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領回朝陽分局錄口供，好些大秘都臉色陰沉，惶恐不安，有的還央警察還電話給他們打電話疏通。這帶隊的副隊長也沒想到聽人舉報帶着人過來看看，會釣到這麼多的魚。而瞧他們的工作證，這到好嘛，十幾位的各省市高官的大秘。還有個縣委書記，真夠丟人的。
最着急的是韓書描，她那臉膛都快成紫色了，報了個京城裡分局副局長的名字，要回電話就給那位副局長打電話，在電話裡嘀咕了半晌，卻是被無情的頂了回來。
那副局長也說得明白：“韓家妹子，我跟你也就是喝過頓酒，沒拿你錢沒拿你物，你這要是一位朋友被抓還好說，這十幾人都被抓了，我這邊也不好張嘴。這事你也別急，我雖說幫你辦不了，可這種事不就是罰錢的事嗎？你還缺錢嗎？給錢讓他們放人好了。”
韓書描心想，要是光是給錢的事，那倒好辦了。
可這偏偏不是啊，這罰錢是要罰的，每個人兩千跑不掉，這還是2000年，十二年後這價格翻了一倍。這罰完錢，人家還要通報單位。
這就麻煩大了，這些市裡省裡的高官大秘，要被通報在京城找小姐，然後呢還被掃黃的抓了，那這輩子也就算完了。
可想讓那些警察不通報，這掃黃大隊的鳥都不鳥韓書描一下。
這些秘書裡若是有個省委書記或是省長的大秘倒好，最高的也不過是某省省會城市市長的秘書。按級別還比譚綸要低一級。
這被抓的人也模樣也各有不同。黃秘是頹喪着臉，跟死了親媽似的。俞紅呢，雙手冰冷，坐在那裡連話都不會說了，幫他做筆錄的，每個問題都要重複三遍以上。
唯有譚綸最淡定，他還沒進房間，褲子沒脫，最多是進到不適合的場合裡，要說到嫖這個字他是一點邊都不沾。
由於他官銜最高，正處級，給他做筆錄就是掃黃大隊的副隊長。
“你就沒參與？我不信！我看你是已經嫖完了，再穿好褲子坐在大廳裡，是不是？”
譚綸斜眼看他：“你親眼看到了？大廳裡有攝像機，你自己調帶子看。”
“攝像機壞了！你這什麼態度？”副隊長扳起臉說，“你跟這些人跑到會所裡找小姐，你還有理了？”
“我有沒有理不由得你說了算，”譚綸冷笑道，“去之前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安排，到了那裡，那位韓老闆要給大家找小姐，我就想走。誰知還沒出門，你們就趕上來了。跟着你們來分局，算是配合辦案，你們要是沒有證據的話就放我走。要是耽誤了我的工作，你們可承擔不起責任。”
副隊長將筆一放跟身旁的警官笑道：“你瞧瞧這位縣委書記，官不大，這架子可大得很。你就是個正處級的小官，放在咱們京城裡，一天到晚光是走路摔斷腿的都有千百八個。你在咱們這裡，就得按咱們的規章做事，倒把咱們京城當成你那蒙北的大戈壁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也做了筆錄，沒有證據我現在就走
。”譚綸站起身說。
他懶得跟這個副隊長辯，辯白起來倒像是自己真在金雕會所做了什麼似的。
“我讓你走了嗎？”副隊長喝道，“給我坐下！伍豐，把他給我銬起來！”
“你沒有權力銬我，”譚綸指着拿出手銬的警察，“你要敢過來，你這身警服就算是脫定了。”
那個叫伍豐的一愣，副隊長就罵：“你還被他嚇住了？他就一個窮鄉僻壤的小縣書記，算個屁。我跟你說，你這個小書記，這是京城，不是你那破爛地方，還有，有沒有證據我都能關着你。我現在懷疑你參與這一次的羣嫖活動，甚至你有可能就是組織者之一……”
正說着話，外頭一陣吵嚷。
“任局，您來了……”
說話的是分局局長，副隊長趕緊站起來，走出門外看。
“我聽說你們這次掃黃抓了不少大魚啊，這就來看一看，”任丹霖笑呵呵地說着，看到那副隊長就說，“豹子，你就知道你小子有能耐。”
豹子諂笑聲，就指着屋裡說：“任局，咱們這還抓了個硬貨，抵死都不肯認錯，還是個縣委書記。”
“哦？還有敢抗法的？”任丹霖一怔，就大步走過來，“我瞧瞧。”
等將門一拉開，看到譚綸那銳利的眼神，任丹霖就愣住了。
“丹霖叔，這位叫豹子的警官，說我是組織者，又說我參與了，但他拿不出一絲證據，我讓他放我走呢，他說沒證據也能給我安證據，”譚綸淡淡地笑着，“我倒是想聽聽他會給我安什麼證據。”
豹子渾身一抖，差點就直接給跪了。
**媽，你認識總局局長，你還裝犢子，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我還能不放你走？媽批的，這回老子可被你坑慘了。
“豹子！是真的？”任丹霜虎臉一沉，不怒自威。
豹子臉上好不容易纔擠出笑容，可那笑比哭還難看：“任局，這個，這是誤會……”
“沒有誤會，”譚綸冷笑道，“你就是想讓我這個縣委書記下課。”
豹子還想爭辯，看分局長也怒視過來，硬生生將話咽回去，滿頭大汗的低着頭。
“綸子你走吧，這裡沒你的事了。”任丹霖往後頭一擡下巴說。
“跟丹霖叔再幫個朋友求個情，是咱們科察市長的秘書，這年紀還輕，一時行差踏錯，我想最好就不要通報單位了，交了罰款就讓他走吧。”譚綸倒是很仗義。
任丹霖微微點頭，笑着說：“你放心吧。”
譚綸出來看俞紅還是那副老婆要改嫁的臉，就拍拍他肩膀說：“沒事。”
俞紅一怔，擡起頭滿目希冀的看着他：“譚書記，您的意思是……”
“知道就好，別說了。”譚綸一掃那些在外頭坐筆錄的大秘們，冷然一笑，哼了聲出了警局。
韓書描本想拍馬屁，卻不想害得這些大秘遭了殃，回頭還想修復關係可不是那容易的事了。這些大秘
裡有些領導還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不知有幾人會直接下課。
第三天的秘書論壇還在舉行，只是韓書描和那些大秘都不見了。
譚綸跟陳鐵城提起，他就大笑：“我就琢磨着不是光吃飯那麼簡單，沒想到她還會招待小姐。我和國基都不吃這一套，你們嘛，級別低，就容易把持不住。你倒是不錯，沒有犯錯誤，不然傳到妙淑耳裡，她可是會給你擺臉色的。”
譚綸輕輕一笑，就他的認知，喻妙淑不會擺臉色，會直接掏槍打人。
養情人是一回事，但做男人做官做到要接受性賄賂，那可是會讓人瞧不起的。
隔了幾天，看俞紅一臉頹唐的參加最後一日的秘書論壇，還衝譚綸勉強一笑。自是知道沒有通報單位，那是譚綸的功勞。
在閉幕後，俞紅走到譚綸跟前說：“譚書記，這回承你的情了，我也給你一個消息，市裡考慮要增補市常委常務委員，你和克綸羅旗的李書記都在考慮之中。”
譚綸愣了會兒，纔跟他握手作別。
華夏各地區，各級政府，一般常委會有十一位常務委員，就是通常簡稱的常委。在省這一級別中，這十一人，有六人基本上是確定的。
省委書記，省長，省紀委書記，省軍分區司令，省政法委書記和省委組織部長。偶爾政法委書記不入常，由省委專職副書記或是省軍分區政委、省委宣傳部長替代，但那種情況極少，也是涉及到一級政府的權力分配。
而在市一級呢，除了沒有軍分區司令的位子，市委書記、市長、市紀委書記、市政法委書記、市委組織部長，這五個位子基本是確定的。
但是少數民族地區，往往會多兩個位子，這一般都是由少數民族代表擔任。
但這跟科察空出來的位子沒關係，原來科察這個位子是由科察市可汗區區委書記擔任的，在年初由於突發急病去世，就一直空了下來。
眼裡瞅着這位子的人着實不少，畢竟入常和不入常這區別太大。
入常可不光是舉手那樣簡單，要單純的認爲就多了個舉手的資格那就太幼稚了。一入常就等於擁有了對於一級政府的經濟、政治等各方面的政策的參與制訂的資格。
而通常下一級政府的黨委和政府一把手能入常，一般情況下是當地的經濟規模很大，對於上一級政府的政策制訂有巨大關係的情況下才能入常。
從考慮克綸羅旗和慶縣這兩個地方的黨委一把手，就能看出市裡有分歧的。
克綸羅旗的人口在八十萬以上，遠遠超過慶縣五萬的人口，經濟總量也遠在慶縣之上。但是現在慶縣比克綸羅旗有錢，跨國鐵道也要經過慶縣，經濟起飛是能看得見的事。
市裡現在關注的重點，就是如何利用奧爾蓋金銅礦來讓市裡的經濟再邁上新臺階。
在這個問題上，譚綸的意見也是舉足輕重的，畢竟，礦是他發現的。
只是，要入常沒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