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是冰冰的同學,常來這裡住,哥你不常回來我就沒跟你說,我也沒想到她今天會在……”房琳瞧着站在二樓走道上,盯着蕭瀟那扇門的譚綸說。
“她什麼時候開始領人回來住的?”譚綸收回目光問。
“前兩個月吧,”房琳想想說,“好像這蕭瀟父母有什麼問題……”她像是聽出譚綸話裡的意思,忙說:“哥,冰冰沒亂領人回來住,就是這蕭瀟……”
“哼!”譚綸豎起手掌用力拍門,“怎麼?還打算一直躲在裡面?”
等了半晌,裡頭才傳出個聲音:“我想起你是誰了,你是冰冰那個怪叔叔!”
譚綸額角劃下三道豎線,乾咳了聲:“不想出來就別出來,”他轉頭對房琳說,“我要去接妙淑,你看着點這小孩。”
房琳答應聲,心想,看她什麼?這蕭瀟平常還是挺懂事的啊,今天也不知是被哪門子的門板給夾了腦袋,跟他動手動腳的。
別墅車庫除了房琳那輛甲殼蟲,還有輛沃爾沃,銀灰色,車身線條極美,是去年傅鏈久送的,一直放在車庫裡養灰塵。除此外還有輛紅色的Mini,譚綸瞅了幾眼,心想可能是那個蕭瀟的。
邢冰今年都快十七了,那讀書要讀得晚些的,都能有十八了。考個駕照倒沒什麼,但能放心任由着開這款寶馬車,看來不單家裡有點錢,而且家裡確實不大管她。
拉開車門上了沃爾沃,在市裡隨意逛了幾圈,找間花店買了束白合花,就跑到中科院基因研究所那邊等着喻妙淑。
擡頭看着微微沉下來的天空,時間其實還早,遠處飄來幾朵烏雲,看來要下雨了。
辦公樓的大廳裡死寂得很,這幫子搞研究了除了在實驗室裡鼓搗,就是在辦公室裡翻書,大廳連個前臺招待都沒有。停着十幾輛單車,都快成個停車棚了。
等到快六點,纔看到喻妙淑婷婷娉娉地走下來,白色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噔噔作響,緊包裹着的長腿惹人注目,秀挺的鼻樑上還架着副無框眼鏡,柔順的長髮披肩,怎麼瞧都跟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跟她並肩走着的一位女研究員,看到譚綸捧着花站在門口,就笑盈盈地擺擺手快走幾步出了大廳。
“送給你。”譚綸將花往喻妙淑的手中一放,她就微笑說:“百年好合嗎?”
“你喜歡百合花,是個好兆頭。”
譚綸握住她伸出的手掌,往大廳外走去。
這時天空中的烏雲聚集起來,嗞啦一聲,劃出一道藍色的光芒,閃電劈空而下。接着就是細密的雨,先是細線一般,沒走幾步,就變成了黃豆大小。
譚綸脫下外衣,替她擋着,快步跑向停車場。
等到那邊,譚綸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裡拎出來的一樣了,拿起後備廂裡的毛巾擦了幾下,就看喻妙淑小心的將外衣攤開放在後座上。
“這都快過年的天,要不要回家拿件衣服?”
“不用了,等過燕莎的時候進去買一件
吧。”
譚綸擠到駕駛位上,笑着說了句,就發動汽車,往京言開去,路過燕莎,自然還會停下來的。
瞧着外面瓢潑大雨,喻妙淑靜靜地瞧了半天,才輕輕地說:“去年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下雨了,鬧旱。”
“蒙北那邊也旱得厲害,慶縣還好,有的地方草場都不行了,說是春風吹又生,可那根都壞了,哪還生得起來。特別是靠得近的西北大漠的,那一旱,防風林就得重新再建,”譚綸苦笑說,“科察這邊才抓緊要把農田灌溉弄好,好應付災年。”
農田灌溉不單能應付旱災,就是洪災,要是使用得當,也能應付。
各種民用的水利設施,在建設的時候就會考慮到雙重作用。
“到了,下去給你買件衣服。”喻妙淑輕聲說,譚綸就把車拐到停車場裡。
好在喻妙淑不像別的女人一進商場就找不着北,買好外衣就給譚綸披上,看譚綸那副珍而重之的模樣,她也不禁莞爾一笑,更讓譚綸瞧得欣喜若狂。
這一耽擱,到京言的時候就稍晚了,傅鏈久喻東國都到了。喻平要在家裡陪林小嬈就沒趕來湊趣。
兩人在裡頭盯着歐美期市股市,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譚綸推門進來,才喊着也到了的房琳把桌子擺上吃飯。
“國金現在有多少資本?”譚綸給喻妙淑夾了塊筍乾,就隨口問道。
“除了投到你說的那些大跌後的大企業裡的,現在手裡還有四十多億美金……”傅鏈久指着屏幕說,“有一部分投到了期市中。”
“這麼多?”譚綸一怔,就算是傅鏈久跟着他在納斯達克的崩盤中大賺特賺,資金也達不到這樣的規模。
“上頭追加了一部分,現在主要讓國金把資本投到國外,”傅鏈久嚼着塊五花肉,說話聲音含糊不清,“也是瞧去年國金交上去的那份成績單還算不錯。”
國金的規模就是現在來瞧也絕對不算大,跟華金比起來差得遠了,未來要設立的國家基金那更是到上千億美元的規模。
以傅鏈久現在的能力和他的年紀,就是上面肯拿出那麼多的錢,他也不會是控制人。
“綸子哥,你說今年還有那種機會嗎?”喻東國問道。
“你別作夢了,那種投機機會五年一回,”譚綸笑說,“你們也別把心思都放在投機上。保值增值纔是重點。只要每年能超過銀行利率,超過通貨膨脹就行了。”
“上頭倒也是這般期望,但卻不做出超好的成績,怎麼顯我老九的手段。”
傅鏈久嘿嘿笑說,他沒像喻東國那樣做白日夢,卻也一臉殷切的看向譚綸。
按譚綸的記憶,美國股市今年還會有一次大跌,是911事件後。不單是納斯達克,畢竟納斯達克是科技股、網絡股和小盤股的地盤,那時是整個道瓊斯指數的大震盪。
重災區就在航空股和旅遊股上面,要做空的話,到得四五月就要下手了。
但這玩意兒太棘手,不
說這涉及到美國重大的安全問題,指不定到時還要被CIA和FBI盯上。到時資金的流動還會受到限制,再往上說,不定還會帶來外交危機。
譚綸細想之下,就沒打算趁這機會再剪一次羊毛。見好就收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未來幾年也不是沒有機會……
譚綸瞧着傅鏈久說:“現在黃金價格和油價都在低位盤旋,就我看,還有巨大的漲幅空間。”
“還低位?是有所回落,但現在油價也在25美元一桶了,金價還在上增曲線中,你確實是在谷底?”傅鏈久怔了下說。
我會告訴你油價會漲到120美元一桶?金價會到1800多美元一盎司?
而油價和金價上漲中有多少美國炒家參與,而這又跟911後美國的反恐政策有多大的關聯。怕是現在說出來,就是老九都要當我是妖怪了。
譚綸笑說:“你信得我一次兩次,那就繼續信我三次四次,油價還有4倍的空間,金價8倍都有,但這算是長期投資,你要把目光放到08年,也就是七年後了。”
傅鏈久握着筷子不說話,信譚綸那是沒問題的,只是他的話太驚人。
這油價要破100美元一桶?想着就想起跟父親最近的一次談話,上頭提到要建設戰略性油氣存儲的事。
上頭也僅是有那個想法,找傅鏈久的父親去談了談。畢竟這涉及到動用巨大的外匯儲備的問題,諮詢下央行行長的意見也是正常的。
但就是未來突破到100美元一桶,也要考慮到通貨膨脹的問題,需要做加權計算,還要做戰略分析,才能找到真正適合的價格中線。
譚綸看傅鏈久深思,就給喻妙淑夾了片白菜。
“夠了……”喻妙淑輕聲說。
譚綸轉頭一瞧,嗬,那碗裡大半碗都是他夾的菜了。
這邊說邊話就邊用筷子夾,也沒留神看,看喻妙淑那神情,是有點小生氣了。
“那……我幫你分擔一些。”譚綸就又筷子把菜夾來自己碗中。
先夾上面的肉片吃,就是在喻妙淑的碗裡只打了個轉,吃進去也像是帶着她的**,臉上不禁就堆出笑意。
喻妙淑一瞧他那模樣就知他在想什麼,臉微微燙了下,就恢復正常了。
“還是要根據啊,綸子,”傅鏈久把筷子一放,就搖頭嘆道,“我這位子也坐得懸,要是短期性的增長,這報告打上去也能好看,要是長遠的投資,中間有什麼波動,下頭那些傢伙就會張嘴亂說話……”
“我這樣說吧,金價不清楚,油價在一年內會翻一倍……”譚綸吃得滿嘴是油,喻妙淑看他邊說話還要邊去吃白菜,不禁嫣然,就是跟傅鏈久說話,譚綸還是瞧見了,一時傻呼呼地咧開嘴笑。
“再信你一回。”傅鏈久執起筷子,“要連續兩年都能拿出好的業績,我這位子纔算坐穩了。”
譚綸微微一笑,剛要給他再多點信心,就看房琳推開門,衝自己打手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