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是不是?”勞柳莽一臉正氣地問道。
蕭何吏與雷劍對視了一眼,笑了笑,抖了抖手中的文件,笑道:“對於勞局長關於天下農業是一家的觀點,我是異常的支持!對勞局長這種心胸氣魄高度,也是深深地佩服,如果全國的領導都像勞局長這樣,國家還用費什麼勞什子力氣去消除區域不平衡、城鄉不平衡嗎?早就進入到共同富裕的小康社會了!”說完轉頭問雷劍:“雷局長,你說呢?”
雷劍愣了一下,無奈地點點頭:“是!”
“哎呀,說的有點過頭了啊!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勞柳莽的臉色很好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着罵道。
“勞局長,你別冤枉我,我是從心裡這麼想的!試想全國有幾個領導有你這樣的見識?誰不是光想着在自己的任上,自己的地盤出亮點,出政績?”蕭何吏一臉的慷慨激昂。
“媽的,你小子越來越會拍馬屁了!”勞柳莽笑了起來,他本來與蕭何吏說話就隨便,現在一高興,竟當着雷劍的面也罵罵咧咧起來。
“唉!”蕭何吏抖了抖手裡的文件,搖搖頭嘆了口氣:“不過,我有個擔心。”
“什麼擔心?”勞柳莽一愣,放下杯子望着蕭何吏。
“是啊,擔心什麼?”雷劍也好奇而期待地望了過來。
蕭何吏有些愁眉苦臉,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我主要怕別人不理解,如果被其他縣區知道了,會不會笑咱們黃北區農林局都是一幫傻逼啊!”
雷劍正端着個紙杯一臉認真地聽着,聽到後面幾個字,愣了有幾分之一秒後,嘴裡的茶撲地全噴了出來,可能有些已經吸進了氣管,被嗆得劇烈的咳嗽。
蕭何吏一臉無辜,認真地對勞柳莽說道:“勞局長,真的,說不定那幫王八蛋就真會這麼說,你別不信……”
“行了!別說了!”勞柳莽倒沒有多吃驚,好像也沒有太生氣,只是瞪了蕭何吏一眼,擺擺手打斷了他:“媽的,說話這麼粗俗!真不愧是學獸醫出身的!陸春輝說的一點都沒錯!”
“勞局長,我是學畜牧的,不是獸醫!”蕭何吏理直氣壯地辯解道。
“媽的,你以爲學畜牧的就高雅多少,天天搞配種,更他媽下流!”勞柳莽沒等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蕭何吏收起笑容,有些認真地拍了拍手中的文件:“勞局長,說真的,我覺得弄個這種企業還真不合適,倒不完全是被罵傻逼,而是這個口子一開,後續的八竿子能打到農業的就會紛至沓來,到時候我們連個拒絕的藉口都沒有!”
雷劍停止了咳嗽,回頭望着蕭何吏,目光裡充滿了欽佩。
勞柳莽點了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出來,沉思了許久,這才緩緩地說道:“還是評吧。”
“爲什麼?”蕭何吏對這個結果其實早有預料,任何一個正職的決定,都絕不會輕易地被一個副職
幾句話而改變,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
“情況很複雜,我也不好說得太細,你們就執行吧!”勞柳莽雖然口氣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隱隱帶出了一絲無奈甚至是不滿。
“可是?”雷劍還想在爭辯,卻被蕭何吏打斷了:“雷局長,就按勞局長的指示辦吧,咱們能考慮到的,勞局長肯定早已經考慮到了,做出這個決定肯定有其中的道理,咱們就執行吧。”
“蕭局長,你……”雷劍站了起來,有些錯愕,也有些不滿。
“行了!”蕭何吏給雷劍使了個眼色,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龍頭企業和產業化項目是勞局長總抓,你具體抓,到時候被別人罵的時候可千萬別說我知道這件事啊!哈哈……”
蕭何吏笑着把雷劍推出了門去,小聲說道:“一會我找你。”說完返回身來把門關上,笑嘻嘻地湊到挨勞柳莽最近的沙發上坐下,摸出支菸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
“媽的,你又回來做什麼,滾!”勞柳莽心裡對蕭何吏說的最後一番話是很滿意的,其實該考慮的他早已經都考慮過很多遍,做出最後這個決定,也是反覆權衡利弊,既然無法兩全,也就只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草,坐坐不行啊!”蕭何吏白了一眼勞柳莽,不懷好意地笑道:“方凌來就行,我來就不行,憑什麼?”
“媽的,你亂說什麼!”勞柳莽臉上閃過一絲吃驚,怒衝衝地罵道:“媽的,這也是能亂說的嗎?以後有屁先在腦子裡過兩遍再放!”
“切!”蕭何吏不屑地撇撇嘴:“還用我說嘛,局裡就沒有不知道的了!”
“媽的,都是誰他媽整天閒的沒事幹亂嚼舌頭,不想幹就給我滾蛋!”勞柳莽色厲內荏地怒罵了一番,卻終於還是心虛氣短,探過頭小聲問道:“他們都傳什麼了?”
“哈哈,心虛了吧?一詐就中!”蕭何吏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誰管這些破事啊,也就我沒事喜歡研究研究。”
“媽的!”勞柳莽臉色稍稍放鬆了一點,有些冤枉地解釋道:“媽個比的,天地良心,真他媽是一點事都沒有,這幫王八蛋,不,你這個王八蛋,竟他媽給我往身上潑髒水!”說完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平時幫我聽着點,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給我報告!聽到沒?”
“嗯,有線人費嗎?”蕭何吏一伸手,笑嘻嘻地說道。
“媽的,我調你去打掃廁所!還線人費!”勞柳莽氣哼哼地罵道。
“草,不給錢誰幹啊!”蕭何吏不屑地搖搖頭,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對了勞局長,這個企業是哪個領導壓下來的,怎麼這麼沒水平啊!”
“媽的,你打聽這麼多幹嘛!”勞柳莽把眼一瞪,剛想罵,手機卻響了起來,看看號碼,連忙衝蕭何吏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蕭何吏有些不情願地站起身,慢吞吞地向外走。
“滾快點!”勞柳莽一邊罵一邊接
起了電話,就在接通的那一剎那,他的語氣立刻就很流暢自然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呵呵,段書記啊,您好您好……呵呵,對,已經派人去過了……對對,是不太符合要求,呵呵……嗯,不過您放心,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對,對,不會出岔子的,哈哈,您安排的事我能不盡心做好嘛!哈哈,好的,好的段書記!”
勞柳莽放下電話的時候,蕭何吏纔剛慢吞吞地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卻被勞柳莽叫住了:“回來!”
“怎麼了?你不是讓我滾快點?”蕭何吏有些不情願地轉過身來。
“媽的,滾快點還沒滾到門口!”勞柳莽瞪了蕭何吏一眼,沒好氣地罵道:“就你那賊耳朵,肯定他孃的都聽去了吧?別對任何人說。”說完有些教導口氣地說道:“有些事能說,有些事到死也不能說,這就是從政的素質,沒有這種素質,沒有一個領導給你使勁!”
“我嘴最嚴了!就比如你和誰的事,我就從來沒說過!”蕭何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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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個比的,就你他媽地敗壞我!以後我要再聽到你亂說,我立刻讓你去守廁所!”勞柳莽氣哼哼地說完,頓了頓,換了一種口氣說道:“何吏,下午去幫我做件事。”
蕭何吏見勞柳莽的神態和語氣與平時有很大不同,心裡不由一動,忙嚴肅起來,認真地說道:“勞局長你安排吧,絕對完成任務!”
“嗯!”勞柳莽點點頭,看似很隨意地說道:“我來了個同學的親戚,下午四點的飛機,你去京華賓館開個房間,安排他們住下。”
“他們?”蕭何吏一愣:“幾個人?”
“兩個,一個女人帶着個孩子。”勞柳莽很自然地說道。
“好的,我馬上去安排。”蕭何吏說着轉身就向外走,雖然勞柳莽的語氣很隨意很自然,但本能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同學親戚,因爲如果關係正常,這類事情都是由王葉秋來安排的。
“等等,”勞柳莽又叫住了蕭何吏,猶豫了一下,還是叮囑道:“誰都不要說!”
“嗯,我明白。”蕭何吏心裡更加篤定,笑了笑說道。
“從財務上拿點錢,快去吧。”勞柳莽擺擺手,坐回了椅子上。
“哦,好。”蕭何吏點點頭,轉身剛走到門口,勞柳莽卻又喊住了他:“等等。”
“還有什麼事?”蕭何吏有點好笑,從來沒見過勞柳莽對待工作上的事情這麼嚴謹過。
“你怎麼去?”勞柳莽問道。
“我,讓老張跟我去吧?”蕭何吏愣了一下,連忙說道。
“哦……”勞柳莽沉吟了一會,擡起頭說道:“別讓他去了,你打車去吧。”
“哦,也好。”蕭何吏轉身沒走出兩步,卻又被勞柳莽叫住了:“何吏,有時間去學個車!局裡給你報銷。”
“哦,呵呵,看看吧,現在我還不太想學。”蕭何吏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