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如期而至,這個早上我很早就起了牀,然後給組長方凱打電話,說明今天和明天都要請假去處理馮春生轉院到上海的事情。
出發去醫院之前,我先是在路邊吃了個早餐,順便聯繫韓月,看她安排得怎麼樣了,再她回覆我表示沒有問題後,我便出發前往了醫院。
等我來到醫院時,安妮、馮總監、韓月、小江、馮春生的家人,以及醫護團隊全都剛好到齊了。處理好了出院手續,一行人分別乘坐了兩輛商務別克車前往了機場。
兩輛車,小江、馮總監、醫護團隊,以及馮春生的家人一輛車,我和安妮、韓月三個人一輛車,這讓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我很想打開車窗抽菸,但想到有兩個女士在這,不合適這麼做,所以還是打消了念頭。
車內,突然一陣鈴聲打破了安靜,韓月淡然地接起了電話,簡短地說道:“我知道了,今天和明天所有我需要出席的會議全都取消,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就行。”
大概是電話裡的人還說了什麼,韓月最後回了句“沒什麼可是,就這麼做吧”便把電話掛掉了。
“要不,待會送到了機場你就回公司吧,這些事情我們來處理就好了,畢竟你是……”本來我想說,她是鼎輝的未來掌門人,幫忙我們處理星辰國際的事情會不太合適,但我後面喔話還沒說完就被她乾脆利落地打斷了。
韓月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我想說的是什麼了。她淺淺一笑,說道: “不用,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這不需要涉及到公司層面,只是私人關係裡朋友之間的互相幫助,所以你不用有什麼顧慮的。”
安妮玩弄着自己的頭髮,幽幽說道: “我看還是回去吧,鼎輝這麼大個公司,萬一因爲你這個少掌門不在,丟了個大單,我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不需要你來負責。”韓月的聲音瞬間就變得很冷漠了。
安妮眉頭一皺,想要反駁回去,但這時正好輪到她的手機響起來了。由於我坐的位置剛好是在她的後側方,於是偷偷的瞄了一眼她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備註是“大頭安南華”,我去!這什麼人啊,居然給自己的爹這麼備註!
她接起電話就沒好氣的說道: “有話快說。”
車內本來就很安靜,再加上我坐的位置距離安妮很近,所以幾乎能聽清安南華在電話裡的說話內容。
“妮兒,聽爸的勸,上海你就別去了,這趟渾水你不用跟着了。”
“是啊,你是這麼想的,畢竟那是我開的花店,又不是你的,你當然不用操心。”安妮翹着二郎腿,說話的態度依舊是很強硬。
“可你現在還是公司的員工,我已經讓你馮叔叔過去了,你就別跟着去了,聽爸的勸,行嗎?”說到最後,安南華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了。
“不行!我馬上就到機場了,機票都已經買好了,我必須去。”
安南華也生氣起來了:“那我就把你給開除了,以後你就別想繼續留在公司了!”
“你要是敢亂把我給開了,那我就去告公司!就這樣,掛了!”
安妮很是生氣地把電話給掛了,我還真沒想到這兩父女的聊天日常的這樣的,一個比一個暴躁,誰都不肯讓步,本來這車裡的氣氛就很沉悶了,這下變得更尷尬了。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韓月,只見她此時閉目眼神,一語不發,換做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估計這時候都趁機“落井下石”說安妮的不是,補回剛剛她說的話了吧,但韓月並沒有和安妮先前說的話計較起來。既然大家都沒有說話,我索性也不再說話,學着韓月閉目養神。
……
大概大半個小時後,我們一行人都到達了白雲國際機場。距離登機還有時間,所以我們都並不急着馬上去過安檢。小江跟着醫護團隊和馮春生的一家人,而安妮則被她的“馮叔叔(馮總監)”給叫過去了,說是有事情交代,估計也是他也是被安南華特意叮囑去勸安妮別跟着去上海的吧。
現場就只剩下我和韓月兩個人在一邊了,她背對着我在低頭玩着手機,看樣子應該是用手機打字回覆工作上的事情吧。
藉着這一會的時間,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畢竟待會上了飛機可就不能抽菸了。
一根菸抽完,我把菸頭掐滅後,看到韓月還是在用手機打着字,看來她公司現在確實是有需要她在場處理的事情了。
我走上前,猶豫了一會說道: “韓月,要不……你就別跟着我們去上海了吧,這邊有我們就行了。”
韓月把最後一段文字打完發出去了,這才收起手機,看着我說道:“不礙事,都已經安排好了。”
我沉默了會,想着繼續勸一下韓月,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來,張了張嘴,沉吟着說道:“跟你說件事,那個上海的腦科專家是王浩的姑姑來的,之前一直忙着處理別的事情,所以忘了提前跟你說。”
我驚訝了一下,因爲這是出乎意外的事情,可既然她都說了那個腦科專家是王浩的姑姑,那按道理王浩應該跟着我們一起出發去上海纔是的。
帶着心裡的疑問,我忍不住問道:“那王浩他人呢?怎麼沒看到他來機場?”
“他前天就已經自己出發去上海了。”韓月看了看自己手錶上的時間,又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去過安檢吧。”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所以只是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些什麼,跟着她一起進去了候機大廳。馮總監說不過倔強的安妮,最後她還是跟着大家一起進去了裡面,但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可能是又發生了一場爭執吧,不過以我對她的瞭解,這也算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機場裡的人不多,很快我們就通過安檢登機了,這座位也夠奇怪的,韓月在我左邊,安妮在我右邊,而我被夾在了中間。我怕等下她們兩人又因爲一兩句話吵起來了,索性我戴上耳機睡覺去了。
……
兩個多小時後,我們一行人全都抵達了上海的虹橋機場,一下飛機就看到了王浩的身影,他身後除了上海這邊醫護團隊的人,還有一輛上海車牌的路虎。
先是韓月過去和他說了幾句話,一開始王浩的表情還是充滿笑容的,直到看到我走了過來,臉色很快就變成了冷漠。
王浩拉了一下我的手臂,示意我到一旁說話。我遞給了他一根菸,兩人分別點上。
我說: “這次的事情,謝謝你。”
他吸了兩口煙後,低沉着聲音對我說道:“你不用謝我,要謝你就謝謝韓月,因爲我不是幫你,而是幫她,這麼想至少我心裡能好受些。”
我低頭沉默了一會,回道:“我知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別說這事情欠我一個人情了,做再多的事情我也願意,只要你能遠離韓月,當初我就跟你說過了,你就是一掃把星,一事兒媽!”
王浩的話讓我再次陷入了更長的沉默,因爲他說的話戳到了我的痛處,我的確是麻煩韓月太多次了,要怪就怪自己還沒有那個實力吧。
“你們倆在聊什麼呢?該出發了。”韓月在我們身後催促道,示意我和王浩跟上大家的腳步,抓緊時間上車。
簡短的對話就這麼結束,我和王浩各自把菸頭放在垃圾桶裡掐滅後,便跟上了其他人一起上了車,朝着醫院的方向出發了。
這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都在各懷心事,似乎每個人的情緒都很不高漲,車裡連一首音樂都沒有播放,安靜到只能聽見發動機輕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