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下了一夜的雪,天地交合之處,宛若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清冷、微茫。
長安城以北,有一不起眼的古宅,被樹林環繞,草木蒼翠。只是一到了這嚴冬,綠油油的葉子開始乾枯,脫落,凋零。只留下光禿禿的枝幹孤零零地挺立在瑟瑟冷風之中。
古宅內,沒有假山流水,亦沒有良田美池。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下人,拄着掃帚,掃着積雪。
遠處,一姿態纖柔的女子,步伐匆匆地從後院繞出來,朝主臥的方向走。
那女子身着淺粉色棉襖,一張素淨小臉被風颳得紅彤彤的。
她先是把手上剛做好的熱湯熱菜放置門檻兒邊上,隨意拍了拍襖子上的雪花,這纔再次拎起菜籃,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
屋內,門窗被關得嚴嚴實實,顯然是比屋外暖和了許多。
把飯菜在桌上擺放整齊,又倒了一杯熱茶。
看着從瓦杯裡緩緩冒出的熱煙,她輕呼了一口氣。
她叫做柳衣。
早年前,他們家在城裡做着些小本買賣,日子過得不算富裕,卻也足以溫飽。
哪曾想,她爹爹生性純樸,竟被壞人暗中算計。一夜之間,騙走了他們家所有的積蓄,她娘因此氣鬱而死。
後來家徒四壁,柳衣不忍年邁的爹爹日日餓着肚子,便偷偷想要將自己賣給大戶人家,做個丫鬟。
最後,這個宅邸的主人竟以二十兩的高價買下了她。
一想到當初對她伸出援手的那人,俏麗的雙頰頓時羞答答地泛出倆抹嫣紅。
她偷偷朝牀榻上一瞧,果真見着一高大健壯的身軀合衣躺在那裡。
那人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經睡着了的樣子。
柳衣搓了搓手絹兒,猶豫了片刻,輕移蓮步走向牀榻。
她癡癡地望着眼前這張俊美無儔的睡顏。
這是柳衣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宛如刻刀雕鑿而成的五官,深刻分明。兩道劍眉,英氣蓬髮。眉骨上方,有些扭曲了的傷疤,沒有削弱他的俊朗,反倒是平添了一股子野性。
此時,他的眼簾緊閉,柳衣卻清楚記得那眼簾之下,他有一雙冷冽孤傲的漂亮眸子。
人人都誇她心思細膩,善解人意。她卻唯獨看不懂他,亦看不懂他偶爾凝視她時複雜幽深的神色。
柳衣站在原地,迷戀地看着他。
便只是這般遠遠望着這個俊朗非凡的男子,心頭便開始滋生一種莫名的東西,像是甜到膩人的蜜糖,卻又帶着些滋溜溜的酸澀。
他們宅邸上的這位爺,很神秘。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甚至沒人知道他叫什麼。
她剛來到這,見墨雲和墨泫都喚他一聲“爺”,她便也跟着這樣叫了。
今年是她伺候爺的第三年,爺的性子冷,不愛同人說話,柳衣卻總覺得自己在他心裡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
就比如……
爺早已到了適婚年齡,至今卻不曾納過一妻一妾。偌大的宅邸,除了後院接近四旬的王大娘,僅有她一名年輕女子。
想到這裡,柳衣的臉愈發紅了,
只見那一雙小手,纖細小巧。
悄悄地往前伸,想要碰碰那人的臉,看看他的體溫是否也和他的性子一般的清冷。
只是,指尖纔剛剛感觸到他輕微的鼻息,手腕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倏然扣住。
一雙鷹眸,銳利陰騭,泛着冷酷的寒光筆直地鎖住她。
那一瞬間,柳衣不禁被嚇得冷汗涔涔。
“爺……”
她的手被扯得有些疼了,眸子氳着水光,怯生生地喚他。
那男人緩過神時,看見柳衣站在那裡,愣了愣。隨即放開她的手腕,皺起眉,沉聲道:
“你在這做什麼。”
柳衣微微斂眸,垂下頭,有些扭捏地盯着自己的腳尖兒,嗓音柔柔的,
“柳衣是來、是來……給爺送午膳的。爺醒了就快些吃吧,免得等會兒要涼了……”
見男人坐起身,柳衣忙不迭地轉身去找了個帕子,浸在熱水裡,擰乾之後,又回到榻邊。
“天冷,爺剛剛睡醒,柳衣給爺擦擦臉,會舒服些。”
她的聲音和她的五官一樣,給人以輕柔嬌弱的感受。這樣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持着冒着熱氣的帕子,嬌滴滴站在面前,正常男人都不忍心拒絕的。
但這個男人在聽完她的話後,卻是眼神有些怪異地瞥了她一眼,接過柳衣手中的帕子,徑自擦了起來。
見他自顧自地抹着臉,一聲不吭地拒絕了她的好意。柳衣心底有一些失落,但很快便又被她生生壓下。
擦好臉後,柳衣主動接下那張帕子,正準備將手帕拿回面盆洗洗,身後的男人卻忽然叫住了她。
她心下一喜,馬上轉過身來。
“不是讓你每天穿着白色嗎。”
男人的眉峰再次折起,口氣聽上去有些不大高興。
柳衣聽後一愣,卻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爲什麼,爺特別愛看她穿白色的衣物。無論是白衫或是白裙,只要她穿着,爺每日便會多和她說上兩句話。
所以,即使是寒冬臘月,她平日裡也是一席素白襦裙,爲的就是能討爺的歡心。
只不過,今日天兒實在是太冷,她才套上了這件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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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恩……來個顯而易見的【有獎競答】,帶動一下氣氛吧!
這個爺是誰?hhhh這問題一問出來,木頭自己都覺得在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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