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南延平飛速思考的時候,會場上猛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原來是主持大會的席菲菲已經按照會議程序宣佈:“下面請省委書記南延平同志作重要講話,大家歡迎!”
大家已經熱烈歡迎過了,南延平就不能再無言地思考下去,他清了清嗓子,拋開稿子,用鏗鏘有力的語言,發表了一番振聾發聵的講話。《》?.
畢竟是省委書記的水平,南延平簡短的即席講話,立即就像是給這本來沉悶的會場打開了一扇天窗,與會人員的面色立即就開始欣然起來,並對南延平書記中肯而又勇於承擔責任的講話不斷地報以熱烈的掌聲。
南延平入情入理的貼心話把全體幹部的情緒都調動到了一個同心協力反腐倡廉的沸點。如果不是發自真情的即興發揮,任是照着講稿去念一百遍也不會引出這澎湃激奮的會場效果。
南延平的講話一次次被掌聲打斷。
最後,南延平慷慨激昂地說:“同志們,我相信臨江市新的領導核心會義無反顧地擔負起新的歷史史命,更希望和要求大家緊密團結在新的市委、市政府領導集體周圍,打好這一場打黑反腐的攻堅戰,把臨江市的各項事業進一步推向前進。謝謝大家!”
南延平起身,向臺下鞠躬致意。
新任市委書記席菲菲在主席臺上站了起來,帶頭爲南延平精彩演講熱烈鼓掌。
全場掌聲雷動,掌聲形成的衝擊波像拍岸的驚濤一樣“嘩嘩”地一波又一波地撼動着主席臺上的省市領導。
掌聲經久不息。
全市縣處級以上幹部大會取得了圓滿成功,但是,新任市委書記席菲菲並沒有片刻的興奮和輕鬆。
散會之後,席菲菲和市裡的領導去送南延平等省裡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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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純和市檢察院檢察長蔡文志、市審計局局長季萍媛等人站在會場外的小樹林中簡單說了說各自了解到的情況。
這時,王曉翠急匆匆地走過來,通知他們直接去市委三樓會議室,參加馬上要召開的“譚政榮涉黑**大案”專題會議。
在幹部大會之前,南延平已經召集臨江市市級領導幹部開了一個座談會,宣佈了兩個決定並與臨江市新任職的領導和市委原有的副職進行了集體談心,要求市委市政府一班人要緊密團結在新的黨政主要負責人周圍,統一思想,輕裝上陣,努力工作,開創新局面,作出新貢獻。
在會上,席菲菲和霍秉坤都作了非常誠懇的發言。
駱建川等其他班子成員也紛紛表態,堅決擁護省委作出的決定,堅決支持席菲菲和霍秉坤,把臨江市各項工作推向前進。
最後,南延平在強調近期主要工作的同時,提出了以臨江市公安幹警爲主體,全省通力協作,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徹查“譚政榮涉黑**案件”,儘快將譚政榮捉拿歸案,繩之以法。
所以,在縣處級以上幹部大會結束之後,席菲菲決定立即召開“譚政榮涉黑**案件”專題會議,討論和部署案件查處和追逃工作,參加會議的有市委常委成員,市公檢法司、審計局、財政局主要負責人。
席菲菲平常的工作作風就是雷厲風行,在這種關鍵時刻,她更是不會有任何的懈怠,雖然對自己能出任臨江市委書記有過片刻的興奮,但是,她考慮得更多的不是個人的榮辱和得失,而是肩上的壓力與責任。
這一點,溫純從席菲菲臉上嚴肅的表情完全可以看得出來。
席菲菲主持了會議,在討論和部署了紀檢、審計方面的工作之後,會議決定成立由李建軍任組長,溫純任副組長的追逃小組,抽調精兵強將追捕譚政榮。
在工作步驟和方案敲定之後,席菲菲又對追逃小組的工作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同志們,追逃任務非常艱鉅,困難之大,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大海撈針也要撈出來!說一句大實話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一場特殊的戰鬥,也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生死較量!無論困難多大,不達目的決不收兵!”
由於任務非常的明確,席菲菲把意義和要求也提得十分的具體,其他的領導沒有作過多的發言。
最後,溫純代表追逃小組鄭重表態:“追逃小組將在省委、市委正確領導下,發揚不怕犧牲,不怕疲勞,連續作戰的精神,不惜一切代價,克服任何困難,儘快將譚政榮捉拿歸案,向省市領導和臨江人民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會後,席菲菲請駱建川向霍秉坤介紹一下政府方面的工作情況,自己則將李建軍和溫純留了下來,三個人又在她的辦公室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談。
到了這個相對私密的場合,席菲菲清秀而又堅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疲態。
“老李,溫純,實不相瞞啊,我這個市委書記的任命來得太突然了,用天生掉下的餡餅來形容也不爲過啊。說心裡話,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對於臨江市各方面的工作,都還沒來得及認真思考,把你們留下來,就是想和你們再談談追逃譚政榮的事。”
李建軍和溫純看着席菲菲,都沒有說話。
席菲菲很坦率地說出了她的想法:“當前面臨着兩大任務,也是兩大難題。其一,追查譚政榮的下落,及早將他捉拿歸案。其二,保持臨江市社會穩定和經濟發展。我現在最擔心的還不僅僅是能不能將譚政榮儘快繩之以法,更擔心臨江市經濟形勢會不會出現大的滑坡啊。”
席菲菲講得既誠懇又實在,李建軍和溫純都連連點頭,表示理解。
“坦率地說,抓經濟建設不是我的強項,一旦出現大的滑坡,廣大幹部羣衆就會說,紀委書記當了市委書記,只會辦案子戴銬子,不會領着大家過強市富民的好日子。要是這樣的話,我這個書記就當得不稱職了。”
李建軍安慰說:“這次省委選派秉坤同志來主持政府工作,就是因爲他年富力強,屬於高學歷和高素質幹部中的佼佼者,經營意識和經濟理念都比較新,具備較強的駕馭經濟發展大局的能力。”
“這一點我完全相信省委的眼光。”席菲菲點點頭,又說:“但是,我和秉坤同志要熟悉臨江市的各項工作,實現角色轉換,都需要一個時間過程。所以,我近期主要的精力要轉移到保持全市社會穩定和經濟發展上去,追捕譚政榮的重任希望你們能幫我抗起來。”
話說到如此透徹的地步,李建軍和溫純都理解了席菲菲的良苦用心。
席菲菲現在是臨江市委書記,名正言順的一把手,她必須着眼於全市的長遠發展,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如果不能在短時間裡給“譚政榮涉黑**案件”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其政治影響也是十分巨大的。
換言之,她這個市委書記最終能不能坐得穩,很大程度上也取決於此。
這纔是席菲菲找李建軍和溫純單獨談心的用意所在。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個道理李建軍和溫純都懂。
席菲菲沒有明說,但三個人都清楚,他們的政治前景也全繫於此。
說得嚴重一點,南延平、黎想等人的政治命運也與之緊密相關。
溫純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從席菲菲殷切的目光中,感覺到了肩上的擔子已重如泰山。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鄭重其事地向席菲菲表態:“如果在短期內查找不出譚政榮的下落,我將頭一個向你提交引咎辭職的報告。”
“不!”席菲菲很堅決地搖了搖頭,說:“溫純,我不需要你的辭職報告,我需要的是你將譚政榮押上正義的審判臺。”
其實,壓在溫純心頭的重擔還不僅僅只有一個譚政榮,還有一個史天和。
地下錢莊洗錢案已經驚動了國際反恐聯盟,也是國家安全機關重點督辦的案件,正在逐步實施的“釣魚”計劃已無迴旋的餘地,如果不能儘快抓捕到譚政榮,最後導致了“釣魚”計劃的流產,其國際影響和經濟損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對此,溫純難辭其咎,也無法向省廳和部裡交差,恐怕就不是一個引咎辭職那麼簡單了。
李建軍到底老成持重,他沒有像溫純那樣信誓旦旦地表態,卻對具體細節方面的工作考慮得面面俱到。
他首先提議,從省廳抽調明月等骨幹人員充實辦案力量,將“譚政榮涉黑**案”與“史天和地下錢莊洗錢案”合併辦理,同時要求,追逃小組每天都要向省公安廳和市委彙報進展情況,必要時由他出面向公安部和國家安全機關求得支持,一旦查實譚政榮已經外逃,立即提請公安部向國際刑警組織發佈紅色通緝令,多方協助追逃擒拿。
席菲菲對李建軍的建議表示贊同。
談話僅僅持續了二十分鐘,王曉翠敲門進來提醒席菲菲,按照預定的安排,下面是席菲菲和霍秉坤接受記者專訪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