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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銘緊接着又詳細詢問了肖銘華去徐城的情況,肖銘華就把前後的經過詳細地說了出來。
兩人經過仔細推敲認定,黃梅雨應該是李賀天故布的迷陣,目的就是想吸引警方的注意,從而便於他去和謝雨夏聯繫。這樣一想的話,就有一個問題解不開了,李賀天爲什麼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見謝雨夏呢?如果單獨從男女情方面來說的話,顯然是解釋不通的。
兩人想了許久也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節,現在李賀天無疑已經和謝雨夏見上面了,再來想這個問題,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朱一銘頭腦裡猛地冒出一個想法,他對肖銘華說:“會不會是這樣,李賀天約這兩個情人並不是真的想和她們見面、約會,只不過想通過她們,看一看警方的反應。畢竟他的事情,已經過去將近兩年了,一般人認爲應該沒什麼事情了,所以藉機試探一下,說不定,他準備拋頭露面了。”
肖銘華聽了朱一銘的話後,點了點頭,應該說這個推理也有一定的依據,李賀天的案子一直辦得非常隱蔽,知道的人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個,那些負責跟蹤的民警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李賀天就是想打探消息,也無從下手,不排除用此計策,來看一看公安部門的表現。
“幸虧我們在徐城的時候,沒有對黃梅雨採取措施,說不定當時不遠處就有李賀天的眼線。”肖銘華慶幸地說,“我們跟着她離開的時候,讓先前去的兩位同志還留守在那,連房間都沒退,應該不會露出馬腳。”
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點上一支菸說道:“我們倒願意看到剛纔分析的那種情況,李賀天見這邊並沒有什麼動靜,他不光順利見到了謝雨夏,而且黃梅雨這邊也風平浪靜。他說不定會樂觀地以爲,應該沒什麼大事了,那可是我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現在,我擔心的是去常澤的人,會不會大張旗鼓的尋找他們兩人,要是那樣的話,可能就會打草驚蛇了。”
“你這個擔心是多餘的。”肖銘華噴出了一口濃煙後說,“進行分工的時候,李局就做了嚴肅的要求,任何人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和常澤的警方聯繫,這樣安排就是爲了防止打草驚蛇。”
朱一銘聽後,露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然後說道:“我也是太多慮了,李書記可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幸虧沒有傳到他耳朵裡面去,要不然的話,讓我情何以堪呀!”
“呵呵,你也不要故意太謙虛,你剛纔的那個李賀天故意試探我們警方的想法就很有創意,我們一直以爲謝雨夏的身上一定藏在什麼東西,李賀天急於想得到,這也是李局大光其火的原因。現在經你這麼一說,倒也不一定,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向老大作個彙報。”肖銘華笑着說。
看那架勢還有點不好意思,主意畢竟是朱一銘出的,他去李亮那彙報的時候,自然說是他自己想到的。朱一銘見後,也不點破,只是微微笑了笑。兄弟之間,這點小事,自然不需要弄個謝謝還是什麼的,那樣,顯得見外了。
肖銘華本來準備兩人一起出去吃點的,後來,後來聽說朱一銘準備迴夢樑鎮,也就沒有多加挽留。自從劉坤出事以後,袁長泰他們一夥,收斂了許多,基本不怎麼問事,尤其是樊文章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整天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沒什麼事,基本不見他的人影。朱一銘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期望,只要不惹事就行,至於說做不做事,那倒是次要的。
朱一銘在迴夢樑的路上就和魏強聯繫了一下,得知他也沒吃飯呢,於是就約好,一起去吃點。到了鎮政府的時候,見魏強正在傳達室裡等他呢,於是輕摁了兩下喇叭,魏強立即跑了出來。看門的老頭,也緊跟在魏強後面走了出來,想朱一銘打了個招呼,那意思是我正在認真值班呢。
魏強上車以後,對朱一銘說,他打過電話去幸運樓,還約了曹明和孫運喜。朱一銘聽後,很詫異地說:“曹鎮長,也在鎮上嗎?”
“是的,書記,曹鎮長這個假期沒有回去,他說好像媳婦帶着孩子出去旅遊了。”魏強解釋道。
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看來曹明也是準備下來大幹一番的,這倒也是,他在縣委辦相當於打雜可有年頭了,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怎麼着也得好好努力一番。要不然別說對不起自己,就是面對舉薦他的柴慶奎,也交代不過去。“魏強,對了,把周部長也叫上吧,好長時間沒聚一聚了。”
魏強笑着說道:“書記,我剛纔已經打過電話給周部長了,他和嫂子去應天檢查去了,明天才能回來。不過他說,顧教授已經說了,嫂子的病已無大礙了,只不過等個報告單而已。”
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他現在日益發覺魏強的能幹,不僅在工作方面,在爲人處事方面也有了很大的進步。有時讓人不禁感嘆,這還是當初那個曾經只知道和看門老頭下棋的副鎮長嗎?說是造化弄人一點也不爲過,試想一下,假如朱一銘沒有來到夢樑鎮,假如沒有那場翻船事故,一切又會怎樣呢?
朱一銘和魏強到幸運樓的時候,除了曹明和孫運喜在大廳裡面翹首企盼以外,吧檯里老板娘裴紅豔的一雙丹鳳眼也時不時地掃向門口。她剛纔特意詢問了一下孫運喜,知道朱一銘會過來,從那時起,她的心跳就有點加速,做事情也心不在焉起來,惹得小服務員奇怪不已,今天老闆娘這是怎麼了,見誰都笑眯眯的,平時好像沒這樣過。
四人進了包間以後,如訓練有素地士兵一般,正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朱一銘也不謙虛,自然坐在主位上。裴紅豔親自來張羅點菜,她彎着腰站在朱一銘的身邊耐心地介紹着新的菜品,胸前的兩座山峰,有意無意地在朱一銘的左肩上來回觸碰。朱一銘自然樂得享受,其他三人則裝着什麼也沒看見,正在一門心事地抽菸、吹牛。
點菜的過程持續了七、八分鐘才宣告結束,要不是朱一銘怕其他三人看出破綻,估計再有個七、八分鐘,也不是沒有可能。裴紅豔在接過菜單的時候,猛地一轉身,臀部在朱一銘的右手上一劃而過。那種結實豐滿的感覺,只有當事人才清楚,朱一銘只覺得有股邪火直向小腹竄去,連忙穩了穩心神,和三人攀談起來。
這頓飯吃了什麼不重要,關鍵是和誰吃的,四人聚在一起,沒有談一句與工作有關的事情,都是交流一些時事政治,趣聞軼事,倒也其樂融融。孫運喜談得最多的是他的兒子,自從出去跑了外勤以後,這傢伙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光不在外面惹是生非了,還知道孝敬孫運喜夫妻倆,每次出去,管他用得着用不着,都給他們帶點東西回來。這兩天正在張羅給他找個女朋友,已經有目標了,請人去說了,估計問題不大。
朱一銘聽後開心不已,如果說當初出手幫孫運喜的兒子安排工作,是爲了拉攏他的話,現在倒也可以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孫運喜的兒子不光改掉了以往的壞毛病,還很上進,誰聽了這樣的消息不開心呢。
幸運樓裡面推杯換盞,夢鄉茶樓裡面則是冷冷清清。自從李賀天出事,朱一銘空降夢樑以後,這茶樓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前搶着訂包間的那些傢伙再也看不見了。邵大慶坐上副書記以後,生意剛剛有所起色,猛地一下子劉坤又被雙規了,現在幾乎是袁長泰、邵大慶、樊文章三人專場了。殷無雙和邵大慶說過兩次是不是想想辦法,邵大慶此時哪兒有心思管她這兒的閒事,直接告訴她,等過段時間再說。
前段時間,袁長泰去找了李賀雲之後,後來反饋回來的信息是李賀天已經和蘇運傑聯繫了,他們很是開心。通過其他渠道,他們打聽到蘇運傑在這事上面確實發力了,本以爲劉坤不久就能出來。誰知蘇運傑發出的聲音根本不管用,人依然沒見出來,不過好在有徐印龍幫着傳遞消息,他們三人才不至於太慌張。
劉坤就這麼關在裡面總不是一個辦法,萬一出點什麼變故,他們還是會跟着玩完,所以今晚三人聚在一起,主要就是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三人聚在包間裡面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想出什麼好的主意來,邵大慶提議是不是改天去潘亞東那看看,之前也有些來往。要是能說動他和蘇運傑一起發力,估計還能有挽回的餘地,只是不知人家會不會給這個面子。袁長泰和樊文章聽後,點了點頭,現在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朱一銘等四人吃完以後,就各自打散了,朱一銘和曹明同路,一起上了車。曹明自覺地走到了駕駛室這邊,朱一銘笑了笑,把鑰匙遞給了他,說華夏的官場等級森嚴也許有點誇張,但上下級之間的這些細節,大家都會約定俗成地去遵守。上車以後,朱一銘問道:“來了這段時間以後,感覺如何?”
曹明邊打方向盤邊說:“在這和在縣委辦的時候,確實很不一樣,雖說忙碌了一點,但是人還是挺充實的,尤其是跟在書記後面幹事,心裡還是很痛快的。”
朱一銘聽後,笑了笑,雖知道對方這話裡有一定的奉承成分,但是誰不喜歡聽好話呢。曹明的話應該也是有感而發,他現在跟魏強、韓雲霞結成了統一聯盟,袁長泰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關鍵這段時間袁長泰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鎮裡的工作中,整天忙忙碌碌、憂心忡忡的,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麼。
朱一銘回到宿舍以後,剛準備洗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通以後,是肖銘華的電話。他告訴朱一銘,謝雨夏已經回到恆陽了,一下車就被刑大的人發現了,但是誰也沒有采取行動,而是連忙向李亮報告。李亮當即發出指令,任何人都不允許驚動她,繼續監視。
謝雨夏回到恆陽以後,沒有再作任何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家。朱一銘聽到這以後,纔想起自己對謝雨夏竟然一無所知,連忙向肖銘華作了瞭解。
原來謝雨夏竟是一個有夫之婦,也不知怎麼就和李賀天勾搭上了,今年貌似已經28、9歲了,有個女兒正在上幼兒園。朱一銘此前一直以爲謝雨夏和黃梅雨一樣是個小姑娘,想不到已經是媽媽級的了,這李賀天的本領還真是強大。
朱一銘覺得有必要和肖銘華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勢,於是問他現在在哪呢。肖銘華說剛吃過晚飯,正準備回家,朱一銘聽後,讓他過來聊一聊。肖銘華說十五分鐘以後就到。
兩人實則也沒有聊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是卻達成了一個共識,李賀天這次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是想有所動作了,否則不至於這樣。
不管他是想從謝雨夏那拿什麼東西,還是想故佈疑陣,看一看警方的反應,至少他認爲現在的風聲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緊了,可以出來透透氣了。這次雖沒有抓到李賀天,但也不能說就是徹底失敗了,警方這邊也沒有暴露,至少在迷惑對手這塊,應該是成功的。