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公安局,溫純立即擬定了追逃小組成員名單,明月、于飛、趙鐵柱、張威、熊建強等爲主要成員,又從特警支隊抽調了部分精明強幹的隊員參與其中。
名單當天下班之前報李建軍審批同意,就在公安局的會議室,連夜召開了追逃小組次督辦會議。
會上,溫純確立了當前工作的重點:調看近幾天各個道路出城車輛的錄像,查找火車站和機場的乘車乘機記錄,凡是持臨江市身份證和護照出行的人員必須驗明正身,不管在天南地北都要一追到底,形跡可疑者必須派專人落實最後的行蹤。
這是一個費時費事費力的笨辦法,但也是從源頭開始排查,逐一落實,確保不遺漏一人的好辦法。
隨後,對人員進行了具體分工,要求各負其責,層層落實,確保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細節。
李建軍強調了辦案紀律,他用嚴厲的目光掃視了一遍與會人員,斬釘截鐵地說:“我市執法隊伍中一直存在與黑惡勢力相勾結的極個別人員,在此,我要提醒追逃小組的每一個人員,必須嚴格遵守辦案紀律,如有泄漏案情機密者,依照黨紀國法嚴懲不貸!”
一張看不見的天羅地網就在譚政榮失蹤的身後開始撒向了天涯海角。
很快,這張網裡就有了收穫。
各組人員立即行動,前往各自分工負責的區域,按照溫純佈置的任務,在車站、機場、碼頭、出城路口等重點位置展開了拉網式排查。
溫純和明月守在辦公室裡,又翻出來戶政管理處提供的上百張有疑點的身份證掃描件,逐一進行比對研究,可是翻來調去地看了半天,身份證件的照片多半比較失真,登記信息中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與譚政榮並無多少相似之處。
“這個譚政榮能跑到哪裡去呢?”明月支着胳膊,忍不住自言自語。“真是好笑,跑路居然還帶着個保姆。”
明月這一句猛然點醒了溫純。
這幾天來,溫純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譚政榮身上,竟然忽視了還有一個年輕的吳芙蓉。
譚政榮和劉欣茹在製作新的身份證件的時候,必然知道他們將來會受到重點關注,一定會提前做好外貌特徵的處理,而吳芙蓉平時活動範圍狹窄,又出身於望城縣沙河鄉,外貌和口音的改變相對困難得多。
既然這個細節我都忽視了,譚政榮他們肯定也容易忽視。
想到這,溫純有着莫名的興奮,就好比黑暗中看到了一縷細小的光亮。
明月聽了溫純的想法,也來了興致,她突然想起來在國際刑警組織強化訓練的時候,曾經接觸過一個智能人臉識別分析技術,這項技術運用一個先進的電腦軟件系統,根據照片、視頻圖像與系統照片庫中的信息資料進行比對,提取出相似度在9o以上的人員相關信息,效率和精度都遠遠高於人工比對。
溫純忙問:“明月,你手頭上有沒有這套系統?”
明月搖頭:“沒有。”
溫純頗爲失望:“沒有你說那麼大勁幹嗎?”
明月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地說:“我手頭沒有,可我知道哪裡有啊。”
“哪還坐着幹嗎,趕緊去幫我找來啊。”溫純急不可耐地說。
明月把頭一甩,說:“哼,你說得輕巧啊,這套系統全國也就國家安全機關有一套,你說找來就找來了。”
溫純一聽,泄氣了,眼巴巴地看着明月,說:“那只有通過李局長找他們求援,只是,這傳來傳去的,怕是要貽誤不少時間和機會。”
明月白了溫純一樣,伸手扒拉了他一下,用命令的口氣說:“小純子,你起來,把你的電腦借本公主用用,我來問問這個系統能不能實現遠程操控?”
溫純噌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明月登錄了qq,又噼裡啪啦地敲擊了一通鍵盤。
她皺眉頭,溫純就揪心,她微笑,溫純就開心。
經過了好幾個揪心與開心的轉換,明月終於長吁了口氣,如釋重負地說:“好了,他們同意給我開通權限,允許我臨時進入系統操作。”
溫純興奮地把明月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在辦公室轉了幾個圈,明月咯咯笑着,雙手在溫純的肩頭不住地拍打着,叫道:“你瘋了,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呀。”
“公主,你太能幹了。”溫純任由明月在身上拍打,又抱着她甩了一圈。
明月沉着臉,大叫道:“小純子,別鬧了,趕緊幹活呀,人家可只給了我一晚上的權限。”
“啊?!”溫純傻了,直接把明月放在了椅子上,一本正經地說:“公主,那你下命令吧。”
明月撲哧一笑。
笑完了,明月又認真地說:“你讓戶政管理處的同志調出身份證件數據庫,單獨存放在一個硬盤裡,一會兒我要用。還有,讓于飛、趙鐵柱他們把這幾天機場、車站和譚政榮家附近的監控錄像全部調過來。”
溫純擔心地問:“全調過來,那可是海量數據,一晚上能完成嗎?”
明月毫不客氣地說:“知道時間緊,你還在這廢什麼話呀?”
溫純衝着明月扮了個鬼臉,趕緊抄起了電話。
電話先打給了戶政管理處處長,讓他立即安排人員將身份證件數據庫打包保存,送到辦公室來,然後又通知于飛、趙鐵柱、張威等人,將機場、車站、譚政榮家附近的監控錄像全部調過來。
半個小時左右,戶政管理處處長將一個大容量一動硬盤交到了溫純的辦公室。
明月先將譚政榮、劉欣茹和吳芙蓉的身份證照片提取出來,單獨進行了技術處理,將他們照片上型、耳朵等不具備明顯特徵的一一剪切掉,只留下眼睛、鼻子、嘴脣等不容易化妝改變的重點部位。
然後,明月調動分析識別系統中的軟件,將三人的重點部位進行了網格化處理,到最後,整個畫面就只剩下一大堆密密麻麻橫向豎向的線條了。
明月將處理好的圖像用“譚鼻子”、“吳眼睛”、“劉嘴巴”等分別命名,另外保存在了一個文件夾裡。
“從誰先查起?”明月擡頭問溫純。
溫純略作思考,說:“吳芙蓉。”
明月點動鼠標,選擇了“吳眼睛”的圖像,連接移動硬盤的數據庫,啓動識別系統開始運行。
溫純和明月都屏住呼吸,盯着電腦上不斷掃過屏幕的閃爍條,整個辦公室裡只有電腦運行的聲音在呼呼作響。
大概用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系統從數據庫中抽取出了與“吳眼睛”相似度在9o以上的身份證件,共計有3oo多張。
然後,明月又選擇了“吳嘴脣”的圖像,在剛纔選取的3oo多張身份證件中進行比對,這次只用了不到十秒鐘,3oo多張身份證件只留下了2o來張了。
再次選擇“吳鼻子”的圖像,啓動識別系統,最後只剩下了四張。
“不愧是高科技產品啊,十幾分鍾勝過了五名幹警忙乎好幾天。”溫純指着剩餘的四張身份證,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明月得意地說:“那是,這年頭,高科技人才不好找啊。”
一張是吳芙蓉本人,還有一張是她妹妹。
剩下的兩張裡,一張名叫王琴,一張名叫黃秋芳。
按照登記信息,溫純馬上讓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分別與她們取得聯繫。
很快有消息傳回來,王琴正在輔導孩子做作業。
“那就是她了。”明月用鼠標點着黃秋芳的證件說。
又過了一會兒,另一個派出所也回話了,黃秋芳正在洗澡,她男人接的電話。
抱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嚴重。
“啊?!”溫純和明月都傻眼了。
這就意味着,要麼是喬萬鵬沒有幫吳芙蓉用別的名字辦理身份證,要麼就是識別系統失靈了。
換句話說,明月白忙乎了半天,溫純白高興了一場。
“還繼續不?”明月歪着腦袋看着溫純,撅着個嘴巴,神情很是沮喪。
溫純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當然要繼續,來,再查查譚振榮。”
明月按照剛纔的套路又用識別系統查找了一番,結果和查吳芙蓉一樣,剩下的幾張身份證件都另有其人,其中有一張是譚政榮的侄子譚老大的,就是沒有一張是譚政榮另外辦的。
明月把手裡的鼠標一扔,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徹底泄氣了。
溫純心煩氣躁,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嘴裡嘟囔道:“奶奶個熊的,這麼半天了,于飛和鐵柱他們怎麼還沒把錄像資料提取回來?”
明月沒好氣地說:“小純子,你別來回亂晃盪,晃得我心裡難受死了。”
溫純知道明月是有氣沒處撒,故意瞎找茬,便停下了腳步,湊在明月跟前,笑嘻嘻地說:“要不,再試試譚政榮的老婆劉欣茹的?”
明月伸了個懶腰,有氣無力地說:“要試你試吧,我沒勁兒了。”
溫純搓着手說:“嘿嘿,我又不是高科技人才,我哪會試呢?”
明月衝溫純翻了翻白眼。
溫純抓住明月的手,放在了鼠標上,貼着明月的臉說:“反正於飛他們也還沒回來,閒着不也是閒着,對吧?”
明月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抓起了鼠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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