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和石市長向大書記彙報企業改制的情況時，大書記一言不發。最後才說，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還能說什麼呢？他說。你們這走向我彙報嗎？應該是通報吧？我還能有什麼意見？我的意見還重要嗎？這種時候。好像我只能同意你們的意見了。
他說，你李向東怎麼辦了一件這麼糟糕的事？我一直都很看好你。把你調到青山市。想讓你幹幾件像樣的事。開始。似乎還沒辜負我的期望。也爲青山市也幹了幾件事。特別是異地招商，再創揮煌。都很有創意。也非常適合青山市的實際。但是，這企業改制怎麼就辦成這樣？
他說，企業改制是一件大事，但工作組都進駐那麼多天了，你怎麼一直沒有向我彙報？是不是覺得自己爲青山市幹了幾件事，威信村起來了。了不起了？
李向東忙解釋。說：“我怎麼會驕傲自滿呢？我在青山市取得的一點點成績，都離不開你和石市長的支持。沒有你們的支持和幫助。我李向東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他說，我一直沒跟你彙報。只是覺得還沒有摸清楚企業的情況，只是想，一旦把情況摸清楚了，再從頭到尾，有系統地向你彙報。
石市長也站出來替李向東解釋。說：，“這也不能全怪李常務市長。我一直都在關注這個事。也聽他彙報過幾次。
他說。我是這樣認爲的。事情還沒徹底搞清楚前。我們市政府這邊先處理着，確實拿出一個更好的方案後，再向你彙報。
他說，沒想到。工作組進駐了那麼長時間。一直都沒能找到新問題，或者說，只是查找到一些小問題。因此，我一再勸他要慎之又慎。所以，這時間才抱了那麼長。我應該負領導責任。
大書記說：“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考慮的是怎麼妥善處理好這件事。
李向東說：“企業員工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
大書記說：“企業不實施改制一天。這種情緒隨時都會反覆。
石市長說：“我們就是來向你彙報這情況的。既然工作組一直查找不到大問題。企業員工又參與制定了原來的方案，因此。我認爲。那方案確實符合企業的實際，我們是不是可以放開手腳實施？
大書記問李向東：“你的看法呢？”
李向東說：“我也完全贊成石市長的意見。”
大書記便說：“既然，你們的意見一致。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們具休實施吧！”
石市長和李向東離開大書記的辦公室，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石市長說，這個傢伙，竟把你罵得一文不值。他說。他成天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玩官僚，那知道下面的難處。他說，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他只是把你當槍使，只希望他指哪。你就打哪，出了成績，他往自己帳上記。出了問題。或稍有怠慢。他就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李向東笑了笑說：“現在。像石市長這樣敢於承擔責任的領導是越來越少了。剛纔，如果不是石市長站出來承擔責任，不知他要罵到什麼時候。”
石市長說：“這有什麼？我這人就是看不慣那種有功往自己身上攬，出了差錯向外推的人。這樣的領導幹部。誰跟了。心裡都不痛快。”
說完，他又覺得李向東畢竟是大書記調過來的。總說大書記的不是，反而會引起他反感。於是。又說，其實，大書記也是好人，主要還是他身邊的人成問題。那個岑秘書長，別看他平時很少話。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背後陰險得很。別的本事沒有，挑撥領導之間的不團結。卻很有一套。大書記對你有看法，我可以肯定。他一定說了不少壞話。這人就知道在領導面前爭寵。
李向東笑了笑說：“林大了，什麼鳥都有。”
石市長說：“你可得注意。有些話。說多了，聽多了，反而成了事實。成了真理，我不敢說，久而久之。大書記就不會聽他的。
這會兒，那岑秘書長就在大書記辦公室裡說石市長和李向東的壞話。他說。我不知道那實施方案有什麼不妥。但是，只要是甄總泡製的。就不是什麼好方案。其中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說，就是今天這個集體上訪。我也認爲。是甄總一手策劃的。是有目的的。他說，你不應該那麼快就答覆他們。有必要召開常委會大家一起討論研究研究！
其實，事先李向東已經跟大書記通過氣，認爲到了目前這種狀況，再不按原方案實施似乎已經不行了。你李向東要推翻人家的方案，卻一直拿不出有利的證據，你再沒理由抱下去。大書記說。既然，他們興師動衆，我們也不能太被動。我們就先答應他們，見一步走一步。
這看似有點屈服於石市長，但大書記又不得考慮得更多。甄總已經出手了，已經威脅李向東了。如果。李向東還執意抱下去，一則石市長會懷疑他到底站在哪一邊？一則甄總可能還會玩出什麼更狠的招。說老實話。講道理耍權威，大書記誰也不怕。但動粗玩野蠻。大書記卻不得不擔心李向東。包括他家裡人的安全。
笨秘書長說：“你就沒看出來？他們是一路貨。早就恨不得按那方案實施，從中得點什麼利益了。”
大書記問：“得什麼利益？”
他看了舉秘書長一眼，說，你不知道這事已經定了嗎？你還那麼多話幹什麼？奉秘書長不由地愣了一下，心裡不服氣。卻又覺得還不是說李向東壞話的時候，再多說，還又是自討沒趣。
舉秘書長離開辦公室後，大書記想打電話給李向東，但又擔心他還跟石市長在一起。便坐在茶几前一邊喝茶，一邊等他的電話，想李向東總是會打電話過來的。
一直以來，他都不懷疑李向東對他的忠誠。不懷疑李向東違背良心，幹出什麼不利於青山市發展的事。雖然，這一陣，他跟石市長走得很近，跟甄總似是形影不離，但大書記知道，那是李向東的策略，他是在套取他們的信任，希望能從他們嘴裡打探到有關改制方案中隱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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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李向東並沒打探到什麼，石市長和甄總還不信任他。他們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分管青山市工業企業的便利，利用他大書記對李向東的信任。
然而，剛纔岑秘書長那番話，還是讓他心動了動，想李向東雖然不可能像舉秘書長說的那樣跟石市長他們成了一路貨，但就能保證他不會在利益面前有其他想法嗎？
因爲企業改制，許多好領導好乾部經受不住利益誘惑，倒下去的例子比比皆是，李向東抗得住誘惑嗎？別看他把幾十萬繳交上來，但那是全部嗎？甄總深得此道，就不會一次次重錘出擊？
他想，李向東這人古怪想法很多，他既然可以迷惑石市長，就不能迷惑你大書記？你把他提到現在這個位置又怎麼樣？人家也不一定就事事都聽你的吧？人家爲了自己。不聽你一回半回總可以吧？現在這件事，他就不能假意附和你，真的巴結石市長？反正這事也徵求了你的意見。你也當着石市長和他，還有笨秘書長的面同意了，他們真要實施起來，你也沒辦法他的，了不起你以後對他有看法。
有看法又怎麼樣？
金錢的誘惑。有時候比什麼都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