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新式擠奶機,王循和莫寧潔這兩位大少還是弄了個滿身奶汁,操作不當啊,這玩意兒可是要對準的。唐知秋瞧着使勁搖頭,一再給他倆解釋操作方式。
等終於會用了,譚綸就讓他們換套衣服,給他們安排了個實際工作,就是配合唐知秋的幾個項目,沒事就去體驗下生活。
“你說那譚綸是不是故意讓咱們出洋相?”莫寧潔洗了半小時還是一身騷味。
那剛擠出來的牛奶沒經過加工,帶着很濃的腥騷味。
“別胡想,”王循倒看得開,“咱們以後就要在畜牧科技園工作了,得熟悉下環境。”
“這破地方本來就夠糟糕的了,還跑到畜科園來,在縣城裡我都待不下去……”莫寧潔嘟嚷道。
“你要待不下去就打報告回省城,”王循哼道,“我可告訴你,來的時候莫叔跟我說過,讓我看着點你。說白了,這兩年咱倆怎麼都得熬過去,這可是咱倆不多的能升副處的機會。別瞧着咱家老子都在做大官,但下頭人怎麼瞧咱們,你還不懂嗎?”
“活着哪能都看旁人的目光,”莫寧潔灑脫地說,“王少,咱們在畜科園待着也行,可看那譚綸的意思,就要一直讓咱們待下去了。”
“待下去怕什麼?”王循眼露精光,“這畜科園聽說是慶縣幾大規劃中的重中之重,咱們要能做好了,還怕縣裡不待見?”
聽得他這樣說,莫寧潔也只能按捺住心裡的不快,默然不語,不過不到一會兒,他就興奮起來:“王少,你瞧見那個蒙古族女孩了嗎?就是叫烏日娜那個,我草,我在科察都沒見過那麼標緻的,想想我這心裡就熱……”
“你別想打她主意。”王循坐在牀邊換鞋,冷冷地說。
“爲什麼?”莫寧潔不幹了。
那烏日娜長得就跟草原上的一朵花兒似的,皮膚又白皙得像山上的雪,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這在畜科園工作,還得成天打交道的,憑什麼就不能泡她?
“因爲我看上她了。”王循嘴角一揚,輕笑道。
莫寧潔不說話,無論是拼爹還是拼個人,他都遠遠不是王循的對手,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譚綸要知道將這兩個寶貝放在畜科園裡,他倆會打烏日娜的主意,那他絕對會後悔。
只是現在他跟封清鑄坐在路虎車中,瞧着對面慶縣賓館的大門,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徐渭北半小時前打來的電話,說他在403號房,常存孝和晉湖進去了半天,怎麼還沒見出來?”譚綸急道。
“你彆着急,他們能進去,就說明徐渭北是真的在裡面,那韓瑩不也跟過來了嗎?設備他們也帶着,還怕什麼?”封清鑄倒是很輕鬆,“那設備可是我讓人從美國弄來的,原來是CIA的間諜設備,最近幾年才上市,很難帶出美國。攝像錄製上都採用的是數碼方式,別說半小時,就是五六個小時都能錄下來。”
封清鑄看譚綸還是很緊張
,就拿出煙來扔過去一根說:“抽根菸放輕鬆。就是沒能錄下來,那徐渭北想坑你還是很難的。”
“你不懂,”譚綸搖頭,將煙拾起點燃,順手把天窗拉開,“他不用抓住我行賄的證據,只要似是而非,把話給放出去就夠了。別人不知道,上頭還不知道我是誰的兒子?這傳上去會讓上頭看輕我,對我有意見。這就算是最後證明是假的,可心頭芥蒂起來了,就不好說了。”
譚綸心知肚明,別瞧他在這縣一級混,可很多事都在上頭的眼裡瞧着,特別是那九位,他們可都盯着這些衙內們,那其中的白衣出身者,更是對衙內們抱有成見的,一有把柄落在手,那是有好下場的?
“都難,在香港也是一樣,”封清鑄聽他說得倒有些感觸了,“那有的人莫明其妙的就到廉政公署那過告狀,這告狀有沒有證據也不講,反正告錯了也沒事,要是告對了,那就賺大發了。於是有的人說有錢人養那麼多的律師做什麼,廢話,狀子多啊。”
譚綸苦笑搖頭,衙內們的生存就是這樣,看似風光,其實處處兇險,特別不像平常人,這還能死過翻身,要是衙內被打垮,那唯一的結果就是找個地方埋起來,別見人了。
說話間,終於看到常存孝和晉湖走出來。
胡衝拉開車門,讓這兩人上車。
“不辱使命。”一上車,常存孝就擦着汗說。
譚綸一陣輕鬆,就問:“怎麼那麼久?”
“那個徐渭北倒沒什麼,叫韓瑩的那女孩卻精滑得很,說是怕我們錄像,讓我和晉湖都脫得只剩下內褲,”常存孝苦笑道,“我本來不想答應,他倒是脫得快。那徐渭北也拿話擠兌我們,說是沒有證明,這錢就算是翻十倍也不收,好在攝像機很隱蔽沒有被發現。”
“關鍵的幾句話都錄下來了?”譚綸問。
“嗯,都逗引着他說了。”常存孝點頭道。
“連夜拷貝五份,一份給市紀委,一份給省紀委,一份給鐵道部紀檢組,一份給奚書記送去,我們留着原版。”譚綸沉吟了會兒說。
等車開回縣政府,徐渭北還在跟韓瑩肉搏大戰,將那兩千萬撒得滿房間都是,也不知有多少張粘上了他們的體液。
拿了錢徐渭北還留在慶縣,假裝將譚綸討論關於改道的事,譚綸也跟他虛與委蛇。等徐渭北一踏出慶縣,蒙北省紀委就將他帶走了,連同韓瑩一起。
接到彙報的顧淑桐站在辦公室裡,想着韓躍當初被拉下馬時,看她時的那冷厲眼神,再想到被關在家裡的顧又惜,眼裡射出冷冷的精光。
“俞紅,你去打聽一下韓瑩家裡的情況,她這幾年來在做什麼,把收集到的資料都送到檢察院。”
“是。”
蒙北這邊雷厲風行,鐵道部那邊卻是慌了手腳,那徐渭北怎麼說都是呼市局局長,地位算高的了,這鐵道部的幹部出事,一般情況下都是由鐵道部部內處理,可這回卻是蒙北橫插一扛子直接把人給帶
走了。
鐵道部紀委書記過來打聽,卻被狠狠的頂了回去。
“你們部裡的好官啊,竟然敢向我蒙北的縣委書記索賄,這事情跟我們當地的官員有關係,不會讓你們路里紀委自檢的了。”
鐵道部自然不爽,這邊改道的事就先放一邊了。可這一放,國務院就不舒服了。這奧爾蓋金銅礦是多大的事,這跨國鐵路要是耽擱了,你鐵道部誰能負責。
2000年的鐵道部遠不是2007年後大規模上高鐵項目,國家大力支持下,權傾一時的鐵道部,國務院那邊一怒,他們還是聽話的。
畢竟這事說起來理虧在他們身上,於是派了一位副總設計師趕來慶縣。
只是他沒見到譚綸,而是由武中谷接待。
譚綸並非不想跟他談,這事磨到四月底的時候,慶縣出了一樁大事,公安部來人了。他正在同公安部的人開會,就沒時間理會那位副總設計師。
說來這事還是三月的時候發生的事,但那時縣公安局沒注意,到四月再發生了一次,縣局才緊張起來。這是一連兩起的連環殺人案。
在吳縛的親自主抓下,查到嫌疑人是公安部的頭號通緝犯,外號“黑熊”的一個東北人。
上報到省廳後,省廳就再往上報,公安部就派了個專家組下來,省廳則派了省刑警總隊的副總隊長下來。
這合在一起,再加上慶縣機構調整,人手增加後還不算多的警力,組成了專案組。
譚綸是在這裡列席旁聽這些人彙報工作。
那個黑熊在十年前就上了公安部的名單,當時是在東北犯的事,一連殺了二十多人。將東北黑漠一帶弄得人心惶惶,那時派了幾百人去排查都沒查到他。讓他從東北逃竄到吉西,在吉西待了三年,就當大家都快忘了他時,他又在吉西連殺七人。
能確定是一個人,是由於手法一樣,而且就目擊者的描述,身高長相都是一樣。
接着又過了四五年,他又銷聲匿跡了,這公安的人都以爲他生病死了。可誰知他逃到了蒙北,在蒙北的格爾格盟連續殺害十人,再次消失。
這次在慶縣犯案卻又是兩年後了。
兩起殺人案,一共殺了八人。算起來,死在他手中的已經超過五十人。是建國來的最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
也是懸在公安部專家心中的一根刺,這回聽到他在慶縣犯案就連忙趕過來,主要是因爲慶縣小,縣城五鼓鎮人口也不過幾千人。
黑熊又是個外地人,在慶縣極扎眼,這裡又比較偏僻,只要將路都堵好,完全可以來個甕中之鱉。
所以專家門馬不停蹄的趕到慶縣,跟縣局省廳匯合起來,勢必要將黑熊抓住。
譚綸坐在吳縛的身旁,聽着公安部專家的解說,等他一停,剛要發表意見,就見個警察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又發案了!”
譚綸吳縛都跳了起來,這不是明擺着要讓這會議室裡的人好瞧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