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萱撇撇嘴,迅速站直了身子,她的手往胸前一箍,然後側臉望着我,眼神裡有點誇張的小狡黠。
我斜眼瞟了她一下,“嗯——小藍。”我有點好奇地問,“你怎麼會嫁給劉從軍的?他比你大了不少吧?還有——”想了一想,還是把後邊這個問題帶了出來,“他以前不是有老婆的嗎?怎麼會這樣?你這不是認賊作——呃,那個嗎?”我搖搖頭,不無遺憾地說。
說真的,我確實替藍萱不值。這個女孩,其實各方面條件都非常出衆,無論長相身材還是風度氣質都無可挑剔,理應屬於那種極品類型,居然這麼馬馬虎虎地把自己託付給了一堆牛糞,還真他媽讓人有種感慨萬千的想法——世事無常啊,造化弄人啊。。
藍萱看了我一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並不是誰都有蘇靜美那麼走運,有人可以不要命地去搭救她。”她淡淡地說,“我老爸坐了牢,還能指望誰來幫?指望你嗎?”她把視線從我臉上收回來,眼睛望着窗外,聲音非常平淡,“劉從軍肯跟他老婆離婚,我就敢嫁給他,這有什麼問題?”
我在心裡嘀咕了一下——按理說劉從軍這人我算是瞭解的,無利不起早,跟他老婆離婚,付出這麼大成本,難道就是爲了貪圖美色?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算了小藍,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吧,等下有會要開。。”我擡手看看錶,“還有個把小時,我想抓時間休息一下。”感覺腦袋有點發脹,我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但是,如果是劉從軍的問題,那就免開尊口了吧。”我又補充一句,“他是個什麼人,平時做些什麼事,你心裡有本帳——你既然選擇嫁給他,就應該有接受這個現實的心理準備。”
“是的,我有準備。”藍萱面無表情地說,“你一下來長川我就猜到了,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我還不瞭解你嗎?”
“不錯不錯,夠豁達,呵呵。 ”我笑起來,然後伸個懶腰,把腿架到辦公桌上,身子斜靠下來,讓自己的姿勢更加舒服一點,“只不過你把劉從軍擡得太高了。(首發)。”我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告訴她,“一條狗,跟咱相提並論,他配嗎?”
藍萱轉過臉來看着我,“我沒指望你能放過他,真的。”她說,“不過也無所謂,只是一個法律意義上的丈夫,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愛人。”
我沒理會她在說什麼,真是感到非常累了,我把眼睛閉上,就想這麼眯上一小會。
感覺藍萱過來了,在我身邊蹲下身子,然後手指在我額頭上輕輕按捏起來。“你是我命裡的剋星。”她在我耳畔低低地說,“這一生,如果說愛的話,我只給過一個人。”
“不管跟你怎麼糾纏,都沒辦法恨你——”藍萱的手跟她的聲音一樣,溫柔輕細,象微風拂過面頰,我感覺眼皮異常之重,終於不支,徹底地耷拉下來。(首發)。矇矓之間,還聽到她在說話,“一直在想,如果你先遇見的人是我的話,我們會有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我想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她的聲音不無淒涼。“其實你在做什麼,有沒有地位,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也什麼都可以給你。”她說,“只不過你從來沒有把別人放在心上,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在想什麼,我想要什麼。”
恍恍惚惚地又過了一會,感覺到臉上溫熱,我睜開眼來,看見了藍萱的淚水。\\她伏在我的胸前,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我。
我心裡驀然一緊,“呃,讓我起來。”我抓着椅子扶手,試着掙扎一下,但是身子被藍萱壓住了,卡在椅子裡沒法動彈。“我睡了多久?”我又問她。
藍萱沒有回答,她望着我,淚眼迷離。 “告訴我。”她的聲音有點哽咽,“除了蘇靜美,你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動過心。”
“你發誓。”她說。她的表情很亂。
我的心情很複雜。事實上感覺自己剛纔做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夢,夢見一位女子,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她。
我摸摸鼻子,順手把臉上的淚水試幹了。(首發)。“你先起來,小藍。”我說,“你壓到我了。”
藍萱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告訴我。”她說。“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嗯。”我沉吟了片刻,“你剛纔好象跟我講了一個故事,是嗎?”
“不是故事。”藍萱毫不猶豫地說,“是坦白。”她的樣子非常認真。
“哦——這樣啊?”我說,“確實很感動,我也想哭了。”
這時候聽到有人叩響了辦公室的門,畢畢剝剝地。
藍萱瞟我一眼,又側臉看看那扇門,她的眉頭微皺,表情也隨之變得鬱悶起來。\\
實在有點忍俊不禁。“小藍,有的事情,也許只能怪運氣不好,比如現在。”我笑着說,但是——爲什麼你的坦白,總是會發生在事情之後呢?這個問題,難道不值得思考嗎?呵呵。”
“站起來吧。”我說,“不要影響市委書記的工作。”
藍萱終於站直了身體,她的樣子很惱火。
“進來!”我一邊說,一邊把腳從辦公桌上放下來。
來人是秘書處的,就是先前會場裡喊電話那位。他推開門,身子才進來小半邊,看見辦公室裡的情形,表情上就呈現大吃一驚的狀態,然後腳又慌忙地往後縮,似乎想把門再給帶上。\\
我往桌子上拍了一記,嚇得他一抖。“你什麼毛病?”我呵斥這個莫名其妙的秘書,“什麼事情,進來說!”
秘書畏畏縮縮地進來了,側着身子看我,又看辦公桌旁的藍萱,目光也是抖抖索索地。“沈書記,呃,藍總。”跟我打過招呼後,他又衝着藍萱討好地笑了笑。
“藍——總?”我也跟着莫名其妙起來,側臉掃了藍萱一眼,“藍什麼總?”這個時候才發現藍萱身上的裙子有點亂,臉上都是淚痕,也不見她擦一下。再低頭一瞧,我的襯衫也是皺皺巴巴的,難怪眼前這位秘書同志嚇得不輕——這情形,是有點曖昧難言。(首發)。
“媽的!不純潔!”我指着秘書笑罵一句,“意識有問題啊,你說你這腦子裡,都在瞎琢磨什麼些什麼玩意?”
“陸書記讓我來的,辦公室裡的人都知道,沈書記,不信您可以去查——”秘書慌不疊地解釋,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有問題,非常恐懼。
“哦?”我好奇地問,“那麼田秘書呢?你們敲門之前不需要經過他?長川的秘書們就是這樣辦事的?”
提到這個問題,倒不是要追究到底是誰在壞我好事——呃,當然,其實剛纔並沒有打算乾點什麼香豔的事情,只不過這種現象不太好理解,我得弄弄清楚。(首發)。
“我問過田秘的,他什麼都沒說啊!我是真不清楚情況——”秘書的神色愈發驚慌,連聲叫起屈來,可能真以爲市委書記泄慾不成,要在他身上泄一把憤了。
“哼哼。”我冷笑,“真他媽小人一個。”我說。田秘書的心態,我看得相當清楚了——他倒也不是要對我耍什麼陰謀,無非是弄個小陷阱,創造條件給這位倒黴蛋來市委書記這兒碰個尷尬的釘子,讓我討厭他一把而已。只是田秘書沒有料到,我其實什麼都沒幹,還真讓他這同事給進來了。
我想起那捲錄音帶來。這些人,都知道我跟藍萱以前有關係,而且他們很自然很本能地認爲,我會繼續同這位美豔少婦保持這種關係——什麼都不幹的話,爲什麼要跟她單獨呆在辦公室裡?旁人碰到這種情況,如果要避嫌,就應該離她遠遠的。
我瞭解這些東西,但是根本就無所謂,我沒考慮過避什麼嫌,也不在乎他們怎麼想——所謂心底無私天地寬,大概就是咱這境界吧,嘿嘿。
秘書垂着腦袋站在對面,就象幹了什麼壞事被我抓住了一樣,滿頭大汗,瞧這情形,中央空調對他根本就不起作用。
“又不是罵你,哆嗦個什麼?”我衝他一擺手,“我是講田秘書——說吧,你來這兒有什麼事?”
秘書這才活過來。“陸書記讓我找您的——”他再一次解釋,然後上前一步,把手裡一個信封恭恭敬敬地放在辦公桌上,“他說這個送給沈書記看看,還讓我請示一下您的處理意見。”
“什麼玩意?”我拿起那個大信封,往裡面瞄了瞄,就看到一堆紅色的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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