叫,嚷嚷着要杖斃她的人轉而竟要向她道歉,實在讓她接受無能。
“可是……”太監道完歉爲難的看向阿柳,“安寧姑娘,雖說這位是您的朋友,可在長生殿門口大吵大鬧於理不合,您看……”
“哦,那我先把她帶走。”
安寧把阿柳拉遠了點,責備道:“你不要命了,竟敢闖長生殿!”
阿柳沒有理會安寧,着急的說:“於雁……安寧你快去救救於雁。”
“於雁怎麼了?阿柳你別哭,告訴我,於雁發生什麼事了?!!”
阿柳哭着答:“有人揭發於雁和侍衛私通,她被抓到建章宮去了,現在皇上還有尚宮局那幾人正往那兒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