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建章宮比平常的冷清多了幾分威嚴和莊重,太后黑着臉坐在上首,掃了大殿一眼,不悅的說道:“皇上怎麼還沒來!”
“皇上許是路上有事耽擱了,母后先喝杯水,消消氣。”畫珠溫柔的勸道。
太后看了眼畫珠遞過來的茶,心下涌起一股無名火,一手打翻了那茶,滾燙的茶水猝不及防的灑到了畫珠的手背上,疼的一下直起了身。
“沒用的東西,連杯水都拿不好,又伺候不好丈夫,真不知道娶你幹嘛!”太后瞥了畫珠一眼,嘲諷道。
她對梅畫珠這個兒媳真的是一千一萬個不滿意,她的兒媳婦,就算不是對景奚前程有幫助的世家之女,也不該是個卑賤的庶女啊!可景奚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娶她,而且必須是正妃之位,甚至以死相逼。若不是寶貝兒子,她怎麼也不會讓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當她兒媳。
這娶也就算了,但兩人至今還沒圓房又要鬧哪樣?所以太后看畫珠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畫珠的手背被水燙出了一大塊的水泡,疼痛難忍,可爲了不惹太后不高興,只能咬着牙,硬沒讓自己叫出來,低眉順眼的答:“母后教訓的是,望母后恕罪。”
太后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屏姑姑連忙過去幫畫珠處理傷口,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太后心情不好,娘娘多擔待點。”
畫珠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任由她給自己包紮傷口,眼神飄到下面跪着的於雁和劉辭身上。
於雁低着頭,對於上頭髮生的事充耳不聞,倒是劉辭,眼睛裡充滿了擔憂。
“皇上駕到,莊貴妃娘娘到——”
久未現身的明弘帝終於帶着莊貴妃到了建章宮。
“兒臣給母后請安。”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不情不願的叫了聲起,怒道:“皇上是越來越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讓你過來一趟就這麼難?”
旁邊的莊貴妃一身華服,聽言笑道:“太后是誤會皇上了,都怪臣妾,路上遇到了皇上,耽誤了些時間,這纔來晚了。”
“沒規矩的東西,哀家問你了?!!”太后怒不可遏,她和莊貴妃一向不對付,這個賤人杖着皇帝寵她便是不知天高地厚,倘若先帝還在,哪輪得到這個女人如此囂張。
“你……”莊貴妃胸口一抖,就要上前回擊,卻被明弘帝攔住了。
明弘帝面無表情,只道:“母后恕罪,是兒臣來晚了。”
這麼句平平淡淡的話讓太后不知說什麼纔好,莊貴妃見此,眉梢微挑,“太后娘娘見諒,臣妾看太后生氣,怕您氣壞了身子,這才着急回答,誰知反惹了您不高興,是臣妾的錯。”語氣帶着愧疚之意,可那臉上得意的笑容可是看不出一點愧疚。
太后氣得像是喉嚨裡的堵着塊東西,進不來,出不去,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先帝還在時,這兩人可不敢這麼對她!
屏姑姑在一旁給太后順氣,忙提醒:“太后,正事要緊。”
太后這才緩了過來,看向莊貴妃,不悅的說:“莊貴妃,你看看,這後宮最近不是宮女死了,就是女官私通,都亂成什麼樣了!虧得你還把持着宮務,這要是沒那個能力,還不如早早退位讓賢。”
莊貴妃聞言,緊了緊袖子下的雙拳,福禮道:“太后恕罪,是臣妾的不是。”
說完,又看向於雁他們,怒道:“大膽賤婢,竟敢私通外臣,穢亂宮闈,來人,給本宮將這二人拉出去杖斃!”
“貴妃!”莊貴妃才說完,明弘帝便喝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未說清楚,怎可這般武斷。”
莊貴妃從未被明弘帝這麼吼過,一時委屈,說道:"此事證據確鑿,何必再給他們一個狡辯的機會。"
久未出聲的於雁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皇上,太后明鑑,下官和劉侍衛是清白的,並未有任何苟且之事,望皇上明察!"
"是啊皇上,臣和於大人清清白白,可從無不軌之舉。"
他們身前的潘司正冷笑,道:"清白與否,不是你們說了算,本官可是聽說二位在未進宮前許過婚事,是也不是?"
於雁答:"不過是兩家的玩笑之話,豈可當真,我與劉侍衛只有清白的兄妹之情,其它什麼也沒有。"
宮人給莊貴妃拿了把椅子,坐在了明弘帝下首,嬌笑一聲,風情萬種,只是眉間的不屑卻是擋也擋不住,"你當皇上和太后是傻的嗎?你這等說辭會有人信?真真兒也是夠了。"
於雁不答,擡頭看向莊貴妃,冷冷笑着,沒再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莊貴妃被於雁看得心口一堵,怒道。
明弘帝輕皺眉頭,說:"貴妃注意言行。"
莊貴妃委屈到不行,皇上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沒有任何感情的喚她"貴妃",而且還是兩次。太后見了,抓住時機,也訓道:"你身爲四妃之首,確實是該注意一下自個兒的言行舉止。"
"我……"莊貴妃吃了虧,又沒有法子,只能瞪了於雁一眼,坐了回去。
而建章宮外,魯福海爲攔住安寧可謂是使勁渾身解數,心中叫苦不迭,皇上過來時便叫他守在外面好攔住安寧,原本他還不當回事,可沒想到這姑奶奶和那個女官不知道哪來的勁,竟讓她們衝進去了。
跌倒在地的魯福海吃痛的揉揉自己的屁股,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一塊去了。
還好皇上提前交代了莫女官,想必莫女官必會堅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可魯福海不知道,從前一向盡忠職守的莫心這回竟是眼睜睜的看着安寧和阿柳闖進去,甚至還爲她們把守在外面的人都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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