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的手術時間也是非常照顧李敬生。
很少有手術會安排在中午進行，因爲中午是醫生的休息時間。
這麼安排是爲了迎合李敬生。
說得毫不誇張點，李敬生現在甚至比他這個主任醫師還要更忙，每天都是治不完的病人。
只有中午吃完飯有一個小時左右的休息時間。
平時，李敬生都是用這個時間與歐晴嵐在辦公室談談戀愛，培養感情。
現在隨着他的外科能力越來越牛，早就被吳教授給盯上了。
想方設法邀請他幫忙做手術。
“沒問題，明天中午我吃完飯準時過來。”
李敬生爽快答應。
對這臺手術他還是蠻期待的。
有着他親自主刀，至少質量會有保障。
骨外科第二組的醫生，就沒一個手術能力強的。包括吳教授這位主帥，也是個蹩腳蝦。
他給患者摸骨時，那種似癌非癌的特殊手感，也讓他想要再進一步加深印象，多摸幾次。以後再遇到類似病例，一摸就知道是什麼病了。
骨母細胞瘤平時極爲罕見，它與骨樣骨瘤因爲相似度高，被認爲是同一種病。
其實兩者還是有點區別的。
骨母細胞瘤是骨樣骨瘤中的巨無霸，它的特點就是大。
這個患者要不是這次被李敬生查出真正的病因，任由其發展，到時候骨頭肯定會膨脹到極爲誇張的地步。
還有，骨母細胞瘤發生後，如果不及時治療，在臨牀上其實是存在很大突變風險的。
有一種骨惡性腫瘤，名爲骨肉瘤。
此病常見，而且青少年容易發生。
它一般發生於四肢的長骨，尤其是股骨下端和脛骨上端。
臨牀研究表明，骨肉瘤起源於骨母細胞。
李敬生把這個患者的骨象與摸骨的手感牢牢記住，以後這一大類疾病均有能力摸出來。
與吳教授結束通話後，他繼續給診所的候診患者診治。
大約忙活到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趙老闆伸着腦袋在接診大廳門口往裡面瞅了瞅。
看到李敬生仍有候診患者，他就沒進來。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趙老闆不知道是爲了避嫌還是怎麼回事，除了開業那天過來送了花籃，平時再沒有來過。
特別是那次陽2診所死人事件發生後，趙老闆沒與李敬生有過任何接觸。
也就是昨天晚上半路遇到，兩人打了聲招呼，他坐在車裡，李敬生站在路邊，聊了兩句。
還導致趙老闆包養情人的事情被李敬生知道了。
這一點，李敬生真的特別佩服趙老闆。
要是換成一般人，陽2診所死人、查封，再怎麼避嫌也會發條信息給李敬生，算是邀功。
趙老闆卻絕口不提這件事。
一次都沒有提過。
彷彿兩人之間從沒有任何約定。
等到李敬生忙到接近下午一點，把手裡的病人全部診治完畢，這纔有時間吃中飯。
唐萍與韓思瑩兩人，心疼老闆，一直給他把飯放在保溫箱內。
現在吃起來還是熱的。
“李老弟，忙到現在才吃飯吶！”
趙老闆走了進來。
現在的陽光診所，從頭到腳都讓趙老闆感到羨慕。
說來也是奇怪，以前李敬生的診所弱小時，只是拿到了一個魔都優藥的合作資格，便把趙老闆刺激到心臟病發作，需要住院搶救。
如今陽光診所有了這麼大的店面，又搞到了集採資格與醫保定點機構資格，招的護士和醫生也是越來越多。
哪一點都足夠刺激趙老闆心臟病發作N回了。
但是趙老闆現在反而沒事了。
其實就是打不過，選擇躺平，低頭，心裡面徹底服了輸。
“我看到你早就站在外面了，怎麼不進來呢？咱倆也算是老熟人了，以後來了，直接進來坐唄！別搞得那麼見外嘛！”
李敬生說的是心裡話。
與趙老闆算是冰釋前嫌，成爲了盟友。
“倒也不是見外，我是看你在忙，怕影響到你工作。”
趙老闆在李敬生對面坐了下來。
“今天過來找你呢，是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請你幫幫忙。”
平時也沒見趙老闆這麼靦腆過，此刻感覺怪怪的。
因爲趙老闆扭捏得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
“什麼事？你說說看，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肯定盡力。”
李敬生也沒有把話說死。
主要還是擔心趙老闆‘舊病’復發，又跑過來給他挖坑。
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肯定還是要防着點。
“那人算是我的一個恩人吧！平時也幫過我不少忙，特別是在我開診所早年，幫過我很多。後來他受不了醫院的那個閒氣，再加上出了一次大事故，索性辭了職自己開診所。這幾年雖然生意不佳，但是好歹有着真本事，倒也能夠口飯吃。”
趙老闆慢慢道出事情原委。
唐萍使了蒙洛給趙老闆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趙老闆，請喝水！”
蒙洛看到這個趙老闆與自家老闆談得很親密，以爲這是老闆的一個重要朋友。
所以對趙老闆十分客氣和熱情。
更是衝着趙老闆展露出一個甜美笑容。
“謝謝！”
趙老闆接過後，對她點點頭，等她離開後，忍不住對李敬生道“李老弟真是我輩楷模呀，招的女員工一個個不但身材極佳，氣質也是十分出衆。這個小護士，那笑容看得我渾身都酥了。”
李敬生聽後，卻是搖頭笑道“你呀，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老趙，見到美女就失了魂。不過要說我招女員工，個個都是顏值高，氣質佳，還真沒有刻意去挑選她們的長相。更沒有打過她們的主意。”
這話聽着像那麼回事。
趙老闆肯定不相信。
“我懂，我懂，男人嘛，任你是蓋世英雄，還是卑微草民，都難過美人關。最多就是有的人喜歡假正經，有人性情流露。再說了，男人喜歡美女，既不犯法，也不丟人，是一種正常需求。所以你真沒必要壓在心底，不然很容易憋出病來。”
說到美女，趙老闆一下就有了說不完的話。
李敬生翻了一個白眼。
“你要是再說這些事，幫忙的事就別找我了。”
這話被三個女員工聽到，還以爲老闆對她們有想法呢。
天地良心，李敬生對她們真沒有非分之想。
最多就是欣賞一下她們的好身材，高顏值，緩解一下視覺疲勞，舒緩一下工作壓力。
“哈哈，這是惱羞成怒了！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繼續說正事。你說要是我的診所能招到這種長相漂亮，氣質又好的女員工該多好啊。”
趙老闆有事求李敬生幫忙，當場認了錯。
只是對於自己招不到這種漂亮女員工，他仍然有些疑惑。
這其實很正常。
有氣質的女員工都有很高的素質，有一定才華。
進趙老闆的診所應聘，只要與趙老闆稍微接觸一下，當場就要被嚇跑。
沒哪個女人願意跟着一個思想骯髒的老闆幹活。
李敬生能吸引到這些漂亮又有氣質的女員工，有一定偶然性，更多的是個人魅力。
“我那個恩人也真是命中帶個背字，前幾天接診了一個病人，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發熱、頭痛、嘔吐，說是脖子有點痠痛。經過診斷，當成風寒感冒給患者做輸液治療。結果治了三四天，患者不但病沒好轉，反而出現了****言亂語，手足亂舞等症狀。”
這還真是讓人有點無語。
一個感冒，把人治成了神經病，太不可思議了。
也不知道那個醫生給開的是什麼藥？
“現在家屬找上門，不但把他的診所給砸了，還讓他趕緊想辦法把人給治好。否則就要打殘他。”
“沒報警處理嗎？”
“報了！只是把人治成那樣，你說報警有什麼用？”
“他給病人用的藥有問題沒有？”
“應該沒問題吧，先是用了頭孢曲松鈉、葡萄糖氯化鈉輸入液等常用藥物治療。第三天看到沒有明顯效果，又用了利巴韋林等藥物，也是治療風寒感冒的常用藥。而且就算患者不是感冒，用這些藥物也不可能把人治成瘋子。我那位恩人以前在僑邦醫院的大內科也算是頗有名氣，擅長治療呼吸內科、消化內科等多個領域的疾病。
當年沒出大事故之前，他甚至被稱之爲江離市醫學界的內科天才。
無論是診斷還是用藥，都有着很高的造詣，而且不走尋常路，有着他獨特的用藥方式與診斷方式。
實不相瞞，就算我平時遇到拿捏不定的患者，都是找他請教。
往往一拿一個準。
所以用藥有問題基本可以排除。”
趙老闆提到這位恩人時，對其醫術充滿敬佩。
這種醫學奇才，有時候其實也很容易走極端。不出事則矣，一出事就是大事故。
因爲他們太過自負。
對自己的本領極度自信，從而嚴重降低了安全這根最重要的紅線。
“現在你來找我是想要讓我做什麼？”李敬生詢着趙老闆。
“想請你幫忙診斷一下。我知道，你的內科診斷水平很高明，聽說上次你的診所開業，就連人民醫院內科主任醫師都過來給你送了花籃。”
趙老闆看似不來李敬生的診所‘坐坐’了，但是對李敬生的事情，仍然密切關注着。
“李老弟，這件事情就是請你幫忙診斷一下，不用你承擔任何風險。甚至都不需要與病人、家屬有任何接觸。我老趙是個明白人，不管最後有沒有查出病因，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後有什麼事情，不需要你招呼。”
爲了幫這個恩人，趙老闆居然願意欠李敬生一個人情債。
這倒是讓李敬生高看了趙老闆幾眼。
就像李敬生當初救了趙老闆一命，從那以後，趙老闆就算嫉妒得雙眼發紅也沒有再對李敬生下過黑手。
說明這人做事雖然五毒俱全，多少還有些原則。
“把患者的資料發給我看看吧！至少要驗個血什麼的，不然也沒辦法查啊！”
李敬生對於疑難病例本來就很感興趣，他決定試試。
老趙的人情還是挺值錢的。
萬一以後再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跑他對面開陽3診所，陽4診所什麼的，直接讓老趙出手就能不費一兵一卒滅了對方。
“我這恩人已經找了醫院以前的同事幫忙。只是你也知道，人走茶涼，已經很少有人願意真的幫他，大家都害怕惹上麻煩事。他把患者帶到僑邦醫院做了檢查，費用全部是由我這位恩人承擔。幾個家屬陪着做檢查，吃飯的錢都是他出的。”
這還真不是一般的慘。
家屬也有點過分，往死裡收拾這個倒黴的醫生。
“要不你加一下我那位恩人的微信，讓他直接把資料轉發給你吧！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直接與他溝通，這樣會更加高效和精準。”
趙老闆說道。
“可以。”
李敬生從趙老闆那兒拿到了那個倒黴蛋的電話號碼。
然後根據號碼搜索微信號。
內科大總管。
這就是此人的網名。
從這個網名能夠看出此人即便出過一次大事故，仍然是死心不改，心高氣傲。
一般的醫生，一輩子精通兩個內科領域就很牛B了，絕沒有人想着要來個大滿貫，把內科所有細分領域全部精通。
就算是李敬生有着屬性面板，也不敢有這種想法。
因爲這基本上不可能實現。
貪多嚼不爛，那可是前輩們用血的教訓總結出來的金玉良言。
“我先發條信息給這位恩人溝通一下。有家屬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他身邊，不好打電話。”
“行。”
李敬生正好抓緊時間吃飯。
沒多久，微信好友申請通過了。
內科大總管發來一個抱拳的表情圖。
然後發了一些病人的資料過來。
沒做太多的檢查，就只是血常規與頭部CT，胸腹超聲，還有尿便常規。
血常規的白細胞有輕微升高。
“狂犬病的可能排除了嗎？”
“沒有測出狂犬病毒，應該可以排除此病。”
對方迅速回了一條信息。
李敬生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狂犬病。
因爲狂犬病發作之前，往往會出現發熱、手舞跳蹈、譫言等症狀。
這個患者的許多症狀與狂犬病、僞狂犬病都是高度相符。
他看完血常規等檢查結果，並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想想也是，這人號稱內科大總管，曾經更是僑邦醫院的內科天才，要真是狂犬病，不可能看不出來。
頭部CT並沒有發現明顯問題。
“嘔吐物化驗過嗎？”
“查過，沒發現異常。”
“病程多久了？”
“據患者自述，出現發熱等症狀是從上個星期開始，第二天到我的診所就診，然後輸液治療。”
說完，對方把每次輸藥的藥物名稱、劑量、給藥方式全部發了過來。
還包括患者輸液時的症狀、體徵。
能看出來，這個內科大總管雖然有點狂妄，但是有一定真本事。
做事情也很紮實。
各種細節方面都做足了功課。這換作其它診所，95%以上都做不到這一步。
李敬生仔細看過後，覺得要是能親自看看患者或許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患者才五歲嗎？”
“對！”
“就診時，病情全部由她描述的嗎？”
“家屬也描述了一些，算是補充。”
“能拍到患者現在的相片嗎？發過來給我看看。最好是視頻。”
“沒問題。”
很快，一個小視頻發過來了。
李敬生髮現病牀上躺着一個臉色蠟黃，皮膚髮暗的小女孩，也就四五歲大。
看來這是被僑邦醫院收治入院了。
在家屬看來，住進了僑邦醫院就有了治癒的希望。
只有醫生明白，大醫院確實在很多技術、設備方面有優勢，但是面對這種複雜、詭異的病例，僑邦醫院的專家拉出來照樣要摳腦袋。
大院醫生診治疑難病例的經驗更豐富，但是也不必過度神話他們。
在很多疾病的診斷與治療上，他們與其它醫院並沒有太大區別。
“她臉上，還有脖子上似乎有三四個紅色斑點。”
李敬生提醒道。
“找我看病時就有這個現象，應該屬於正常的皮膚紅斑。”
對方回道。
李敬生卻認爲沒那麼簡單。
身體表面出現紅斑，有些體質特殊的小孩，確實會有，而且身體不會出現任何不適症狀。這種被醫學上視爲正常紅斑，沒人說得清楚原因。
有時候可能是小孩自己撓的，也有可能吃了一些食物過敏。
一般過段時間會自動消失。
“患者現在在僑邦醫院住院治療嗎？”
“沒有，就是在急診治療。”
對方回道。
還真是人走茶涼啊，連一個出手幫忙的醫生都沒有。
好歹把病人收治住院，然後再行診治啊！
入院前只要跟家屬說清楚，然後在診療上按程序操作，就算病人經治療無效死亡，家屬也沒找不了醫院什麼麻煩。
越大的醫院，只要診療程序嚴格執行到位，根本不怕家屬鬧事。
小醫院如果與片區的派出所關係一般，有時候處理醫鬧什麼的，可能還有點吃力。
但是大醫院根本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
“等會稍晚一點，我來醫院看看病人可以嗎？”
李敬生決定過去看看患者，然後再做出進一步診斷。
紅斑應該是一個診斷思路。
內科大總管先是發來一個感動流淚的表情圖。
“完全沒問題，只要你不怕惹上麻煩。”
“OK！晚點聯繫你。”
僑邦醫院是江離市最頂尖的兩家醫院之一，而且它最近幾年因爲有外資支持，還能送本院醫生去國外進修，所以它的實力越來越強。
隱隱已經有着把人民醫院甩在身後的趨勢。
李敬生正好過去見見世面。
看看市內最強的醫院，到底都強在哪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