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在感慨的時候,也注意得到朱建軍頻頻投來的不屑之色。泥菩薩也有幾分土性子,喝了幾杯酒的任笑天,也漸漸的有了幾分忿忿之色。哼,出水纔看兩腳泥。現在什麼都不爭,到了龍舞九天的時候,再讓生了勢利眼的人來對自己仰面膜拜吧。
如果說,任笑天在這之前的拼搏,還是有着一種隨遇而安的狀態,還是被人與現實推着前進的話。那麼,經過今天的刺激之後,他就是一個無需揚鞭自奮蹄的勇士,是一個披荊斬棘,主動衝鋒陷陣的戰將。
衆人說得熱鬧的時候,門被人‘呼’的一下推了開來。大家擡起頭來,朝着門前看去。一個美女站在那兒,正探首朝着室內觀望。
只見她一頭如墨的黑髮散落在身後,紫色的蕾絲線將一束小發懸在耳側,紅色的襯衣外,是一件方格的蕾絲小禮服,美腿修長豐臀挺翹,更顯青春靚麗的清新氣息。哇,這是誰家的小阿妹跑錯了門?
“徐靜柳,快進來。你怎麼纔來呀?所有的人就差你一個了。”最先發出招呼的是揚東生。他是主人,當然知道桌子上缺少的唯一客人終於到了場。
“哇,我們班上的小柳兒終於到了場。好哇,也省得人家總是一花獨秀。”陶莉莉的話一出口,就充滿了火藥味。
陶莉莉對朱建軍總是在偷看易芷寒十分不滿,只是又不好說出來。此時能夠找到打壓狐狸精的機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對陶莉莉的挑釁,易芷寒只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就又把頭轉了回去,依舊是脈脈含情的看着任笑天。
“天哥——”站在門前的女孩子,如一陣風似的站到了任笑天椅子的背後。她帶起的一陣香風,誘得場中的男士連連嗅着自己的鼻子。看到徐靜柳那雙蒙着一層霧氣的大眼睛,任笑天就有點頭疼。
以往在學校的時候,這丫頭就喜歡跟在自己和易芷寒後面玩。碰到易芷寒做了什麼事,她也要有樣學樣。如果不答應,就要發嗲,就是這麼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來了,又來了,又來了,我的小姑奶奶,怎麼揀在這個時候發嗲呢?一看她這個樣子,就是想要坐到自己的身邊。你這樣做,讓芷寒怎麼下臺呢?
在私下場合裡,每逢碰到這樣的情景,總是易芷寒主動讓步。只是象今天這種大庭廣衆之下,要讓易芷寒讓出自己坐好的位置,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
這就給任笑天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他的右邊是代替主人的袁達明,不好讓位。左邊是易芷寒,又不會讓。場中的人,都看出了任笑天的尷尬之處。不過,沒有一人出手相救。
既然要享有齊人之福,也應該要受上一點磨難纔對。再說,這種痛也是快樂的痛,幸福的痛。班上的兩大警花爭着投懷送抱,這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筷子,笑而不語地等待着好戲上臺。
易芷寒站了起來,連帶着趙人邁也跟着站了起來。兩個人依次往左邊挪了一個位置。任笑天一看,就明白了易芷寒的心意,趕忙也坐到了易芷寒原來坐的位置上。
這樣一來,徐靜柳也就順理成章的坐到了任笑天的右側,也就是任笑天原來坐的位置。這個時候,徐靜柳‘嗤’的笑出了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動着,哪些兒還有一點傷心的神情。
“小柳兒,怎麼拖到現在纔來呀?你要是再不來的話,小天就要被芷寒給搶走了。”陶莉莉是唯恐天下不亂,徐靜柳剛一坐下來,她就刻意地在製造麻煩。
只是徐靜柳沒有聽得進去,而是責問任笑天說:“天哥,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爲什麼一封信也不給我回?”這話說得好是多情,所有的人都爲之動容。任笑天本人,則是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洞鑽進去。
那時的電腦纔剛剛起步,男女之間的交流,主要還是通過信件。這樣的信,也被稱之爲情書。一個女孩子給你寫了好多情書,你都不回,還算得上是個大男人嗎?
人家能在這種大庭廣衆的場合下,坦言自己給你寫情書的事,其中蘊含的情意,是個木頭人也會明白。轉過頭來避讓吧,一頭又看到了易芷寒責問的目光。我的媽噯,易芷寒也給我寫了好多信哩!
任笑天心中叫苦,不是不想給你們回信,只是我能說些什麼呢?是告訴你,我得了一個‘杯具先生’的綽號;是告訴你,我被人打壓;是告訴你,我和菡兒的事還沒有完全了結……
無話可說的他,只能是把目光投向在座的同學,看看有誰能幫自己解開這個圍。誰也想不到,幫助任笑天解圍的人,竟然會是陶莉莉。她主動檢舉揭發說:“小柳兒,我告訴你呀。小天剛纔和芷寒擁抱,還親了嘴,你可不能吃虧哦。”
她看到徐靜柳說完話,任笑天沒有吱聲,想着要火上澆油,再給任笑天和易芷寒之間找上一點麻煩。只是她把自己親未婚夫的事,給栽到了易芷寒的身上。
爲什麼會要這樣做?因爲她恨這兩個人。在學校時,任笑天拽得很,對自己的示愛連看也沒有看上一眼。自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上了朱建軍。
她沒有爲任笑天想上一想,本身還沒有從原來的痛苦之中走得出來,又被易芷寒和徐靜柳這兩朵警花包圍在中間,哪兒還能再有餘暇注意其他的女同學。
陶莉莉恨易芷寒的原因,更是簡單。朱建軍雖然和自己訂立了婚約,但始終沒有忘記易芷寒。如果不是自己看得緊,加上易芷寒對自己的男人也是不假辭色,纔沒有鬧出個什麼醜聞來。她雖然也恨朱建軍吃着碗裡看着鍋中,但她更恨易芷寒這個狐狸精。
“天哥——”徐靜柳嗲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讓男人聽得渾身都有點發酥。任笑天本來還在爲能夠解圍而高興,卻沒有想得到又會陷入了新的麻煩其中。
自己剛纔也只是表示友誼的擁抱了一下,雖然心中有點兒小小的盪漾,哪兒親過嘴的呀!他在心中叫屈,是本少爺做的事,我絕不抵賴。不是我做的,也不能強加於我呀。
“小柳兒,我來敬你一杯酒,你看行不行?”任笑天想出了一個解圍的方法。徐靜柳不知在想什麼,臉龐上閃過一縷紅暈,乖巧地回答說:“行,我聽天哥的。”
“不行,要喝就喝交杯酒。”朱建軍也跳了出來。他這一次的提議,倒也沒有引起反感,並且還有好幾個人表示贊同與支持。反正是無傷大雅地起鬨鬧事,人人都樂意參加。
抗不住大家的起鬨,任笑天只好站了起來,端着酒杯的手,從徐靜柳的胸前穿過,再送到了自己的嘴邊。爲了把酒喝到口中,不可避免地拉近了兩人的身體,小臂緊緊的貼到了徐靜柳的胸脯上。暖暖的,軟軟的,鼓鼓的,讓人嚮往不已。
就在任笑天感覺陶醉的時候,左大腿上一股突如其來的疼痛,迅速地傳送到了大腦。這是易芷寒在施虐,任笑天不用想也知道是這個答案。
過去三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經常享受到這樣的體罰。手臂在那兒享受溫柔,大腿卻在忍受煎熬。什麼叫痛並快樂着,這就是最好的說明。
“小天,你現在還是在派出所工作嗎?要不要我幫一下忙,給你們市委組織部打個招呼?這也太不象話了吧,把科班出身的人放到了最基層。”風波過去不久,朱建軍笑眯眯的敬任笑天的酒。
嘴上是關心,實際上還是不服氣。你這麼一個‘杯具先生’,憑什麼來摘我看中的花朵,而且是左擁右抱。人混得蹩腳很正常,還要再跑出來丟人現眼,這不是硬在找人笑話嗎?既然這樣,我就再送上你一程。
任笑天瞥了朱建軍那張欠揍的臉一眼,你以爲你是誰呀?既不是幹部處的處長,又不是考覈科的科長。說到底,也只是大機關一個跑龍套的辦事員。
只是衙門大了一點,才讓你混了一個正科級。這種級別的幹部在省委組織部,根本值不上一談。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能拉大旗作虎皮,嚇唬嚇唬我們基層來的人吧。
哼,要是讓你知道我喊何部長爲伯母的話,也不知你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任笑天心中惡搞了一把以後,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笑道:“是呵,就在文萊派出所當警察。在基層好呵,你要是想吃個豆腐腦、豬頭肉什麼的,打個招呼就行。到了節假日,還能找個魚塘瀟灑半天。”
“天哥,你還是想辦法調到省城來好。大家在一起,想來也好有一個照料。”徐靜柳那張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期待。易芷寒也不甘落後的表態說:“是呵,調到省城來工作,我支持。”
袁達明一臉笑意的說道:“小天,美人有令不可違呀。這件事情,我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大家也能幫上一點忙。”
一石激起千重Lang,朱建軍的提議頓時就引起了所有人的的贊同。在大家的心目中,任笑天應該是迫不及待的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