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情況的老特務。沉思了一下回答說:“小天。我看這樣就很好。你把灞橋那邊的人心給穩好就行。灞橋那邊如果亂了陣。你會脫不了干係。市區這一塊的事。交給丹丹就行。你是鞭長莫及。想管也管不到。日後有人要把賬算到你的頭上。也不容易。”
“向爺爺。這樣的做法。會影響整個大局穩定的。”任笑天的說話有點急嘞。事情到了這麼一個樣子。怎麼還能如此漫不經心哩。要是鬧出了毛病。前面所作的努力就會毀於一旦。
“小天呵。‘借勢’二字。你沒有丹丹用得好哦。”向子良的說話有點幽幽的味道。
聽到這樣的語氣。任笑天有點不寒而慄。儘管如此。他還是不解的問道:“借勢。借什麼勢。”
“對。就是借勢。既然簡家那小子要出手。我們就給他一着狠的。借用工人和農民的力量。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小子。讓他知道。任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侮的。以後再要伸爪子的時候。給我噹噹心。”向子良的聲音。有一種喋血的味道。
“爺爺。你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後果。能有什麼後果。小天。我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用一個虛設的副區長。換他一個常務副市長。這筆交易合算得很。只怕是你想要換。人家還不肯換哩。小天。你放心。爺爺做事會有分寸的。”
擱下電話的任笑天。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坐在辦公室裡抽起了煙。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到了最後。他算是明白了過來。是呵。自己的力量比不過簡寧奇。那就借用別人的力量。
再說。市區那一邊的事。自己管不了。也用不着管。人家已經出了招。自己爲什麼要當縮頭烏龜呢。對。要打就要打狠。讓簡寧奇不敢再輕易伸爪子。
自己眼前所要做的事。還是要穩住灞橋的大局。只要灞橋不亂。自己就穩立不敗之地。
想通這一切之後。他跑到冷山辦公室。吩咐道:“冷委員。你在機關守電話。我去車站那兒看一看。市區的事我們管不上。灞橋的事我們要全力以赴。”
任笑天沒有注意得到。第一時間更新自己剛一離開辦公室。冷山就笑眯眯的打起了電話。任笑天更沒有想到。劉丹丹既不想給他回電話。也沒有時間給他回電話。
在他得到消息的之前。農機廠那兒也是經歷了一番折騰。
當林中玉對尤松山的勸說失敗之後。劉丹丹就站到了財務科的辦公室門前。她將雙手向下按了一下。廣場上七嘴八舌的工人立即靜了下來。
她正準備繼續放開喉嚨進行鼓動時。任玉蘭送來了一隻電喇叭筒。這可算是解決了大問題。劉丹丹可沒有任笑天那變態的內功。剛纔吼了幾聲。就已經覺得喉嚨疼嘞。
“工友們。我們農機廠生產的是軍工產品。一點時間也耽擱不得。我們把情況向這位尤局長做了彙報。請求他讓我們先發貨。免得誤了交貨時間。可這位尤局長不答應。說是他不管我們工人吃飯的事。”
聽到劉丹丹說到這樣的話。尤局長冷笑了兩聲。哼。到了這個時間還想用軍工產品的大帽子來壓我。沒門。
“工人師傅們。停了產。大家會沒有工資拿。自己的股份也會受到損失。如果說我們不能按期交貨。就會失了信用。就會丟了合同。就會讓工廠破產。大家說。你們能答應嗎。”
“不能。”
“不答應。”
“把那些狗孃養的揪出來。”
聽到廣場上人聲鼎沸。尤局長和他的那幫手下。每個人的小腿都在顫抖。
“快。快向警察局報警。”尤局長擔心憤怒的工人會真的把自己給揪出去痛打一番。連忙讓手下報警。
“工人師傅們。我們農機廠的工人。都是講道理。守法律的人。大家一定要冷靜。要冷靜。不能做那些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現在我提議。。”
聽到劉丹丹的勸說。再聽到她有提議要說出來。廣場上一下子重新靜了下來。
“一、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們農機廠的人經得起查。既然稅務局的尤局長要查賬。那我們就讓他們查個夠。來人呵。讓我們把他們請到會議室去慢慢查。”
對於劉丹丹這種近乎挾持的做法。尤局長極爲不滿意。只是在眼前這種情形下。能讓自己免除皮肉之苦。也算是一種大幸。他不但沒有提出抗議。動作反而比別人還要快上一點。
“二、既然尤局長不讓我們送貨。那我們就要把情況立即報告收貨方。阮廠長。你立即給我打電話給海軍後勤部。向他們說明情況。”
聽到劉丹丹的吩咐。阮棟翰說了一聲‘我現在就來打電話’。轉身就往辦公室跑去。
尤局長聽在耳中。冷笑了一聲。心說。哼。到了這種時間。你們還在這兒虛張聲勢。當我是三歲兩歲的孩子嗎。
不但尤局長是這樣想。就連前來解圍的林中玉也在苦笑。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就憑這些空洞的嚇唬語言。哪能嚇得住人。難怪林中玉會這樣想。作爲稅務分局的局長。他用不着做具體的事務。只是知道農機廠的效益不錯。卻不知道農機廠真的是做上了軍工產品。
“三、送貨的司機時刻做好準備。一旦能夠放行。要立即出發。全廠工人的飯碗就靠你們。拜託大家了。現在。我也去打電話。向各級領導報告去。玉蘭姐。這兒就交給你啦。”說到這兒。劉丹丹就把手中的電喇叭交到了任玉蘭的手中。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這交接電喇叭的時候。劉丹丹輕輕地捏了一把任玉蘭的手。低聲囑咐說:“玉蘭姐。把工人帶到市政府去。注意。不要讓人瞎搞。”
劉丹丹鑽到辦公室。就給吳雷打起了電話。把海濱的情況和自己的打算介紹了一遍。
“丹丹。我同意你的意見。沒問題。你想要的電話。在一個小時之後會打到海濱的。”對於劉丹丹的求援。吳雷二話不說就給答應了下來。
“兄弟姐妹們。第一時間更新這些稅務人員不讓我們吃飯。你說我們能答應嗎。”任玉蘭的喉嚨大。再加上電喇叭的作用。一下子就調動了廣場上工人的情緒。
“不能。”幾百人喊成了一個聲音。
“我任玉蘭是個農村女人。沒有什麼文化。我只知道一個道理。要和這些人講理是行不通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事情告訴市裡的領導。姓尤的說是簡市長讓他這樣做。那我們就去找陸書記。有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去哇。”
“去。我們和你一起去。”
“誰不去。就是狗孃養的。”
“馬上都吃不上飯嘞。誰還管他什麼狗屁的簡市長哩。”
農機廠的工人沸騰起來。人人爭着去市政府。在任玉蘭的組織下。去了三百多人。大家排成隊伍。每排四人。整整齊齊的往市政府走去。
打完電話的阮棟翰。看到這種情景。立即追了上去。大聲疾呼道:“玉蘭。玉蘭。你不能這樣做。”
“老公。你回廠裡歇着吧。這兒的事由我作主。你放心。我心中有數。出不了大事。”任玉蘭把阮棟翰往回一推。就領着工人們呼起了口號:
“我們要吃飯。”
“我們要吃飯。”
“打倒貪官污吏。”
“打倒貪官污吏。”
看着請願的隊伍一路遠去。阮棟翰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任玉蘭的主意。‘嗨’了一聲。只好返回了廠內。
剛到辦公室。他就看到劉丹丹坐在那兒悠閒自在的喝着茶。如見救星般的大叫道:“丹丹。你快去勸我家玉蘭一下。她最聽你的話。”
“勸什麼。阮大哥。這樣做最好了。”
“丹丹。你也同意這麼做。”
看到阮棟翰震驚的樣子。劉丹丹掩口而笑。什麼同意不同意呀。本來就是我的主意唄。
爲了不讓阮棟翰擔太多的心事。她勸解說:“阮大哥。姓尤的這麼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我們把事情給鬧大了之後。纔好促成事情的解決。”
“丹丹。難道真的是那個簡市長在找我們的麻煩。”
劉丹丹輕點螓首。嗯了一聲。
阮棟翰一見此情。長嘆了一聲。心知此事不能善了。他怎麼也想不通。我們好好的辦廠。怎麼就會得罪了簡市長那種大人物呢。既然是這樣。那倒不如把事情給鬧大。鬧到了比簡市長大的官員那兒。才能讓事情得到好的解決。
就在劉丹丹和阮棟翰交換情況的時候。劉丹丹的尋呼機一直在響個不停。聽到劉丹丹在回電話。阮棟翰才知道。那個新來的簡市長不但在農機廠這一塊發了招。就連灞橋送貨的卡車也沒有能倖免。打擊的目標。都是集中在任笑天的身上。
怪不得。玉蘭要帶人上市政府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要風平浪靜的得到解決。那是做夢。要想有一個好的結果。唯有把事情鬧得公開化。就象當初‘風味飯店’的事。不是最好的說明嗎。
“這是什麼世道耶。怎麼好人做事就這麼一個難哩。”阮棟翰嘟囔的時候。注意到劉丹丹有一道傳呼沒有回電話。疑問道:“丹丹。你怎麼不回電話呢。”
“沒事。是小天打來的傳呼。他是當官的人。有好多的忌諱。這事有我們招呼着就行。不能讓他捲進來。”
阮棟翰心中羨慕任笑天的好命。多好的女人呵。爲小天想得多全面。他在爲任笑天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