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有希望的,你也知道,我上面沒人,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顧處說,“還是你有希望。真的,朱校長,你以前跟我說起過這個想法,也很有競爭力,關鍵是你上面有人。所以我纔打電話給你的。你難道沒有聽說這些消息?”
“沒有。”朱昌盛實話實說。他這一陣被邢珊珊的婚外情弄得焦頭爛額,狼狽不堪,哪裡還心思顧及這個啊。唉,都說許多男人最後都要爲女人所累,看來,我也逃不脫這樣的結局啊。
顧處長說:“對了,朱校長,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呀,很長時間沒看到你到局裡來了嗎?”
朱昌盛有些難堪地說:“學期結束工作太忙,也沒有什麼事往局裡跑。唉,現在放假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我想在暑期裡,好好休息一下。”
“你還有空休息?剛纔我說的話,難道你就真的無動於衷?奇怪,這對來說,應該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顧處長斟酌着語句說,“你不是放暑假了嗎?去找一下週市長吧。憑你跟他的關係,我想,你來當個副局長,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恐怕,”朱昌盛想到自己的處境,訥訥地不知說什麼好了。他與邢珊珊的婚外情沒有被人發覺的時候,確實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還很強烈。可現在出了事,他哪裡還有臉去跑官啊?這事馬上就會傳得滿城風雨,弄得人人皆知,他和邢珊珊還怎麼在教育系統呆下去哪?
顧處長沉吟了一下說:“我是爲你好,做爲一個要好的朋友,我提醒你一下,你就看着辦吧。”
朱昌盛趕緊說:“謝謝顧處,我記着你的恩。”
這樣一說,顧處長才來了勁:“什麼時候我們碰個頭,我們具體商量商量,好不好?這個號碼是我的一個新號碼,我只告訴幾個最要好的朋友。”
“你,也有愛情綠色通道了?”朱昌盛也有一個只有邢珊珊等少數幾個人知道的手機號碼,就這樣跟他開着玩笑問。
“哪裡?我怎麼敢啊?”顧處長嘿嘿笑了笑說,“你老兄,應該有了吧?”
“沒有。”朱昌盛否認說,“還是沒有的好。真的,有了,就麻煩了。”
“哈哈哈。”兩人幾乎同時在手機裡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現在怎麼辦?掛了電話,朱昌盛心裡翻騰開了,你到底是要愛情還是要當官?是要幸福還是要面子?他想着想着,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客廳裡低頭打轉。象丟了魂一樣,轉來轉去。他的思想鬥爭非常激烈,胸脯在呼呼起伏。時間在他的徘徊間過去了,思想在他的徘徊中發生了變化。
沒想到轉着轉着,妻子張醫生下班了。張醫生開門見了他,象見到一個賊一般,臉一拉,就大聲叫起來:“你,還有臉回來?”
朱昌盛傻眼了。他愣愣地看着妻子不動。張醫生走過去,先將兒子的書房門關了,然後滿臉憤怒地衝到他面前,指着他,低聲吼,“陶曉光昨晚給我打電話,把你們的事都告訴了我。沒想到你真的,做出這麼現世寶的事情來……”
她氣得一時罵不出話來。見他呆呆地站在那裡沒有爭辯,就象一頭髮怒的母獅朝他撲去,將他撲倒在沙發上,張牙舞爪地拼命抓他咬他。她失去了理智,邊打邊罵:“你混蛋,我跟你拼了。不,我要去舉報你,讓你沒有好下場,讓你們不得好死……”
朱昌盛一聲不吭地抵擋着,兩手緊緊攥住她的手不放。張醫生掙脫不了他的手,就張開發紫的嘴巴要咬他的鼻子。朱昌盛使勁仰着臉,躲着她的血盆大口。張醫生咬不到他的鼻子,就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朱昌盛痛得“嗷”地一聲叫了起來。
“幹什麼?”這時候,他們的兒子驚恐萬狀地站在門口大喊,“你們,都瘋了?”
他們這才象兩個在打架的頑皮學生,不好意思地分開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張醫生見兒子不解地看着他們,就“哇”地一聲哭訴起來:“你這個無恥的東西,怪不得,你要給他們作媒,原來你就是,爲了打她的主意…….啊哈哈,我真愚蠢哪,還幫你去給他們當媒人,我瞎了眼,纔跟着你這個混蛋,流氓。哼,我跟你們沒完,我要找這個小婊子,這個狐狸精,勾引人家老公,我不抓破她的臉,就不姓張……”
朱昌盛見兒子耳朵豎得畢直,就惱羞成怒,大喊一聲:“你不要瞎說,好不好?他是惡人先告狀,你不要上他的當。”沒被當面捉住,他就可以抵賴。他知道也只有抵賴,才能保護自己,保護邢珊珊,“我們在工作中,鬧了點矛盾,他誤會了我,也可能是他有意敗壞我的名聲…….”
張醫生再也不相信他了,又一次撲上去跟他拼命:“你還想哄我?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你在旅遊的時候,就跟她有了那種事。照像時,她在背後拉了你的手,你還不承認。現在看來,都是真的。”
張醫生被他抓住手,死死地摁倒在沙發上,動彈不得。她掙扎了幾下,掙脫不了,就衝嚇呆了的兒子大喊:“小毛,快打電話,叫外公外婆來,他不要面孔……”
兒子真的轉身要去打電話。朱昌盛急得大喊:“小毛,別打。她都是瞎說……”他是個要面子的人,哪裡敢讓人知道這種事啊?
“小毛,快去打。”張醫生聲嘶力竭地叫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我們都被他騙了…….”
朱昌盛急了,連忙使出最後一招剎手鐗:“你們,別瞎搞了,我剛纔,接到了一個重要的電話。”
張醫生掙扎着的手突然軟了下來,兒子也收住了要拿話筒的手,都愣愣地看着他。朱昌盛見有了效果,就繼續說:“他們,要提拔我去當教育局副局長。”
張醫生一下子坐正身子,用手理了理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