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選擇在商場裡面找地方吃飯,因爲太貴了,自己一個人吃飯還是簡單點好,目前的經濟實力不允許我這麼任性。
雖然不在商場裡面,但也就在附近選了一家“東北餃子館”來解決這頓晚餐。吃飯的時候,我一隻手拿着手機刷朋友圈,另一隻手拿着湯匙吃餃子。朋友圈裡,消失了一天的韓月終於有動靜了,一張巴黎鐵塔的照片,再加一段文案:“隨心、散心。”我留意到了照片底下的一行小字,地理位置的確是法國巴黎。
看到她發的朋友圈後,我萌生了個想法,果斷打開和她的聊天界面,調侃道:“拍下巴黎鐵塔還不行,你得把它給帶回來給我(滑稽表情)。”
等了一小會,也許是時差的原因,韓月並沒有馬上回復我的話,我便三下五除二把碗裡的餃子給解決掉。
“老闆,買單。”
“好嘞,一共十二塊錢。”
付了錢,我便轉身準備離開餃子館,可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超級熟悉的身影就在剛剛的購物廣場那,他穿着一隻熊本熊玩偶,但此時他沒有戴上熊的頭套,坐在椅子上喝着礦泉水。那張臉被我看得一清二楚,這人不是剛剛和我打電話的楊帆,還能有誰?
我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快速走出去餃子館,向着他的方向跑去。走到距離他還有一半路程時,他又重新戴上了熊的頭套。
我來不及考慮那麼多了,直接朝着他的方向喊道:“楊帆!你給老子站住!”街上的行人紛紛看向我這,瞧我那來勢洶洶的樣子,還以爲我要和誰打架。
楊帆被我那麼一喊,明顯下意識地轉過身來往我的方向看了看,結果這貨發現是我喊的他,立馬就跑。
他穿着那身笨重的衣服,又哪裡跑得過我呢?轉瞬就被我追上,我想要摘下他的頭套,他反抗,兩人就這麼不依不饒地在廣場上上演着滑稽的一幕。
“你幹什麼!!”他猛然地自己把頭套摘下來,怒視着我吼道。
我不甘示弱:“我還想問你幹什麼呢!說好的談客戶,說好的吃大餐,結果你在這裡幹什麼!?”
“你管得着嗎?別妨礙我工作。”他避開了我的眼神,彎下腰去撿那散落了一地的宣傳單頁。
我仰起頭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這一幕,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是因爲錢的問題纔去做的兼職。我平復了下情緒,半蹲在地上,幫他把傳單撿起來。
“帆,有什麼事和我說,別自己藏着行嗎,別忘了你還有我在,後面還有一羣兄弟在。”我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可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
短暫的爭執過後,我和楊帆都恢復了原有的理智,兩人坐在花圃邊上默默地抽着煙。這樣的場景,太過於熟悉了,能讓男人表現出這一幕的時候,要麼就是因爲感情,要麼就是錢的事情。
我彈了彈菸灰,看着他說道:“我早就已經察覺到你不對勁了,天天吃泡麪,原因只能是錢,難不成泡麪天真的有那麼香嗎?但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因爲什麼而需要錢。”
楊帆一隻手拿着熊頭套,一隻手夾着煙,彎腰坐着,看着遠處喃喃道:“前陣子,佳妮突然聯繫上我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我的,一上來就問我借錢,我當時沒有多想,直接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但還是不夠,只好出此下策,晚上下了班和休假的時候去做兼職。”
“她一共問你借多少錢?”
“兩萬。”
“不對,以她的家境,兩萬塊錢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再說了,就算借錢也不是問你借啊,你就沒有問她借錢是什麼原因?”
楊帆木訥的搖了搖頭:“我不用知道什麼理由,只要她需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給到她。”
我頓時就來氣了:“操!你丫的就一SB!錢多是不是?自己都管不住了,還要去管別人。”
“她不是別人。”
楊帆簡短的五個字活生生地把我給噎住了,我抹了把臉,知道這事他是鐵定要做的了,而且已經在做了,只好問道:“那你還差多少錢?”
“八千。”
我嘲諷道:“喲,你還是有點積蓄的嘛,自己居然能給得出一萬二?說實話,我都沒你這麼多錢!”
楊帆無動於衷,我嘆了口氣,無奈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唉,全天下估計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傻子了。”
他滿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撇嘴道:“人這輩子,總會爲了那麼一兩個人犯傻的,我又何嘗不明白呢,無所謂了,這大概也是我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這時,不遠處來了一個穿着運動服的胖子向我走過來,不滿的語氣喊道:“喂!坐那偷懶是不?還想不想幹了?!”
不用猜都知道,這貨是監工,正好看到我和楊帆在花圃邊上抽菸聊天。我看了一眼楊帆,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愣着幹嘛,幹活了,說你呢,還想不想幹了!”我順手拿起了那一疊厚厚的宣傳單,抽出了一大半自個兒拿着,留一小部分給他。
楊帆也站了起來,一臉賤笑的說道:“剛剛還說我SB,你看你現在不也是嘛~”
好傢伙,氣得我直接一巴掌往他頭上拍過去,楊帆這貨也反應算快,一溜煙就把熊頭套給戴上去了。小打小鬧了一會,我們便開始了工作。說實話,我還蠻懷念讀書時在街邊派發傳單的日子,楊帆今天就直接讓我再次體驗了這感覺。
大概四十分鐘左右,我們就把所有的傳單給派發完了,然後去找那監工結賬。那胖子一開始還想着扣楊帆的工資,我遞了根菸給他,好聲好氣地解釋了一番這是個誤會,甚至還很不要臉的說我們只是個學生,放學後來做兼職的。他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這纔沒有扣楊帆的錢。
楊帆說自己已經吃了工作餐,所以不用再吃飯,我們便直接回了出租屋。一回到屋子,我們像是兩條鹹魚一樣並排半躺在沙發上。他直接從煙盒裡抽出兩根菸點上,然後把其中一根放進我的嘴裡。
我白了他一眼,本來想懟一句的,但這時手機的消息鈴聲響了起來,我拿起來看了看了,是今天下午那位陌生女人發來的消息。
她先是發了一張***的照片過來,再發了一句話:“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楊帆嘶了口煙,探過頭來問道:“喲,看頭像是個女的,誰呀這是?還說這麼曖昧的話。”
“我哪知道......傻了嗎,難道你看不出來那是陳奕迅的《好久不見》的前面兩句歌詞?”我嘴上回答楊帆的話,手指打字回覆那位陌生女人的消息:“你怎麼知道我在廣州?姑娘,咱能別玩躲貓貓了嗎,你究竟是哪位大美女?”
她回覆:“我跟你喝過酒你都忘了?”
我懶得打字了,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和我喝過酒的女生有那麼多個,我怎麼知道你是哪一個?”
“灰色陽光。”
這四個字猛然間浮現在我腦海裡,記憶最終定格在了前段時間自己去廈門旅遊時的場景,當初在旅館裡面的確是有和一個女的喝過酒,好像叫......安妮!可她是怎麼拿到我的聯繫方式呢?難道是旅館的老闆四哥“出賣”了我?
我快速打字問道:“你是安妮?”
然而這次她又消失了,沒有馬上回復我,倒是一旁的楊帆頓時來勁了,直接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審問的口吻向我問道:“說,安妮是誰?出去旅遊的幾天,你還豔遇了?!”他瞪大着眼睛,表情誇張的看着我。
我很是無語的表情看着他:“滾蛋!”我換了個坐姿,打算找四哥問個明白,就在這時,微信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是韓月發來的。看到她發來的消息,我心裡竟然有一絲激動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