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綸不動聲色的透過後視鏡瞧着吊在後頭的那輛車,平白無故來個尾巴吊着,不是杜朝陽的安排就是賈明道的人,多半前者可能性大些。
駱纖纖見他沒聲響,就推他說:“你想着C區的事?”
“嗯?”譚綸收回目光,凝在她豔媚的臉孔上,笑道,“C區的事有什麼好想,無非是妹子再靚些,崗前培訓好些,功夫深些,工具多些,別的都沒什麼。”
司機呵呵的笑起來:“這位小哥說得是,聽說那裡頭還有種多功能牀,會自動旋轉搖晃,我是連想都不敢想啊,可要是想想的話,可真帶勁。”
“好好開你的車,帶勁個什麼。”駱纖纖滿臉不悅。
過了幾條街,那輛帕薩特還銜尾在後,譚綸確定百分百是跟着過來的,就見前頭轟鳴的音樂聲傳來,霓虹燈光四射,扎堆的年輕人站在街心中。
車一停穩,司機說:“這酒吧街是步行區,我就送到門口好了,倒數第二家就是蓬門。”
譚綸下車就看帕薩特停在數米外,想了想,也沒上去打擾人家跟蹤的雅興,等駱纖纖給了車錢下車,就並肩往街後走。
“喲,哪來的美女!過來陪我們喝一杯吧。”幾個少年擠在家酒吧門口,目不轉睛的瞧着駱纖纖吹口哨,惹來的是冷眼橫眉。
“你往這街中一站,整條街的目光都吸過來了,我倒成了陪襯。”譚綸笑道。
他沒到所謂美男的地步,卻白皙高碩,平常也能引得些女孩的側目,但在這些十多歲的少男少女眼裡,都比不了駱纖纖的媚態撩人。
“你想那些少男也衝你吹口哨?”駱纖纖掩着嘴,嫵媚的笑道。
“少女不行嗎?你這人怎麼這麼齷齪?”譚綸板着臉說,“瞧,你不是對我笑了?”
“我可不是少女,”駱纖纖抿了抿嘴,巧笑嫣然,“笑也分很多種,我那是在取笑你。”
“笑了就好,你笑起來挺美的。”譚綸誇獎了句,就看蓬門到了。
這家酒吧其實該叫迪吧,門庭裝置得極華麗,霓虹招牌碩大的嵌在橫格子的牆壁上,七彩燈光閃個不停,看久了眼睛都能花,大門黑得像張能把人吞掉的大嘴。
酒吧也好,迪吧也好,九八年大部分地方都還沒跟國外一樣採用收門票的習慣,一律是敞開門做生意,靠酒水賺錢,所以裡頭的酒水至少也是外面的六倍以上。
譚綸往裡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座黑色的布簾,沒揭開就能感到巨大的音浪,一揭開像有兩個大力士在耳邊擂鼓似的,駱纖纖秀眉一蹙說:“真吵。”
不再是十多歲的年紀能吃得消,她也是聽人說起蓬門的熱鬧,開業一年多一次都沒來過。
“上樓坐坐,來了不去C區,也要去A區看看嘛。”
譚綸瞧了眼舞池內暈乎乎的人羣,好些都像是磕了藥的模樣,有幾個還扶在DJ臺旁翻白眼跟死魚一樣,卻也懶得去管。
舞池一側有座旋轉樓梯,透明色的階梯和扶手,兩個彪形大漢站在中間,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冷冷的瞧着下方上來的譚綸和駱纖纖。
“A區?”光頭的那位掏出顆印章,往
兩人的手腕上一蓋,“進去吧。”
這點倒跟國際接軌了,譚綸瞧那上頭簡單的一個圈,裡面寫着蓬門兩個字,就笑:“蘿蔔刻的吧?也不搞得漂亮些。”
駱纖纖秋波一橫,剛想張嘴,就看個女服務員過來,穿的是改良的護士服,下襬修得極短,罩着白色的魚網絲襪,露出小半個屁股,領口也拉開一線,來到譚綸身旁,嫵媚一笑:“請跟我來。”
這種裝出來的嫵媚跟駱纖纖的渾然天成差了差不多八條街,譚綸看得古波不驚,倒是歪歪嘴說:“這場子倒是弄得有聲有色,我想去C區該怎麼去?”
女孩一愣,瞅着譚綸不像有錢人,襯衣西褲,只能說乾淨得體。
“您不是舊江人吧?外地的?是省內的嗎?”
“我來舊江不久,聽朋友介紹說起這裡,就想來開開眼界,既然來了,A區想也沒多大意思,就想去C區看看。”譚綸臉帶微笑說。
“噢?真對不住,要去C區必須是金牌會員,不然就需要金牌會員帶您才能去。”
“我大老遠的過來,要是沒能到C區,回頭我那朋友肯定會笑話我,”譚綸苦着臉說,“你們這兒的會員一開始也不是金牌會員吧?需要花錢辦嗎?多少錢我都能拿出來。”
駱纖纖不懂他打的什麼主意,站在一旁就聽女孩說:“花錢辦不了,首批的金牌會員都是由老闆派發出去的,以後來的人就是第一批會員帶來的,您還是在A區吧,我包您滿意。”
說話間就來到一間包廂前,女孩推開門,就見裡頭站着十多個花枝招展,體態各異,環肥燕瘦不一而足的佳麗,腰間都掛着號牌,清一色的旗袍,大開叉到腰間,有種沒穿小褲褲的感覺。
“老闆好!”
譚綸和駱纖纖一坐下,那些女孩就鞠躬問好。
“您看上誰,就點,包您能開心。”女服務員笑說。
駱纖纖冷眼斜瞥譚綸,心想,他這算是帶我來喝花酒的?
“四號和十七號,上兩個果盤,開瓶紅酒。”
譚綸點完,駱纖纖嘴就撅起來了,還真就點?我還在這兒呢。
“謝謝老闆。”
四號和十七號長得比較老實,相貌在十多人裡並不出衆,身材也不見得好哪兒去,就胸前兩坨,跟吊着兩水瓶似的,只能說譚綸口味比較特別。
一上來就左右擠在譚綸身邊,抱着他胳膊就甜叫着老闆,使勁的蹭。
譚綸點上煙,吸了一口就從口袋裡掏出十張大鈔,拍在桌上:“問你們些話,要能說出來錢都是你們的。”
四號眼睛一亮,擠得更兇了。
“您想問什麼?我都說,您要是想做別的,我也……”四號扭動身子像蚯蚓一樣拱着他,“我也做。”
十七號也把臉擱在他肩膀上,吐着氣說:“老闆,我也能做呢,要不咱們仨一起做?”
說着,這倆女孩吃吃地笑起來。
駱纖纖託着剛倒上來的紅酒,靜靜地瞧着譚綸,錢一拿出來,她就知譚綸不是來這裡瞎玩的,他有目的,說不定還是正事。
“你們是外頭的媽媽桑帶着的,還
是場子裡的?”譚綸抽出兩張大秒夾在指間問。
“蓬門不許外頭的小姐進來,也不許我們到外面竄場,我們都是場子裡的。”四號答得快,從他指間抓過錢,一臉喜色。
十七號懊惱地用甩了下胸,又胸悍的夾着譚綸的胳膊說:“老闆,你再問。”
“嗯,有機會,有機會。”
雖是有目的的想要打探蓬門的來歷和背景,特意叫了倆長相有偏差的留下來,被這左右四顆炸彈頂着,倒也有點享受。
瞥眼去瞧駱纖纖,她託着紅酒,眯着媚眼,翹着長腿,足尖上的高跟鞋一晃一晃的,似乎沒注意這邊。
“你們知道這蓬門是誰開的嗎?”譚綸這回抽了五張大鈔出來,攤開放在掌心。
“哎呀,這誰不知道呢,這可是咱們賈大少開的。”十七號這回答得快,抓起錢捧在手裡,就伸嘴要去親譚綸的臉,被他躲開後,還不依不饒的抓着他的胳膊來回搖晃。
“哪個賈大少?”譚綸把指着被酒杯壓着的最後三張大鈔問。
“賈書記的兒子呢,您不知道賈書記嗎?”十七號一說完就快速的抽掉票子,生怕被四號給搶了。
四號三個問題只答了兩,還只拿了最少的兩張大鈔,悶悶不樂的一擡腿,直接半跨在譚綸的身上:“老闆,你不公平,你再問,你再問嘛。”
被他這一壓,就算相貌平平,譚綸幾乎被她給撩得火起,推她下來就說:“我要問的都問完了,下次要來的話,我一定再點你倆,喏,這是臺費,你們走吧。”
拿着譚綸掏出來的錢,兩人都不甘心的出了包廂。
“你是假公濟私吧?”駱纖纖秀目一擡,凝着他問。
瞧不出她生沒生氣,譚綸笑說:“我需要佔她們便宜?沒見我特意讓最醜的留下來……”
“也是最大的。”駱纖纖扁嘴說。
“哪裡最大?胸嗎?我看也不見得比你大,唔,要不我捏一下,這纔有比較。”譚綸張手往她胸前慢慢移過去。
啪!
駱纖纖伸手將他爪子拍落:“成天都不正經的,我說你是研究員,怎麼一天到晚亂跑呢?”
“哪裡亂跑了?”她下手狠,譚綸搓着手背說,“上午我不是去民政局了,下午又陪你在醫院裡,你都跟我在一起,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有這樣污衊人的嗎?”
駱纖纖知他說得都對,可剛那幕她看得太不爽了,不答他的話,就擡起酒杯喝了口。
“買單吧,不然晚些我獸性大發,那兩個坐檯小姐走了,表演都沒看,就要由你來跳脫衣舞了,”譚綸看她不動,就說,“讓你買單呢,你還坐着?”
“什麼?要我買單?有你這樣的嗎?跟女孩出來還要讓女孩買單?”駱纖纖氣得受不了。
剛出車費她就想說來着,有這樣的人嗎?
“我倒想買,身上錢不夠啊,最後一千都給了那兩個女孩,”譚綸嘆氣道,“要不咱倆就喝頓霸王酒好了。”
駱纖纖瞪他半晌,騰地站起身,抓起手包蹭蹭蹭地走出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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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