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路燈杆的我被一陣寒風吹來,那刺骨的風瞬間讓我大腦的意識清醒了不少。與此同時,手機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是韓月發來的地址,地理位置上顯示的地方好像是一個挺出名的商城。
我吸了吸鼻子,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穿上了外套順便走到馬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前往了韓月發給我的地址。
夜間本該人不多才是,但因爲今夜是跨年夜,街上的每個人都在不知疲倦地享受着今年的最後一天裡的狂歡,完全沒有深夜裡該有的平靜。也是因爲如此,車子的速度時快時慢,這讓被酒精支配着的我感到很不舒服,幾乎快要吐了。
“師傅,咱,咱可以不用這麼急,我不趕時間,只要車子開得......穩,穩一點就好。”我捂住嘴巴強忍着,生怕自己會頂不住吐在了出租車裡。
“好嘞。”
過了沒多久,車子就到了韓月約我的那個商城,我一下車,幾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垃圾桶,胃幾乎翻江倒海般再次抽搐起來......
吐完後,我直接癱坐在地上,拿出一根菸塞進嘴裡,但沒有立刻點燃,而是閉上眼睛調整自己此時的狀態。然而只是過去了一小會,我便聞到一股清香的氣味傳入鼻子。
“爲什麼喝了這麼多酒,還要答應陪我出來走走?”
我睜開眼睛,說話的人正是韓月,她手裡還拿着一包紙巾遞到我前面。我愣了一會才把紙巾接過去,擦了擦嘴和額頭上的汗跡,輕笑一聲回道:“就是因爲喝了酒,所以才需要散步把酒精給發散出去嘛。”
意外的是,韓月並沒有問我爲什麼喝這麼多酒,而是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說道:“那走吧。”她向我伸出了手,示意要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樣子,於是選擇自己從地上站起來,當作是拒絕了她的好意。
我們並肩的走在這個商城廣場,韓月看了我一眼我嘴裡還叼着的煙,好奇的問道:“你爲什麼把煙放在嘴裡,又不點上?”她遲疑了一下,轉而用很犀利的眼神盯着我看,繼續道:“我送你的打火機呢?”
我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疑惑的看着她,如果現在我能照鏡子,臉上的表情肯定是如同表情包的“黑人問號”表情一樣。
“在,在我口袋裡......我這不是看你就在我旁邊嘛,所以纔沒點上。”我結巴的聲音回道,從外套的裡袋拿出了韓月之前送我的ZIPPO打火機,憨笑一聲,把煙點上。
韓月估計是被我這滑稽給逗笑了,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和她換了個位置,去了下風方向,再拉開一米多的距離,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繼續走着。
“程庭,我想吃冰糖葫蘆,你給我買,好不好?”她突然轉過頭來看着我說道,她身前站着的是我,身後是繁華商城的霓虹閃爍,可這再美的煙火也比不過此時她的容顏......
我發現好像所有女生都喜歡吃冰糖葫蘆,有些人是真的喜歡吃,有些人只是喜歡那股童真的味道,我不確定韓月是屬於哪一種。於是我聳了聳肩,無奈笑道:“行,大哥哥帶你去買糖吃。”
“不是糖,是冰糖葫蘆!”韓月表情特別認真的糾正道。
我笑道:“是啦、是啦,姑奶奶你說它是啥,它就是啥。”
走到那位賣冰糖葫蘆的中年婦女前面,我要了一根冰糖葫蘆,這玩意居然這麼貴,四塊五一根?!巧的是,我的錢包也剛好就只剩下四塊五的零錢了,正好夠付這錢。
“四塊五......這是個好數字,程庭,你知道......”
韓月在和我說話的時候,廣場不遠處的煙花正好“咻咻咻砰!”地在空中煦爛綻放出來,把那一片夜空染成了彩色。
直到空中平靜下來後,我才問道:“你剛剛說了啥?”
她不帶任何情緒的簡短回答:“沒什麼。”
我捉摸不透她現在又是什麼樣的情緒,但爲了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只好找來話題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去旅遊吧,不過去哪我也不知道,明天去到機場同一時間看有哪裡的機票,隨機選一個地方吧。”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糖葫蘆,又沉吟着補充道:“嗯......你可以給我一個你的地址,到時候我可以把我去過的地方,拍的照片洗出來寄給你。”
“行,你要是騙我,我就把你賣給糖葫蘆的老闆,跟她換糖吃。”
韓月吐了吐舌頭向我做了個鬼臉,把最後一顆糖葫蘆吃完,說道:“程庭,我得走了。”
“嗯,回去吧,不早了。”
她只是走了一小會,突然回頭,笑靨如花說道:“程庭,你要加油,我相信你可以走出來的,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
韓月走後,我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那種微醺的感覺了,反而變得異常清醒,也許是因爲她最後給我那句鼓勵的話,也也許只是因爲她陪我度過了這個跨年的夜晚。
......
元旦本該是休假的日子,但由於公司前些日子接了個新的單子,所以與這個項目有關的同事都沒有休假。至於我,這個活動的方案雖然不是我做的,但現場的執行我還是跟着過去了,因爲在工作上,我之前已經落下了太多,只能靠自己去補上去。
客戶方是一家商場,藉着元旦這樣的日子,打算在商場裡面搞一場暖場活動,目標人羣是兒童,通過現場夢幻樂園的場地佈置來吸引“兒童”這個羣體,再借此來引導家長到商場裡面消費。如此一來,即使最後銷售額不算高,但至少達到了造勢和引流的目的,後期的宣傳纔是重頭戲。總體上說,這場活動的構思還是很不錯的。
元旦這天,我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去觀察活動的整體效果,找到一個不錯的位置,然後時不時用筆記本做下記錄。其實我的方法很簡單,只需要根據活動流程的每一時間節點以及活動目標來做觀察,然後記錄大致的人流量高峰期,藉助數據來分析,不難評估一場活動的效果。
在我做數據分析的時候,突然微信多了條好友添加消息,對方發來了一句“猜猜我是誰?”很顯然,對方是認識我的,可認識我的人都已經是我的好友了,那這人會是誰呢?
我點開了她的頭像,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如果這是她本人的照片,那從背影來判斷她可以算是個美女了。
想了一下,我還是通過了驗證,然後反問道:“所以你是哪位?”
回覆完了她,我便繼續投入到工作中,直到下午六點,這才收拾東西結束這一天的工作。不是我又掐着時間點“下班”,而是因爲肚子餓了。我想起似乎旅遊完回來之後,都還沒和楊帆一起吃過飯,明明兩個人住在一起,結果一起吃頓飯都難,我忙,他似乎比我更忙。
猶豫了一下,我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一接通,我就直奔主題說道:“喂,楊帆,今天元旦,咱們晚上一起出去外面吃個飯吧,節日要有節日的氣氛嘛。”
“呃......我在外面呢,已經有約啦,和幾個朋友在吃飯,改天吧!”他的語氣有些遲疑。
不知道爲啥,我總覺得最近這傢伙有點怪怪的,好像只要我約他出去吃飯或者要出去玩一下,他都會找來各種藉口來推辭掉。
我拿起椅子上的揹包,一邊堅決地對電話那頭的楊帆說道:“你丫的也太不夠義氣了,哪個朋友啊,我跟你住一塊都不叫上我。趕緊說位置,我現在就過去。”
他壓低了聲音回道:“哎別別別,是客戶來的,你去不合適,就改天吧,咱倆住一塊的約頓飯又不難。”
“還不難?你看自打我回來以後,咱們倆見面都......”
我話還沒說完,他小聲打斷道:“哎先不說了哈,我出去接你電話不能太久,有啥事咱們晚上回去再聊,掛了啊。”
“嘟嘟嘟......”
我對着那個已經沒有說話聲音了的手機,不滿的罵道:“你大爺的,老子自個兒去吃好吃的,晚上回來再收拾你丫的。”
離開了商場後,我開始了元旦這一天晚上的覓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