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穆竣與田化冰坐在了寧奉市最高檔的西餐廳中,能夠爲多數人造福,與這位性感嫵媚妖嬈的熟透魔女共進晚餐,似乎並不是太難的事情,相反,還隱隱有些期待。
“服務員,給我來雙筷子。”
穆竣不仇視西餐,只是覺得吃個飯還要保持着完整的禮節規矩委實難受,吃飯嘛,每天必須也是放鬆的時刻,這時候就該是怎麼舒服怎麼來,怎麼好吃吃什麼,沒有必要吃個飯還要約束自己,還要讓自己非得去遵循所謂的紳士行徑。
當穆竣跟服務員要筷子之時,對面的田化冰卻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回到了自己還只是個情竇初開花季小少女時,那時,面前是一個成熟到讓女性窒息的男人,你會不自覺的被他所吸引,田化冰知道那是自己的初戀,無疾而終卻難以釋懷,被傷害的同時卻也深深的銘記,那時,他在香港的西餐廳也是喊着,給老子上一雙筷子。
父子,多麼像,父子,一脈相傳。所不同的,一粗曠充滿着雄性的魂壯,一細膩亦在內裡充斥着雄性的魂壯。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這纔是真爺們,公衆場合顧忌一下個人形象不如此,卻也不比作態絲絲入口,保持正常的吃飯狀態即可,吃飯就是吃飯,千萬別給吃飯前面加上所謂的姿態,那樣會讓人笑掉大牙,這一點聞人語可以說給所有女性上了一課,不做作不傲嬌。
“你就這麼一直隱忍下去?”田化冰對穆竣在江東區的隱忍很是不滿,這讓她覺得面前的男人沒有穆靖凱那股子霸氣,萬事我獨大的霸氣沒有。
“我不是我爸,我只是我,我有自己的工作方式生活方式以及處理問題對待問題的解決方式。”穆竣臉一沉,他最不喜歡見到的田化冰狀態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似在追憶從前的影子來與現實的世界重疊,穆竣有他的驕傲,不會成爲任何人的替代品,哪怕是父親。
田化冰笑了笑,有三分長看小的慈愛,七分女人對男人的欣賞,內心強大的女人對小男人的興趣並不高,真正女強人都很少會尋找年幼的伴侶,概因對方所能給予自己的只有肉慾而沒有精神上的共鳴,偶爾爲之尚可,長久相處毫無可能。
“我可以幫你的,想要打倒顧鯤很容易,分分鐘搞定,區長乃至區委書記的位置,你不想嗎?”田化冰拋出了誘餌,只是這誘餌在穆竣的面前,實在太小兒科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個顧鯤倒下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顧鯤,國內的情況你不會不清楚,我也沒有自大到認爲自己可以繼續大踏步前進,從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而今則是億萬人共擠一條路,不僅人多路窄,還有硬性指標,我現在,暫時走到頭了。”
田化冰笑言:“你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要比你父親理智多了,或者說你的野心在某種程度上要小於他,某個層面卻也要大過於他。”
共同語言是溝通交流的橋樑,穆竣對田化冰的抗拒來自於本能,田化冰需要直擊穆竣內心的話語來溝通,來讓彼此之間消除隔閡,可以說談工作是她找到的最佳最理想方式。
“我只是喜歡我爲峰的成就感,我爸是至始至終就站在峰頂,他的領域跟我不同,沒什麼可比性。”穆竣用筷子將之前切好的大塊牛排夾到嘴裡咀嚼,吃出那麼點味道來。
“我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任何吸引你犯錯的能力。”田化冰突的無比正經,穆竣愣了下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在商言商,這批器材我可以免費捐獻給江東區使用,甚至也能夠通過顧鯤的關係讓市裡同意江東區的公路客源改革,條件只有一個,讓穆靖凱幫我給X哥遞個話,我們美聯不想與他爲敵,拼死拼活到最後大家都不好看,和平相處共同求財纔是正途,油尖旺地區,任選旺鋪五間,當作我們美聯的入門費。”工作狀態下的田化冰,那也是左右過十幾億資金調動的上市公司老總,獨特的韻味和魅力搭配西餐廳的環境和她身上的絲質長裙,熟透了的蜜桃氣質,一瞬間散發出來的光芒凝固成爲質感十足的氣場,撲面將穆竣完全籠罩在其內。
田化冰始終淺笑着,不媚不妖,一副工作中的狀態,穆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大口咀嚼着,掃了田化冰一眼,也不言語。
表情發生了變化,強大的普拉達女魔頭氣場消失,小女兒那種撒嬌作態的模樣露了出來:“算我錯了,至多要什麼條件,你提啦。”
又是一種魅惑,熟女一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姿態,如果是極品,散發出來的味道絲毫不比真正的豆蔻年華女孩要小,某種程度還會更大,更容易讓人產生征服感,畢竟一個是成熟成功,一個是年少無知。
穆竣依舊是吃東西喝酒,視線時不時的落在田化冰身上,帶着審度欣賞又有鼓勵,鼓勵你繼續,我還在欣賞着。
田化冰攤了攤手,臉色轉而凝重,office女郎談判桌上的嚴肅勁頭拿了出來,敲了敲桌子,聲音嚴肅:“互惠互利,我會在江東區全面支持你,有資金有人脈有外銷路,包括你的政敵我都可以想辦法對付,只求穆靖凱說一句話,難嗎?”
穆竣依舊是看她一個人在表演,除了目光閃爍帶着審度之外,似乎面前看的是電視,而不是與自己一同共進晚餐的女伴。
田化冰皺了下眉頭,身子一鬆,手將垂下來的髮髻掖到耳朵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表情很自然,除了那雙眼睛已然勾魂外,一切趨於正常。
“晚上,我陪你一夜。”
“噗!”
差一點,穆竣差一點就將嘴裡的酒直接凌空噴出去,幸得垂下了頭,也及時剎住了車,只是噴出一小部分在餐巾上,揚起頭咒怨的看了對面展露出勝利笑容的田化冰,擦掉嘴角的酒漬。
“怎麼,那麼渴?”穆竣回擊了一句。
“是啊,帥哥,姐晚上包你了,多少錢?”類似這種回擊對田化冰來說完全沒有影響。
“我不喜歡有些事情是做交易而來。”穆竣正色,擦了擦嘴放下筷子,吃飽了的模樣,作勢要起身,田化冰淡聲將最後的底牌掀開:“卓萱在上海的會所,我會介紹東南亞足夠分量的會員入會。這件事並不是非穆靖凱不可,我只能出到這裡。”
穆竣站起身,看了一眼田化冰,笑道:“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公事公辦點會更容易相處。”
待到穆竣走出餐廳,田化冰撲哧一笑,眉宇之間帶着黯淡的哀愁,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膽小鬼,不敢嗎?還是,我真的老了,都需要被人注意到是輩分了。”
“喂,美女,不要自哀自憐,穆靖凱有眼光選了我老媽,他也是沒眼光,沒選中你。”突的,聲音傳來,引得田化冰皺眉嗔喃不以,滿是媚態的大眼睛狠狠翻了一眼轉身笑着再次離去的穆竣,心底有一種砰然而動的小小激動,或許是久違了的悸動,或許是穆竣舉手投足之間更顯風度和風趣的吸引,難得的,她發覺自己似乎沒有了多少玩心,而是升起了一股難違的感覺。
……
穆竣從不覺得利用人脈關係背景來爲自己的仕途增添分數有什麼不對,資源最大化利用整合,能人才會如此,庸人才會自擾之。
當區裡接受了來自香港美聯的資助設備後,穆竣以卓萱等人在上海的公司爲依託,聘請了幾位教授專家,以大宏集團爲贊助,到江東區爲區內諸多工人進行身體統一檢查,並以江東區爲主體啓動醫療補助,以工人所在工廠爲主體,雙方共同承擔醫療保險外的部分費用。
治爲輔乃是不得已的最後一步,防治爲主,四十多歲的老工人幾乎每一個都有呼吸系統的疾病,這是在化工類工廠工作的通病,爲了讓更多的工人不必在年老時被疾病困擾,請來教授專家指導,並給現職職工進行全面身體檢查。
當區裡召集各個工廠的代表來區裡開會宣佈這條消息後,反饋很快就在全區內出現,工人們最開始很茫然,以爲這是工廠和政府聯合的面子工程,到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就算是關心職工了,可當一位五十五歲的老職工被送進了寧奉市中心醫院進行治療,區裡和廠裡真的就給拿了一筆錢,大家相信了,這下子整個江東區沸騰了。
與此同時區裡公佈了符合救助職工的條件,很苛刻,不可能普及的事情,不管是區裡還是廠裡也做不到全部有病職工都給掏錢,要的就是個效果,預防治療爲主,讓大家重視起來並對工廠產生歸屬感,真的爲廠子鞠躬盡瘁了,也一定能夠符合那苛刻的條件,日後也不需要發愁。
本來區裡部分領導還喊着穆區長這是面子工程,沒什麼實際用途,可就連顧鯤都不得不在公開場合根來考察的投資商誇讚一句,概因不少投資商真正看到了江東區想要長久發展的決心和行動,而不是簡單的將錢拉到區裡就算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